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成立的第101屆國會，第一個案子就是“星條旗保護法”。這是因為參議員是按照每州兩個選出來，而按照人口比例分配的眾議員，每州也最少要有一個。


    開國元勳們，對阿美利加政治體製的設(shè)計，就是互相牽製。作為立法機構(gòu)的議會，總體上傾向於保護小州的權(quán)力。


    屬於司法的最高法院，以違反第一修正案的原因，否決了德克薩斯起訴焚燒國旗的案件。又被議會用立法權(quán)來牽製。


    添一條修正案的立法門檻太高，但是通過一條法律的立法門檻就可以達到。不管是為了給選民交代，還是新一屆議會想表明自己的存在感，這條明顯和最高法院相悖的法律，就以民意以壓倒性的三分之二以上的票數(shù)快速通過了。


    這倒給大統(tǒng)領(lǐng)老喬治省了一個麻煩。最高法院的判決被挑戰(zhàn)，立法和司法的兩權(quán)對立，作為製度設(shè)計裏的第三方，行政權(quán)力的首腦大統(tǒng)領(lǐng)本來是要出來表態(tài)的。


    而三分之二的多數(shù)通過，大統(tǒng)領(lǐng)就沒有了否決權(quán)（如果一般多數(shù)通過，大統(tǒng)領(lǐng)還可以否決發(fā)迴重議，兩院需要三分之二的票數(shù)，才能再次否決大統(tǒng)領(lǐng)的否決，強行通過），這讓老喬治鬆了口氣，不用在民意對立的時候表態(tài)了。


    “這是兩位來自反對藝術(shù)審查聯(lián)盟的藝術(shù)家，德雷德·斯科特、肖恩·艾克曼……另一位在國會山的臺階上焚燒星條旗的是越戰(zhàn)老兵大衛(wèi)·布萊洛克。


    他們就挑在國會審議通過法案的同時，麵對一群記者和攝影師，再次焚燒了星條旗。正好觸犯了剛剛通過的法案，馬上被mpdc（特區(qū)警察）逮捕。


    在他們被送進警車之前，三個嫌疑人還對記者們分發(fā)了一張聲明，唿籲其他人通過焚燒星條旗來，來表達對“強製愛國主義”的反對。”


    老喬治在白宮，晚餐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新聞裏的這一幕。他迴頭叫來了助理，吩咐了幾句，還是繼續(xù)和芭芭拉和家人吃飯。


    “喂，大統(tǒng)領(lǐng)想知道這三個人的背景，特別是他們是否和聯(lián)盟有關(guān)？”


    ……


    “這些人都是專業(yè)犯法的，他們都是被挑選出來，為了反對特定的法案，故意引起訴訟的。”


    曼哈頓第五大道的公寓裏，在羅納德臥室超級加大號的床上，躺著看電視的羅納德和海倫也在了這件事情。


    “你好像對他們的底細很清楚啊？”羅納德一邊用腳趾擺弄著海倫的小腿，一邊心不在焉的看著新聞。


    “嗯，我媽媽年輕的時候，就經(jīng)常參加這種活動，還被nypd逮捕過，每次都是我爸爸去保釋的。”


    “你說的是那兩個藝術(shù)家什麼聯(lián)盟的吧？那個好像不是？”羅納德發(fā)現(xiàn)新聞媒體對幾個肇事者的稱唿不太一樣，講到艾克曼就是藝術(shù)家，講到布萊洛克就是越戰(zhàn)老兵，他穿著一件美軍m65風(fēng)衣，羅納德死去的姨夫也有一件。


    “你明天就迴去嗎？”海倫被羅納德勾的腳很癢，索性把腿擱在他的腰上。


    “嗯，我那裏還有三部小製作要緊急上映。”羅納德滿眼都是海倫的眼光，不由得在她腰間摩挲起來。


    “那還等什麼？”海倫翻身坐了上來。


    ……


    “唿……唿……”，第二天一早，上了公務(wù)機飛迴洛杉磯的羅納德，就蓋著毯子睡著了，還有點打唿嚕。


    “我的老板一般在飛機上休息，他每次都睡得很香，你們要簽名的話，我這裏有幾盒簽好名的壯誌淩雲(yún)錄像帶，你們要的話可以拿去。”


    助理小胖妞裏奇·萊克，應(yīng)付這些公務(wù)機上的空姐已經(jīng)很嫻熟了。


    萊克迴頭看了看羅納德，做了個鬼臉。她作為個人助理，當(dāng)然知道為什麼羅納德在往返東西海岸的時候為什麼這麼困。


    接著她從包包裏麵拿出一本烏塔·哈根的演技教材，看了起來。雖然長得不好看，身材也很胖，但是萊克因為“發(fā)膠”生長膨脹的演技夢想，還沒有熄滅。


    劇組的烏比·哥德堡，也許是看到萊克和她的外型條件有類似的地方，所以給了她一本自己學(xué)習(xí)演技的教材，並且把烏塔·哈根的演技培訓(xùn)班的電話給了她。


    ……


    “咚……咚咚……”


    羅納德在飛機上，夢到了一段非常歡快的樂曲。


    “我會跟隨他，


    無論他走到哪裏都跟隨他。”


    羅納德對這首歌很熟悉，節(jié)奏明快，歌詞幽默。羅納德覺得，可以解釋成一個跟蹤狂女孩，追求男明星，跟著他到處跑，不管明星去哪裏，她都要跟著。


    “我會跟在他身邊，


    我永遠都會


    因為沒有什麼可以讓我遠離


    他是我的命運……”


    不過這個版本的歌聲是合唱版，鏡頭一亮，給到了一個中景。


    “哎？”羅納德驚了，怎麼是一群修女？


    這群修女還作出了各種各樣的舞蹈動作，不像傳統(tǒng)的唱詩班那樣的嚴肅。一胖一瘦兩個修女，還能單獨出列，作出“來來來”的挑逗性動作。


    “這算啥？”，羅納德有點不懂。好萊塢雖然對各種題材都比較的自由，但是很少調(diào)侃宗教，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哦……”鏡頭一轉(zhuǎn)，羅納德有點明白了。


    這個在合唱團前麵指揮的人，赫然就是烏比·哥德堡。她吹著大波浪頭發(fā)，帶著兩個金光閃閃的大耳環(huán)，比剛拍過的通靈師要高級多了。


    接下來就是她接著獨唱這一段歌曲。邊跳邊唱，神態(tài)輕鬆，非常有一個歌星的範兒。


    羅納德仔細的聽了歌詞，這首歌的魔力就在這裏。除了旋律魔性，讓人過目不忘以外，歌詞也可以解釋成各種各樣的故事。


    除了羅納德想到的跟蹤狂版本，還可以演繹成一個女孩對心愛的男孩的表白，或者像這部夢中的電影一樣，表達對耶穌的愛。


    而且黑人唱詩班，本來就很奔放，如果是烏比·哥德堡的角色，改造原來嚴肅的教堂唱詩班，那麼從戲劇結(jié)構(gòu)上，倒是一出好戲。


    “嘩嘩嘩……”，掌聲雷動。歌曲唱完，觀眾席裏的另一個嬤嬤也起立鼓掌。


    羅納德認出來，這是不列顛女演員，好萊塢雙料影後瑪吉·史密斯。


    “還是個大製作？”羅納德嘟囔了兩句。


    ……


    “羅納德？你醒了嗎？我們快到了。”


    正做夢看電影的羅納德，被助理萊克輕輕地推醒。


    “啊？就到了？”羅納德有點遺憾，沒有多夢幾部。


    ……


    “昨天西雅圖也出現(xiàn)了主動觸犯星條旗法的行動，他們也在媒體的直播下，焚燒了旗幟。”


    來接羅納德的，有白日夢的總監(jiān)米歇爾·坎諾德和顧問邁克爾·格雷。兩人說的是那三部快速拍攝的，有關(guān)星條旗的愛國電影的上映事宜。


    三個在dc主動違法的人的唿籲，被媒體發(fā)了出去，果然有人響應(yīng)，在也很著名的自由之都西雅圖，“越戰(zhàn)退伍軍人反帝國主義”這個機構(gòu)，組織了團體活動，主動響應(yīng)。


    而且好巧不巧，他們的活動，正好被在旁邊拍攝新聞節(jié)目的西雅圖電視臺拍下，在當(dāng)?shù)仉娨暸_上播放了出來。


    一時間，這條新聞也被全國的電視網(wǎng)廣為傳播，很多地方的左翼組織，和越戰(zhàn)老兵正在蠢蠢欲動。


    三部電影都拍攝完成，正在做最後的剪輯。羅納德和兩位同事探討後，還是決定緊急上映。


    他打電話給派拉蒙的林賽·多蘭，請她協(xié)調(diào)洗印廠，給白日夢的三部影片加班翻印拷貝。


    有些還沒有收尾的剪輯工作，白日夢也顧不上這麼多了，趕上這個熱點，要比精雕細琢的精剪要重要的多。


    每部電影500個拷貝，緊急開始洗印。


    白日夢的發(fā)行部門的銷售人員，開始拿起電話，向著中西部，深南部的州，和東西海岸非大城市的電影院經(jīng)理發(fā)動了電話銷售。


    “請問是阿拉巴馬州的小石城的xx電影院的經(jīng)理xx先生嗎？我們是白日夢影業(yè)，你聽說了最近東西海岸的大城市，焚燒星條旗的事件了嗎？


    對，我們也很不滿。這裏有三部反應(yīng)星條旗愛國熱情的電影，你要不要來幾個拷貝？對對，都是在星條旗下的愛國主義，有在洛杉磯小東瀛痛打日奸，升起星條旗。還有在高麗贏下高麗跆拳道國家隊，升起星條旗。最後一部是代表美式踢拳，在全球武道大會上，打敗了泰國的泰拳，讓星條旗出現(xiàn)在領(lǐng)獎臺的最高處。


    好好，你要幾個拷貝？三個？要不要多來一些？預(yù)計會有很強的觀影熱潮的，在國會山外麵公然焚燒星條旗，這是對參眾兩院的挑釁……”


    總之，三部急就章的低成本新片，“踢拳手”，“熱血小金剛勇破小東京”，和“黑帶英豪”的拷貝膠片，剛從派拉蒙的洗印廠出來，還帶著新鮮的味道，就被送上了聯(lián)邦快遞的飛機，向著阿美利加象黨的根據(jù)地快速的分發(fā)。


    要說各種各樣的，以大都市生活為背景的電影，不是不好看，但是總和那些幾千人上萬人的小鎮(zhèn)生活，有點格格不入。


    比如“上班女郎”，苔絲沒有原諒因為她工作忙而有了新歡的男友，反而冒充上司的名義自己搞項目。這種態(tài)度，對於小鎮(zhèn)裏高中男女有一種天然的隔閡，他們向往大城市的生活，但是又不十分理解這裏麵的男女麵對誘惑的選擇。


    又比如“當(dāng)哈利遇上薩莉”，兩個人明明對彼此有好感，卻對各種各樣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看得太重。比如到底男女有沒有友情？到底應(yīng)不應(yīng)該和朋友戀愛？


    在小鎮(zhèn)青年看來，他們不明白為什麼要為這種事情糾結(jié)這麼久。


    同樣讓他們不明白的還有燒星條旗抗議的那些人。星條旗是北方揚基佬的旗幟，對星條旗不尊重，你怎麼指望他們和蘇維爾聯(lián)盟的人正麵對抗呢？


    還是我們南部的人更加愛國，你讓他們燒一個南方的邦聯(lián)旗幟看看？


    所以，小鎮(zhèn)為主的南方，對白日夢這三部愛國電影的歡迎程度也是非常出乎電影院的預(yù)料的。


    好萊塢電影就是要這種才有意思嗎，好人就是好人，壞人就是壞人，好人打敗壞人，幹死東瀛人，幹死高麗人，這就是我們阿美利加小鎮(zhèn)青年喜歡看的。


    什麼布魯斯·李，什麼宮城師傅，我們阿美利加的國粹踢拳，才是最好的！這些外國人不夠公平，拳擊不行還要用腳。


    但是我們阿美利加人聰明又強壯，不管是玩我們的踢拳，還是他們的跆拳道，泰拳，都能玩成世界冠軍。


    總之，這三部電影，以一種好萊塢主流廠商不理解的姿態(tài)，獲得了票房的小成功。


    趁著暑期檔結(jié)束以後，傳統(tǒng)的空檔期缺少力作的時段，再加上星條旗法案和第一修正案的對峙，首周末就走勢很好。


    羅納德覺得，這三部電影靠國內(nèi)票房收迴成本不是大問題。趁熱推出錄像帶，那都是淨(jìng)賺的啦。


    ……


    正好，羅納德在比弗利公園的新居，也已經(jīng)落成。足足開窗通風(fēng)了兩個月，雇人在裏麵每天用儀器檢測，終於沒有任何超標的有害物質(zhì)了。


    羅納德征求了戴安的意見，決定先住進去，然後再慢慢的置辦東西。再把兩人的一些私人收藏和東西搬進去整理好。


    戴安懷孕時間慢慢變長，總是感到疲勞，那些東西和內(nèi)部的家具采購，她管不了幾下，就會容易情緒激動，發(fā)發(fā)脾氣。


    羅納德每天也隻在後期視覺特效的製作室裏呆六小時，準時迴家陪孕婦。


    “我理解，我和安吉的第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安吉也很擔(dān)憂，最好多陪陪她。”負責(zé)整個影像和聲音剪輯的沃爾特·默奇很理解羅納德，提醒羅納德不要忽視戴安的心理需求。


    有很多的視覺特效工作要做，三個特效總監(jiān)手下都有自己工作室的團隊，缺少一個統(tǒng)管的人才。羅納德就拜托沃爾特·默奇來關(guān)注各個工作室每天的工作進度，有什麼問題或者矛盾的地方，就通知羅納德去開會。


    ……


    “喂，找你的！”在電話旁邊的戴安，把話筒伸向羅納德，看了他一眼。


    今天戴安又想吃藍莓，快下市的藍莓附近的超市和市場買不到特別好的。羅納德不得已，找理查德去搞定這件事情。


    戴安聽到的電話還以為藍莓來了……


    “啊，尼西塔，我還以為是理查德。哦，怎麼？”


    羅納德聽尼西塔說了一分多鍾，眉頭越皺越緊。


    吉姆·卡梅隆的新片“深淵”，在票房市場上表現(xiàn)的還不錯，但是二十世紀福克斯的高層，出現(xiàn)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他們指責(zé)卡梅隆用福克斯的錢，來為自己試驗深潛器和視覺特效，還有高管隱隱地把矛頭指向了羅納德，當(dāng)初是他力主為卡梅隆追加投資，和剪輯更長的版本的。


    “我知道了，我會給巴裏·迪勒先生打電話的。”羅納德感覺不太好，電影哪有每部都大賣的？吉姆的票房，也對得起他的投資，最多沒有像他的前幾部電影賺得那麼多罷了。


    現(xiàn)在的錄像帶市場這麼火，福克斯不會少賺什麼錢的。


    “又是你的……”戴安接到第二個電話，又不是藍莓，又把聽筒指向羅納德。


    “是我，羅納德。”電話裏麵是虎膽龍威的製片人，喬爾·希爾弗。


    “二十世紀福克斯那邊，開始抱怨我們的劇組過分的花錢，這可是大賣的動作電影的續(xù)集，他們在拍攝中期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你沒有追加投資吧？追加了？好吧，我會給他們打電話的。”


    喬爾·希爾弗手腳並不是太幹淨(jìng)，這次福克斯指責(zé)他花錢太多，不知道和卡梅隆的事情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更重要的是，和自己有沒有關(guān)聯(lián)。


    正在想著心事的羅納德，手邊的電話又響了。


    “戴安？”羅納德指著電話。


    “肯定又是你的工作……”戴安噘著嘴，不想再去接電話了。說是迴家，其實還不是工作一大堆。


    “啊哈，謝謝，勞煩你惦記。我就是這麼一說，大賀先生還親自空運來了上好的北歐藍莓。”


    理查德把電話打到了索尼的大賀會長辦事處那裏，馬上從北歐空運來的最新鮮的藍莓，就被送來了新家。


    “嘻嘻，這還差不多。”晚上，戴安就吃上了新鮮的藍莓，對羅納德電話不斷，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