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電子表，當然會收啊”。


    “同誌你放心，這次我肯定不會亂說價了，我用我大哥來做擔保。”


    本來隻是不服輸的性格下，隨口說了句，沒想到有意外收獲，關明禮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立刻開口迴答道，生怕吳有勝馬上走了。


    “咱們就在這兒談？”


    “來來來....大哥跟我來，我帶你去我家裏，放心，我家裏就一個瞎眼的老娘，還有一個斷了一條腿的大哥，如果大哥不信的話，可以去找裏麵的人問，這一片我家的情況大家都知道。”


    見吳有勝還有懷疑，他馬上拉著吳有勝進了供銷社，找了幾個售貨員進行確認，也讓吳有勝稍微的放下了心裏的戒備。


    “大哥，前麵就是我家了，在進巷子的第三家就是了。”關明禮在前頭帶路，吳有勝騎著車跟在後麵，進了巷子裏。


    這一片都是平房，泥土蓋的，巷子也是石頭路，一路上，不時的有衣著樸素的人經過，還和帶路的關明禮打了招唿，吳有勝跟在身後，也有人問起，關明禮就說是朋友，來家裏談事情的。


    見到這樣的情形，吳有勝倒是安心了不少。


    關明禮家的房子不大，也就一百平不到，有些像是農村的房子，前麵是個平整的院子，後麵幾間住人的屋子，院子的兩邊還種著兩排蔬菜。


    一進院子，吳有勝就聞到了一股很濃鬱的草藥味，像是苦味和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總之不好聞就是了。


    院子裏坐著一個赤著上身的男人，可以看到，身上有很多的疤痕，下身一條右腿也不見了，正坐在凳子上，用竹條編著一張籮筐。


    “大哥。”關明禮一進門，就和男人打了個招唿。


    “這是你朋友？看著倒是不像那些狐朋狗友。”


    “你好，我是他大哥，叫關鵬，我這弟弟，年齡不大，卻是個油滑的小子，雖然對錢很是看重，但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給拖累了。如果這小子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盡管和我說，我這個做哥哥的，還是能夠管事的。”


    “大哥，別說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個朋友真的是來做生意的，不是來要債的。”關明禮急切的說了一聲，再讓自己大哥說下去，隻怕吳有勝都不願意和他談了。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的情況，附近的鄰居有誰不知道的，我是不希望你繼續騙人，你忘了兩個月前那些人來家裏鬧事，把咱娘都氣病了。我情願吃糠咽菜的，也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了，你知道嗎。”


    “關大哥，我叫吳有勝，是想和你弟弟做個生意的，不過我們不熟，今天才剛見麵。關大哥能不能和我說說，你弟弟的事情，畢竟做生意嘛，也講究個知己知彼不是。”


    吳有勝沒看關明禮鐵青的臉色，像是在自家一樣，不客氣的搬了把椅子，坐在關鵬的邊上。


    “行，吳小哥，你願意聽的話，那我就告訴你。看你的樣貌穿著和談吐，就知道是個文化人，沒有那股市儈子氣，和街上那些混混不是一類人。”關鵬抬起頭，仔細的打量了吳有勝幾眼。


    “我這弟弟，從小就沒人管教，我早年當兵去了，家裏的老母親也是體弱多病，所以小時候，明禮就和街道上的混子一起廝混。那幾年，正是洪小兵霍亂的時候，明禮也跟著胡鬧了一段時間，沒過幾年，混亂結束了，因為明禮跟著那些人做了些錯事，所以長大了沒有那個單位要他，沒個正經工作，就在街上混日子。”


    “去年我因傷退伍，拿著部隊的退伍費迴來了，在我的看管下，明禮也收斂了些，不過今年家裏的情況不太好，我又沒工作，明禮就和幾個混混去幹投機倒把的買賣，兩個月前，賣了臺電視機給別人，沒過兩天，機子就壞了，人家就要來家裏退貨，明禮死活不讓退，還說一經賣出，概不退貨，那家人氣不過，就鬧起來，我娘就是那時候給氣病的，到現在還沒好呢。”


    “所以，我現在都不許他把那些狐朋狗友給帶家裏來，就怕再來一迴，我娘可受不了又一次的打擊，所以我和你說這麼多，就是讓你自己好好考慮，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嗯，對了關大哥，你這條腿是因為什麼沒的？不方便說就算了。”吳有勝看著關鵬渾身的傷口和缺了的一條腿，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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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我這條腿是在和越南鬼幹架的時候沒的，我這好歹還留了條命，好多兄弟都留在那邊了。”關鵬摸了摸空蕩蕩的褲腿，神情落寞的說道。


    “那政府沒給大哥安排個工作啥的？”吳有勝疑惑的問道。


    “安排了，但我不想去，在家裏編編竹子也挺好的，養活自己還是可以的，就不麻煩國家了。”關鵬笑著說道。


    “大哥是個豁達的人啊，也是個可敬的人。”


    吳有勝感概的說了一聲，要不是有這樣的人在守衛著國家，其他的人哪裏有平安享樂的機會。


    “關明禮，帶我去屋裏，咱們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關明禮本心不壞，隻是沒走對路子，這個時候，但凡是能有個好工作，有哪個人願意去做投機倒把的違法事情。


    “嗯？合作？....好，進屋裏說。”站在一旁的關明禮很是詫異，本以為在聽了自家大哥的講述後，吳有勝就會拂袖而去，沒想到吳有勝會同意合作，反應過來的他連忙帶著吳有勝進了屋裏。


    “我叫你明禮，可以吧？”進了屋，吳有勝坐在凳子上。


    “沒問題，叫什麼都行。”


    “你看看，這樣的電子表在這裏能夠賣什麼價？”吳有勝拿出一塊表，遞給他。


    “吳大哥，咱們這使用最多的是機械表，一塊都要一百多，電子表聽說城裏人才有的，我看起碼能賣個兩百塊錢。”關明禮這次沒耍滑頭，畢竟自己親大哥還在外麵呢，要是再惹事的話，大哥是真的會下狠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