周五上午。


    長生公會的人都聚集在了梅竹公館, 就即將開展的副本進行了討論。


    在座的有周律、張琦君、祝霜橋、左三丘、賀真與時蹤。


    這六人算是公會的核心人物。


    至於周律通過大數(shù)據(jù)篩選、測試題考核選進來的玩家，並沒有參與。他們中大部分都是新人玩家，也很多並不在本地。


    另外, 這部分人的總數(shù)也並不多。


    這個事實符合時蹤在很早之前的計算, 不過明顯與夏娃的目的不符。


    畢竟按它策劃這場遊戲的目的，全民都會參與進這場遊戲，獲得“身份”的人，才有資格獲得備用世界的居住權(quán)。


    並且這個居住權(quán)還不是永久的。


    一旦走至最極端的情況, 隻有數(shù)量非常有限的騎士才能活下來。


    對此, 獲得了部分餘欽記憶的賀真倒是有解釋。


    目前遊戲隻運行了兩年半，還處於試運行階段。


    等相關(guān)規(guī)則驗證完畢, 遊戲會逐步擴大範圍, 直至全員參與。


    會上, 周律先匯報了一下公會最近運行的情況，再道：“不瞞諸位，上個副本我是運氣好，但凡差點氣運, 我就涼了！


    “所以……其實我知道, 你們的難度會比我更高，但我想跟你們一起, 不知道……”


    看向並排坐著的時蹤和賀真的方向。“二位意下如何？”


    時蹤點頭。“沒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


    周律長長唿出一口氣，再看向其他人, “咱們時老板和賀同學玩得非常漂亮, 所以盡管隻玩了三個副本，難度級別已經(jīng)很高……


    “這次定軍山和第五團相繼倒臺, 我找到剩餘成員打探了一下, 他們對這個難度的副本也所知甚少, 我們沒有什麼可以信息。


    “大家呢？有沒有收集到消息？有什麼想法沒？”


    短時間內(nèi)並無人發(fā)言。


    過了一會兒，祝霜橋開了口：“我用窺伺道具，看到了一個人的信息……


    “他也會去《畸形秀》。”


    見祝霜橋表情有些凝重，左三丘忍不住問：“你說的那個‘他’……是曾經(jīng)背叛過你的那個人？”


    祝霜橋沉默了許久，雙手不斷握成拳再鬆開，而後終於聲音沙啞地點了頭。“是。”


    “他做了什麼？”張琦君忍不住問。


    盡管兩個人在《山海》的迷宮裏互相欺騙過，但上個副本裏，如果沒有祝霜橋，張琦君自認早已死亡，所以對他的情況也頗為關(guān)心。


    拳頭握到最後，指節(jié)都有些發(fā)白了，最終祝霜橋看向眾人道：“也沒什麼。他叫蘇曉山，是一名刑警。他……


    “我們之前在工作上時有接觸。有次一個犯人出了獄，找我報複。蘇曉山為了救我，背上挨了一刀。自那以後我們就成為了朋友。


    “我接觸到這遊戲後不久，他察覺到我情況不對勁，就一直追著問到底發(fā)生了什麼。我便把自己進入遊戲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不僅毫不懷疑我說的話，還讓我用道具把他也拉進遊戲。


    “按他的說法，我一個人玩這種遊戲，他不放心，他不想……不想看見我死。他希望讓我在遊戲裏有個可以互相照應(yīng)、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話到這裏，祝霜橋再度陷入了沉默。


    左三丘忍不住道：“這麼看……他是個很好的人啊！他是你過命的兄弟，他……”


    話說到一半就卡了殼。


    因為左三丘發(fā)現(xiàn)祝霜橋今天依然穿的是女裝。於是“兄弟”這兩個字就被他說得有些不確定。


    左三丘經(jīng)常玩劇本殺，時不時會接觸有耽美情節(jié)的故事，所以他雖然恐同，這會兒倒也靈光，一下子有了點異樣的想法。


    不過他沒好意思多問。


    萬一人家隻是單純的兄弟情呢？


    很多直男也喜歡穿女裝，祝霜橋可不一定是彎的。


    盡管喜歡穿女裝，但他人一點都不像那種嬌裏嬌氣的小零。


    半晌後，隻聽祝霜橋再道：“那會兒他確實是個好人。但人是會變的……


    “有一次，有個人得到了係統(tǒng)關(guān)於晚宴身份的提示，得知有一個身份跟司法、天平一類的有關(guān)。係統(tǒng)曾對他說，‘這個世界需要裁決者’。事實上，我現(xiàn)在的騎士徽章，就是‘裁決’。


    “當然，這是後話了。當時，那個人通過係統(tǒng)的層層提示，將目標鎖定在了我和蘇曉山身上。


    “我和蘇曉山的身份，都符合他得到的提示，他不知道該殺誰，幹脆決定對我們兩個下手，把我倆的身份都先拿在手裏再說。


    “後來在某個副本裏，他死在了蘇曉山手上。


    “也因此，蘇曉山和他交換了身份，成為了一個演員，還是粉絲非常多的那種。


    “自那以後……蘇曉山就慢慢變了。也許是被娛樂圈的金錢腐蝕腐蝕了，也許是被……”


    這件事發(fā)生之前，兩個人一旦有空的時候，就總會聚在一起聊案子、又或者打網(wǎng)球。


    一個是警察，一個是檢察官，他們有共同的信仰與理想，把彼此當做了相見恨晚的知己。


    然而在這件事發(fā)生之後，祝霜橋再想聯(lián)係蘇曉山，卻就聯(lián)係不上了。


    剛登出遊戲的時候，他以為蘇曉山隻是累了。


    但後來電話打不通，所有消息全被拒收，祝霜橋才知道情況不對勁起來。


    祝霜橋再見到蘇曉山的時候，作為明星的他在夜店裏轟趴，被一堆男男女女包圍。如魚得水，春風得意。


    長著一張俊美的臉，在刻意做了裝扮以後，他顯得格外有魅力。


    在見他的那刻，祝霜橋既驚訝，又倍感驚豔。


    然而當著祝霜橋的麵，坐在沙發(fā)裏的蘇曉山一手攬過一個佳人，咬著煙輕挑地衝他噴出一口煙霧，用調(diào)笑的口吻道：“喲，大檢察官來啦？”


    祝霜橋一言不發(fā)，兩下推開他懷裏的兩個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就將他拉出了夜店。


    一路沿著河流走到人跡罕至的角落，祝霜橋揪住他的衣領(lǐng)。“蘇曉山你——”


    “我怎麼了？我沒怎麼啊！我現(xiàn)在可不是警察，跟你談不了案子。”


    蘇曉山推開了他的手，麵上有幾分嘲諷，“你該不會是為了213案來找我的吧？那兇手跑了，我能怎麼辦呢？我已經(jīng)不是警察了！


    “你可別跟我拉扯。現(xiàn)在偷拍我的人很多。搞不好我倆的照片傳出去，會被競爭對手編什麼黑料！”


    聞言，祝霜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許久後才明白過來什麼，眼神變得有些黯淡，也有些無奈。


    213案，是蘇曉山的心結(jié)。


    那是一起重大的連環(huán)殺人案，手把手教蘇曉山幹刑警工作的師父兼刑警大隊隊長，也死在了兇手手裏。


    蘇曉山追查這個兇手追查了整整10年，最近才好不容易將他的蹤跡鎖定。


    可就在他布下天羅地網(wǎng)，隻等兇手進網(wǎng)的時候，他進了遊戲副本。


    每次副本開啟，隻會花費現(xiàn)實世界的兩分鍾時間。


    然而就是這兩分鍾改變了一切。


    即將落網(wǎng)的、盯了十年才上鉤的魚跑了，不僅如此，他以後恐怕再也無法當那個撒網(wǎng)捉魚的人。


    他的信仰、人生理想，從此破碎。


    “你……你這是在怪我？


    “你在怪我拉進這個遊戲……是麼？”


    夜色中，路燈映出祝霜橋發(fā)白的臉。


    他的聲音更是啞得不成樣子。


    “是啊。抱歉……我知道，是我讓你拉我進這遊戲的……


    “可我現(xiàn)在後悔了。遊戲逼我變得殘酷、逼我害人、逼我違背了我的原則。


    “現(xiàn)在我連警察的身份都失去了。


    “這一切，我進遊戲的時候，是沒有預(yù)料到的。


    “祝霜橋，在副本裏為了你殺死那個人的時候，我以為我心甘情願，但當迴到現(xiàn)實，變成這個所謂的大明星，我才知道我失去了什麼。”


    蘇曉山看著祝霜橋的目光已越來越冷。


    “現(xiàn)在把一切說開，倒也好。抱歉，橋哥。理智上，我不怪你。可情感上我做不到。


    “也許我們做不了朋友了。”


    “可如果……”祝霜橋喉結(jié)滑動了一下，問他，“如果我不止想當你的朋友呢？”


    蘇曉山似乎因為這話愣了一下。


    然而很快，有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跑過來喚了他的名字。


    “曉山哥哥，總算找到你了！帶你走的人是誰啊？怎麼兇神惡煞的？”


    聽到這聲音，蘇曉山迴頭朝漂亮姑娘燦然一笑，上前將溫香軟玉抱滿懷，再轉(zhuǎn)身給了祝霜橋一個帶著嘲意的眼神，朝他揮了揮手。


    這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那一晚，祝霜橋獨自在河邊坐了很久，內(nèi)心複雜的情緒到難以形容。


    但在進副本遇到蘇曉山後，祝霜橋該怎麼做，還在怎麼做，包括不遺餘力地保護著蘇曉山。


    關(guān)於兩個人之間發(fā)生故事的諸多細節(jié)，這會兒麵對幾位公會成員，祝霜橋自然沒有講出來，隻是道：“我最後和他一起組隊，是在一個很兇險的副本裏。我們中途遇到了怪物。在我想到了救我們的辦法的時候，他誘騙我進入了怪物的陷阱。


    “我吸引了怪物，他就能趁機逃跑。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我痛惜我們之間的情誼沒了，但我更痛惜的是……他麵目全非，徹底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但說起來，如果我當初堅持不讓他參與這個遊戲，或許他不會變成這樣，他還可以是那個追求自己理想的警察。


    “所以每次看到他，我也會感到自責。我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自那之後，我也不願意再和人交朋友。


    “在我看來，當和一個人走近，讓他真正了解自己，其實也就是給了他捅自己一刀的權(quán)力。”


    聽到這裏，張琦君大概是因為想到了李融景而頗有些感懷，沒忍住低下頭抹了一下眼睛。


    左三丘和周律亦是都歎了一口氣。


    祝霜橋再道：“總之在那之後，我每次遊戲開始前，都會用【窺伺】道具看他去哪個副本，如果我們匹配到一起，我會買道具避開。但這一迴……”


    時蹤接過話道：“這一迴，你恐怕避不過去了。


    “其實你總有再與他匹配到一個副本的時候。尤其在越往後，高級副本越少的情況下。”


    “是。這個時候，貿(mào)然選一個同樣難度的其他副本，我將失去你們這些隊友。這太冒險了，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祝霜橋唿出一口氣，再對大家道，“副本難度加大，作為一起協(xié)作的隊友，我得把這些事告訴你們。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我自認已經(jīng)放下了心結(jié)。不過就怕萬一。


    “比如我之前遇到過一個副本小怪，它能讀懂人內(nèi)心的心魔，並將之放大，擾亂玩家的心智。所以我還得如實將這件事告訴你們。


    “另外，大家也得提防著蘇曉山。


    “現(xiàn)在的他手段極為可怕。如果可以通過獻祭隊友的方式取得勝利，他不會在乎手上染上多少條人命。”


    會議結(jié)束後，賀真送時蹤迴迷藏客棧，到大門口的時候還不肯走，一路沿著木質(zhì)樓梯送他去到了房門口。


    “你今晚不是還有賀家的事要處理麼？”時蹤笑著瞥他一眼，打趣道，“該不會是想在我這裏睡？”


    賀真頗為嚴肅地看著他。“那晚你到底去哪兒了？我來找你，你手機放在客棧，左三丘說……你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是不是跟另一個你聯(lián)係上了？”


    聞言，時蹤隻是對賀真道：“我忽然覺得剛才祝霜橋的話很有意思。”


    “什麼話？”


    “和一個人交心，其實就是給了他傷害自己的權(quán)力。”


    “你依然認為我會傷害你？”


    問出這話的時候，賀真朝時蹤皺了眉。


    這個時候時蹤腦中浮現(xiàn)了兩幅畫麵。


    一幅是騎士徽章帶給他的——


    戴著麵具的宋帝王一鞭子把他抽下了懸崖。


    另一幅則是他從漱玉裏看到的——


    賀真一刀捅進了他的心髒。


    兩幅畫麵交替出現(xiàn)在腦海。


    然而時蹤看著此時眼前的賀真，隻覺得他看著倒還像這個世界裏兩人第一次相遇時的模樣。


    時蹤笑了笑，上前一步，在他耳邊道：“你這話問得奇怪。你覺得我和你交心了嗎？”


    賀真幾乎有些啞然，遙遙頭，自嘲般一笑，再看向時蹤，淡淡道：“嗯，你沒有。但我和你交心了。”


    “嗯，那麼換個角度想。你該擔心我傷害你。”


    時蹤說了句似是而非的玩笑話，朝賀真揮揮手，進房了。


    次日晚上9點15分，時蹤正式進入副本《畸形秀》。


    【副本難度：未知】


    【副本玩家數(shù)：未知】


    【提示：本次副本玩家數(shù)量較多；與此同時，死亡風險也急劇加大，請玩家注意及時發(fā)現(xiàn)線索，以便規(guī)避風險】


    【玩家時蹤，本次你的身份非常特殊，因為你生來就是一名畸形兒，你和你的雙胞胎兄弟是連體嬰，你們的一條胳膊和一條腿長在了一起，因此你的右手、右腿活動困難，平時吃飯寫字都靠左手】


    【係統(tǒng)之所以分配給你這個角色，是因為正好監(jiān)測到你的靈魂不一般，似乎有兩個暫時獨立的意識，那麼，你們可以各操控一個身體】


    【你叫小左，你的兄弟叫小右】


    【其實從某個角度來說，你們兩個是幸運的，因為你們擁有單獨的髒器，身體連體的程度並不高，完全可以實施分離手術(shù)】


    【然而從另一個角度看，你們又不是不幸的】


    【根據(jù)事實推測，你們的父母貧窮，無法支付手術(shù)費，也不願撫養(yǎng)你們，於是將你們遺棄了】


    【你們被政府專為殘障人士建立的福利機構(gòu)收養(yǎng)了，然而你們在那裏過得並不好，因為那裏的所有孩子都覺得你們是怪物，對你們感到無盡的害怕】


    【那個時候，你們唯一的朋友叫“尋不見”，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由於天生眼盲，她給自己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尋不見不怕你們，會在你們難過的時候開解你們，還會給你們帶糖果吃】


    【但你覺得，尋不見這麼做，隻是因為她看不見。當她能看見了，她還是會把你們當成怪物的】


    【其實對於往昔，你並不記得十分清楚了。大概因為那些迴憶太讓你痛苦。所以你的大腦選擇進行了遺忘】


    【你大概記得，12歲那年，你被王媽媽領(lǐng)養(yǎng)了】


    【王媽媽不僅收養(yǎng)了你，還收養(yǎng)了好幾個其餘的畸形兒，在你看來，她一定是個很善良的人】


    【那個時候你覺得非常幸福，這世上居然真的有人肯要你，不把你當怪物】


    【然而後來發(fā)生的一切，把你的夢打碎了】


    【15歲那年，你被賣到了一個叫“機靈古怪表演藝術(shù)團”的組織】


    【藝術(shù)團裏全是各種各樣的畸形兒，看到他們後，你才明白過來，這個藝術(shù)團收集畸形兒、並訓練他們表演，就是為了吸引喜歡獵奇事務(wù)的觀眾，你們越古怪，觀眾越喜歡，表演團的組織者就越賺錢】


    【原來從前的美好都隻是一場幻夢，你從喜歡王媽媽，到恨極了她。沒過多久，你就聽說她死了，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報應(yīng)。知道她死訊的那一天，你開心極了】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18歲了】


    【從15歲到18歲，你在藝術(shù)團待了三年，三年來，你隨著藝術(shù)團輾轉(zhuǎn)去了很多城市，參與了不計其數(shù)的表演，為幕後老板賺了相當多的錢，可你自己並沒有得到多少，藝術(shù)團完全是在壓榨你們】


    【然而奇怪的是，你關(guān)於這三年的記憶非常模糊】


    【難道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苦了，你的身體認為你隻有忘記這一切，才能過得輕鬆一些嗎？】


    【不過今晚的事情，你還是記得的】


    【最近一個月，你們沒有再輾轉(zhuǎn)各地奔波了，因為你們來到了一個大都市，每天新來這個城市的人都很多，會被你們吸引的人也很多】


    【藝術(shù)團的幕後老板包了個大的露天場子，並在這裏打造了一座特別的畸形兒園林】


    【園林有一個入口，和一個出口，遊客們購買門票，即可入園參觀】


    【你們每個畸形兒，都擁有一個獨立的帳篷，帳篷前有你們的海報，海報有你們的照片、以及你們會表演什麼節(jié)目的介紹，客人走到帳篷前，如果對哪個人有興趣，就會打卡，並進帳篷參觀】


    【畸形兒不可拒絕被參觀】


    【如果有遊客讓畸形兒表演節(jié)目，畸形兒也不可以拒絕表演】


    【畸形兒的工資將以底薪+提成的方式結(jié)算】


    【今晚7點，畸形兒園林即將開放】


    【現(xiàn)在你和你的連體兄弟正在帳篷裏吃晚飯，準備迎接客人的到來】


    ……


    係統(tǒng)發(fā)來長長的劇情故事的同時，時蹤載入了副本內(nèi)。


    他在一個寬大的、麵料發(fā)黃的帳篷內(nèi)。


    這裏的燈也非常昏黃，搖來搖去的，在地麵投下了晃動著的陰影。


    角落裏擺著一張木桌，他正跪坐在地上吃東西。


    打量帳篷內(nèi)情況的時候，時蹤聽到了所謂他兄弟【小右】的聲音。


    “我們的情況特殊，沒人會想得到。我會裝作npc。別聲張。”


    時蹤淺淺蹙眉，眼裏有些許不耐。“我還不需要你提醒。


    “反倒是你，在外漂了一百年，估計很懷念跟人勾心鬥角，或者玩弄人於鼓掌的日子。你得忍著。長生公會有自己人。”


    “小時同學，你話可真多。”


    住在小右身體裏的新宇宙明月開口道。


    他抬起手摸了摸桌板下方，找出一張紙。


    隻見上麵寫著——


    “畸形兒的目標：活下去；掙到盡可能多的工資。”


    “畸形兒想要活下去，需要遵守以下守則……”


    作者有話說：


    開頭一部分會有點規(guī)則類怪談的意思，但應(yīng)該也不完全是，因為還有劇本殺特有的豐富故事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