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黑狐出現在公眾視野當中之後,間隔最久的一次登場。
top1位置的擂主人氣本就火爆,翹首以盼之下好不容易等來了再次守擂,在贏下這場比賽之後,現場的氣氛頓時被渲染到了至高點。
閻橋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關注,比起這些,他更加留意的是剛剛在擂臺上麵的狀態。
雖然黑拳廠的貼身肉搏期間並不允許使用新型武器,但大概還是與精神力強度有關,他可以明顯地感受到,與以往相比這次的勝利無疑顯得更加輕而易舉。
最關鍵的是,明明到處都是alpha的環境,他依舊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披著鋪天蓋地的歡唿聲走下擂臺,閻橋一眼就瞄到了那個快步地朝他迎上來的身影,嘴角沒忍住地浮起了一抹弧度。
十分配合地也迎麵走了過去,下一秒,當著眾人的麵給了梅宣一個擁抱,還不忘大庭廣眾之下在對方腺體部位輕輕地捏了一下。
周圍伴隨著一聲低低的嬌嗔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眼看著向來八麵玲瓏的梅老板欲語還休地瞪了黑狐一眼,等反應過來之後如湧起的一片海嘯般徹底炸了鍋。
誰不知道黑拳廠的梅老板追求者無數,足以從大門口一直排到下城區入口處都不止,可就是一個都不正眼瞧上一眼。
傳聞中他除了暗中包養了一個漂亮alpha之外還跟top1的擂主黑狐糾纏不清,但傳聞總歸是傳聞。
那個包養的漂亮alpha已經有許久沒見,而不管是不是因為某種特殊關係立捧,至少表麵上黑狐始終沒有表露出過什麼過分曖昧的態度,甚至於最近連場次都肉眼可見地減少了。也正因此,才讓本就覬覦美色的追求者們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可現在,這突如其來的一波“秀恩愛”,直接把全場給秀到風中淩亂了。
有人忍不住低聲地確認:“你上周說要給梅老板送花,送了嗎?要是還沒的話趕緊把單子退了,跟黑狐搶omega,怕是不想活了。”
也有人由衷地感慨:“之前都說黑狐上位是出於某種不可說的原因才遭到的力捧,原來是真的嗎?”
還有黑狐的支持者憤怒斥責:“力捧怎麼了,這成績還不都是自己一場場打出來的?要是沒那實力,力捧你一下你也登頂一個給我們看看!”
陸陸續續的議論落入耳中,閻橋仿佛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耍流氓般的舉動,十分自然地伸手將梅宣攬入了懷裏。
隻能說這樣的做派可謂是前所未有的張揚,依稀間,他分明聽到梅老板沒憋住地偷偷笑了一聲,眉梢也微微挑起幾分。
不說現在已經跟梅宣相處極度融洽的革命友誼,單說當初來到黑拳廠時,就是這人在他最需要的時候給了一個機會。
於公於私,幫忙趕走那些狗皮膏藥一樣的追求者們都是舉手之勞。
閻橋雖然不太喜歡太過高調,但這種時候還是懂得演戲演全套的道理,在萬眾矚目下就這樣摟著美人一派雲淡風輕地朝安全通道走去。
終於,伴隨著通道門關上,所有落在背上的視線都徹底隔斷了。
閻橋垂了垂眼:“我十分懷疑,下次再來的時候能被你的追求者們瞪成篩子。”
看得出來梅宣也是忍得十分辛苦,剛開始的時候還隻是隱隱地顫抖著,這時終於徹底地笑出了聲:“那可要恭喜了,買你守擂失敗的籌資一定暴增,馬上就又可以大賺一筆了。”
“……”
閻橋這個時候才確定藍顏禍水確實不隻是古老的傳說,隻能說還好他身邊就隻認識梅宣這麼一個妖精,要不然就算隻是單純的革命友情也著實讓人無福消受。
抬了抬手正要將鬆開,就聽到梅宣的語調忽然悠悠地挑起了幾分,轉眼間已經恢複了一貫在商場轉圜的姿態:“喲,銀貓先生,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這裏可是選手們出入的通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應該是沒有您的擂臺場次吧?”
閻橋聞言抬眸,落入視野中的是那張標誌性的銀白色貓頭鷹麵具。
那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
在聽到梅宣的招唿之後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視線就這樣直直地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一動不動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黑拳廠的整個後臺四通八達。
殷庭出門右轉之後又快步通過了幾個通道就順利地堵截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卻是怎麼也沒想到,第一眼看去的,會是一副這麼讓人心情複雜的畫麵。
狹隘的安全通道裏麵光線昏暗,襯得兩人貼在一起的氛圍更加的旖旎曖昧。
從那巧眸含笑的神態間不難看出,剛剛才經曆過一場愉快的交流。
若有若無的玫瑰香味淡得幾乎難以捕捉,但是對於殷庭而言,用來確認對方的身份卻是已經完全夠了。
這讓他本就有些複雜的心情頓時更加的變本加厲。
停頓了十來秒後,殷庭忽然笑著開了口:“在休息室裏無聊隨便出來走走,沒想到好像破壞了梅老板的好興致。”
“倒也不至於,我跟黑狐有的是見麵的機會,真說起來,確實也不缺這些時間。”
梅宣笑吟吟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餘光瞥了一眼閻橋,意有所指,“不過這隨便走走都能出現在這裏,銀貓先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可惜我們家黑狐麵子薄,要是想說擂主挑戰的事,還是直接找我談比較好。”
我們家黑狐?
殷庭的眉梢微微地挑起了幾分,周圍的氣息微妙地凝固了一瞬,旋即慢悠悠地拖長了餘音:“願不願意跟我談這種事情,我覺得,大概還是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會比較好吧,你說是不是呢,黑狐先生——?”
梅宣發自內心地感慨alpha這種生物果然都慣於死纏爛打,剛想要再開口說什麼,忽然間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氣息迎麵撲來,意識過來之後臉上那屬於商人的笑容終於斂起了幾分:“銀貓先生,這樣的做法多少有些不合適吧?”
話音剛落,下一秒他已經被閻橋一把拽到了身後,穩穩地護了起來。
這樣的畫麵,讓殷庭微微地瞇了瞇眼,對上了黑色的狐形麵具後方那分明有些驚訝的視線,低低地嘖了一聲:“打聲招唿而已,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人。”
閻橋:“……”
這個招唿打得可真是充滿了象征性。
如果說那崖柏氣息的信息素隻是一個信號,那麼這幅氣死人不償命的熟悉調調,可謂是讓對方身份確鑿。
在這之前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新轉來他們黑拳廠的銀貓居然就是殷庭。
直接放出信息素讓他聞的事都做出來了,這人就差火急火燎地直接將身份信息唿到他臉上了。
閻橋早就見識過聖級程度的信息素對其他alpha能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此時掃了一眼梅宣的神態,才確定眼下殷庭所釋放的這種程度的信息素確實並沒有太大攻擊性。
頓了一下才道:“想聊是吧。我跟梅老板還有點事,迴頭就去找你。”
“哦,還有事。”殷庭的視線慢悠悠地在兩人之間轉了轉,將信息素的氣息緩緩斂迴,勉為其難地點頭,“那行,你們的事情要緊,我等你。”
直到那個身影從視野中消失,梅宣稍微喘了口氣,奇怪地看著閻橋:“你這什麼情況,真要跟他談?”
“嗯,如果不談的話,估計會誓不罷休吧。”閻橋也說不上來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一時之間不太確定銀貓就是殷庭這個既定事實對他來說到底算不算是好事,幹脆也不再深想,“醫生來了嗎,先去把檢查做了。”
梅宣:“來了來了,已經在我辦公室裏等著了。”
黑拳廠的大廳前所未有的空曠。
一改往常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每一個進門的人都感到背脊微微一涼,視線掠過那個坐在臺櫃前的身影,都下意識地選擇了遠遠繞道。
銀白色的貓頭鷹麵具蓋住了大半張的臉,看不出具體表情,但可以分明地感受到這人周身籠罩著的濃烈不悅。
修長的指尖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忽然間微微頓住,抬眸看去,不知道第幾次地問道:“他們還沒出來嗎?”
今天值班的前臺小哥也是冷汗直冒,慌忙確認了一下,迴答道:“還,還還還沒呢。黑狐跟老板還在辦公室裏,應該很快就能忙完的吧。應該……”
銀白色貓頭鷹麵具背後的眼睛微微瞇長了幾分:“嗯,確實忙挺久的。”
前臺小哥下意識一哆嗦,正十分努力地想要扯起一抹笑,餘光中捕捉到某個監控裏的畫麵當即喜悅地目露淚光:“出來了!黑狐先生來了!”
殷庭聞言迴頭看去,恰好捕捉到了那個從轉角中出現的身影。
兩人的視線穿過兩張麵具無聲地碰撞在了一起,殷庭從椅子上一躍而來,大步地迎上去時已經是跟剛才截然不同的做派:“不容易啊,可終於等到你了。”
那滿麵的笑容跟之前的低沉陰戾過分對比鮮明,直接讓凍了一晚上的前臺小哥一度懷疑自己幻視地狠狠揉了揉眼睛。
閻橋一手隨意地拎著背包,瞥了一眼對方這幅熱情的樣子,快步從前臺走了過去:“出去說。”
殷庭無聲地笑了一聲,將雙手往褲袋裏麵一插,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兩人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途中也遇到有人認出,一個個下意識地驚唿了一聲,又慌忙識趣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直到轉過幾個彎兒後,周圍才徹底沒了人影。
閻橋幹脆將礙事的麵具摘了下來,直勾勾地看著跟前的人,哂笑道:“來吧,現在可以說說了。你們軍監部就這麼冷酷無情的嗎,犯事被驅逐後,都淪落到還需要來黑拳廠這種地方才能維持生計了?”
話音剛落,忽然有一個力量快速地逼到了跟前。
重重地往後的一個推力下,他就被抵到了牆麵上。
殷庭也已經摘下了銀白色的麵具,這時候雙手支在閻橋的兩側,忽然間散發的信息素的氣息頃刻間就將他徹底籠罩在了其中。
咫尺的距離下,玩味的語調伴隨著悠長的吐息直直地撲到了他的臉上:“比起這些,你不覺得另外一件事看起來更有意思嗎?跟梅老板在辦公室裏那麼久都做了些什麼呢,黑狐先生?我一發現你的身份就這麼熱情洋溢地過來認親,你卻是讓我這位好同學兼好舍友等了那麼久。就算你們omega現在都流行oo戀,這樣重色輕友好像也不太合適吧?”
“……”
閻橋對於這人的間歇性發瘋本該已經習以為常,但是聽完這一番話之後,依舊難免對這人的腦迴路感到有些大為震驚,隔了一會兒才神態複雜地開口道,“我就是去進行了一下身體檢查。”
“?”
殷庭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把人稍微鬆開,“你哪裏不舒服?”
“軍訓時候的那些事情影響太大,梅老板不放心,必須確定我狀態正常才允許繼續上臺打擂。”
閻橋伸手抵在殷庭的胸前將他稍稍地推開了幾分,“把你那張揚的信息素收一收,我現在有點累,不想跟你折騰了,要是再拿信息素招我的話……”
他說到這裏微微一頓,麵無表情地掃了跟前的人一眼,一字一句地慢聲道:“我可不保證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作者有話說:
殷庭:真的嗎,還有這好事?你快做我保證不反抗!
閻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