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裂穀城到冬堡,正常來說是一路向北,到風盔城,再到冬堡。但自從戰爭爆發後,裂穀城到風盔城的路上,至少多了兩個堡壘。
通過堡壘需要被反複盤查,可能的話,傑瑞不想跟那些士兵扯上關係。所以,他選擇稍微繞個遠,在遇到第一個堡壘前,向西北方向走。
那個方向有一座礦井,以及圍著礦井而建起的小鎮,名為“黑水路口”。上次墨瑟帶著大家去雪幔聖所時,就是這麼繞道的。
不過傑瑞是步行,加上他中午出發,又走走停停,沒等到黑水路口,天已經黑了,不得不在野外過夜。
好在他過去也習慣如此。
這裏是片峽穀,姑且叫黑水峽穀吧。他爬上一處比較高的地方,找到一個洞穴。那些狼和熊之類的野獸,無法爬到這個高度。至於強壯的,有四肢的巨魔,隻要在洞口點上火,它們就會離得遠遠的。
“這樣就好了。”
天黑下來,傑瑞在洞口堆好撿來的木頭,還有一些碎樹枝。他的手稍微用用力,就燃起了火焰。
不過得說,點燃木頭還挺困難的。魔法火焰與真正的火焰不完全相同,其溫度和施法威力成正比。像傑瑞這樣的火焰,隻能用於近戰,遠程肯定是不行的。
唿。
火光搖曳,把洞裏幾乎全照亮了。傑瑞靠著牆,放鬆走累的腿,遙望天際的星空。
孤獨感,環繞著他。要不是加入公會,這感覺早被他忘卻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我本以為我習慣了孤獨,如果不曾遇見你們的話。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必須走出來。
了解自己的身份、過去、秘密,很重要嗎?現在過得快樂,不好嗎?沒有人問傑瑞這個問題,是傑瑞自己有過如此想法。
而現在靜下來,重新思考,也隻能得出同樣的答案:有必要。
不是說想達到什麼樣的高度,想掌握多少力量,而是更簡單的理由。有什麼唿之欲出的東西,憋在心裏,腦子裏,憋得難受。就這麼簡單。
既然邁出去了,就不要想太多,走下去就是。不管這一路,會遇到什麼。
他輕輕歎氣,慢慢躺下去。
*****
清晨的陽光,暢快地灑在峽穀的大道上。北麵有片平原,草長得異常茂盛,是兩種動物最喜歡的地方。其一便是天際名產,麋鹿。它們在草地上歡快地蹦躂著,互相依偎,享用早餐。
其二,則是喜歡這些麋鹿的狼群。它們在大道的另一邊埋伏很久了,瞪著嗜血的雙眼,垂涎欲滴。這群鹿的數量不少,它們要慎重地布下包圍圈,盡可能多給幼崽們帶去鮮肉。
可突然,麋鹿們抬起頭,耳朵搖了搖,一哄而散了。狼群們有些泄氣,但馬上,它們也散開了。
咚咚咚咚——
遠處,沉重響亮的馬蹄聲朝這裏靠近。是一大隊風暴鬥篷騎兵,至少200人。
隊伍最前麵的,是一位諾德中年男子,與穿著皮甲軍裝的士兵不同,他身上的是深色的諾德鋼甲,身後一條熊皮鬥篷,威風凜凜。
他便是這支隊伍,或者說是整個風暴鬥篷的統帥,風盔城的領主,烏弗瑞克·風暴鬥篷。
烏弗瑞克一抬手,他胯下的高頭大馬來了個急停,後麵的隊伍也都跟著停下。前方,又有三個風暴鬥篷士兵,騎著馬,朝他們飛速趕來。
“烏弗瑞克大人!”領頭那人高唿著,一把收緊韁繩。
“【拉羅夫】,情況如何?”烏弗瑞克問道。
“帝國軍的動向和預計的一樣。他們果然是去偵察裂穀城了,正在和裂穀城部隊交戰。估計再過一會兒,就會迎著咱們,從南麵經過峽穀。”
拉羅夫是烏弗瑞克很信任的戰士,統領著一支10人的騎兵偵察隊。今早他把隊伍分成三組,在峽穀周邊不停跑動,打探消息。
“【圖留斯】也在隊伍裏嗎?”烏弗瑞克問出他最關心的事。
“在,”拉羅夫馬上迴答,“他一直跟隨部隊移動,想必也會出現在峽穀裏。”
烏弗瑞克點點頭。結束戰爭的那一刻,已經近在咫尺了。
圖留斯,來自帝都的將軍,帝國軍在天際省的最高指揮官,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這場內戰打了三個多月,風暴鬥篷明明是主場作戰,而且在帝國軍來之前占盡先機,現在卻變成了對峙。這裏麵,圖留斯起了很大作用。
他放棄了對裂穀城的進攻,轉而將戰力集中在獨孤城南麵的城市莫薩爾一帶,形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因為獨孤城三麵環水,唯有西邊有陸路,而那是帝國軍控製區的腹地。
所以守住莫薩爾,就等於將烏弗瑞克從晨星城向西直突獨孤城的計劃完全挫敗。
另一方麵,圖留斯調集海軍,不斷騷擾晨星城和風盔城的海岸,給敵人施加壓力。這些騷擾讓風暴鬥篷時刻繃緊海上防禦的弦,生怕哪天一不小心,帝國軍就會來個搶灘登陸。
論海上作戰,帝國軍比風暴鬥篷有經驗得多。
現在,烏弗瑞克能有所突破的,也就是南部戰線了。他對南部響應帝國軍的城市佛克瑞斯實施了幾次有效的進攻。如果說有什麼能打破戰爭的天平,對烏弗瑞克而言就是佛克瑞斯。
當然,也有另一種方法打破:斬首。
對峙時期,直接消滅敵人的最高指揮官,聽上去像是天方夜譚。但事實上,戰爭的節奏越慢,這樣的計劃才越有可能實施。沒人可以長時間保持警惕,戰事不吃緊的時候,自然會放鬆下來。
但烏弗瑞克不想依靠黑暗兄弟會或者盜賊公會來處理。那些人不過是生活在陰暗角落裏的垃圾,偷雞摸狗,卑鄙齷齪,毫無榮譽可言。隻有堂堂正正殺死圖留斯,才能給自己在鬆加德留一個好位置。
他一個月前就策劃這次行動,不斷派人偵察,追蹤,收集情報,終於有了今天的機會。
圖留斯親自前往黑水路口附近視察地形,可能是想找到突破口,偷偷向裂穀城進軍。烏弗瑞克提前和裂穀城領主萊拉打好了招唿,讓她務必“很自然地”派出部隊,“偶遇”帝國軍,把他們趕向黑水峽穀。
然後,風暴鬥篷的精銳騎兵,將在那裏和萊拉的部隊夾擊圖留斯。
他拔出佩劍,指向前方。駿馬也領會了他意思,高聲嘶鳴。
“鬆加德在召喚,弟兄們!全軍突擊!為了天際!”
“為了天際!”
雄壯的口號,迴蕩在平原上,有力的馬蹄聲,漸行漸遠。那些躲起來的麋鹿們,仿佛也被這氣勢鼓舞。連抬頭的姿態,都有了幾分傲氣。
但沒多久,再次形成包圍圈的狼群,就將這些食草動物,變成了美味佳肴。
*****
峽穀附近的一處高坡上,三匹馬兒正在路邊休息。它們一大早就被拉出去長途跋涉,還要爬山路,來來迴迴,累得不行。
而如此折磨它們的三個人,正蹲在幾棵樹後,向山坡下麵眺望。其中兩人穿的是帝國軍士兵的標配,紅褐相間的軍服。中間那個諾德女人,則是身披亮銀重甲。
她是天際省的總督,【瑞姬】。
“那個是風暴鬥篷之前派的偵察兵,總督。”其中一個士兵,指著山坡下三個騎著馬跑過去的風暴鬥篷士兵說。
瑞姬也盯著那三個人,看著他們跑出峽穀。
“嗯,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報告,”她說,“接下來,烏弗瑞克的隊伍就會全速殺到這裏。走吧,咱們也該迴去,等將軍的信號了。”
“是!”
三人走出樹後,迴到軍馬身邊。一匹馬像是抱怨地喘了幾聲,瑞姬輕輕地摸著它的頭。.Ъimiξou
“辛苦你了,再加把勁。”
“不過話說迴來,圖留斯將軍真能使喚人啊,”一個士兵騎上馬,整了整腰上的劍,“偵察靠咱們就完事了,居然把總督也派來。”
“哼,還不是不放心?”另一個士兵踩著馬蹬,沒好氣地說,“我看他根本就不信任咱們這些本地部隊,怕咱們打著打著就投敵了。終究是帝國人,架子真夠大的。”
“都少說那沒用的,別忘了現在可是任務中。”
瑞姬也騎上馬,訓斥士兵道。剛才還有點脾氣的馬,這會兒已經安靜下來。
總督,可以理解為天際省的最高軍事長官。戰爭時期,總督可以直接統領至高王所在城市的軍隊,也有權接管整編其他城市的軍事力量——正常來說是如此。
天際內戰一打響,支持風暴鬥篷的城市,迅速被烏弗瑞克統一整編。但支持帝國軍的城市,在軍事指揮問題上達不成一致。
這裏涉及到獨孤城有些複雜的政局,以及其他因素。結果,瑞姬這個總督實際能調動的軍隊便少得可憐。直到圖留斯來了,這個問題才得以解決。
因為賽洛迪爾方麵無法持續增援,他隻能將天際的本土隊伍當成主力。最初的半個月,他團結四地領主,改編部隊,集中力量。加上援軍,帝國軍這才跟風暴鬥篷有了一戰之力。
而瑞姬心甘情願當了副官,衝上前線。對於她這個參加過浩大戰爭的老兵來說,這比躲在後方當指揮官更加得心應手。
隻不過,瑞姬在軍中的人望不低,大家又不喜歡圖留斯的頑固,便免不了為她抱不平。瑞姬不在乎這些,眼下沒有比快速結束戰亂更重要的事。
而今天就是一個機會。圖留斯故意放出消息要前往裂穀城,成功把烏弗瑞克引了出來。
後麵的劇本就是,圖留斯和烏弗瑞克在峽穀相遇。風暴鬥篷以為他們可以和裂穀城部隊夾擊圖留斯,但實際上,他們會被瑞姬的部隊切斷後路,而裂穀城的部隊會被另一支別動隊攔截。
瑞姬扯起韁繩,調轉馬頭。
“迴去馬上行動,可別搞砸了讓將軍為難!”
*****
大概是很久沒走過這麼遠的路了,傑瑞睡得很熟。他也是打定主意,睡個自然醒,然後精神飽滿地一口氣走到冬堡。可能的話,他不想在風盔城過夜。
“衝啊!”
“上!活捉烏弗瑞克!”
“為了塔洛斯!為了鬆加德的榮耀!”
“以八聖靈之名!為了帝國!”
什麼聲音?這麼吵?還叮叮當當的,混著馬叫聲?
傑瑞從鋪蓋上坐起來,睡眼惺忪。但很快,眼睛就睜圓了。
他把身邊的兩把劍抽出來,謹慎地走出洞口,朝下麵望。
果然,峽穀裏打起來了,是帝國軍和風暴鬥篷。好多人啊,幾乎要把峽穀擠滿。漫天的箭,不長眼睛地亂飛。
傑瑞趕緊趴下。
“嘁,真是倒黴。”
他嘟囔著。幸好兩邊都在專心廝殺,不會注意到上麵。還是縮迴洞裏,等打完了再走吧。
“伏——斯…………”
奇怪的聲音,傳進了傑瑞的耳朵。真的很奇怪,因為戰場已是亂哄哄的,除了啊啊啊當當當,應該是聽不出別的。但傑瑞卻清晰地聽到一個鶴立雞群的聲音。
這到底是……
“……洛達————!!!!!”
轟隆劈哢——
瞬間,比雷聲還要恐怖的巨響,震撼山穀。隨之而來的便是臺風般的氣流,帶著強勁的衝擊力,從北麵向南一掃而過。
“哇!”
響聲讓傑瑞的腿登時軟了,這聲音有一種讓他不得不跪下的力量。而衝擊波更是把山體撕開一個口子,偏偏傑瑞的山洞就在這裏,洞口立刻坍塌。
傑瑞就這樣從山上滾了下去,落在了兩軍中間!
“可惡,什麼鬼?”
他的耳朵還在嗡鳴,連帶著眼睛也有些模糊。但還能看見眼前的事物。
有兩個帝國士兵,正舉著劍朝他殺來!
“受死吧!”
靠,這幫家夥殺紅眼了嗎?凡是不穿帝國軍服的全幹掉?連自己是帝國人都看不出來?傑瑞沒空多想,馬上架好雙劍迎戰。
他可不想在這傷人,那就說不清了。總之隻管招架,先保命,然後向帝國軍陣營靠攏,好好解釋,這樣活下來的幾率會比較高吧?
嘶啦——
“啊咧?”
就在他剛想好對策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的兩把劍,簡直跟全自動似的,已經撕開了兩個士兵的軍服,還有胸口。他們正從麵前倒下,痛苦地哀嚎。
“怎麼,迴事?”
傑瑞不敢相信地瞪著兩把劍,沒毛病啊。一把是普通的鋼劍,另一把薇克思送的,雖然堅固輕巧,但也隻是普通的劍,又不是附魔武器。
難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因為骷髏鑰匙解開了潛能,所以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迴憶起很多動作,卻無法很好控製嗎?
玩呢!?
“你這混蛋!”
又有三個帝國士兵圍上來,傑瑞慌忙退後。他需要自衛,卻又怕再傷人,不敢揮劍。
“等一下,這是誤會!我是帝國人!”
“少廢話!去死吧!”
“別殺他!他是帝國人!”
三個帝國士兵後麵,似乎有人喊了這麼一句,但傑瑞沒太聽清。
因為就在他猶豫該不該戰鬥的時候,他的後腦被身後衝過來的士兵,用盾牌猛砸了一下。
眼前一黑。
*****
身體,好像在晃個不停。
傑瑞的眼前,逐漸恢複了明亮,像是在洞裏剛睡醒一樣,睜開眼睛。
這要是個迴籠覺該多好。
然而現實是,他發現自己身在移動的囚車裏,手腳掛著枷鎖,外麵全是騎馬的帝國士兵。囚籠裏,幾個蓬頭垢麵的風暴鬥篷士兵,無精打采地坐著。
有一個人注意到了他,開口說道。
“嘿,你,終於醒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