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蛇和林家俊兩人算是王對王見麵,背後搞三搞四,打生打死,可是見麵後,卻出乎意料的和氣。
眼鏡蛇不僅請林家俊吃大餐,之前甚至還讓他去洗了一把澡,完全不像是監(jiān)獄管理層見囚犯,倒像是招待客戶。
對話也和之前看起來毫無關係,像是老友見麵,相互抱怨了一下現(xiàn)狀,表示謀生艱難……
“既然這麼難,不如不做嘍。”林家俊拿起紅酒抿了一口,他不喜歡喝這種東西,不過在港島這種地方工作生活,多少懂一些,入口便發(fā)現(xiàn)口幹極佳,不會很便宜。
“不做這個能做咩啊?”
獨眼蛇聳聳肩,說:“當年廉署成立,說好了四大探長以下的全部赦免,不追究,可是呢,你年輕不知道當時局麵,像我們這種老一代的探長、頭麵人物,之後在警隊裏舉步維艱,處處受排擠,受監(jiān)視,人人都用看賊的目光看我們,那些新提拔上來的年輕人,恨不得我們再犯罪,好抓住我們的把柄,成為他們立功升職的墊腳石。大家都是人,換成你,你能不能待得下去?”
“的確不容易。”林家俊點點頭:“不過當年的老警察都是人精啊,換一個地方工作,也可以的嘛。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港島有不少有錢人,以前就是警察退下來的,經(jīng)商一樣風生水起。”
“話沒有錯,可是我那時候畢竟還年輕,不甘心嘛。”
獨眼蛇晃了晃手上的鐵鉤,又用鐵鉤指了指自己的那隻假眼:“我這隻手這隻眼,都是在行動中抓犯人時候受傷失去的,為警隊賣命搞成這個鬼樣子,結果警隊一變天,就要踢開我,你要是我,心中不會有火?”
“前輩,接下來你不會告訴我,我為這個無情無義的警隊,為殖民政府服務,是在助紂為孽,不會有好下場,應該轉身投靠你吧?”林家俊忽然笑了起來。
獨眼蛇也笑了:“這種話騙騙那些警校的年輕人可以,你是個聰明人,我怎麼會說這些。港島這個地方,你知我知,有錢人的天下,有錢就能話事,說那些虛無縹緲的話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談點實在的。你做警察,做到再好,做到警務處長,每個月也隻有二十萬,一年兩百萬多,哪怕從你現(xiàn)在開始就做處長,到退休,算上退休金,能有多少錢?”.Ъimiξou
林家俊聳聳肩,心想我現(xiàn)在可以動用的錢,就已經(jīng)超過了一個億,
當然,這些沒有必要和獨眼蛇去說,而且這一個多億,說到底,的確也不是自己的。
“前輩有好的關照?”林家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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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家坦誠相見,開誠布公。你來之前,我懷疑你是警隊派來調(diào)查國分監(jiān)獄的,所以讓人對付你,到現(xiàn)在呢,你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所以我們可以坐下來客客氣氣聊天。雖然,我還是懷疑你,可是我認為,沒有什麼是用錢不能買到的。”
獨眼蛇用僅存的一隻眼睛,盯住林家俊,說:“不如我們兩合作,三年之內(nèi),我包你賺過億,若是能做十年,將來或許在整個亞洲,你都能成風雲(yún)人物。”
風雲(yún)人物?
林家俊心中嗬嗬一笑,
身份位置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的確不同,
亞洲風雲(yún)人物,陳金城算不算?馬誌華算不算?這兩人三年之內(nèi),賺得錢何止過億,最後又是什麼下場?
“前輩,據(jù)我所知,國分監(jiān)獄雖然不像表麵上看起來,僅僅是個監(jiān)獄,通過監(jiān)獄的外皮,有著很多的賺大錢方式,可是,國分監(jiān)獄你不是你的私產(chǎn),說到底,你也是給那些大老板打工的,再多分紅,自己三年都未必能賺過億吧?”林家俊說。
“那當然,如果僅僅靠著拿薪水,我何必做出這麼多違法的事?”
獨眼蛇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若是你吃好了,我?guī)闳ヒ粋地方看一看,看完之後,你再做決定?”
“好啊。”林家俊點點頭。
獨眼蛇帶路,讓所有的守衛(wèi)都離開,隻和林家俊兩個人離開了辦公室,
剛出門,便看見一個長相清秀,個頭不高,留著郭富城一般中分頭很陰柔的男子站在門外。
“介紹一下,這是黃泉,西倉天王。黃泉,這是林家俊,最近很威的,說不定,將來也是天王。”獨眼蛇說。
“哇好靚仔!”
黃泉看見林家俊,眼睛一亮,翹起蘭花指在他肩膀上錘了一拳:“我就說,這個世界,靠塊頭大,會丟飛鏢,是沒有用的,男人,還是要長得靚仔才行!”
“承讓承讓,黃泉你也很靚仔啊。”林家俊有點惡心的朝後躲了躲,然後拱拱手笑道。
“哇,還是你有眼光,不像鳴海那塊石頭,還有白神那個死變態(tài)!咦,不說他了,好惡心的,被你打廢正好。”黃泉說。
“好了黃泉,不要囉嗦,帶我們?nèi)ノ鱾}後麵農(nóng)場看一看。”獨眼蛇說。
黃泉愕然一愣:“西倉農(nóng)場?”飛快的掃了眼林家俊:“帶他?”
“叫上泰山一起,大家都是自己人,現(xiàn)在局麵很緊張,開誠布公,對大家都好。”獨眼蛇說。
黃泉皺了皺眉,最後無奈揮揮手:“好吧好吧,你是大佬,你說的算,反正出了什麼事,我把人都殺光就是了,無所謂的。”
說完,扭著屁股在前麵帶路。
“農(nóng)場?”林家俊好奇的問:“犯人勞動的地方?”
獨眼蛇神秘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
……
國分監(jiān)獄的幾個倉設置,是按照方位來的,西倉就在監(jiān)獄最西邊,站在高處,就能看見圍牆後的懸崖和大海。
來到西倉之後,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五,肌肉強度絕不在鳴海之下的高大壯漢已經(jīng)等候在這裏。
東倉天王,泰山,人如其名,站在那裏便好似一座大山。
看見林家俊,泰山的眼中露出明顯的好戰(zhàn)神色,低沉的說:“你就是林家俊?有機會,我們比試比試。”
“有機會的。”林家俊點頭嗬嗬一笑。
一行四人,在沒有任何守衛(wèi)的保護下,管理處長獨眼蛇和三個‘犯人’一起,穿過北倉,來到北倉的一個角門外,
和監(jiān)獄其他的‘門’不同,這扇門不算很大,和普通住宅的入戶門沒有什麼區(qū)別,可是卻是純鋼,上麵還設置有機械鎖和密碼鎖,看起來是為了防止犯人逃走做的嚴密安排。
獨眼蛇拿出鑰匙開鎖,又輸入密碼,打開鋼門。
沉重的大門後,海風鋪麵而來,一片鬱鬱蔥蔥的樹叢,邁出鐵門,就其實已經(jīng)離開了國分監(jiān)獄的範圍,來到一個靠海隻有懸崖,大概不足兩畝大小的‘死角’上,麵積雖然不大,但由於長滿了半人多高的樹叢,根本看不清全貌。
黃泉熟門熟路的在前麵帶路,走著走著,忽然一貓腰,伸手探入地下,然後用力一拉。
吱呀一聲,原來是一個拉環(huán),一扇大概一平方米多的巨大鐵板,被黃泉從地麵上拉起來,露出下麵一條水泥鋪成不算太寬的朝下通道來。
泰山明顯很意外,看了眼獨眼蛇,獨眼蛇沒有說話,而是率先帶頭走下去,緊跟著泰山也貓著腰進去,黃泉衝林家俊聳聳肩示意他先走,等到林家俊下去之後,黃泉才最後跟下去。
下麵是一條斜斜朝下的通道,很潮濕,但並不陰暗,每隔一段兩側就有照明的燈光。
走了大概有三四分鍾,又來到一扇鐵門處,這一次黃泉拿出鑰匙,打開鐵門,然後又輕輕的敲了敲門。
門後響起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邊個?”
“我呀,你大佬,快開門,處長來視察。”黃泉用修長的手指有些不耐煩的輕輕點著鐵門。
鐵門打開,露出一張對社會充滿仇視的臉龐來……
封於修的目光在黃泉等人身上掃過,經(jīng)過林家俊的時候,眼神明顯不太對勁……好在他這個人,看誰都是那副找打的眼神,所以眾人也沒覺得奇怪。
而林家俊的目光,卻穿過他,來到鐵門後的世界。
居然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改造成的地下工廠!
牆角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塑料桶,十幾個穿著防化服的人,正在幾張大桌子前忙碌著,桌上有天平、試管、托盤等等設備,不停的有人將白色的‘磚塊’打碎進行重新混合和包裝。
居然是一個大型的地下毒品加工廠!
“我靠!”泰山瞪大眼睛:“這裏每天日夜不停工作,可以出多少貨?”
“也不算太多,畢竟時間不久,銷路還沒有完全打開,不過呢,若是運作的好,將來這裏足夠供應整港臺和東南亞好幾個國家,甚至出口歐美都有可能。”
獨眼蛇率先走進溶洞,像一個視察自己領地的王者一樣,張開雙臂,對林家俊笑道:“你看見了,這才是國分監(jiān)獄真正的秘密,隻要國分能站得住腳,未來這裏就能擴大生產(chǎn)規(guī)模,甚至可以學習南美的毒梟,直接去控製一些政府掌控力不強的國家,最起碼也能和國家層麵打交道,到時候,到時候,陳金城算什麼?整個東南亞,我們就是地下世界的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