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橋南區(qū),豐收教堂。
埃姆林·懷特穿著教士袍,站在廚房內(nèi),指揮著弗萊婭、黛西姐妹二人往大鐵鍋裏丟著不同的草藥,而他自己則專注於另一口大鍋中藥劑的調(diào)配。
在艾翠絲拚盡全力將她們兩姐妹的母親麗芙太太從東區(qū)的大霧霾中背出來時,後者已經(jīng)奄奄一息,若非及時脫離了那些帶有黑鐵色的霧氣,怕是早已死亡。
但即便如此,麗芙太太的健康也已經(jīng)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急性唿吸窘迫綜合征、心肌炎、肝損害、膿毒血癥、肺栓塞等一係列因長期透支身體以及生活在骯髒環(huán)境中而造成的隱患盡數(shù)爆發(fā)……
好在艾翠絲在發(fā)現(xiàn)她時就當(dāng)機(jī)立斷為她灌了一瓶激發(fā)生命力的藥劑,才終於在其死亡前,趕到了豐收教堂,由埃姆林這位專業(yè)的藥師救迴了性命。
而此時,因為大霧霾造成的瘟疫已經(jīng)蔓延開,不少烏特拉夫斯基主教發(fā)展來的信徒,甚至走投無路的非信徒湧入豐收教堂求藥,讓埃姆林和海柔爾都忙不過來。
見此,出於感激,黛西和弗萊婭自告奮勇地留下來,幫助埃姆林製作藥劑。
至於艾翠絲,他卻是迴家去確認(rèn)父母的情況了。
“懷特教士,十分鍾到了。”黛西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提醒道。
埃姆林點了下頭,用鐵勺舀起裏麵墨黑色的液體,忽然皺了皺眉。
因為這藥水的質(zhì)量好的出奇,比他平時自己配置的效果至少超出三四成。
“莫非這教堂裏有大地母神的祝福,才會這樣?
“可母神是司掌豐收和生命的神祇,好像沒有‘藥劑’方麵的權(quán)柄吧?”
他嘀咕了幾句,卻沒深想,隻將鍋裏的藥劑分別裝入旁邊的玻璃瓶和玻璃杯中,然後命令眼前的兩位少女將一瓶瓶墨綠色的液體送到了大廳。
大廳裏麵,祈禱的座椅被拆掉了大半,地上鋪著一個個破爛的被窩,裏麵躺著或沉睡不醒或痛苦呻吟的瘟疫感染者。
海柔爾和烏特拉夫斯基神父各自接過部分藥劑後,四人合作,從幾個方向開始分發(fā)。
事實上,在大霧霾發(fā)生後,馬赫特議員就想第一時間將女兒接迴家,但卻被海柔爾拒絕。
接受了大地母神的教義後,她無法眼睜睜地看著無辜的生命逝去而無動於衷。
“咳!咳!馬赫特牧師,真是太感謝您了,我覺得自己好了許多。”一位躺在破舊被子裏的年輕女工邊咳嗽邊感激地道。
隻是剛說完,她又神色黯然地道:“可惜我父母都沒能撐到教堂就倒下了……咳咳!”
海柔爾聞言抿了抿嘴,為這些遭遇無妄之災(zāi)的人們感到悲哀。
她不知道大霧霾的內(nèi)情,隻聽埃姆林說,似乎是某個高序列的魔女在舉行儀式或?qū)で蟀缪荨?br />
魔女……又是魔女!這讓她想起了令她失去手臂的那場舞會,若非被及時製止,恐怕那時會造成的傷亡也不會小……
“可惜‘英雄偵探’離開了貝克蘭德,沒有其他英雄事先預(yù)見到災(zāi)難的發(fā)生……”海柔爾想到艾布納,在歎氣之餘,又迴憶起上周某天夜裏做過的夢,趕緊甩了甩頭,拋空念頭,繼續(xù)分發(fā)起藥劑來。
過了十來分鍾,待每個人都服下藥劑後,海柔爾看了眼懷表,剛想和圍繞著麗芙女士的弗萊婭姐妹打聲招唿,讓她們別忘了準(zhǔn)備晚上的“聖餐”時,卻忽然看到埃姆林從後麵的廚房出來,鬼鬼祟祟地走到烏特拉夫斯基主教身邊。
“‘迷霧消散,月光騎士歸來’……”埃姆林小聲對半巨人主教說道。
烏特拉夫斯基主教聞言沉默了幾秒,然後才笑道:“母神已經(jīng)知道了,且會對你有所嘉獎。
“無論是你之前的傳話,還是現(xiàn)在幫助這些無辜的生命,都得到了母神的肯定。”
埃姆林是為了完成“愚者”的傳話任務(wù),才從血族駐地緊急趕往了豐收教堂,又在看到那麼多平民的慘狀後,雖臉上不屑,但還是主動留下來配置藥劑。
此時,他聽到神父的話後嘖了一聲:
“我對母神的嘉獎不感興趣……”
雖然我最近幾個月常常抄大地母神的聖典……他在心裏略顯憤恨地補(bǔ)了一句,於是隨口說道:“神父,我已經(jīng)找到解決心理暗示的辦法,也許很快就會離開這裏。”
烏特拉夫斯基神父麵容慈和地低下頭,看著他道:“其實你再等一段時間,心理暗示就會自己解除了……它並沒有強(qiáng)製你改信,隻是讓你每天迴到教堂,希望你能借此充分體會生命的可貴,豐收的喜悅。”
“那心理暗示的唯一作用是讓我迴到教堂?”埃姆林的表情一下呆滯,動作緩慢而機(jī)械地迴頭望向聖壇,望向“大地母神”的生命聖徽,仿佛剎那間變成了人偶。
那我為什麼會越來越虔誠地向大地母神祈禱啊?!我明明信仰的是月亮!
……
拜亞姆,芳香莊園。
艾布納踏上地下工坊的樓梯時,伊蓮和“獅子”裏昂也剛剛從外麵歸來。
——當(dāng)然,在仆人們眼中,則是男主人和他的女仆小姐終於打開了臥室的門。
“獅子”裏昂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他,於是在脫離了管家先生的視線後,就主動取消了“艾布納”的幻影,重新變?yōu)榱艘活^普通人看不到的雄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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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艾布納也顯露出身形,替代了原本伊蓮身邊的位子。
伊蓮這時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她側(cè)過頭看了一眼,繼而驚訝地道:“布雷恩偵探,您迴來了!”
“你的合同快要到期了,答應(yīng)裏昂的條件也要兌現(xiàn),我自然得迴來。”艾布納笑著迴了一句。
“虧你還記得。”裏昂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合同……”伊蓮臉上有些恍惚,幾個月的安逸生活,都快讓她忘了這件事了,如果沒有剛才非凡聚會上發(fā)生的事的話。
——她和裏昂剛剛之所以外出,正是為了要在“香樹葉酒吧”的非凡聚會充當(dāng)“公證人”和“鑒定者”。
吩咐仆人們準(zhǔn)備好晚餐後,艾布納隨口說起了自己即將開始的因蒂斯之行,並詢問伊蓮是否要同行。
伊蓮一邊看著大開朵頤的艾布納,一邊猶豫著說道:“剛剛的非凡聚會上,有特雷茜的人在懸賞我……
“並明確指出,我可能做了什麼人的女仆……”
在“香樹葉酒吧”的聚會上懸賞?雖然是原著發(fā)生過的劇情……但想想就有些滑稽啊……
艾布納停下刀叉,麵色古怪地看了伊蓮一眼,詢問道:
“所以說,你的決定呢?”
……
另一邊,距離拜亞姆數(shù)百海裏外的“黑死號”上,“疾病中將”特雷茜獨自在房間舉行儀式後,卻沒能得到預(yù)想中的響應(yīng)……
“自從追著那個拉裏男爵進(jìn)入貝克蘭德,她已經(jīng)接近三周沒有消息了……
“難道出事了嗎?
“不會吧……她可是‘不老魔女’……
“她若是想逃走,很難被人留下。
“還是說,她不想告訴我伊蓮的下落,在故意躲著我?”
在特雷茜心裏,對母親卡特琳娜其實沒什麼太深厚的感情,那位“不老魔女”活的時間已足夠久,而大部分時候都在通過和年輕人的交往保持青春的心態(tài),對偶爾有興趣生下的孩子們常常熱情一段時間,冷漠大部分時候。
不過,此時的特雷茜卻發(fā)現(xiàn),雖然很恨她,埋怨她,但還是不自覺會依賴她,不希望她出事……
……
因蒂斯大使館重新修建的地下監(jiān)牢裏,特使歐文看著眼前被封印物鎮(zhèn)壓的魔女,捏著她的下巴,笑道:
“幫我做一件事,就徹底放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