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後,海洋公主號賭場。
林家俊等人再次登船的時候,不出意料的遇到了阿南。
不過,此時阿南卻是跟在陳金城身後。
和電影裏的賭魔形象略有不同,名震東南亞的一代賭魔,看起來好似一個傳統的老派商人,穿著一襲暗色長衫,手中握著一隻煙鬥,鬢發微微發白,長著零星老人斑的臉上,見人便是笑意。
然而一雙眸子卻精光十足,與之稍稍一對視,便讓人覺得有些心虛。
“林督查,你好!”
陳金城主動來和林家俊打了個招唿,微笑著說:“早就聽說港島警隊人才輩出,林警官更是其中翹楚,今日一見,果然年少有為!”
林家俊的確沒有想到陳金城是這樣子的人,微微愕然,不過卻也沒有失態,同樣笑道;“陳老板的生意做得大,海上地上都如雷貫耳,我們晚生後輩,要多多學習。”
“哈哈哈,客氣客氣!”陳金城哈哈一笑,轉頭說:“阿南啊,今日林警官在水麵上的酒水消費都記在我賬上,另外給林警官開一間vip客房,也算我賬上!
“是老板。”阿南點頭。
“廉署查的緊,一點心意,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吧?”陳金城笑著問。
“陳老板,既然是去公海不受法律管轄,廉署也管不到,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家俊笑道。
“好好好,痛快!那你先帶著這位女士去稍作休息,到時候我們再聊!
陳金城和林家俊打過招唿之後,又走到跟在林家俊身後不遠處的king麵前。
今日上船,依舊分成兩批,林家俊帶著‘情婦’龍九,‘小弟’林中發;阿king帶著小弟化骨龍,五個人之前擺明已經露了相,依舊裝成兩撥,陳金城也沒有點破,
“千門八將,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號了,我記得二十幾年前,我有一個兄弟便是做老正的,可惜後來出事丟了命。若是沒有這個兄弟,我恐怕很難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看見你,真的想到了好多往事!
陳金城用對比林家俊要認真的多的態度,問阿king:“少年人,一身的才華本領,浪費了實在太可惜,有沒有興趣來幫我忙?”
阿king想了想,淡淡笑道:“不如我考慮之後,再答複你?”
“好!想明白,隨時電話我!”陳金城說完,阿南真的拿出一張燙金的陳金城私人名片遞給阿king。
和兩人打過招唿之後,陳金城又去接待其他的客人。
一聲汽笛鳴響,公主號啟程。
“king哥,陳金城什麼意思啊?是不是真的邀請你加盟?”化骨龍忍不住問。
剛才陳金城的態度真的好誠懇,而且好像也說得通:不打不相識嘛。
如果有阿king這樣的老正王幫手,他的賭博事業一定如虎添翼,相比這員虎將,之前輸掉的三四個億的確不在話下,沒有任何可比性。
阿king拿出名片看了看,嘴角微微一翹,輕輕搖頭說:“賭了半輩子,我才知道,賭桌上,賭的是人心,然而最看不透的也是人心。所以呢,要麼不上賭桌,一旦上了,你就不要對人心抱有任何指望。那些看不透拿不準的東西,隻當他不存在就好!
說完,隨手一彈,
燙金的名片斜斜飛出,剛離開船舷,便被強烈的海風吹走。
……
……
公主號遊輪的確足夠奢華,陸地上能想到的娛樂設施一應俱全,即便不用來做賭船,僅僅作為旅行觀光船,生意也絕對不會差。
林家俊和阿king兵分兩路,和其他來賭錢順帶遊玩的客人一樣,在船上逛了個遍,同時基本摸清楚整艘船的大致布局,最後看距離到公海的時間還有一個多鍾頭,於是來到頂層甲板的泳池中泡水。
龍九這個妞嘛……有什麼說什麼,真的是要什麼有什麼,剛穿著比基尼出現在泳池邊,便引來一大片目光,連船上的幾個洋妞都壓了下去。
講實話,也不是所有的洋妞都像電影裏的誇張身材,好比洋人看華人,華人眼中的洋妞,其實大部分的身材比例並不和諧。
當然,能上賭船,作為花瓶存在的洋妞,基本的水準還是足夠保證的。
“這趟任務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你身手那好,哪裏需要我來保護,李文斌又那麼信任你,根本不需要我來監視,現在我才懂,原來真的是讓我來當花瓶!
龍九雙手交叉在胸口,擋住可能外泄的春光和四麵八方投來的鹹濕目光,一臉不爽的躲在林家俊身邊。
“這種事慢慢習慣就好了,你看,還不是有很多女人在偷窺我,我一點都不在乎,長得靚,身材好,就是應該給大家看的嘛!
林家俊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又知道我身手好了?”
“我查了你的檔!封於修被你親手擊敗,厲害!說真的,等這次任務結束,大家找個機會切磋一下?”龍九又一次躍躍欲試。
林家俊看了眼她用胳膊都擋不住的胸口,搖搖頭:“不是我自信,和我打架的女人,隻要身材和臉蛋有一樣,最後大概率會打到床上去,若是你沒有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就最好不要挑戰我。當然,如果你願意,那我也不介意接受挑戰!惫P蒾樓
龍九沉默了片刻,好像忽然脾氣發作,居然狠狠一巴掌扇向林家俊的臉上。
“去死啦,鹹濕佬!”
林家俊下意識一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然後臉一板,惡狠狠的說:“喂,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全港要胸要臉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真的以為自己是聖女啊!若是你沒有這些東西,以為我會帶你上船?靠!”
龍九被罵得一怔,大大的眼睛裏爬上了一層霧氣,咬著牙用力的朝後拽自己的手,手腕卻好似被鐵箍箍住一般動彈不得。
“放手啊,你抓疼我了!”她大聲的喊,頓時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兩個泳池邊的保安人員也朝這邊走來。
林家俊一把拽過她,將兩人臉貼在一起,獰笑說:“我告訴你,要麼去洗幹淨老老實實在房間裏等我,要麼就滾!”
反手一推,把龍九推開踉踉蹌蹌摔在泳池裏。
“先生!發生什麼事了!”一名保安經理出現在身後,攔住了林家俊。
“靠!我打自己女人,關你咩事?”
林家俊伸出手狠狠指了指一臉委屈的龍九,然後嘩啦一下從泳池中起身,從林中發手中接過浴巾披在身上,轉身大步離開甲板。
……
……
當海麵上隻剩下最後半隻夕陽,將海麵映出大片淡金色的粼光的時候,公主號終於進入了公海海域。
一蓬絢爛的煙花從船頭升起,緊跟著是一場小型的煙火秀,之後賭船內部正式開始換裝。
三層內部的表演大廳被完全打通,翻臺成幾十張各種花樣的賭臺,四層則是貴賓廳,入場門票一個億,必須兌換一個億泥碼才有資格進場。
當然,賭不賭,最後剩下多少不做要求,哪怕一毛錢不花,最後到岸時候重新兌換迴一個億港幣下船,也不會有人管。
一個億門檻,隻是一個財富實力的證明,有這麼多錢的人,就不會做根本不賭的無聊事。
相對於三層數千平米的大廳,四層的空間相對要小一些,不過人數更少,加上各自攜帶的女伴,攏共還不到二十人,顯得很清淨,除了巨大屏幕上正在用安靜低音播放的西甲最後一輪決賽的賽前報道,大廳裏分散的四張賭桌尚未坐滿,整個廳中四麵昂首站立的保鏢和服務生,比客人還要多一些。
其中大部分賭客,都圍在最中央的一張大臺上。
陳金城果然親自下場,在這一桌上陪客人玩大老二。
所謂的“大老二”也叫“鋤大地”或“鋤大d”,最大的數字是2,順口就叫大老二。
和21點百家樂那種基本靠運氣不同,大老二在運氣之餘,也是需要打牌、算牌技術的,一副撲克去掉大小王,剩下52張牌,四家玩,一家十三張,
第一個玩家走完手中13張,牌局結束,
剩下三家,按照各自手中剩下牌的數量算錢。
比如一張牌一萬,剩一張就輸一萬,剩3張就輸3萬。
剩下8張以下,不翻倍;
8、9張算2倍;10、11、12張三倍;
要是倒黴一張牌沒走,則是翻4倍。
另外,剩下的牌當中,如果有2,一張2在原先的基礎上再翻一倍。
還有比較複雜的算法,根據自己手中剩下的牌數量和其他人手中剩下的牌數量相減,不過賭船上為了更加簡單明白刺激,往往不采用。
簡單來說,玩大老二,一局輸贏的上下限差距驚人,達到幾百倍。
輸家運氣最好,手中隻剩下一張牌,輸一張牌的錢;
運氣最壞,剩下13張,其中還有四個二,那就是13張牌的4倍再加4倍,260張牌。
陳金城這一桌,一張牌五萬,
換句話講,若是輸錢,一把就可能在5萬到1300萬之間。
當然後者那種極端的情況幾乎不可能發生,無論是賭魔還是賭神,一把牌想完全悶掉某一家13張牌,難度都有些大,特別是在對手手中還有4個2的情況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