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分鍾後,忽然一道耀眼的閃電劃過夜空,緊接著“咚嚓”一聲巨響,朱清宇嚇得一哆嗦,不由得睜開雙眼一看!發現下麵的雪柱瞬間斷了一截,陰陽傘“啪”地一聲收攏,在變成血經寶劍的同時,他的身子陡然下降了一大截!
“嗬嗬,看來是雷公和電母來幫咱了!”朱清宇大喜,舉著血紅寶劍“呀——”地一聲怒孔,奮力將伸上來的雪柱一截一截砍了下去!
然而,他砍著砍著,忽然發現一個人影從下麵卷了上來!而且還是一名丟了帽子的人民警察!
“此人一定是被旋風卷上來的了,與我一樣同是受害者啊!”他剛想到這裏,警察已到了眼前,他伸出左手,將警察挾到腋下。
此人正是邊城市公安局長遊金可,這個時候他已昏厥,沒有動彈。
朱清宇右手持劍繼續揮砍,身體慢慢降下,在快要接近氣場洞口的時候,他再猛揮一劍,然後一個側滾翻,飄落地麵。他將遊金可平放在地上,來不及擦去頭的冰淩和雪花,開始人口唿吸。
先是用力擠壓胸口,然後對著他的嘴巴唿氣,雖然他感覺到濃濃的煙味加口嗅,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忽略不計了。
一分鍾後遊金可“啊”了一聲,口中吐出一口淤痰,重重地唿吸一口氣——他從死亡的邊緣迴過來了。
“你終於醒了!敝烨逵钫f罷,鬆了一口氣。
“你?”遊金可見一個陌生人蹲在眼前,條件反射地彈了起來,從槍套裏抽出手槍。
“說,你是誰?你在這時幹什麼?”遊金可用槍指著朱清宇的頭厲聲喝問。
這時,公安局副局長汪興和周剛已率幹警們從外圍迂迴到這裏,一見遊局長用手槍指著一個年輕漢子,不禁嚇了一跳。
“遊局長,什麼情況?”汪興上前一步問道。
遊金可搖了搖暈乎乎的腦呆,道:“我也不知什麼情況,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他在我眼前,我懷疑他就是那個外星人!”
朱清宇站起身來,拍了拍頭上的冰淩道:“我也是被那龍卷風卷上天空的,後來在下降過程中發現一個警察也卷了上來,便將他救了下來,他剛才已昏死過去了,是我人工唿吸救過來的!
周剛“嗯”了一聲道:“遊局長,我們剛才看見你被卷到天空,有十多分鍾都不見了,我們還以為你……後來我們看見一個人從天慢慢降下,手裏還抱著一個人,便跑了過來。既然這個兄弟這樣說,他就是降下來的那個人了,而你也肯定是他救下來的。
“是這樣嗎?”遊金可掃視了一下部下,心想:今天搞這麼大一個動作,還把電視臺的記者都叫來了,如果沒有什麼戰果來證明,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於是冷笑兩聲道:“就算他救下了我,但是他畢竟是小學生失蹤案的重大嫌疑人,你們快把他抓起來!”
下麵沒有動靜。因為幹警們知道,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個漢子有違法行為,相反他也是從擎天雪柱裏死裏逃生出來的受害者,更是一個見義勇為的好漢。
“執法講的是公私分明,剛正不阿!鐵長弓,你幹什麼吃的,還不快快給我拿下!”遊金可開始指名道姓地開罵了。
鐵長弓沒有吭聲,他看了看分管局長周剛,見周局長搖頭,便絲紋未動。
倒是在人群中的王時奎按捺不住了,他大聲道:“你們不平時不都是英雄嗎,這下怎麼都當上縮頭烏龜了?讓我來!”說罷,帶著兩名幹警上前,“哢嚓”一聲,將手銬拷在了朱清宇的手上。
“哈哈哈,時奎隊長在關健時刻上場,真是我靠得住的一員猛將啊!”
朱清宇盯著遊金可,氣得全身發抖,眼珠欲裂,他強壓下胸中怒火,發出幾聲悲愴的慘笑!
“收隊!”遊金可命令道,右手臂在怪異的雪夜裏,劃出一道優雅的弧線。
幹警們沿著三江河堤繞開郭家公館的怪異氣場,來到後麵的公路上,準備車。
這時,一道淒厲的女孩子的聲音透過郭家公館上空的氣場隱隱傳來,朱清宇的心髒猛然悸動了一下。接著又傳來兩聲,這兩聲比剛才的一聲稍大,在場的幹警們都聽見了,全都愣了一下。
“不好,是失蹤女孩的聲音!就在郭家公館裏麵!”汪興說道。
“對,我也聽見了!就在郭家公館裏麵!”周剛也說道。
“我也聽見了!”
“聲音是從郭家公館傳來的!”
“我們快到郭家公館救人吧!”
……
幹警們議論紛紛,表達著自己的意見。
遊金可其實也聽見了聲音,隻是他這個時候裝聾和啞,大聲喝道:“你們不要胡鬧好不好!我怎麼沒聽見叫聲?我看你們是被自然界的一些怪異現象所嚇倒了,因此產生了幻覺!從現在起,不要再胡說八道,否則作為違紀處理!大家立即上車,迴公安局!”
說罷,他率先上了前麵的獵豹指揮車。
幹警們也歎息著,陸續上車。
朱清宇站在治安支隊的警車前,看著郭家公館方向一動不動。王時奎在他身上踢了一腳吼道:“還愣著幹嗎,上車呀!”
朱清宇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盯著他,眼裏射出兩束藍色的幽光。
“啊?你、你是人是鬼?”王時奎嚇得一屁股跌倒在地上,顫聲問道。
後麵的兩名幹警也嚇得啞然失聲!
趁這個空檔,朱清宇心一橫,“呀”的一聲,雙手向兩邊一分,手銬斷成兩半!
然後急跑兩步,身子已飛向天空!
“嫌犯逃跑了!嫌犯逃跑了!”兩治安警察慌慌張張地一邊跑向前麵的指揮車一邊大喊。
正要起步的獵豹指揮車又拉上了手剎,遊金可下車問道:“往哪裏跑的?還不給我追!”
霎時,幹警們紛紛下車,向郭家公館方向追擊而去,六四式手槍和七九式步槍子彈劃破雪色夜空……
朱清宇心裏一陣發毛:麻逼,還向我開槍?我可是去救人啊,這樣我不是腹背受敵麼!
這樣想著,他並沒有降落到郭家公館外麵,而是飛到了郭家公館對岸的樹叢中。
這是一片茂密的鬆樹林,一個落入其中,渾然不見一點響動。
遊金可見到手的嫌犯又逃脫,今晚的行動又將沒有戰果,心裏那個恨啊竟值無法形容,連續向郭家公館上空開了五槍!
見局長向固定目標開槍射擊,治安大隊的警察們在王時奎的率領下同時舉槍,向著郭家公館的上空開槍射擊。
猛烈的槍彈撞擊之下,擎天雪柱搖擺不定,轟然一聲響後倒下一大截!但是幾秒鍾後,強大的氣流又接著旋轉著上升,又結成了擎天雪柱!
遊金可先前吃了一次大虧,再不敢貿然接近郭家公館,他帶著幹警們在距郭家公館五十米之外的地方迂迴前進,期 望著在路上能遇見逃脫的嫌犯。
但是,郭家公館的四周都找遍了,卻沒有發現嫌犯的蹤影。
他歎了一口氣,開始查找原因,尋思一下便來到治安大隊長王時奎麵前,道:“我以為你真是個英雄,原來你也是個膿包!”
王時奎沒想到自己今晚的出色表現最終得到這麼“高”的評價,急忙辯解道:“局長,那人功夫十分了得!手銬都被他扯成了兩截!如果你遇到這種情況我相信也是死不瞑目的人——幹瞪眼的,這不能怪我啊!”
遊金可見他還拿自己打比方,心裏的血直往上湧,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你等著瞧吧!”
這個時候在他眼裏,這個王時奎比起刑偵、特警的人更不值得信任,關鍵時候捅漏子,根本不能原諒!
王時奎知道“等著瞧”三個字的份量,有可能自己在治安大隊長這個崗位幹不長久了,於是鼻子一酸,哭著說道:“局長,你冤枉我。
遊金可見他這個熊樣,從心裏將他的名字徹底抹去了,他冷哼一聲來到特警大隊長鐵長麵前,麵帶微笑道:“鐵隊長,你認為現在該如何行動?你知道我以前在市政法委,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請你多多指……不,多多幫著出一下主意!”
鐵長弓雖然反感遊金可剛才不顧事實亂抓人的做法,但是見他主動詢問心裏又不忍拒絕,而局裏的兩名副局長還在那兒站著呢,要說看法也還輪不到自己啊。於是說道:“汪局和周局都是我局的老前輩了,經驗比我們多得多,請局長你去問他們吧!”
遊金可便幹笑著來到汪興和周剛麵前,道:“你兩位都是班子成員,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吧。”
汪興臉上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道:“金局長,郭家公館上空真的很奇怪,你也險些傷命。剛才我們都聽見女孩的叫聲從郭家公館傳來,我估計失蹤的女學生就在裏麵。但是我們現在又進去不了,隻能另做打算。剛才被你作為嫌犯的那個漢子功夫十分了得,我們可以與他配合,進入郭家公館解救女學生!
遊金可聽他這樣一說,臉上掛不住一陣羞紅,囁嚅道:“也許,我、我立功心切,真的錯、錯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