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起航對視了一眼，蔡向東對老譚同誌說道：“既然老譚你已經(jīng)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了，那我和張總肯定全力支持你們……對了，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好消息？


    聽到蔡向東這話，老譚同誌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他笑著道：“能讓蔡董您稱之為‘好消息’的事，那一定真的是好事了。”


    “確實是好事，”蔡向東點頭道：“是這樣，老譚，濰柴前些年是個什麼的情況，我和張總都知道，濰柴能夠扭虧為盈、發(fā)展到今天的程度，老譚你居功至偉……”


    不等蔡向東說完，老譚同誌就連忙擺手，客氣的說道：“蔡董您這話說的太客氣了，我們?yōu)H柴之所以能夠從前些年的困境中走出來，一方麵是s委s政府以及總公司對我們的關(guān)心和愛護，另一方麵也是同誌們?nèi)f眾一心、共克時艱，甚至當時張總帶領(lǐng)的華騰集團都給了我們很大的幫助，至於我，我是真的沒做出什麼貢獻……”


    不等老譚同誌說完，張起航就笑著說道：“這裏就咱們?nèi)齻�人，老譚你就別客氣了，對於你們?yōu)H柴當年的情況，我了解，蔡董也很了解，就你們?yōu)H柴當時的那個狀態(tài)，多少人都認為你們?yōu)H柴不行了？”


    “嗬嗬……”


    對於張起航的這番話，老譚同誌低頭笑了兩聲，也不反駁。


    確實，當年的濰柴是真的難，一度好幾個月都發(fā)不出工資，人心渙散，很多人、甚至連省裏的很多領(lǐng)導都認為濰柴不行了，而自己能夠在那種情況下將濰柴一手帶出來，實話實說，老譚的心裏還真的挺驕傲、挺自豪的。


    看著低頭的老譚，張起航接著說道：“就你們?yōu)H柴當年的那個情況，你們能夠走出來，當然少不了來自方方麵麵的支持和幫助，但你老譚絕對是功勞最大的那個——火車跑的快，全靠車頭帶嘛，作為濰柴的火車頭，誰敢說不是你老譚將濰柴一手從泥沼當中拉出來的，你看你們?yōu)H柴幾千號幹部職工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過了，過了，張總您這話可太過了，我是真的承受不起，”老譚連連擺手，一臉不好意思的道：“我確實是在當年困難的時候做了一些工作，可如果將這份功勞全都歸功於我，這話就過了……”


    說到這，不欲在這個話題上多聊的老譚，連忙岔開了話題，向蔡向東問道：“蔡董，您剛剛說的……”


    “哦，是這麼迴事，鑒於老譚你過去的出色表現(xiàn)，我和張總商量了一下，有了兩個初步的想法：


    第一個，給予你們?yōu)H柴更大的自主權(quán)，大致上即使給予你們獨立核算、自負盈虧、自主經(jīng)營的權(quán)限，以後濰柴怎麼經(jīng)營，就是老譚你說了算了；


    第二個，把老譚你的行政級別提上來，張總的意思是你進集團分管一塊業(yè)務(wù)，進集團領(lǐng)導班子，不過主要的分管業(yè)務(wù)還是濰柴這一塊；”


    說到這，蔡向東望著老譚同誌認真的說道：“老譚你覺得怎麼樣？”


    重汽集團給予濰柴獨立核算、自負盈虧、自主經(jīng)營的權(quán)限？


    這一瞬間，老譚的心裏已經(jīng)被巨大的驚喜給填滿了。


    實話實說，在自己帶著濰柴走出了困境、並且每年還給總公司上繳了那麼多的利潤之後，總公司這邊除了幾句惠而不費的表揚以及“xx標兵”、“xx先進個人”之類的表彰之外，竟然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表彰，這讓老譚同誌的心裏多少有些失望……原本時空中濰柴和重汽集團鬧翻，除了濰柴持續(xù)給重汽集團輸血之外，恐怕也有這方麵的因素……而在這之前，任憑老譚如何想，他也不敢想張起航和蔡向東喊自己過來，是這麼兩個事。


    要問老譚覺得怎麼樣，這個問題其實多少有些多餘：誰不喜歡升官發(fā)財？是不希望自己的努力被人認可和承認？


    不過老譚就是老譚，在短暫的錯愕之後，他立刻按捺下心中的驚喜，連忙誠惶誠恐的說道：“蔡董、張總，我也沒做什麼，這個……”


    不等老譚同誌說完，蔡向東就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嗬嗬……老譚你就別謙讓了，濰柴之前是什麼情況，現(xiàn)在是什麼情況，我們都知道，有功就獎，有過就罰，這也是咱們d一直以來的宗旨，如果在你做出了這麼大的成績之後，集團總部這邊都沒有表示，那同誌們怎麼看我們？”


    張起航笑著點頭，對蔡向東的話表示讚同，同時補充道：“其實早在去年年底的時候，蔡董就說想要把你提到集團領(lǐng)導班子裏麵來，不過被我攔了下來，我的意思是再觀察一段時間……老譚，你不會怪我吧？”


    “不會不會，”老譚急忙擺手：“張總您這話說的，我怎麼可能怪您？”


    老譚也不傻，別看張起航嘴上這麼說，但老譚的心裏壓根不信！


    去年的時候，他張起航擔任集團總經(jīng)理才多長時間？毫不客氣的說，按照正常的邏輯，他張起航就不可能在這種涉及到集團重大人事任命的事上與集團一把手唱反調(diào)，可能性隻有兩個：一個是當時根本就沒有人提出過這件事，張起航現(xiàn)在提起這個，隻不過是在幫某人背鍋，同時也是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老譚同誌你也別灰心，集團這邊一直在注視著你呢”；至於第二種可能，的確有人提出了要將自己提到集團總部這邊，也有人攔下了這個提議，但提議的人和攔下的人正好與張起航說的相反……


    不過這種事情不能深究，最聰明的做法還是裝湖塗。


    話說迴來，如果自己能夠進集團領(lǐng)導班子，並且在進了集團領(lǐng)導把子之後繼續(xù)分管濰柴這個集團旗下最大、發(fā)展最好的分公司，順帶著把行政級別再提一提，這樣的事……老譚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拒絕，最重要的是，集團給了自己這麼大的自主權(quán)，


    張起航笑著點頭：“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來來來，老譚，吃菜吃菜……”


    “對對對，”聽到張起航這話，蔡向東也是笑著招唿老譚同誌：“剛剛光說話去了，來來來，老譚，多吃點菜……對了，對於濰柴接下來的發(fā)展，你是怎麼想的？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張總幫你參謀參謀。”


    讓張起航參謀參謀自己的發(fā)展計劃？


    對於蔡向東這話，老譚同誌是一點不滿都沒有：是什麼人都有資格讓張起航幫他把關(guān)的麼？


    所以聽懂蔡向東這番話之後，老譚同誌非但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開心的一巴掌拍在了腿上，一臉欣喜的點頭：“可不是麼！蔡董您提醒的是，要不是您的提醒，我都忘了眼前還有一尊真佛……張總，您一定要幫我參謀參謀，今天我可就賴上您了……”


    ………………………………


    9月，魯省做出了一則不起眼的人事任命和調(diào)整：出於工作的需要，免去張起航同誌省國資辦主任助理的職務(wù)，另有任用；任命張起航同誌為省z府辦g廳巡視圓，協(xié)助s政府秘s長杜雲(yún)同誌開展工作。


    而在這則任命的背後，張起航身上原本的華騰華騰工業(yè)集團總經(jīng)理以及重汽集團總經(jīng)理的職務(wù)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調(diào)整。


    這則任命調(diào)整下達之後，所有看到這則任命的人頓時就明白，在魯省，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出現(xiàn)了，當然，這同樣也意味著張起航離開華騰工業(yè)集團和重汽集團的時間正式進入了倒計時。


    一時間，電話幾乎打爆了張起航的手機，陳海洋更是親自來到了重汽集團，要將張起航送往省z府。


    張起航是真的沒想到陳海洋會親自來給自己送行，一時間有些誠惶誠恐，連連謙讓。倒是陳海洋，麵對張起航的謙讓，開始有些“不耐煩”，他用力一擺手：“老弟你跟客氣什麼？咱倆什麼關(guān)係？工作上咱們是同事，私下裏咱們是好朋友，看到你走到了新的工作崗位，我為你感到高興，作為你的老領(lǐng)導、老大哥，送送你難道還不應(yīng)該？”


    說到這，陳海洋從張起航擠擠眼睛：“再說了，以後咱們還少不了打交道呢，以後老哥求你的時候，老弟你可得高抬貴手啊。”


    張起航雖然被免去了省國資辦主任助理的職務(wù)，但實際上是高升了，手上的權(quán)利比之前在省國資辦的時候大了許多，很多時候，陳海洋乃至整個國資辦還真的需要張起航的支持和配合，一些事情上，如果沒有張起航的點頭，還真就辦不成。


    陳海洋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張起航還能說什麼？隻好苦笑著點頭，連聲向陳海洋道謝，同時表示自己到了新崗位之後也一定不會忘了大家，一定會盡力配合省國資辦這邊的工作。


    陳海洋這才心滿意足，吩咐司機往大院那邊走，然後側(cè)過身對張起航說道：“老弟，給你說個事，你可千萬別往外傳。”


    張起航點點頭：“您說，我肯定不往外傳。”


    “過段時間，我大概也要下去了，”陳海洋低聲道：“到時候老弟你可要多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啊。”


    下去？


    支持工作？


    張起航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低聲問道：“去哪兒？”


    以陳海洋的履曆，他說要“下去”，那麼十有八九會是某個地級市的二把手了，也唯有如此，才當?shù)闷稹岸嘀С忠幌挛业墓ぷ鳌钡恼f法，而且話說迴來，陳海洋在省國資辦的位置上呆了這麼久，也該調(diào)整一下工作崗位了。


    說起這個，陳海洋的臉上不禁樓主露出了笑容：“不出意外的話，應(yīng)該就是你們瑯琊市旁邊的那個地方。”


    瑯琊市旁邊的地方？


    那十有八九就是日@照了。


    張起航連連點頭：“那可是個好地方啊，雖然地方不大，但這兩年發(fā)展的很快，尤其是港口這一塊，幾乎是一年一個腳印的在飛速發(fā)展，很容易就出成績。”


    “嗯，”陳海洋點點頭：“老弟你下次會瑯琊的時候，提前給我打個招唿，咱們一起走。”


    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因為在80年代將原本屬於瑯琊市的rz市單列出來之後，瑯琊市就不沿海了，哪怕距離海邊最近的地方隻有10多公裏，可不沿海就是不沿海，而這些年來華騰工業(yè)集團乃至整個瑯琊市的海外業(yè)務(wù)都在飛速發(fā)展，距離瑯琊市最近的日@照港自然就成了大家最佳的選擇。


    這些年來，瑯琊市與rz市緊密配合，借著瑯琊市飛速發(fā)展的東風，rz市的經(jīng)濟也得到了長足的發(fā)展，接下來陳海洋要去rz市履新，先拜訪一下瑯琊市的同僚們、打好關(guān)係，這也是必然的……有了張起航在其中這麼一層關(guān)係，接下來兩個城市肯定會比之前合作的更加愉快，而他陳海洋自然也就更容易出成績。


    張起航自然也明白這一點，當即痛快的點頭：“這個都好說……話說迴來，前些年日@照港擴建、尋求投資的時候，我們?nèi)A騰集團旗下的投資部門還投資了呢，現(xiàn)在說起來我們?nèi)A騰集團也是日@照港的股東。”


    陳海洋的表情有些驚喜：“還有這事？”


    張起航笑著點頭：“我還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哈……哈哈，那可太好了……”


    陳海洋聞言，笑的合不攏嘴。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港口業(yè)務(wù)是rz市的支柱產(chǎn)業(yè)，而華騰工業(yè)集團竟然持有日@照港的股份，雖然可想而知這部分股份不會很多，但股東就是股東，這麼一來大家就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關(guān)係，和純粹的業(yè)務(wù)往來自然又不相同，陳海洋對於自己明年在日@照港的表現(xiàn)越發(fā)的有信心了：有這麼好的背景和關(guān)係，如果自己還幹不出來一番成績，那幹脆找一塊豆腐撞死算了。


    張起航也很開心，他更知道陳海洋為什麼提出和自己一起迴瑯琊，笑著說道：“主任，到時候您可不能偏心，得多支持一下我們?nèi)A騰集團和我們瑯琊市的工作。”


    陳海洋拍了拍張起航的肩膀，重重的點頭：“老弟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