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賣力了”，羅納德一邊開著車，一邊對坐在副駕駛上的湯姆·克魯斯說道，“別人都是做個拳擊的動作，哪像你這樣真的上手打。”


    兩大幫派群毆的場麵連續(xù)拍了兩個晚上。湯姆·克魯斯為了表現(xiàn)自己領(lǐng)悟的真實性演技，真的給了對麵的演員一拳。


    結(jié)果效果當(dāng)然很好，對方怒氣衝衝地還擊，一拳把湯姆的假牙都打壞了。


    “我很抱歉，我已經(jīng)向他道歉了。導(dǎo)演往天上澆水，我腳底滑了。”湯姆·克魯斯伸出手指給羅納德看，因為用力過猛，他把自己的手指都受傷了。


    羅納德?lián)u搖頭，這些青少年演員被科波拉激勵地非常賣力，第一天拍攝群毆場麵的時候在下雨。科波拉為了保證鏡頭連續(xù)性，第二天晚上還讓人往天上噴水。


    “我隻是想表現(xiàn)出最好的自己。”湯姆說道。他那副廉價假牙本來就顯得假，現(xiàn)在被人一拳打歪了以後，越看越像原來真實的那口爛牙了。


    拍攝的時候，地上全是泥坑，天上下著大雨，就這樣還有幾個演員特別賣力，真上手打。科波拉的名號，對這些年輕演員來說，就像作戰(zhàn)的號角，催促他們賣力地演出。


    “聽說科波拉會讓看中的演員去他的演技特訓(xùn)營，這次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湯姆還在憧憬著自己的未來，他正好抓著羅納德問問情況。


    “你真的願意拍他的那部黑白片？”羅納德看了一眼湯姆。


    科波拉一周前把羅納德和欣頓找到一起，宣布了“西洋鏡”公司套拍另一部欣頓的，“鬥魚（rumblefish）”的計劃。


    這部電影會拍成黑白片，全片隻有魚缸裏的兩隻“鬥魚”，使用彩色鏡頭。


    科波拉首先搞定了欣頓的版權(quán)，欣頓答應(yīng)親自執(zhí)筆，來寫“鬥魚”的電影劇本。


    第二個他找到就是羅納德，“鬥魚”是科波拉自己投拍的，為了節(jié)省成本，羅納德這樣一個人可以幹好幾種活的，就在優(yōu)先考慮之列。


    羅納德不喜歡這部的基調(diào)，也不看好這部電影的票房。又是二十年前的鄉(xiāng)下男孩混幫派，還是部黑白片，反正想學(xué)的一些技法都看到了。所以他就以要參加“快節(jié)奏”的營銷宣傳的理由推卻了。


    科波拉也不以為意，然後開始在“世外頑童”劇組尋找合適的演員，參演下一部電影。


    “是的，科波拉看上了你，像讓你演男二號。”羅納德不瞞湯姆·克魯斯，“如果你答應(yīng)的話，馬上你的戲份拍完，就會去他的演技訓(xùn)練營，


    “那太好了。”湯姆正是崇拜科波拉導(dǎo)演的年紀(jì)，聞言揮了幾下拳頭。


    車到了鎮(zhèn)上的牙醫(yī)診所。


    “我明天會請假去另一個劇組試鏡。”湯姆又微笑著說道。


    羅納德把車停好，帶克魯斯走進診所，“怪不得，我看到葆拉·瓦格納來劇組了。”


    “是的，她很照顧我，我明天會請假。”


    湯姆信心滿滿，“如果試鏡成功，你覺得我應(yīng)該去那邊，還是演科波拉的下一部電影？”


    “彩色片？”


    “是的，彩色的青春片。”


    “那要我說，還是拍彩色片。現(xiàn)在很少有人愛看黑白片了。”


    羅納德隨口一答，送克魯斯進了牙醫(yī)的辦公室。


    過了許久，牙醫(yī)給湯姆·克魯斯補好牙，送他出來，請羅納德給他倆拍了張合照。


    “請你幫我和這位演員拍一張合照，我想我的妻子看看拍她最喜歡的‘世外頑童’電影的演員合影。”


    “嗨，葆拉。”羅納德和湯姆迴到旅館，剛把車停好，看到旅館門口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美女，克魯斯和自己的經(jīng)紀(jì)人葆拉·瓦格納。


    “羅納德，謝謝你送湯姆去補牙。明天的戲他試鏡男主角，門牙這樣還差不多。”


    葆拉看了看湯姆新補的門牙，表示滿意。


    “你們試鏡的是什麼電影？”羅納德也看了看湯姆的門牙，換上了新的假牙，果然從小痞子重新變成了城市長大的帥哥。


    “乖仔也瘋狂（riskybusiness）”，葆拉遞過一張劇本的梗概，她想讓羅納德看看。


    這是一部青春剝削片，湯姆扮演的高中生喬申請普林斯頓大學(xué)，在父母外出的時候，想賺點錢。


    誤會中喬認(rèn)識了應(yīng)召女郎拉娜，一係列的巧合之後，喬把家裏變成了拉娜的營業(yè)點，正在打開門做生意的時候，普林斯頓的麵試官突然到訪。


    “非常不錯的劇情。”羅納德遞迴了劇情梗概，幾句話就引出了幾條線索，也讓人很有好奇心看下去。


    “湯姆，你應(yīng)該聽聽羅納德的。”葆拉對著湯姆說道，她不想讓湯姆·克魯斯繼續(xù)演科波拉的黑白電影，這部“乖仔也瘋狂”裏他可是主角。葆拉和caa花了不少代價，才讓導(dǎo)演同意給湯姆一次試鏡的機會。


    “我們坐晚班飛機走，明天就迴來。”


    ……


    馬特·狄龍，戴安·蓮恩，都被科波拉看中，想拉到下一部電影“鬥魚”的陣容裏麵。


    狄龍很喜歡這部，他之前拍過欣頓的“徳州佬”，如果拍完“世外頑童”再拍一部“鬥魚”，就要變成欣頓專業(yè)戶了。


    戴安到有點猶豫，一方麵她不喜歡和馬特·狄龍配戲，另一方麵羅納德也不支持她再演科波拉的電影。


    “黑白片真的不好嗎？”戴安問起了羅納德。


    “市場問題吧，現(xiàn)在小孩子有彩色電視，都不怎麼看電視臺放的黑白老電影了。”


    “但這畢竟是科波拉導(dǎo)演的。”戴安心中覺得很幸運，兩次被科波拉看中出演女主角，雖然這個女主角的戲份並不很多。


    “其實‘鬥魚’這是套拍的b級片。”羅納德一針見血。


    “這種一部大製作，一部小製作，兩部電影套拍的辦法，可以節(jié)省很多錢。布景，設(shè)備，人員，甚至演員，都可以共用。”


    這種方法，我的前老板，剝削片大亨羅傑·科爾曼就很會用。他就經(jīng)常看別人的布景好，現(xiàn)想一個劇本，在其他電影拍完拆毀布景之前，抓緊時間套拍一部。


    “哦，是這樣？”戴安不太肯定羅納德說的，會不會對自己的演藝生涯造成影響，暫且把疑惑放下。


    ……


    “羅納德，我拿到乖仔也瘋狂的主角了。”很快湯姆·克魯斯試鏡完畢坐飛機迴來了。


    葆拉·瓦格納的眼光非常準(zhǔn)，導(dǎo)演見過湯姆·克魯斯以後，當(dāng)即決定不做他想，就找他來演主角喬。


    “我會向他們推薦戴安的，她是最好的女主角。希望能取得你的同意，羅納德。”湯姆很興奮，他看到了完整的劇本以後，也更喜歡這部電影了。


    “什麼叫取得我的同意？你應(yīng)該去問她本人，和她父親伯特的意見。”


    “嗨，我知道你護著她，戴安也說原來借住在你家裏。”


    “你去找她聊吧，我也希望她能夠演彩色片。黑白片我看得要打瞌睡的。”


    “哈哈哈……”


    湯姆被逗得大笑，他去給戴安打電話了。


    羅納德見湯姆走了，對經(jīng)紀(jì)人葆拉說道，“製片方這麼‘寵愛’他？能給他自己推薦女主角的權(quán)力？”


    “你可不知道”，葆拉很欣慰的笑道，“導(dǎo)演對湯姆非常滿意，說他就是劇本裏的喬。他對角色的表演的努力和執(zhí)著，也讓導(dǎo)演很高興。”


    說完葆拉指了指牙齒，意思是湯姆為了演好一個配角，寧願丟了兩顆門牙，這種精神讓片方對他的敬業(yè)精神再無懷疑。


    “女主角拉那是一個應(yīng)召女郎，導(dǎo)演認(rèn)為女主角和湯姆的化學(xué)反應(yīng)，是電影成功的必要條件，所以讓湯姆自己推薦人選。”


    “噢，那可不一般，這是明星待遇。”


    “湯姆就是明星。”


    ……


    “我不知道，這個角色是個應(yīng)召女郎，我爸爸不會同意的。”戴安聽到了湯姆·克魯斯的邀請，想了想有點猶豫。


    “至少讓你父親看一看劇本？”湯姆還不放棄，他見過戴安的不少絕佳表演，如果能和她一起演新片的男女主角，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第二天早上開拍前，伯特在片場瀏覽了一下戴安和湯姆遞過來的劇本，馬上否定了。


    “抱歉，孩子。我的女孩永遠(yuǎn)……”伯特對著湯姆說道，“看我的嘴型，永遠(yuǎn)不會演一個應(yīng)召女郎，句號！”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戴安？科波拉的女主角不演，去演一個剝削片？”然後他把戴安拉到一旁，問起女兒的想法。


    “可是羅納德說，科波拉導(dǎo)演的‘鬥魚’是套拍的b級片，而且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愛看黑白片了。”


    “羅納德……他是個不錯的人，但是他對導(dǎo)演知道的太少了。他甚至不怎麼會指導(dǎo)演員的表演。


    在他的想法裏，肯定是剝削片好，因為他導(dǎo)演的也是一部剝削片。


    而科波拉，畢竟是科波拉……”


    “真遺憾，本來戴安會和我配合的很好的。”湯姆遺憾地沒有請到戴安·蓮恩做主角。他的戲份也已經(jīng)結(jié)束，就要和葆拉去機場。


    “你的訓(xùn)練安排。”葆拉遞過一張日程表，“你需要在一周時間減去十磅，然後在用一周把十磅吃迴來。”


    “為什麼要這樣折騰？”羅納德在給他倆送行，聽到了這個離譜的安排。


    “因為湯姆要演一個十二年級的高中學(xué)生。他今年已經(jīng)二十歲了，沒有嬰兒肥了。所以要讓他先瘦下去，然後增肥，重新把嬰兒肥的感覺吃出來。”


    “祝你好運。”羅納德和湯姆·克魯斯擁抱告別。


    ……


    晚上，羅納德在和欣頓吃飯，兩人邊吃邊聊。


    欣頓一直寫，她對劇本創(chuàng)作不是很熟悉，所以被科波拉邀請做新片的編劇之後，找羅納德了解一下情況。


    “大致上就是這樣，劇本需要確定你寫出來的文字，都能用電影拍出來。如果你想象不出來電影能夠拍出這種鏡頭，那麼大概就需要改寫。”


    羅納德知道，科波拉請欣頓操刀，估計也是為了省錢。欣頓“世外頑童”的改編費，科波拉也隻預(yù)付了百分之十。


    “太好了，羅納德。我在七九年完成了‘徳州佬’以後，還沒有動過筆呢。”


    欣頓有了寫作的衝動，自己也很開心。


    “我很喜歡用鋼筆在稿紙上寫作的感覺，想法就通過墨水，沙沙的流出到紙上。”


    “怎麼，你不用打字機嗎？”


    “寫作的時候我喜歡紙筆。打字機是秘書用的，不能夠修改，不能夠前後挪動段落。


    我喜歡自由自在的修改我的，把這段移到前兩頁中間，或者刪掉這一段，填上其他的內(nèi)容。


    你也是作者，一定知道創(chuàng)作長篇的時候，經(jīng)常需要這樣前後騰挪。”


    “那你應(yīng)該用用文字之星軟件，你可以用鍵盤，完成所有挪動，拷貝，複製的操作，像打字機一樣方便，又像紙筆一樣自由。”


    “文字之星？那是什麼？”


    “一種電腦上用的軟件，專門為你這樣的作者開發(fā)的寫字工具。”


    “太棒了，能隨便修改的打字機？我得去買一臺。”


    “欣頓女士，這就是你訂購的ibm個人電腦，這裏是文字之星軟件。”


    幾天以後，鎮(zhèn)上的百貨商店，特地為本地英雄欣頓調(diào)了一臺電腦和寫作軟件，送到了她的家裏。


    經(jīng)過仔細(xì)的閱讀說明書，欣頓嚐試了幾次，還是失敗了。


    “羅納德，快來救命，幫我搞定怎麼打字。”欣頓打電話請羅納德來看看到底那裏除了問題。


    “這是存盤，這是打印，這是拷貝，這是複製……”


    羅納德到了欣頓家裏，把快捷鍵的概念解釋給欣頓聽，“你要先按下ctrl，然後在按這個鍵。”


    “存盤，打印”，欣頓試了試，“拷貝是什麼？”


    “我給你寫一份吧。”羅納德幹脆像自己家裏一樣，寫了一張常用快捷鍵的便條，貼在欣頓電腦顯示器旁邊。


    “說真的，羅納德。你真的解釋的很好，店員隻會按照說明書背書，隻有你會用我能理解的語言解釋給我聽這些功能。”


    欣頓很開心，打了一段文字，然後按下了打印快捷鍵，一張文稿就吱吱地打印出來了。


    “因為我也是作者吧。”


    “說真的，你應(yīng)該寫一本書，讓我這樣的電腦白癡，也能夠?qū)W會用文字之星打字。我給我的出版社打電話，你得和他們談?wù)劇！?br />

    “出書？這種書有人買嗎？”


    “當(dāng)然，什麼樣的書讀者會買，我在清楚不過了……”


    欣頓轉(zhuǎn)身給編輯打電話。


    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