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北鬥心裏是清楚而且無奈的,
剛才文一品雖然都說了,但是畢竟隻是一麵之詞,如今孫無天在這裏,夜魔無論如何也要有個說話的機會的。
否則孫無天這個脾氣真要是發(fā)作起來,恐怕直接捅到雁南那邊,還真不稀奇。
而且現(xiàn)在雁南的目光肯定也是注意著這邊是肯定的。
這件事目前來說,已經(jīng)鬧大了。
不好好處理是不成的。
方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啟稟項副總教主,屬下受命主審殿,這段時間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對於領(lǐng)導(dǎo)交付的任務(wù),日以繼夜,兢兢業(yè)業(yè),從未懈怠!
「對於各單位交付而來的需要審理的案件,也是樁樁件件,拚命完成。這段時間,幾乎兩隻腳都沒出過主審殿大門!
方徹說的是事實,也是教中高層最欣賞的地方:這小子不僅自己幹活拚命,連帶著手下,也都是各個拚命幹活。
「雁副總教主指示,讓我們抓緊時間偵破守護者暗線一事,所以這段時間主審殿外務(wù)人員也都是通宵達旦。然後那天終於抓獲了算是完成了一件事,屬下心裏也鬆了口氣。
「但是欣喜之情還未升起,緝捕一處派人來提人,要將守護者暗線提走審問。我們自然不願意,一來大家千辛萬苦出生入死,才抓獲的守護者,豈能拱手讓人?二來,審訊這也是主審殿的主要業(yè)務(wù),怎地還要讓出去讓別人去審訊?那我們主審殿的主審二字,豈不就成了笑話?」
「三來,緝捕一處顧名思義,隻是負責(zé)緝捕的地方,怎麼還要越組代皰,要幹我們的活兒?四來,抓捕這一組守護者本就是雁副總教主交代我們主審殿的任務(wù),我們就算是一萬個膽子,卻又怎麼敢交出去?」
「然後屬下疑惑,這守護者的暗線剛剛被抓獲,甚至還未送入牢房關(guān)押,緝捕一處居然已經(jīng)來提人,這消息未免太快了些吧?」
「所以屬下進行自查,結(jié)果一查,居然有五十一個人已經(jīng)被緝捕一處和其他部門或者威脅或者利誘,向外傳遞了消息!
「泄密居然到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我這主審殿,已經(jīng)被這幾個部門搞成了篩子一般!那還談什麼保密之說?」
方徹道:「所以屬下一怒之下,將這五十一人明正典刑!」
「但是這件事,始終是因各部門而起,但是其他部門並未上門,屬下也不敢橫生枝節(jié)。但是緝捕一處既然找上門來,那麼屬下就要來討個說法!」
「屬下明知道緝捕一處隸屬於緝捕殿,乃是老牌大部,但是,這若是忍氣吞聲讓了,
以後我們主審殿還能抬得起頭來?剛剛草創(chuàng),人還沒有招齊,居然就被策反泄密五十一人!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屬下一腔義憤,就鬧到了這裏來。無論如何,寧可在這裏被打死,也不能在主審殿龜縮不出!」
方徹一臉厲烈,慷慨激昂:「來到之後,文一品大人的話,大家在場所有人也都聽到了,文大人不愧高層領(lǐng)導(dǎo),當(dāng)場承認,就是打壓主審殿了。既如此,屬下塌不起這個臺,
既然緝捕一處擺明了打壓,今日我們主審殿,就要討個說法!」
「屬下要求不高,但是下麵幾點,要求文一品大人必須要做到!」
「其一!緝捕一處必須要就打壓之事,做出補償!其二,我們主審殿因此而死的五十一人,緝捕一處要做出補償!其三,我們主審殿的名譽損失,我們要求緝捕一處補償!其四,我們主審殿的精神損失,我們要求補償!其五,文大人要向我主審殿當(dāng)麵道歉!」
「其六—」
方徹滔滔不絕。
列出來十項補償要求。
最後幾乎聲淚俱下:「.——-現(xiàn)在主審殿人心惶惶,五十一個同僚屍骨未寒,屬下卻又在緝捕一處遭受—如此奇恥大辱,如此彌天奇冤,如此明目張膽打壓,甚至連寧護法,
都不放在他們眼中?梢娢囊黄防亲右靶囊呀(jīng)到了什麼地步。祖師若是晚來一步,屬下夜魔就是已經(jīng)死在了這裏!
「屬下受委屈,隻是小事,主審殿被打壓,也屬末節(jié)。但此事起因卻值得推敲,主審殿雖小,卻也是副總教主們親自設(shè)立,文一品悍然出手,是何用意?其中深意,不得不防。東方三三亡我之心不死,文一品是否內(nèi)奸,待查!」
「文一品和緝捕一處如此行徑,無視高層決定,不顧教派利益;破壞大局,破壞副總教主集體決策,這是在從根子上破壞我唯我正教萬年大計!意欲何為?文一品狼子野心,
昭然若揭;如此行徑,喪心病狂!」
方徹一臉的義憤填膺:「是故,屬下懷疑緝捕一處存心造反,壞我唯我大計!屬下建議教派高層嚴(yán)查!並追查幕後,將這等狼子野心之徒連根拔起!」
「屬下懷疑文一品勾結(jié)守護者,故意破壞我教部署大計!」
「屬下再建議:處死文一品,抄家滅族!血警天下,震撼世間!抄家財產(chǎn),沒收入主審殿封存,以供教派公用!」
「屬下更建議,解散緝捕一處,所有人員一個個抓捕進入主審殿審訊!按照我唯我教規(guī),從嚴(yán)從重處置!昭告天下,以做效尤!」
「全部殺光,將人頭給守護者送過去,告訴他們,他們的圖謀何其可笑,已經(jīng)被我們識破並且斬殺之!」
這一番話下來,不要說項北鬥,連孫無天都聽呆了。
甚至連文一品都在懷疑人生。
總感覺這特麼有哪裏不對。
怎麼突然就十惡不赦了?
怎麼就造反還勾結(jié)守護者了?
我的確是存著打壓主審殿的心思,但是在主審殿崛起之前,這抓捕審訊守護者卻也的確就是緝捕一處的工作啊。
我上門提人是按照慣例來的。
再說了,也就今天我塌不起臺才在對時中承認的。
怎麼滴就成了有預(yù)謀有組織有策劃有實施的犯罪了?而且還造成了五十一個人死亡的嚴(yán)重後果?
分明就是你殺了我的一個人,然後殺了自己五十一個人,然後還傳話罵我們,然後今天一來就砸了緝捕一處大門,然後我這個緝捕一處一把手也被按在地上摩擦分明是我們吃了大虧好吧?
但怎麼聽著聽著我都感覺你說的有道理了·
項北鬥都有些發(fā)楞,但他也知道,造反勾結(jié)守護者啥的,全是夜魔這小子在胡說八道的扣帽子,於是避重就輕:「夜魔,主審殿損失這麼大?」
「主審殿六百人員在這裏,副總教主可以隨便叫人詢問。屬下所說,絕無虛假!」
方徹一臉悲憤:「我們已經(jīng)被緝捕一處欺負到了骨子裏了。本以為跟著寧護法來了,
寧護法能幫我們主持公道,結(jié)果沒想到寧護法在緝捕一處這裏半點麵子都沒有,當(dāng)場就被了」
一邊的寧在非一張臉已經(jīng)沒法看了。
黑的成了鍋底。
今天丟臉是丟大了,簡直是丟出了新高度!
左一句‘甚至連寧護法,都不放在他們眼中!,右一句‘結(jié)果沒想到寧護法在緝捕一處這裏半點麵子都沒有’。
而且還反駁不得。
剛才的情景,豈不就是半點麵子都沒有。
寧在非惡狠狠地看著文一品,心中已經(jīng)發(fā)了誓:文一品!你特麼給我等著!我寧在非要是不整的你文一品屁眼朝天唱征服,我就白混了這一輩子的江湖。
項北鬥也愣了。
一時間有些傻眼。
難道文一品真的鬧得這麼大?這事兒他還真的沒仔細了解過。
但是夜魔卡卡卡說了這麼一長串,文一品居然沒反駁?那顯然就是認了?
文一品當(dāng)然想要反駁,但是一來藥力還在體內(nèi)發(fā)揮,二來寧在非要爆炸的樣子那種壓力壓在他身上。
心中全在盤算寧在非了。
他知道夜魔無論如何始終也不過就是個小魔,但今日將寧在非得罪了卻是需要考慮的。
原本也沒什麼,畢竟自己說的也算沒錯,但是被夜魔幾句話當(dāng)眾一說,寧在非等於是光屁股推磨,轉(zhuǎn)著圈的不斷丟人。
這事兒就大了。
此刻方徹說完,文一品立即就要反擊:「夜魔你」
孫無天已經(jīng)啪地一巴掌打在寧在非臉上:「天王簫,你今天還真是讓老子刮目相看了!老子的護法堂有你,真是光彩萬分了。老子身為總護法,這次是被你光屁股推著光屁股上了牆頭啦!」
「這次我若是不來,你寧護法萬一被人騎在臉上照著你的大嘴拉了屎,護法堂還怎麼混?而且看你這個逆來順受的嘴臉,還很想吃的樣子!」
寧在非挺著臉挨揍,被打的頭發(fā)披散鼻血長流,卻挺著身子一動不動,咬著牙狠狠道:「總護法,兄弟發(fā)誓這輩子再也不會給您丟臉了!您就瞧好吧。這文一品看不起我,
今日就算當(dāng)看他恩師項副總教主,我寧在非也把話選在他臉上:文一品,你這狗雜種,以後你可別落到你寧爺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