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俊被‘抓坐牢’,警隊內部並沒有保持想象中的克製,相反,西九龍各個組的警員,在一種說不清也不能說的默契之下,對洪興尤其是黎胖子的生意展開了大掃蕩,抄掉了一大堆生意,搞得蔣天生如意算盤落空,除了幾個收入還算穩(wěn)定的場子之外,並沒有接手多少賺錢的大生意。
不過警隊的行動,也就到此為止,外人看來就是報複出一口氣而已。
但是和林家俊相關的人,尤其是和聯(lián)勝和恆泰兩邊的主事人,心裏卻七上八下的。
洛業(yè)和師爺蘇表麵上鎮(zhèn)定,是要給下麵人信心,防止新掌權後出現(xiàn)動亂,私下裏卻已經(jīng)連續(xù)碰過好幾次頭,也為這個事焦頭爛額,
從表麵上看,林家俊在恆泰一毛錢都沒有參與,和聯(lián)勝更和他無關,師爺蘇現(xiàn)在做的是港島警方的線人,但他兩都清楚,如果這次林家俊是真的倒黴被關,那恆泰和和聯(lián)勝,接下來都可能會遇到連鎖反應,遭遇大麻煩。
他兩還各自動用關係去查,尤其是洛業(yè),恆泰作為新界大型地產公司,目前在港島已經(jīng)擁有了一定的能量,可以接觸到很高層,
然而依舊沒有打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左手上車後,就下意識的想從小結巴嘴裏問出點實情來,沒想到,這次連小結巴都不知就裏。
“媽的,這位俊哥不會真的是兇多吉少吧?”
左手心裏有些忐忑的想,臉上卻做出鎮(zhèn)定神情,說:“黎小姐你放心好了,俊哥吉人天相,不會有事。倒是你自己,平日要注意安全,鄧廣榮這個人的確很霸道,駁了他的麵子,就算俊哥還在外麵,他也未必肯善罷甘休。不如我安排幾個人跟在你身邊?”
“多謝你左手哥,不用麻煩了。”小結巴微微點頭,然後透過車窗後視鏡,朝後看了一眼。
在商務車後的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一直不遠不近的跟隨著,
由於街上車輛比較多,連左手都沒有留意自己被跟蹤了。
大概也正是因為這輛車最近一直跟在身邊,小結巴才能勉強安心下來。
二十多米後,黑色轎車中,林中發(fā)握著方向盤,盯住前麵的商務車,自言自語說:“你好歹也是鬼,怎麼這麼無能的,連飛去監(jiān)獄看一看俊哥都做不到?”
“靠,你也知道我是鬼,不是神,你以為當鬼就想做什麼做什麼啊?無能?靠,你去問問你老婆,我是不是無能?”大喪坐在副駕駛哼哼唧唧的說。
“靠!再說我老婆的事,我請友哥超度你!”
“靠,算我失言。可是你不能說我無能的嘛。說起來,林警官到底怎麼迴事啊,能不能出獄?現(xiàn)在整日跟在這個靚女身後,能看不能碰也就算了,關鍵是耽誤我做好事啊!”
大喪摸著手中被刻上了一道道刻痕的黑傘,唉聲歎氣的說。
……
……
國分監(jiān)獄中,一陣警鈴大響,所有在崗的守衛(wèi)都急匆匆的從槍械室領了武器,四麵角樓上的機槍也子彈上膛。
所有的槍口,都對準同一個方向:
在西倉的廣場上,林家俊一手抓住眼鏡蛇,一手抓住封於修,好像兩個擋箭牌一樣擋在身前。
“喂,你放開處長!不然我們就開槍了!”
目前守衛(wèi)的頭目算是蛇仔,他站在盾牌的保護後,拿著喇叭衝林家俊大聲的喊,
喊得算是情真意切,
蛇仔自己很清楚,他在國分監(jiān)獄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全靠自己的幹爹獨眼蛇,若是獨眼蛇真有個什麼好歹,他絕對鎮(zhèn)不住場麵,以後說不定還會被新任處長,當做前任的餘孽打壓清理,所以絕對不希望獨眼蛇出事。
“開槍,開槍就把他們兩一起打死嘍。”林家俊晃了晃手裏生死不知的兩個人質。
可能是因為獨眼蛇身軀龐大,過於沉重,林家俊一個人‘抓’兩個人實在力不從心,這麼一晃,力量沒有掌控好,獨眼蛇便歪在他身上,導致了另外一隻抓住封於修的手鬆了鬆。
借著這個機會,看似受了重傷的封於修,猛地抬起頭掙脫了林家俊的‘掌控’,敏捷的竄到對麵的守衛(wèi)群中。
北倉的人、蛇仔和一群守衛(wèi),都認識封於修,知道他是黃泉最欣賞的心腹手下,而黃泉又是獨眼蛇的絕對心腹,所以看見封於修也被劫持,守衛(wèi)們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見他‘逃離魔爪’,反而讓開一條路。
“喂,到底怎麼迴事?黃泉和泰山呢?我?guī)值觞N樣了?!”蛇仔一把抓住他,焦急的問。
“我大佬和泰山都被林家俊打傷了,處長也被他打暈了。”封於修說。
“怎麼可能?!”
聽到封於修的話,不僅是蛇仔,周圍的守衛(wèi)也都下意識的迴過頭來,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封於修,
林家俊的確之前打贏過天王,可是那是一對一,而不是兩個天王,
雙拳難度四手,除非實力完全輕鬆碾壓,否則一對二,腹背受敵,不可能打得過。
再者,四大天王中,白神和鳴海,算是相對弱一些的,泰山應該穩(wěn)壓鳴海,黃泉又是穩(wěn)壓其他三人,兩人風格一個威猛一個靈活,恰好互補,獨眼蛇手中還有槍,再加上一個功夫不弱的封於修從旁協(xié)助,怎麼會被林家俊團滅?
“林家俊一個人當然搞不定,不過加上我,那就不同了。”
“咩?”
蛇仔還未反應過來,封於修忽然閃電般出手,三根指頭如同鷹爪,緊緊的扣住了他的咽喉要害,同時一把將他手臂反別在身後,劫持為人質。
“我靠!”蛇仔氣得都要吐血,總算明白為什麼會發(fā)生那種不可思議的事了。
其他守衛(wèi)更是麵麵相覷,一個個表情古怪到說不出話來。
這下好了,一前一後,一大一小,監(jiān)獄裏兩個話事的,都被人家抓住當了人質,近距離之下,槍械未必就比武功更快,不等開槍,人質先完蛋,四角角樓上的機槍,談不上準確度,用來對付大群犯人造反作亂管用,這種局麵一點辦法都沒有。
“封於修,你想清楚!這個姓林的就算有後臺,你跟著他混,能有什麼好處?!”蛇仔咬著牙威脅。
“他說我是白癡,我看你比我還白癡,事到如今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原本和他就是一夥的。”封於修難得能在武功之外,找到炫耀的機會,哼哼一聲冷笑說。
就在此時,徐大江一身警服,拿著槍出現(xiàn)在西倉。
看到這個場麵,立刻大聲喊:“喂,你們都冷靜一點!到底怎麼迴事?”
立刻就有守衛(wèi)過去,飛快的向他說明了情況。
“你們不要擔心,這件事我來解決。”徐大江毫不猶豫的說。
蛇仔和其他守衛(wèi)心中微微一愣,正要問徐大江怎麼解決,就聽他已經(jīng)主動的說:“不用擔心,我剛才來之前已經(jīng)報了警,很快就會有警察、談判專家來解決問題。”
守衛(wèi)們聽了這話,隻覺得腦子有點亂,
監(jiān)獄囚犯搞事,監(jiān)獄管理方報警?
這個……
好像沒問題,又好像不太對。
蛇仔神色一變,剛要說什麼,封於修忽然一把卸掉了他的下巴,嘿嘿怪笑說:“這位阿sir還真的是有法律意識。”
“我警告你們啊,不要亂來,警方可不會向監(jiān)獄這麼好說話,若是你們有任何傷害人質的行為和舉動,警方的狙擊手會毫不猶豫的擊斃你們,不要以為武功高就沒事!”徐大江繼續(xù)假模假式的說。
一名知道監(jiān)獄工廠內情的年紀大些的守衛(wèi),十分為難的低聲對徐大江說:“徐警官,這裏畢竟是私立監(jiān)獄,讓警方參與進來,似乎不太好吧?要不然,我們自己和他們談一談?”
“什麼叫做警方不能參與,難道我不是警察?!現(xiàn)在搞成這個鬼樣子,萬一他們兩殺害人質,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還是你們誰來負責?”
徐大江目光掃過一群守衛(wèi),大聲說:“不用怕,警察很快就到,到時候有任何問題,警方負責,還有啊,今天的事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是兩個犯人劫持監(jiān)獄管理層,和你們無關!”
國分監(jiān)獄絕大多數(shù)守衛(wèi)並不清楚工廠內幕,還以為今天發(fā)生的的確是一場‘意外’,既然徐大江已經(jīng)說了不關他們的事,那也就沒有必要阻攔,
蛇無頭不行,獨眼蛇和蛇仔此時已經(jīng)無法指揮全局,唯一有警察身份的徐大江,反而成了鎮(zhèn)住場麵的人。
唯獨之前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守衛(wèi)微微皺眉,沒有再說什麼,趁著亂不動聲色的轉身離開了西倉。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天空中傳來一陣螺旋槳轟鳴聲,四架警用直升機出現(xiàn)在國分監(jiān)獄西倉上空,緩緩的降落在空闊的放風的空場地上。
整整兩組蒙著臉全副武裝,渾身散發(fā)著暴徒氣息的飛虎隊成員從直升機裏魚貫而出,落地後,一組人包圍住林家俊,槍口卻是對著外麵,另外一組人,簇擁著警務處行動處副處長李文斌。
李文斌還是那副老樣子,戴著眼鏡,西裝筆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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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俊,辛苦了!”
“李sir,這次國分跑不掉了,你讓人穿過那扇小門,出去後朝東邊走三十步左右,地上有一個同道,下麵有一個大型的製毒工廠,小心些,裏麵還有兩個受了重傷的武林高手。”林家俊說。
“welldone!”
李文斌精神為之一振,沒想到國分監(jiān)獄,竟然還隱藏著這麼大的黑幕,這次真的像林家俊所言,國分一定完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