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要帶我走,老板眼中有明顯的不舍,但是為了寶貝女兒還是默默送我離開。
小曼說那裏什麼都不缺,讓我來個人就行。
於是,我從店門口拿走了一隻風鈴,這是我唯一的行李,然後跟著她來到她所謂的公司。
那是一個遠離城市喧囂的別墅區,她所居住的地方。
應我所疑,她被老板曾經看到的那個四十幾歲,名叫潘的男人包養了。
而照片上的女人,是潘的新歡,她即將被拋棄。
小曼說:“我什麼能力也沒有,我隻能靠這個男人,如果這唯一的經濟來源被搶走,那麼我和我媽都會被打迴原形,我不想過以前那種日子,我喜歡昂貴的東西!”
她像個孩子一樣哀求我:“你能讓我媽脫胎換骨,你就一定能讓我贏,隻要能讓他迴心轉意,要多少錢我都給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我卷進了情婦和情婦之間的明爭暗鬥,可我不曾感到惶恐和害怕。
我想要的是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躲在她這見不得光的身份後麵,我的存在會消失的更徹底。
當這個城市任何地方都找不到我,祈會認為我已經離開此地,一年、兩年還是十年、二十年,他都不會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去注意。
我在這裏,不需要與外界聯係,日常所需,每日三餐有阿姨打理,我可以足不出戶,所給小曼配備的單品,都可以通過網絡解決。
我是小曼秘密的個人形象設計師,我告訴她男人的喜新厭舊,讓她脫掉一身的昂貴物品,擦掉她濃豔的妝容,還給她原本的容顏。
金色的蛋黃卷發,平平的眉,細細的眼線,粉嫩的唇色,還有蕾絲邊簡單的白色長裙,她就像個洋娃娃,精致的讓人愛不釋手。
當潘迴來,看到這樣的她時,眼中流露的驚豔足可以證明,我成功了。
男人的急色無所遁形,當著我和阿姨的麵,就直接將她撲倒在地。
小曼羞紅雙頰推拒,讓他占了點便宜之後,硬是把他推開。
這是我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遂了他的心願,胃口總是吊著才能更有效抓住他的心,一上來就讓他吃飽喝足,新鮮感很快就會沒有。
能分析男人不是沒根據的,畢竟我也因為幾個人,鬧到不敢抬頭看天空的地步。
王義的霸道和自私,讓我明白男人對女人,隻是存在個人臆想,他們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女人就該表現什麼樣的姿態。
導演的好色和謀算,讓我了解,即便男人身後有後宮也不滿足現狀,吃著自己的碗裏看著別人的鍋裏,滿腦子都是如何讓女人乖乖就範。
而朱祈,獨占欲和劣根性,那段日子沒少讓我難堪,比如遮不住的吻痕,肆無忌憚的玩笑,床第間的惡作劇,男人的心裏可以有三千佳麗,但不允許女人動一下歪腦筋,懲罰的手段總是在**上把對方搞得筋疲力盡,想讓女人開口求饒。
即便是這樣,我也知道,在男人對某個女人認真時,說話的語氣和眼神,都是無可替代的。
王義會去找那一隻鞋子,導演會釋然放我離開,朱祈會從背後輕輕摟著我。
男人的溫柔,有時候就隻是一點點的沉默,可這份沉默,卻是他強烈性情的沉澱,尋找彼此間微妙的波動。
然後,在小曼欲拒還迎半個月後,我告訴她可以鬆口了,自這天開始,潘工作一得空就耗在小曼的房間,別說別的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都很少去做敷衍了。
四十歲的成功男人,像個小夥子似得專注對待一個女人,熱情不減,敢冒風險,他也是個性情中人。
然而性情中人總是會惹麻煩,失寵,麻煩總是要找的,我最近總是看到小曼的狼狽,頭發亂了衣服破了都是小事。
小曼沒少因為這事哭,一邊罵罵咧咧的說要去告狀。
我勸她說:“適當小小還擊,但還是多讓著她。”
小曼不敢置信的瞪著我說:“你為什麼讓我忍?我憑什麼得向那種女人低頭?”
我說:“因為你現在走的是清純風,他喜歡現在的你。”
小曼和她的母親一樣,對我的話言聽計從,於是潘看到她淤青的手臂時,小曼會嗬嗬笑說不小心撞的,一點兒也不疼。
她這種毫無根據的信任和執行,讓我覺得十分可悲,如果我有害她之心,那麼她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信任這個東西,我不會留給任何人。
最終在小曼的步步退讓後,越發的不可理喻,帶人砸了別墅裏的家具。
我在小曼耳邊輕聲說:“不要拚全力反抗。”
對小曼毫不留情的扇耳光,拳打腳踢,然後在瓢潑的大雨裏把小曼推倒在泥水裏,讓那幾個男人輪.奸她。
我站在玻璃牆裏,靜靜的看著小曼被他們剝的一絲不掛,阿姨在我旁邊急得團團轉,小曼也已經失去了鎮定,聲嘶力竭的對我喊“救命”,她眼中的恐慌和恨,就像要把我淩遲一樣,可我依舊無動於衷。
然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當口,潘迴來了。
的惡行讓潘深惡痛絕,尤其小曼一身的傷和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怒發衝冠,我不知道他會用什麼辦法教訓這個女人,但小曼勝出的結局是肯定的。
男人討厭囂張跋扈、無理取鬧的女人,我讓小曼的適度退讓,滋養了她的倚強淩弱。
潘不瞎,真真切切都看在眼裏,隻是因為都是他喜歡的女人也就睜隻眼閉睜眼,直到潘的縱容和小曼有的沒的的反擊,讓失去耐心和理智,做出這種極端的事,徹底擊潰了潘的底線。
而我讓小曼所表現的,礙於潘的麵子不好過分反抗,在他麵前表現大度的美好形象,讓潘對她更是寵愛有加。
小曼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我卻依然的平靜如水。
陽臺的風鈴響了,所有的勝利都伴隨著失敗,我沒覺得那是多麼普天同慶的喜事,還不如聽聽祈的聲音,勾勒祈的容顏。
就算妖孽是惡人害我自虐,可我不委屈自己身離心也離,因為我知道,我沒法不愛他。
小曼好像覺得一個人高興沒意思,硬是搖著我表示她的存在感,不滿道:“你又在神遊!叫你好幾遍都聽不見。”
我無奈的歎息一聲問:“什麼事?”
小曼頓時感到很好奇,問我:“你怎麼知道潘會趕來的那麼及時?”
我說我不知道,我隻是前幾天在潘早上出門的時候跟他說,最近老有幾個可疑人在附近晃悠,讓他有空早點迴來看看是什麼人,然後決定報不報警。
我不知道會在哪天發難,也不知道潘那天幾點迴來,我隻是給潘製造了一個提心吊膽的氛圍,讓他擔心自己養情人的事情暴露,而不那麼張揚的透露自己的行蹤。
潘偏愛小曼,近日都來這裏,行蹤一直掌握在一肚子醋味的手裏,就一直不敢行動,所以他一旦模糊了行蹤,被逼急的才會孤注一擲動手。
我所要的就是這個模糊的程度,能讓一切看起來不像周密的計劃。
而如果潘早到,帶著人過來的場麵總會暴露,如果他晚到,我錄好的警車鳴笛會及時響起,阻止惡劣事情的發生。
小曼望著我,像望著英雄,她目光閃亮的對我說:“小箏,你就像個謀士,真的好厲害!”
我無視她莫名其妙的崇拜說:“事情還沒有解決,你需要出去躲幾天。”
她感到很不解,眨巴著大眼睛問我:“為什麼?”
這裏還需要處理一個人,那就是潘的老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性格一定暗中把這裏的住址給了她,她早晚要過來抓狐貍精的。
小曼聽了嚇個不輕,正房總比別人有殺傷力,她趕緊收拾東西跑出去旅遊了。
然後我換上圍裙,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拿抹布擦手裏的花瓶,擦了三天,都快把烤漆給磨沒了,正房夫人才姍姍來遲。
夫人看起來是個有修養的知識分子,駕著一副眼睛,給人感覺很溫和。
我一見她進門,就趕緊狗腿子的跑過去招唿。
“您好這位夫人,我是這棟別墅的打掃傭人,潘先生出差不在,您要是有急事不妨留個話,我一定第一時間替您轉達!”
夫人倒是冷靜的很,坐在沙發裏看著我說:“我來找一個叫小曼的姑娘,不過你肯定會迴答我說沒有這個人。”
她平淡的口氣讓我微微愣了一下,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正房夫人能比的。
她說:“這個圍裙不適合你,這個笑容也不適合你,坐下來和我好好談談吧!”
她眼中的坦然讓我不禁為自己搞笑的應對之法羞愧,麵對這樣一個女人,我確實應該擺正態度。
她說:“潘在外麵有女人這事,我一直都知道,但這是第一次有人明目張膽的過來打小報告,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我不能妥善處理,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說潘身居高官,有情婦這樣有失體麵的事會將他打得體無完膚,她隻是過來提醒一聲,不要因為傍上了大款就可以為所欲為,一旦潘倒臺,小曼什麼也討不到。
她很理性,好像自己是個局外人,在分析別人家的事一樣。
我問她:“自己的丈夫有外遇,你為什麼不憤怒?”
她卻笑我:“憤怒隻會讓女人失去她的優,男人終究是個附屬品,但優卻是女人一生享用不盡的魅力和財富。”
她是個理性的人,還是個以自我為主義的人,卻沒有過激而讓人討厭。
她把男人當做附屬品,用自己的人格魅力,讓這個附屬品不失去方向。
我多少明白潘在家中的鬱悶,卻根本無法離開這個女人,因為他深知,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像她一樣給他無限製的自由,還始終守在原地不離不棄。
她曾經也深刻的愛著潘,直到現在,愛被生活磨得吹彈即破,然後她維護著最後的防禦,放長手裏的線讓男人遊蕩,待男人筋疲力盡便拉迴來安撫,然後繼續放出去。
再過十年、二十年,這個男人終究要玩不動了,隻能趴在她膝上休息。
她說:“浪漫不是從相識那天開始的,浪漫是經過再多風雨,依然堅持和彼此相守的心情,浪漫是無關半輩子的矛盾和爭吵,最後一刻手牽手,在黃昏的林蔭道上的並肩漫步。”
很多女人幻想她所謂的黃昏,她們想要幸福追求幸福,但是我第一次看到這樣一個女人,用半生去製造幸福,去博得最後的專屬。
她的勇氣和膽量,以至於品質和自信,是旁人無法逾越的,所以此時此刻,她能如此從容的說:“你們該換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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