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太陽完全消失前,傑瑞和莎莉茵一路走走停停,總算是來到了風盔城外驛站。他特別慶幸學會了恢複術,否則根本走不到這裏。
今天可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傑瑞打算去裂穀城,把莎莉茵送去那裏的孤兒院。
這聽起來有點古怪,明明是治安亂得不行的裂穀城,卻有著天際省唯一的孤兒院。內戰打了這麼久,想必已經有不少孩子被送去了吧?
順便,傑瑞也打算去公會露個臉。倒是沒有啥特別要辦的事,隻是看看大家過得好不好。
從驛站沿著一座橋直走,便是聳立於寒風之中的風盔城,也是天際省赫赫有名的古老城市,現在更是被諾德人視為精神支柱。
以橋為界,北麵是湖泊蕩漾,南麵則是海船風浪�?痛檀R聚與此,光看城外,這繁榮程度不輸給獨孤城。
而相比獨孤城傾向於帝都的精致設計,風盔城的城牆使用了許多巨大粗放的石頭,城門也更加厚重,那是諾德人無畏英勇之品格的具象化。
但要說到其他方麵,唉,一言難盡。
“呸,帝國佬。”
橋走到一半,迎麵走來個戴帽子的諾德男人。他瞅傑瑞的眼神明顯不是好意,兩人擦肩而過時,又故意在傑瑞麵前啐了一口。
好在傑瑞習慣了。甚至說那人直接啐他臉上,他也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是諾德人的城市,他一個帝國人在這裏沒有道理可講。
牽著莎莉茵的手,傑瑞來到大門。
“在這裏注意你的言行,帝國佬�!�
衛兵們不客氣地警告傑瑞,若不是帶著個諾德女孩,傑瑞敢說衛兵能吐出更難聽的話來,甚至還得盤問他半天。
嗬,蠻子。
風盔城的結構,有點類似獨孤城。進去之後,麵前是一條通往領主宮殿的大道,不過風盔城這條道是階梯式,越走越高。
當你走到最高處時,也就來到了烏弗瑞克居住的地方,眾王大殿。
大道的北邊和南邊,是截然相反的兩幅景象。傑瑞知道南邊住的都是那些暗精靈難民,也可以叫貧民區。說實話,烏弗瑞克沒把這些暗精靈趕走也是夠奇怪的。以這城裏人的脾氣,估計把難民們全都趕下海,都不會有人說一句反對的話。
南邊的燈火稀稀落落,北邊的人聲熙熙攘攘。二者中間的大道上,立著風盔城最大的旅店,燭爐堂。
這或許也代表了它的態度,不偏不倚,來的都是客。
“先生,您能買朵花嗎?”
剛進城沒多會兒,便有個女孩迎著傑瑞走來,她顯然是在城門這瞄了很久。
她的衣服應該是某個大人的,很肥大,鞋也是草鞋,而且做工粗糙,肯定很紮腳。傑瑞粗粗一撇,便感覺自己的腳也跟著疼。
又是乞丐,而且又是孩子。
但這次,比起憐憫,傑瑞心中的厭煩更多一些。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麼狀況?
算了,他沒力氣計較,去腰包裏摸金幣,卻看到那女孩正盯著莎莉茵看,有些羨慕的樣子。
羨慕啥?你知道她是怎麼迴事就該慶幸了。
“拿去,趕緊走�!�
傑瑞把幾枚金幣直接扔進女孩裝花的籃子,女孩也是蒙了一陣才反應過來。
“呃,給您花�!�
“用不著。”傑瑞冷冷地迴答,又想了想,“不過,我正打算帶這個孩子去裂穀城的孤兒院。你要是想去的話,我不介意多帶上一個�!�
這應該是不錯的提議,沒成想,女孩卻一個勁搖頭。
“我,我不去�!�
這給傑瑞整不會了。
“你沒毛病吧?孤兒院或許現在會吃緊一些,那也比你在這路邊賣垃……花遭罪強吧?”
“我不去,那裏的阿姨太可怕了!”
說著,女孩竟然轉身就跑。這倒是讓傑瑞多想了一會兒。
藉由“波耶西亞的直感”效果,他知道女孩沒說謊,是真的害怕。在外走南闖北一個多月,任何信息不論真假,最好都拿來分析一下,這是他的作風。
但他很快得出結論,這不過是孩子的妄想罷了。
不去理會女孩,傑瑞牽著莎莉茵走進燭爐堂。
他沒注意到,莎莉茵的目光,在那女孩身上停留了不少時間。
*****
燭爐堂的結構挺奇特,一般的旅店都是一樓主要當飯店,二樓當住宿,它卻正好相反。一樓有許多客房,二樓則是用餐的地方。
在櫃臺交錢的時候,二樓的歌聲,人聲,不斷傳來。要不是腿不行,傑瑞真把自己扔進那堆聲音中,好好醉一晚。
“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
女老板把傑瑞和莎莉茵領到一條走廊角落的房間,不起眼。她和藹地拍了拍莎莉茵的頭,便去櫃臺準備傑瑞點的晚餐了。
“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進屋把包裹扔下,傑瑞想著是不是和莎莉茵說說話,結果就隻能說出這個。
而莎莉茵不出意料地,往椅子上一坐,就那麼坐著,一言不發。
頂多搖搖頭。
“呃,那,明天給你換件新衣服吧。”
這迴女孩又點點頭。
傑瑞感覺自己要瘋了。
知道的,是女孩無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虐待孩子,給孩子整自閉了呢。這可是諾德人的城市,莎莉茵又是諾德人。這要是別人看見,估計能把衛兵喊來。
於是房間保持著壓抑的沉默。
“東西來了�!�
終於,女老板端著大托盤出現了,簡直是救世主,把傑瑞從這可怕的窒息中拯救出來。
雖然是暫時的。
傑瑞和莎莉茵圍著托盤默默地吃,誰也不說話。傑瑞也不是話多的人,他是別人起頭他才能聊起來。但碰上個三無少女,場麵就很尷尬。
說實話,他有點擔心莎莉茵會留下心理陰影。再怎麼說,也是看著父母被殺,姐姐自殺,說毫無反應,不可能。
他正在那自我感慨,莎莉茵已經吃完了。女孩吃得也不多,可能是長時間沒吃好,胃容量還沒上來。
“那個,不再吃點嗎?”
“不了�!�
真好,聽著女孩說話,而不是搖頭了。所以之前搖頭點頭是因為餓了?
揣著不知該高興還是該苦笑的心情,傑瑞也匆匆吃完東西。去櫃臺送盤子的時候,順便找老板要了個鋪蓋,鋪在房間裏。
沒辦法,這屋裏隻有一張床,得讓給莎莉茵。
另外,對於有大膽想法的你,不要以為天際省沒有完整的律法。
找兩本書隨便看看,傑瑞就睡了過去,書也蓋在臉上。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很快就睡熟了。
至於莎莉茵,那孩子也不簡單,不需要叮囑,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房間裏很快隻剩下傑瑞的鼻息,還有偶爾從外麵傳來的各種雜響。
但到了深夜,加入了莎莉茵的腳步聲。
她推開門,出去了,去了旅店外麵。
*****
城裏,到處是火盆和火把的零星光亮,夜晚的風不小,吹得它們搖搖欲熄。守夜的衛兵們盡可能靠著火盆,暖和一些。
就是這樣的夜晚,莎莉茵獨自走在街上。
她不知道為什麼出去,應該是待不住,睡不著吧。又或許,塔妮婭的事還沒有完全消化。
她過緊身上那破舊的衣服,朝著沒有多少光亮的貧民區走去。
因為那裏,有聲音。她的耳朵一直很靈,從小便是如此。別人聽不到的聲音,她常常能聽到一個模糊的,形狀。
這是她想出的形容方式。
最後,女孩穿過幾條街,站在一棟二層小房外。聲音便來自這裏。
她走過去擰了下門把手,竟然沒鎖。她猶豫片刻,輕輕拉開門,走了進去。
“親愛的母親,親愛的母親……”
是個男孩的聲音,很低,很虔誠,宛如祈禱。
“……請把您的孩子帶到我麵前吧。那些罪人的罪惡,必須用鮮血與恐懼來洗刷�!�
雖然說出來的詞,跟祈禱似乎不沾邊。莎莉茵有點好奇,走上樓去。
二樓的正廳裏,冰冷的火爐,結灰的櫃子,地上胡亂放著的廚具,簡直就是一間標準的廢宅。
唯獨一個小房間亮著燭光,莎莉茵靠近門口,悄悄望去。
地上,是一具幹屍,被圍了一圈的蠟燭。一個男孩,不停重複著剛才那句話,手中的匕首有節奏地,一下下紮在屍體上。
迴應他的,卻是燭光之外,黑暗的寂靜。
“天啊,我到底還要等多久……”
男孩虔誠的祈禱,逐漸變成了幾近絕望的感歎。匕首的力道沒有規律地加重了幾分。
莎莉茵靠近兩步,本就破舊的地板,被她踩出了聲音。
當然她是故意的。
“誰!”
而即使是這樣的聲音,也讓男孩幾乎跳起來。迴頭竟看到有人,嚇得坐下,連連後退。
就在莎莉茵思考怎麼解釋的時候,男孩忽然轉驚為喜。
“難道,不,一定是的,你就是兄弟會的刺客!”
兄弟,會?
莎莉茵聽不懂,男孩卻是小跑過來,緊緊握著她的手,又甩了兩下。
“太好了!太好了!那個老妖婆終於要遭報應了!”
看著手舞足蹈的男孩,莎莉茵想了想,還是解釋一下吧。
“我……”
“你不用說,我知道的,”男孩很快打斷了她的話,“隻是我沒想到,刺客居然是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哦,也許這就是你們掩蓋身份的手段!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那個……”
“能悄悄潛進屋子,你真的很厲害啊!哦抱歉,光顧著自說自話了,我叫【阿文圖斯·阿雷提諾】!”
其實是你家門沒鎖好。莎莉茵想著至少要把這句說出來,但無奈她的嘴太笨。
“聽我說……”
“我想和你簽訂契約,”阿文圖斯根本不打算聽,“我想殺一個人,就是【桂羅】那個老妖婆!你一定能行!”
“桂羅……不是……”
“她是裂穀城孤兒院的院長,人們還叫她‘慈祥桂羅’,呸!她根本就不慈祥,簡直壞透了,是個惡魔!”
阿文圖斯狠狠地揮著小拳頭,咬牙切齒。
“我母親,去年冬天病死了,我父親上個月也戰死了。他們把我送去孤兒院,說那地方能讓我好好生活,胡扯!”
他的匕首用力在牆上劃下痕跡,像是在劃那個桂羅的臉。
“那老妖婆一直在虐待我們,卻沒人來管她!所以我逃出來,每天在這裏祈禱,就是為了讓她遭到報應!”
一連串情緒豐富的演說後,阿文圖斯期待地看向莎莉茵。
“所以,拜托了!事成以後,我會給你酬勞的!我有點值錢的東西!”
錢不錢的,莎莉茵真不在乎。她不知不覺聽進去了,大概是因為對方和自己同樣是孤兒吧。
但這次,阿文圖斯說完了,莎莉茵卻沒有說話。
隻是靜靜地轉過身,走出房子,迴旅店去了。
*****
傑瑞這覺睡得很香,這人累到睡著的時候,往往就會睡到自然醒。
他醒過來時,莎莉茵已經在床上坐著了,還捧著本書。
“早啊,睡得還行?”
“嗯。”
莎莉茵答著話,雖然還是那麼平淡。
沒關係,反正今天,最遲明天,就能擺脫這個女孩了。
用過早餐,兩人離開旅店。傑瑞先給莎莉茵買了身新衣服,然後最快速度趕往驛站。
他們很幸運,趕上了最早的那趟馬車。車夫還打算再等等人,傑瑞多給了他一筆錢,馬車就出發了。
這一路上,莎莉茵還是那麼安靜,傑瑞也是盡享這份安靜。次種月的花草,比雨手月要更加旺盛,這是春天氣息最濃的時候。
別說,莎莉茵好好洗過臉以後,看著還挺舒服的。雖然頭發還是有點亂,傑瑞要她紮一紮,她也不會。
這孩子真是,怎麼長大的。
但,也不錯。照顧她吃,住,關心她的情緒,傑瑞似乎從沒在別人身上花過這樣的心思。
感覺有點,像父女?不,兄妹更合適吧。心疼妹妹的哥哥,大概就這樣吧。
當然,如果真有這麼個無口的妹妹,整天連溝通都成問題,傑瑞一定會抓狂的。
他算是知道了塔妮婭的感受。
馬車平安抵達裂穀城,這段不算漫長又有些無聊的旅程結束了。傑瑞還是牽著莎莉茵,而且牽得更近,畢竟這地方的治安他心裏非常有數。
“啊,熟悉的感覺。”
進城後的傑瑞發出來自內心的感歎。這緊張的空氣,不知從哪而來的詭異視線,莫名的壓力,不愧是賊窩之城,一點沒變。
呃,自己算不算衣錦還鄉?
“去孤兒院之前,咱們先去另一個地方�!�
吸夠了空氣的傑瑞,對莎莉茵說。女孩當然隻點點頭。
“可能會很臭,稍微忍耐一下吧。”
他帶著莎莉茵進了鼠道,熟悉的,惡心的空氣迎麵而來。很好,有那味了。
至於墓地的那個隱秘出入口,需要公會的硬幣才能打開,所以現在的傑瑞是進不去的。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柵欄門,穿過去,很快就來到了大漏壺酒館。
時間剛過中午,酒館裏還有些人喝酒,吵鬧。達誌還是立在原來那個靠近櫃臺的位置,威爾克正在打掃地上的垃圾。
當又有兩個人走進他們的視野時,他們都稍稍愣了一下。
“傑瑞?”威爾克還有點不太相信。
“喲,我迴來,一趟。”
傑瑞笑著說。
“能,找一下大哥……哦不,公會大師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