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塵闌越想越澎湃,在雲霧上俯視整個大地,一時隻覺心裏豪氣萬丈。他轉頭朝上官華棽燦爛一笑,一副指點江山的霸氣摸樣:“師傅,莫怕,徒兒會保護你。”
看著他歡脫的摸樣,八端腦中閃過一個詞語‘奈何癡呆’。
在胡塵闌熱情的注視下,為了不打擊他的自信和熱情,上官華棽“哦”了一聲,賠笑:“我看好你喲~。”
胡塵闌一聽,立馬笑吟吟地湊到她跟前,雙眸泛著波光:“……花生。”
上官華棽側了側身子,臉色微微發紅,偏還要端著一副正經的摸樣:“何……何事?”
胡塵闌含笑與她對視:“給我一張桃花符可好?”
“你不是要考狀元麼?”她狐疑,記得先前要送的時候,他可是嫌棄的緊。
胡塵闌朝她眨眨眼睛,湊到她耳旁輕輕笑道:“今日不同往日。”溫熱的唿吸噴在耳旁,她隻覺一顆心跌跌撞撞地不曉得要跑到哪裏。
陶淮芳眉一挑,隻聽“砰”地一聲胡塵闌被他打上天空。八端皺眉,立馬化成一道殘影飛上天空,向胡塵闌追去。
陶淮芳將上官華棽拖進懷中,很是親熱的靠在她臉旁,笑歎:“真是不乖的孩子……”
上官華棽一抖,隻覺渾身汗毛豎立,一股惡俗之意泛滿全身。她訕訕一笑:“哈哈……哈哈……師叔……”
他摸著她的臉頰,輕輕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忽地笑了起來:“總之以後要乖乖地聽師叔的話。”
上官華棽眨眨眼,再迴想這幾天他的所作所為,然後一本正經地同他拉開距離:“師叔,你變了!”
“哦?”他挑眉,好整以暇地將手攏在袖中玩味道:“哪裏不同?”
上官華棽將他上下看了個通透,隔開了一會兒才認真道:“就是不同了。”
忽聽他輕笑起來,將臉湊到她跟前,濃長的睫毛刮在臉上有些癢,他朝她神秘一笑:“師叔之所以不一樣,是因為你長大了……還有就是……”
上官華棽聽得懵懂,隻呆呆的定在那裏。說著,他退開身子,長長的袖子搭在她手上。陽光撒在身上,他披著花哨的袍子,懶洋洋地坐在她跟前。鬥笠遮住了半張臉,露出一截白玉般的下巴。她屏住唿吸,隻覺眼前像是一幅畫,與腦中很久很久之前的那幅畫相重合。他隨意的拿手彈了彈衣裳,神情帶著一抹戲謔的笑意,慵懶道:“……我心底歡喜你。”
她呆住了,然後眼眶一熱,幾滴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句話,是她心底的一直的念想,隻是今日一聽,為何卻覺得心酸?
陶淮芳歎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乖,莫哭。”
一句話卻引得上官華棽“哇”地一聲,哭的更厲害。
“…………。”
八端將胡塵闌放在雲霧上,抬頭便見到上官華棽抽抽搭搭的哭啼,她想也沒想,掄起拳頭也將陶淮芳打飛。
“嘎……”上官華棽長大嘴,師叔被打飛了!
“師傅……。”胡塵闌麵色蒼白,伸手扯住她的衣袖,渾身抖啊抖:“花生,莫哭……”他從袖中掏出一個風車,在她麵前搖了搖:“莫哭。”
上官華棽破涕為笑,擦了擦眼淚,接過他手中的風車:“謝謝。”
胡塵闌滿足一笑:“應該的,應該的。”
半個時辰之後,眾人來到傳說有要妖怪出沒的地方。
一個依靠青山綠水而建的城鎮,隻見鎮上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地氣氛。
“奇怪,不見一絲妖氣。”上官華棽疑惑道。
陶淮芳笑瞇瞇地道:“並不是所有的妖怪都有妖氣。”
上官華棽腦中靈光一現:”莫非是花妖?”
陶淮芳點頭,打著還欠,真是無聊,得知一切劇情,還要陪著小姑娘升級打怪,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將任務完成了?
得到芳心,他將目光落在上官華棽身上,很可愛的妹子,可惜不他的菜。
他皺眉思考,幕後boss將他丟進這個空間,讓他搶女主。
為什麼要這樣做?每一本小說中的男女主無疑是笑到最後的贏家。幕後boss這樣做難道是為了主角光環?還是說裏麵有更大的章?
嗬,他勾唇笑。
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八端一路跟進他的思想頻率,得知他的想法。頭一次也開始審視前因後果,自智能龍套被創造出來,劇情就一直在安排各種任務,這些任務隻有一個目的——阻止劇情的打亂。
攻略男配的想法,也可成立!
八端肅臉,無論那些愛搞開發的人類想從劇情這裏得到什麼,她都會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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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慢慢走近城鎮,大街上隨處可見麵色喜慶的行人。鎮上的人見到他們,皆兩眼放光地看著他們。全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蜂擁而上圍觀四人,議論紛紛。
“天啦,居然是外鄉人。”
“太好了,已經很久沒有外鄉人來到鎮上了。”
“那個穿花袍的男子真是英俊。”
“嘻嘻,那個書生也不錯哦。”
“啊!!還有女人!!”
“…………。”
四人被圍觀表示壓力山大,陶淮芳輕咳一聲,開口:“各位父老鄉親……。”
隨著他開口,周圍頓時變得安靜起來,所有人都目光熱切的看著他。陶淮芳拿手扶了扶鬥笠,勾唇笑:“我們兄妹一行人路過此地,想借宿一晚,可否通融一下?”話落,眾人又是歡唿一聲,不約而同的將四人熱情的往鎮中最寬闊的道路上擠。
“哎,哎,姑娘,男女授受不親,莫要動手動腳、莫要動手動腳!”胡塵闌額上冷汗傾出,剛才被人乘機抹了好了把。他一邊揪住衣襟一邊大聲道,真怕這些生猛的姑娘將他扒個精光。
他艱難挪眼,見上官華棽也被人吃了好多豆腐。一時隻覺心火冒地慌。他咬牙使出全身的力氣擠到她麵前,伸手將她護住:“莫怕、莫怕,我在,我在。”
四人中唯有八端最是輕鬆,專挑軟柿子下手大約是所有人的通病。鎮上的人見八端抱著一把大劍,渾身散發著冷冰冰的氣息,隻覺多挨著她一份便會被她身上的冷氣凍成冰人,是以人們的熱情都放在其他三個正常人身上。
好不容易被推搡到城主府中,眾人這才依依不舍地退了個幹幹淨淨。
陶淮芳狼狽苦笑,這些人不亞於追星的鐵桿粉絲啊!
空中忽然傳來一陣飄渺清脆的鈴聲,眾人尋聲望去,幾個黑衣男子抬著一頂輕紗軟榻漸漸走近。軟榻四周垂著白色雲紗,四角懸著小巧的青銅鈴鐺,鈴聲脆響,軟榻走近,隻見軟榻中央臥著一個人影,在雲紗的氳染下隻能看見一抹輕柔曼妙的曲線。
“讓眾位客人久等了。”榻中的人開口,聲音有如妙煙消散,又似近在耳旁。
“不過片刻而已。”陶淮芳接口,饒有興趣地盯著軟榻。
空中靜了半響,忽聽榻中傳來一句:“今夜是我大喜之日,眾位客人有緣前來,自當以禮重待。來人,將四位客人迎至倚夢軒安置。”
“是!”兩個丫鬟不曉得從哪裏出現:“請貴客隨奴婢前來。”
“有勞!”陶淮芳含笑點頭。
倚夢軒中種著不少奇花異草,香味彌漫整個空間。
上官華棽呆怔怔地坐在榻上,看著四周垂落的紗簾,喃喃道:“真像做夢一樣誒。”
“聽聲音主人好像是個女人。”胡塵闌也一本正經的接話思考。
“八端姑娘,你說是怎什麼迴事?”上官華棽將目光落在八端身上。
八端沉默片刻,開口:“妖!詛咒!成親!”
上官華棽黑線,這位同行的姑娘似乎惜字如金。五個字想必是真相的重中之重,當下她不恥下問:“可以說詳細一點嗎?”
八端很人性化的解釋了事情的真相:“城主是妖,城中被人下了結界,所有人都被詛咒了。”
“……嗬嗬。”上官華棽汗顏,八端的話像是一團棉花,看似明了真要理一下卻不曉得哪裏是頭尾。
八端皺眉,悶悶道:“我說清楚了。”
“八端姑娘,此言差矣。師傅問的是詳細事情,你的迴答乃太過籠統。請問姑娘可否將事情詳細告知?娓娓道來?”胡塵闌朝八端行了一禮,斯有禮道。
八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偏頭不理。
麻煩不知足的人類,她要是什麼事情都說明白了,還有繼續下去的意思嗎?
陶淮芳見狀挑眉軟笑,倒也不插話。隻一個人反身出了大廳,過了走廊,然後繞道院中,隻聽嘩嘩流水聲。原是來到一座花園,一汪清泉從假山潺潺流進潭中。眼前的景色倒是極美,亭臺樓閣,水榭山石錯落有致的排序在園中。
“咦,兄臺可是清旃的客人?”一個白衣白褲男子正倚在站在對麵亭臺的欄桿上看書,抬頭見到陶淮芳,他不由驚訝出聲。
陶淮芳頷首一笑,正色道:“不知公子是何人?”在別人的地盤上問的如此理所當然,也隻有陶淮芳做得出來。
那男子淺淺一笑:“在下蘇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