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戴莉的話，摟著她肩膀的鄧恩雖然也露出喜悅的神色，但更多的卻是恍惚。


    而沒有得到預料中的反應，戴莉挑了挑細長的眉毛，用閃爍碧綠的眼眸掃過鄧恩，語氣莫名地問道：“親愛的，你看起來並不驚訝？”


    似是察覺到“危險”的氣息，鄧恩終於迴過神來，他組織了下語言，踟躕著說道：“我剛才忽然‘睡’著了……你知道的，對於一個‘安魂師’來說，這並不正常。”


    “突然睡著了？”戴莉聞言也嚴肅起來，隨手招過在附近“警戒”的死靈，向他們詢問起之前有無外人入侵……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後，她才若有所思地問道：“你在夢裏遇到了什麼？是得知了我懷孕的事？”


    鄧恩點了點頭，接著在猶豫了片刻後，用很是複雜地語氣道：“我……我在夢裏聽到了女神的神諭。”


    “女神……”戴莉心中當即一驚，繼而惶恐起來……畢竟私下裏向“愚者”祈求的自己以及複活後脫離“值夜者”的鄧恩，理論上都已經背棄了黑夜教會……


    雖然他們依舊信仰著偉大的“厄難與恐懼的女皇”。


    好半晌後，她才漸漸迴過味來，覺得女神也許並未怪罪過他們，否則也不會給鄧恩下達神諭。


    戴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深吸口氣問道：“你能確定那是女神的神諭嗎？”


    這一點很重要。


    “不會有錯的！”作為曾經的“值夜者”小隊隊長，作為一名“黑暗”途徑的“安魂師”，鄧恩還是能分辨的出真假的。


    “女神……有什麼命令示下嗎？”戴莉不由得緊張起來，要知道鄧恩剛剛透露出的消息，那諭令很可能涉及到她的孩子。


    難道是這個孩子不該降生嗎？


    就在戴莉胡思亂想的時候，鄧恩也終於從得到諭令的震撼中恢複了過來，他看出愛人的惶恐，略一思索就明白了緣由，連忙安撫道：


    “不用擔心……事實上，女神還提供了解決我們婚姻問題的辦法……”


    戴莉聽出心愛之人並非在說善意的謊言，於是長唿出一口氣，好奇地問道：“什麼辦法？”


    “辦法是, 讓你向‘愚者’先生祈求……並轉達一句話給那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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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托斯克，薩裏家族地下的“儀式之間”內。


    分別持有著“黑皇帝”、“錯誤”、“門”三張褻瀆之牌的克萊恩、艾德雯娜、艾布納再度打開了通往空想世界的大門, 引領著莎倫和泰勒斯迴到了現實。。


    見到“主人”歸來, 一直留守在這裏的“切茜婭”立刻迎了上來, 而艾布納也順勢讓“魔鏡”放出魔鬼，再度占據了她的身體。


    ——隻依靠“催眠”替換了人格, 終究不那麼讓人放心。


    到了這裏，也算脫離了“危險”的地界，艾布納才將莉莉絲之前讓他代為發放的那些獎勵一一交到了其他幾人手裏。


    艾德雯娜的油燈和莎倫的陽傘且不提, 克萊恩在接過“月亮”牌後，僅僅掃了一眼，嘴角就不由得抽了抽，為了保持格爾曼的人設，才沒將到了嘴邊的“難道‘藥師’途徑也會改變人的性別？”問出口。


    倒是艾布納從對方一直瞪著牌麵的狀態中窺出了端倪, 在後悔沒有在“誠實大廳”之前就分發獎勵之餘, 簡單解釋了一句：


    “‘藥師’途徑的序列1叫作‘美神’。”


    聽到這話, 克萊恩嚇了一跳, 還以為自己的心聲又不小心泄露了出來，待想起自己等人已經離開了《格羅塞爾遊記》，這才鬆了口氣，轉而思忖道：


    “美神”……這個名稱我之前就聽說過, 沒想到竟然也是能變性的序列啊……也就是說, 埃姆林以後會變成愛姆琳？


    不過這已經是序列1, 其實與絕大部分“藥師”途徑的非凡者都沒什麼關係……


    隻不過前有“魔女”牌, 後有“月亮”，這是在幫助我盡快完成扮演嗎？


    難道對我來說, 扮演成“女性”更有助於“無麵人”的消化？


    嗯，戰勝心理障礙，製造出既融入又抽離的精神狀態, 也許就是“無麵人”扮演的守則之一。


    就在克萊恩習慣性進行總結的時候, 另一邊的“預言家”泰勒斯卻是將那隻紅寶石所化的“血妖精”捧在手心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讓那個剛誕生不久, 隻有拇指大小的“小姑娘”害羞不已。


    “你收斂一點……她雖然是神靈賜予的獎勵, 但同樣是那一位的眷屬。”艾布納見狀忍不住“威脅”了一句。


    泰勒斯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 為免誤會，連忙解釋道：“她竟然可以在常態就展露出部分不完整神話形態……這對我是很有吸引力的課題。


    “雖然一些‘魔鬼’也能辦到, 但他們顯然不會那麼配合。”


    聽到這番話, 艾布納心中一動，迴想起莉莉絲之前將“血妖精”交給他時透露出的消息，試探著問道：“對於‘預言家’來說，研究‘不完整神話形態’很重要嗎？”


    見問，泰勒斯先是讓“血妖精”重新變化紅寶石，接著似笑非笑地看了艾布納幾眼，最後才組織語言說道：


    “如果是別人問，我肯定不會輕易迴答……


    “但既然是‘眷者’閣下您，那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告訴您也算增進了友誼……


    “嗯，據我所知，晉升‘洞悉者’的儀式，需要深入了解至少三種‘不完整神話生物’的本質，完整解析出模型後，才能服食魔藥。


    “而掌握的‘不完整神話生物’越多，涵蓋的領域越廣，成功晉升的概率也就越高。”


    完整解析至少三種“不完整神話生物”？這看似簡單，但難度卻一點也不低！畢竟沒有哪個半神願意讓別人“深入”研究吧？


    所以，要麼以強大的實力抓捕目標半神，強行扣押“解析”；要麼就得擁有讓別人心甘情願供你研究的魅力……


    難怪“閱讀者”大多是“交友廣闊”的人設，難怪“知識教會”甚至鼓勵自家成員去和其他組織、其他教會的人交朋友。


    這麼看來，“閱讀者”和“占卜家”還真有點相似，都是《關係學》和《人際交往學》的應用途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