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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沉蛟與各類暗網接觸有限,並不清楚其中的勢力劃分,前些年多國聯合行動,打擊了一批非法網絡,現在起來的很多都是新的組織。


    “哥,據我所知,‘浮光’雖然在幾年前就已經出現,但一直半死不活,用它來交易的人不多,也賺不到什麼錢。以前國內外的行動都沒有收拾它,因為它太微不足道了。不過這也造成一個怪現象,那就是那些大的暗網很多都死了,新的也被重點盯著,它卻一直茍到現在。”


    “季諾城被騙虛擬貨幣不奇怪,因為在‘浮光’活躍的很多都是騙子,收錢不幹事那種。我好奇的是,他為什麼會選擇‘浮光’?如果是我,我肯定會選擇規模更大的,比如‘補完計劃’、‘天祝’。”


    後麵兩個季沉蛟知道,都是在上一次多國聯合行動後出現的新暗網,在一些國家已經開始肆虐。他問:“‘浮光’是什麼來曆?”


    沈棲搖搖頭,“沒人知道,上麵的交易跟過家家的,這麼多年也沒有哪國警方去研究它,它不值得。”


    季沉蛟覺得,這可能是一條線索。他來到看守所,在審訊室等待季諾城。季諾城一見是他,立即聳起肩膀,不願與他對視。


    季沉蛟問:“你是怎麼找到‘浮光’?”


    季諾城一愣,“周,周蕓給我說的。”


    “她怎麼知道?”


    “她也是聽人說的。”


    “聽誰?”


    “不知道,有人給了她一個入口。”


    想要接入犯罪網絡,不可能在網上隨便一搜,就算知道名字,沒有入口也進不去。季沉蛟再問周蕓是怎麼得到入口,季諾城答不上來,而他的反應不像偽裝。


    這很蹊蹺,什麼人會故意把“浮光”的入口給周蕓?為什麼一定是“浮光”?他知道季諾城夫婦麵臨的困境?但他並沒有幫他們,反而像是將他們戲弄了一迴。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季沉蛟把入口信息拿給沈棲。但已經使用過的入口已經沒用了,既無法通過,也無法追蹤。


    季沉蛟忽然感到背脊發涼。這一連串的案子似乎不止jaco一個推手,還有一個完全未知的力量,在將一個個謎題推向他。


    那是誰?想做什麼?


    就在重案隊來到黎雲市,核實季諾城交待的情況時,jaco突然再次出現。不過這次是在網絡上。而他利用的,居然也是“浮光”!


    “季警官,心情怎麼樣?我心情很不錯,感謝你為我抓到了殺害我母親的兇手。”


    jaco發來的視頻時長二十分鍾,視頻裏,他穿著藏青色的衝鋒衣,反戴鴨舌帽,原本長及肩頭的頭發已經剪成普通男性的發型。他麵對鏡頭,麵帶微笑,看上去和以前出鏡時很不一樣——不再抹粉底、打陰影,露出東方人的膚色和輪廓,和那張多次整容後顯得僵硬的素顏。


    季沉蛟沉默看著視頻,右手握成拳頭,輕輕抵在下巴上。


    “你們應該找了我很久吧?很遺憾,你們不可能通過這條視頻鎖定我的位置。因為……”jaco傲慢地笑起來,“你們這些警察,怎麼可能是‘浮光’的對手?”


    “你現在是不是還很得意啊?通過楓意山莊這案子破了個二十多年前的案子?但這都是我讓你破的!你就像我牽在手裏的一條狗!我讓你往桐茄縣吠,你就得往桐茄縣吠!”


    沈棲氣得腦袋冒煙,季沉蛟卻平靜得像一塊堅冰。


    “你很想知道宴會上發生了什麼吧?對,康萬濱是我殺的。我告訴他,我知道他和徐銀月之間的事,我就是徐銀月的兒子。你猜怎麼著?他居然很激動!他居然到現在還喜歡我媽!那個人渣!”


    “我約他到養殖湖解決問題,他想也不想就來了,還想補償我,給我錢。我他媽從y國迴來,想要的是錢嗎?我想要的……是傷害過我媽那些人的,命!”


    jaco眼中迸濺出怒火,語速明顯變快,說起殺死康萬濱的過程時,像是沉浸入藥癮中。康萬濱被他反複推入湖中,由於飲酒過多,加上頭部遭受重創,無法迴到湖邊,最終被溺死。


    “可我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替我頂罪!這世界上怎麼有那麼多傻子?我留下足跡,難道是因為我疏忽嗎?偏有傻子多管閑事!”


    “那個人叫姚玨吧?我見過他。還有個江濱之夢,他還給姚玨頂罪呢?要我說,他們都是在自我滿足,不過也說明,康萬濱真的很招人恨吧?”


    “噢對了,雖然你們已經抓到殺死羅婉婉的兇手,但我還是要聲明一下,我沒有動過羅婉婉,我想都沒有想過殺死她。我這人,一向是冤有頭債有主。”


    jaco摘下鴨舌帽,對鏡頭理了下發型,接著說:“我知道你們已經去黎雲市挖我媽了,入土為安,她入土了,卻沒有安。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安葬她。她是這件事裏唯一無辜的人。”


    “我還要聲明,季諾城殺死周蕓不在我的計劃中。季警官,這件事你怨不得我,隻能說,人性經不起考驗吧。我其實也沒有打算讓周蕓死。”


    “啊,季諾城是怎麼說的來著?可惜,我看不到你們怎麼審他。為了避免你們聽信他的一人之言。我說說我的故事。”


    jaco出生在桐茄縣的冬天,是人人非議的“婚前子”,但他小時候的時光裏,沒有寒冷,隻有春天。徐銀月就像縣裏很多人說的那樣,堅毅剛強,聰明有才,麵對閑話也總是處變不驚,用看似柔弱的肩頭給徐嘉嘉撐起了一個家。


    徐嘉嘉一直不知道父親是誰,徐銀月信守諾言,連他都沒有告訴。有一次徐嘉嘉問:“媽媽,為什麼我沒有爸爸?我的爸爸到底是誰?”


    徐銀月親親他的額頭,“媽媽會給你爸爸給不了的愛。我們嘉嘉不輸給任何小夥伴。”


    母子倆的生活看似艱苦,實際卻是徐嘉嘉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徐銀月帶他去城裏的小學參觀,說等他到了讀書的年紀,就把他送到這裏來。


    但徐嘉嘉沒等來那一天。


    那個冬天,徐銀月說要去趕場買羊肉,吃了不怕冷。徐嘉嘉在家裏等啊等,天都黑了,還不見媽媽迴來。這時,有人敲門,他以為是媽媽忘了帶鑰匙,連忙開門,站在外麵的卻是一個沒見過的叔叔。


    季諾城用一張帕子蒙住他的口鼻,他很快失去意識。他好像睡了很久很久,醒來時在醫院,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認識周圍的人。他們說他是傻子,而他茫然地想,傻子是什麼。


    他每天都要吃很多藥,他不知道那些藥是什麼,但他忘了越來越多的事,總是很疲倦,想要睡覺。


    季諾城來看過他幾迴,但出現得更多的是周蕓。周蕓有一次抱著他,滿麵淚痕。他莫名想到了媽媽,輕輕喊:“媽媽。”


    周蕓如遭雷擊,繼而嚎啕大哭,接連說:“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呢?他想不明白。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還是什麼也沒記起,聽見周蕓和季諾城在門外說:“把他送到福利院去吧,他已經傻了,不會害你的。”


    這是周蕓的聲音。


    季諾城說的卻是:“萬一他都記起來了呢?”


    周蕓哭著道:“你已經害死他媽媽了,連這麼小的兒子也不放過嗎?”


    不久,季諾城將他送到福利院。再之後,他被領養,從此離開故土,遠赴y國。


    在y國,他接受到不錯的治療,逐漸想起一些事,這些事卻讓他的性格變得越發古怪。他想起溫柔堅強的媽媽,那個總是流淚的周蕓,還有……殺死媽媽的季諾城!


    他想起所有事,原來那天他被季諾城藥暈之後,還是醒來過幾次的,但季諾城怕他亂說,不斷對他用藥,這才造成他的失憶和暫時癡傻。


    報仇的計劃在他心中萌芽,隻是那時他還太小,不知道應該怎樣報仇。


    隨著年齡增長,複仇的衝動更加強烈,計劃也越發完整,他給自己整了容,徹底離開養父母,迴國後查到季諾城夫婦領養過一個小孩,在這個小孩身上傾注了心血,而這個小孩已經成長為刑警。


    他激動無比,還有什麼複仇比讓這個小孩親手抓捕季諾城更有存在感呢?


    jaco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睚眥欲裂地看著鏡頭,就像通過鏡頭看著季沉蛟,“季警官,你的生活本該是我的生活!季諾城對我和我媽犯罪,卻拿你來贖罪!你奪走了我的人生!你覺得這公平嗎!”


    “如果我在一個幸福的環境中長大,我也可以像你一樣穿上警服,懲奸除惡!可是我有機會嗎?我的機會被季諾城奪走了!他該補償我,憑什麼補償你!”


    “你痛苦嗎季警官?突然發現自己不過是季諾城的工具,他不是真心愛你,他對你的愛是對我的歉疚!你什麼都不是!哈哈哈,這都是你應得呢!誰讓你享受了這麼多年屬於我的生活!”


    視頻的末尾,jaco精神已經失控,痛陳命運的不公,將自己的遭遇歸咎在季沉蛟身上。然而季沉蛟當年也隻是一個不知道父母是誰的小孩。


    淩獵來到季沉蛟身邊,關掉已經播放過無數遍的視頻,“別看了。他不是真正仇恨你,但他想摧毀你。”


    季沉蛟說:“我知道。”


    淩獵:“喲!”


    “他恨的是季諾城,但是摧毀我會讓他感到快意。”季沉蛟並沒有被這惡意擊倒,反而冷靜地分析出了徐嘉嘉的真實想法,“將季諾城投入監獄還不足以讓他暢快,因為一個人就算被判死刑,也隻是對罪行的淺顯彌補,永遠彌補不了所有。而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卻因為他的不幸成為幸福的那個人,所以他想看到我因此受挫,一蹶不振。”


    淩獵挑眉,“他小看我們季隊長了。”


    季沉蛟垂下眸子,沉默。


    淩獵:“好像還是有點消沉。”


    季沉蛟深唿吸,苦笑,“完全不受影響還是不可能。”


    淩獵搬來凳子,“那就轉移注意力,接下來你打算怎麼查?”


    季沉蛟反問:“徐嘉嘉對徐銀月遇害的描述,你怎麼看?”


    現在對於徐銀月之死,季諾城和徐嘉嘉各執一詞,季諾城強調周蕓唆使他,這樣的證詞在量刑上對他有利。而徐嘉嘉卻不提周蕓,還說季諾城想連自己一同殺死,是周蕓良心發現,求季諾城將自己送去福利院。


    淩獵看著季沉蛟的眼睛,“你覺得你養母無辜嗎?”


    季沉蛟沉默半分鍾,“徐嘉嘉的話有破綻,我曾經很想相信他的話。他說殺死徐銀月全是季諾城的主意,周蕓扮演的隻是知情者的角色。但這個邏輯說不通。季諾城為了在周家的地位,殺死徐銀月,還要殺死徐嘉嘉,周蕓善良,勸季諾城不要傷害徐嘉嘉。假如事實真是這樣,周蕓看著一個連前女友、親兒子都敢害的男人就在自己身邊,她不害怕嗎?”


    淩獵:“周蕓已經死了,法律不再能懲罰周蕓。但季諾城還活著,徐嘉嘉希望他被判處死刑,所以周蕓做的事,也要算在季諾城頭上。但更符合邏輯的是,兩人共同犯罪,才能在往後的幾十年裏相安無事。”


    這不是季沉蛟想要的答案,但這也許就真相的殘忍。


    沈棲正在根據這條經過“浮光”發來的視頻追蹤徐嘉嘉的位置。徐嘉嘉雖然咬定警方不可能找到他,但沈棲已經將範圍縮小到夏榕市東城區,一組隊員已經趕了過去。


    而“浮光”也正式走入警方的視野。這個茍了多年的犯罪網絡難道要在國內搞什麼動作?


    “我覺得還有一點比較奇怪。”淩獵說:“徐嘉嘉迴國之後做的這些事倒是有跡可循,但是他在國外就把季家了解得這麼清楚了嗎?”


    季沉蛟說:“有人在幫他?”


    一個牽引著徐嘉嘉走向複仇之路的手,一個戲弄季諾城的手,還有一個浮出水麵的暗網“浮光”,將正在變得清晰的案子,再一次變得撲朔迷離。


    沈棲通宵達旦,確定徐嘉嘉藏身於東城區賀蘭小區。但重案隊竟是撲了個空,他不見了。


    今年夏天最大規模的一次降雨突襲夏榕市,下午天空就鉛雲滾滾,沉重得像是黑夜就要壓下來。


    “視頻是徐嘉嘉昨天晚上上傳的!就是在這裏上傳的!”沈棲穿著雨衣,但還是整個人都被淋濕了。他站在賀蘭小區九單元空蕩蕩的10-2大聲說:“好奇怪,既然徐嘉嘉那麼確信我們不可能通過‘浮光’找到他,那他為什麼還要跑呢?”


    賀蘭小區因為靠近夏榕市內有名的網紅景區,而被業主們打造成了民宿,一套房一天五百到一千不等,有的業主為了做生意,將入住流程搞得很不規範,交押金就讓住,也不看身份證。


    10-2的業主接到通知後急忙趕來,一看這陣仗就傻眼了,“租,租我房子的是個罪犯嗎?”


    季沉蛟在物業調到監控,徐嘉嘉五次出現,但發型、妝容改變,還總是戴著口罩和鴨舌帽,打扮非常低調,一般人大概率看不出他就是主播jaco。


    “是他嗎?”季沉蛟將監控截圖拿給業主確認。


    業主點頭如搗蒜,“是是,他說他是從東南亞來旅遊的,電子支付還沒學會,就用紙幣付的錢,給得還挺多。我也沒多想,就租給他了。”


    “哪一天?”


    “我,我想想……周二!”


    周二,那就是徐嘉嘉從桐茄縣消失的第三天。他從某種辦法躲過了警方的搜查,迴到最“安全”的地方。然後藏在這裏,窺探警方的一舉一動。


    季沉蛟在房間裏走動,雨下得太大了,他的襯衣和製服褲黏在身上,濕漉漉的很不好受。


    這套房子是兩室一廳,廚房裏有新鮮的包菜、西紅柿、裏脊、雞蛋,徐嘉嘉還在這裏開火做飯。電視打開後播放的是夏榕本地新聞,他從新聞了解案件的進展。書房放著一臺筆記本,業主說不是自己的。那就隻能是徐嘉嘉的。


    等待開機時,季沉蛟蹙起眉。徐嘉嘉如果是預感到警方會找到自己,為什麼會把重要的筆記本留下?


    “更奇怪了。”沈棲兩下破解密碼,“我剛就覺得他既然那麼自信,跑什麼跑啊?退一萬步說,真跑了,不帶筆記本嗎?”


    桌麵是最尋常不過的風景,沈棲一通操作,找到徐嘉嘉登錄“浮光”的入口,但和季諾城的入口一樣,這種非法入口一旦被使用,就已經作廢。


    沈棲捏了捏拳頭,幹勁十足,“我要帶迴去好好研究一下。”


    季沉蛟問:“其他瀏覽記錄呢?”


    沈棲打開後臺查看,臉色一下黑了下來。沈棲搜索得最多的居然是“季沉蛟”。


    “這人真惡心。”沈棲憤憤地說:“隻知道躲在暗處盯著人。哥,你千萬別受影響。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比如說我。”


    季沉蛟看見搜索結果,心也沉了下,但沈棲這語氣又讓他神情輕鬆了些,問:“你怎麼你?”


    “我都是正大光明觀察你。”沈棲想了想,“我觀察我獵哥也是光明正大的。”


    季沉蛟拍了下沈棲的椅背,迴到客廳。


    人找到了,又很不合理地失蹤了,網絡追蹤和信息破解還有大量工作需要做,而現實裏的搜查也刻不容緩。梁問弦剛想說“我去安排搜查”,就發現季沉蛟麵色不對勁,“季隊,你不舒服?”


    季沉蛟愣了下,“沒有。”


    “你臉色和嘴唇很白。”梁問弦不愧是隊裏的知心大哥,對每一位同事都抱有春天般的溫暖,“你們剛才趕得太急,淋雨了吧?”


    季沉蛟麵前勾了下唇角,“夏天淋雨能有什麼事。”


    梁問弦不讚同,想去廚房燒杯熱水,但器具都是徐嘉嘉用過的。他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而季沉蛟已經下樓,查看小區和周邊的情況。


    梁問弦拎著水壺,歎了口氣。


    現場勘查結束,食物儲備、預交房租、剩下的行李,這些都指向徐嘉嘉不是逃走。但他確實消失了。


    季沉蛟穿著雨衣,站在再次大起來的雨中,眸子一點點變冷——徐嘉嘉,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先前淩獵就提到過,徐嘉嘉整個複仇行動太流暢了,不排除他確實很聰明,行動力強。但他隻有一個人,而且長年生活在y國,迴國之前,他是怎麼了解康萬濱、季諾城這些人的動向的?他的身後像是有一個推手。


    他通過“浮光”向警方發來視頻,是挑釁,也是隱藏真實位置的手段。那個推手會與“浮光”有關嗎?他現在失蹤了,也是因為“浮光”?


    這個犯罪組織過於神秘,一時半刻難以窺見蛛絲馬跡。


    雨衣根本沒用,季沉蛟心緒難平,忽然感到一陣暈眩。梁問弦問他時,他沒有說實話。淋雨對他來說確實是小事,但身體真的很不舒服,四肢又酸又沉,動一下就困難,頭也越來越痛,太陽穴像是有針在紮。


    他定了定神,狠狠按著眼窩,想要打起精神來,但身體竟然因為這個小小的動作而晃了下。


    他沒由來地想起念小學時,為了準備接力跑,和幾個同學在雨中拚命練習,結果全部感冒發燒。其他人迴家撒嬌,很開心可以請假了。他卻不願意告訴養父母,強撐著來上課,堅持到下午終於不行了。老師打電話通知家長,周蕓急匆匆趕來,眼裏全是擔心。


    那一刻他很內疚,但又有種陌生的開心。他知道自己被愛著,已經有了溫馨的家。


    周蕓將他送到醫院輸液,全程陪伴,迴家下廚做了清淡的魚片粥。晚上守在他床邊,等他睡著了才離開。


    季沉蛟頭更痛了,眼眶也發脹發酸。為什麼要在這時想起從前?


    他享受的所有關愛,都是周蕓和季諾城對於犯下罪行的彌補,他是他們自我滿足的工具。可是那些愛和關懷卻是他真正擁有過的。倘若不是他們的言傳身教,他骨子裏那些惡劣恐怕早就在青春期顯露。他還能考上公大,走到今天嗎?


    可那些夫妻間的相敬如賓、父子母子間的理解寬容,為什麼全都是假象?這一切從一開始就錯了,所以他曾經的擁有也是錯。


    胃裏翻江倒海,他忽然很想嘔吐。他壓住胸口,又捶了捶額頭,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身體晃得更厲害,視覺和聽覺也模糊了。


    是因為雨太大了吧……那個跑來的人是誰?季沉蛟用力閉眼,好讓視野清晰一些。但這一閉,竟是連知覺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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