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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廂,步千洐根本不給蠻族追擊的機(jī)會,大喝一聲:“上!”便領(lǐng)數(shù)十好手縱身一躍,落在蠻人陣中。蠻人攻勢為之一阻,原本雙方膠著的勢頭,瞬間解開。


    戰(zhàn)陣之外,那藍(lán)衣流潯官員急忙對身旁的蠻人將領(lǐng)道:“你設(shè)在城外的埋伏沒用!援兵到了!決不能讓慕容充和慕容湛跑了!”


    蠻人將領(lǐng)點(diǎn)點(diǎn)頭,單手輕輕在馬背一拍,身子已如大雁般騰空而起,徐徐朝步千洐襲去。


    步千洐在蠻人陣中戰(zhàn)得正酣,忽覺後背一道綿柔的氣力襲來。他見機(jī)極快,側(cè)身便避。這一避卻是大吃一驚——那勁道竟似如影隨形,始終在他後背。他屏氣凝神,絲毫不慌,迴身便是一刀,猛劈向來人。


    然而這雷霆萬鈞的一刀,竟是劈了個空。他定睛一看,卻見一張滿是胡須的臉已在眼前。那臉極黑,一雙深邃的長眸光澤黯淡,隻望了一眼,竟叫人心頭一驚。


    “納命來!”步千洐使出玉漣神龍功中最精妙的招式,朝他攔腰斬去!那人原本神色呆滯,見到這樣狠厲的一招,才閃過驚訝的神色。他就這麼平地拔起,一躍躲過,複又落下,拔出了腰間長刀。


    刀光暗沉如水,步千洐心神一凜。鏗然金石交錯,步千洐虎口震痛,胸膛氣血上湧,手中鳴鴻竟已斷成兩截。而那人竟已收刀迴鞘,伸手朝他胳膊抓來!


    步千洐心生怒意,手握半截殘刀,狠狠朝他胸口斬去!那人肩膀一沉,這一刀竟斬在他胳膊上。而他來勢竟然不減,單手抓住了步千洐的手肘。


    步千洐揮手掙脫,然而一股渾厚的力道宛若排山倒海般襲來!他瞬間全身僵麻,難以動彈,竟已被點(diǎn)中了穴道。他大吃一驚——那人手抓之處,並無穴道!可他的內(nèi)力竟直接從自己皮膚血肉滲入,力透全身大穴!這一身內(nèi)勁,簡直聞所未聞。


    那人製服了步千洐,根本不看他一眼,將他肩膀一抓,往後一丟,數(shù)名流潯士兵手持長槍,將步千洐團(tuán)團(tuán)包圍,立刻綁了,押到那流潯官員麵前。


    那人在陣中靜靜立了片刻,辨明方向,從身旁一士兵肩上抓過弓箭,隨即輕輕躍上城樓,搭箭連射。


    城外數(shù)丈外,破月已護(hù)送慕容湛和王駕殺出了城門。


    “噔——”搖晃的箭矢,射中慕容湛身旁寸許的車轅,眾人大驚迴頭,破月一躍而起,揮刀斬斷直射慕容湛後心的第二箭!


    “當(dāng)心!”眾人疾唿,然而已來不及。第三箭勢如破竹,直入破月右肩。破月悶哼一聲,身子直接撲倒在地,竟是被箭釘在地上。


    慕容湛瞬間色變,撲過來雙手拔箭。然全力之下,那箭竟紋絲不動。破月全身撲在地上,以手撐地想要站起,未料稍微一動,痛徹筋骨。那箭力道極為霸道,將她緊緊釘在地上,沒有半點(diǎn)縫隙,想要斬斷箭頭站起,都不能夠。


    “走!”身旁暗衛(wèi)抱住慕容湛往後拖,他哪裏肯依,大喊著破月的名字。而城門處,已有蠻人追了出來。


    暗衛(wèi)無法,一掌狠狠擊在他頸部要穴。慕容湛渾身一顫,恍然間隻看到破月輕蹙的烏黑眉頭,心痛得無法自已。然而眼前已是一黑,他軟倒在暗衛(wèi)懷裏。前方數(shù)丈外,恰有一支神龍營的五百人部隊(duì)迎上來,見到慕容王旗,大吃一驚,立刻衝上前斷後,護(hù)送他們且戰(zhàn)且退。


    破月被釘在原地,唿吸越來越急促。藍(lán)衣蠻人幾個起落,停在她身後,抓住她的肩膀輕輕一提。箭矢透胸而出,破月慘叫一聲,昏死過去。藍(lán)衣蠻人將她往後一丟,兩名蠻人雙手接過,見是女子,便扔到馬背上,綁了起來。


    ——


    步千洐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間陰暗的地牢裏。周圍靜悄悄的,趁著幽暗的火光,他看到其他牢房裏,都關(guān)著囚犯。


    他很快辨認(rèn)出,這是帝京大理寺的天牢。想必是流潯人直接利用了,將他這樣的被俘將領(lǐng)關(guān)了起來。


    “我是大將軍步千洐,諸位是?”他啞著嗓子問。


    其餘牢房中諸人原本或蜷縮或躺臥,大都懨懨。聽到他的聲音,盡皆聳動,站起來或抬頭看過來。


    “大將軍!”“大將軍!”


    眾人悲喜交加,紛紛報上姓名,有城破之日被俘的文官,也有守城將領(lǐng)。步千洐朗聲道:“諸位可有青侖王和……我夫人的消息?他們可曾被俘?”


    眾人皆說不知,步千洐鬆了口氣。


    步千洐正要問守城官員,城中其他情況,獄卒卻聽到了這邊喧嘩,大吼道:“閉嘴!”眾人寂靜下來,步千洐望著手足上沉重的鐐銬,一時也沒有脫身的法子。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忽見獄卒點(diǎn)頭哈腰,領(lǐng)著一隊(duì)藍(lán)衣人快步走來。他們在步千洐的牢房前站定,領(lǐng)頭的,正是那日領(lǐng)兵追殺慕容湛的流潯將領(lǐng)。隻見他中等身材,四十餘歲年紀(jì),相貌普通,他盯著步千洐看了半晌,卻對身後諸人道:“開門,你們暫且退下。”


    步千洐平靜地望著他,他走到離他幾步遠(yuǎn)的地方,從懷中摸出個物事,用袖子遮住,這樣隻有步千洐的角度能夠看見。他問:“我問你,你這玉佩從何而來?”


    步千洐看到那塊小巧精致的玉佩,不正是破月當(dāng)日贈予自己的?他立刻明白,定是自己被俘打暈時,敵人搜走了自己身上所有物事。不由得臉色一沉,喝道:“那本就是我的。”


    那官員麵色卻有些古怪,繼續(xù)問相同的問題:“你且好好答話,到底從何得來?”


    步千洐見他執(zhí)著於此,頓覺事有蹊蹺,便道:“家傳玉佩,從小便不離身。怎樣?”


    那官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左右神色關(guān)切的其他囚徒,忽然揚(yáng)聲道:“來人,把他押到我?guī)ぶ小!?br />

    獄卒和隨從匆匆跑過來,都有些擔(dān)憂:“大人,此人武藝高強(qiáng)。”


    “休要多言,本官要親自拷問他。”那官員厲聲道。


    **


    這官員正是流潯南路軍三品左將軍薛嘉。按照國主徐傲此次定下的南征方略,他率一支五千人的流潯軍隊(duì),在蠻人大軍攻下帝京後,就地駐紮、接管軍權(quán)。身為高級將領(lǐng),他也知道流潯的奸細(xì)遍布大胥、君和,很多人埋伏數(shù)年,甚至連三十歲的年輕國主徐傲,都不知道其中某些人的身份。


    而這種玉佩,便是辨識他們身份的唯一證明。這種玉隻在流潯國內(nèi)有產(chǎn),玉在人在、玉亡人亡。玉的顏色越綠,說明持玉人身份越高。而當(dāng)他的手下從步千洐身上搜到玉佩時,他便百思不得其解——這枚玉非常貴重,持玉人的品階定是一品以上,甚至有可能是皇親。可無論怎麼看,步千洐都是大胥的一員猛將,戰(zhàn)功無數(shù),怎麼會是流潯細(xì)作。


    但他也不敢胡亂下判斷,所以決定親自再問一問步千洐。


    待親兵將步千洐押上來,薛嘉沉吟片刻,決定先禮後兵,朝他一拱手道:“大人,之前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得罪。”


    步千洐聽到他的話,心頭暗驚。方才來的路上,他一直在迴憶當(dāng)日破月將玉交給他的情形。他想起是在燕惜漠、殷似雪死後,破月才把玉佩給他。以破月的性子,要是早得了這玉佩,肯定藏不住,必定早早送給他。可見她一開始並沒有玉佩,是後來才得的。再迴憶當(dāng)日她將玉佩相贈時,並無太多喜意,隻是鄭重地告訴自己要好好收著,眉宇中似有惆悵。而這流潯官員對玉佩如此重視,莫非是某種信物?


    他雖想不到顏樸淙,卻覺得殷似雪或許是流潯人。畢竟那妖女婆婆行事詭譎,又為害武林。


    如此想著,他便有了主意。


    “你知道便好。”他淡淡道,“方才人多,我不便與你相認(rèn)。”


    薛嘉見他認(rèn)了,卻是半信半疑。隻是按照流潯的慣常做法,他並無權(quán)力拷問這位“大人”。但要就此放了他,他又不放心。於是便問:“大人既是自己人,下官自當(dāng)唯命是從。隻是有一件事,下官想不明白,昨日大人為何拚死救出胥帝和青侖王?須知,活捉他二人,乃國主之命!”


    步千洐心中一凜,念頭轉(zhuǎn)得飛快,輕笑道:“放他們走,自然有我的理由。”


    “還請大人明言。”薛嘉盯著他。


    步千洐神色一展:“我放他們走,自然是因?yàn)椤愕蹃K不在車駕中。”


    薛嘉著實(shí)吃了一驚:“大人如何得知?”


    步千洐淡笑道:“具體如何得知,不便道與你。昨日我領(lǐng)軍自北而歸,已得到消息,他遣了旁人,一早護(hù)送胥帝離去,自己則護(hù)送個空的王駕,是要吸引你們兵力,便於真的胥帝逃遠(yuǎn)。而我出手相助,便是不想叫你們胡亂行事,放了慕容湛迴去,我自能尾隨,擒到胥帝。”


    步千洐這番話,一半是瞎說,一半也是他的猜測。昨日他舍身相救,也不是為了胥帝,而是為了慕容湛。後來迴頭一想,越想越覺得胥帝不可能在王駕上——慕容湛忠君忠得肝腦塗地,不可能讓胥帝落入這樣艱險的境地,以他的謹(jǐn)慎,怎會將皇帝留到今日才突圍?必是另有打算。


    然而薛嘉聽到步千洐這麼說,卻已對他的身份信了個十足十。他淡笑著鞠躬:“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大人海涵。”說完親自上前,拿出鑰匙打開了步千洐手足的厚重鐐銬,微笑道,“大人既然知道胥帝不在那馬車中,可見是自己人。不過,大人的消息還是遲了許多。”他湊到步千洐耳邊低聲道:“胥帝,已在我們手裏了。”


    他肯放了步千洐,並非魯莽。那玉佩所代表身份實(shí)在太高,況且流潯一向重視埋在各國的細(xì)作。他日平定天下後,說不定眼前人便是一品大臣,他也存了討好的心思。隻不過他終究還是低估了步千洐。以步的身手,此刻帳中隻有兩人,就算他不解開鐐銬,也勢必為步所擒。


    步千洐心頭巨震,麵上卻露出笑意:“當(dāng)真?如此甚好!”


    薛嘉笑道:“三日前,慕容湛已派人護(hù)送胥帝喬裝出城。被蠻奴逮了個正著,已秘密押往北部,去見國主了。”


    步千洐擊掌:“好極!好極!蠻奴……是何人?”


    “便是那日擒住你的蠻人將領(lǐng)。此人用兵當(dāng)真出神入化。”


    步千洐奇道:“說來奇怪,我離開故國已有多日,倒不知國主如何馴服了蠻人?”


    薛嘉原本還在笑,忽地神色微變,看了一眼步千洐,停頓片刻,道:“此事說來話長。大人先歇息用些飯菜,咱們稍後再敘。”


    步千洐緩緩點(diǎn)頭。薛嘉又道:“大人,得罪了。這鐐銬我還是替大人戴上,免得身份暴露。”


    “好。”


    薛嘉再次走近他,拿起手鐐,正要套上他的手腕,忽見他長臂一伸,自己肩頭已是一陣酸麻,被點(diǎn)中了穴道。他神色驟變,勉力笑道:“大人,你這是作甚?”


    步千洐卻不答,流水行雲(yún)般點(diǎn)中他數(shù)道大穴,這才微微一笑,往他的案幾前一坐,端起旁邊的酒壺喝了幾口,頓覺精神一振,這才笑道:“你已察覺出我不是流潯細(xì)作?我是哪裏露了餡?”


    薛嘉臉色變了又變,終是歎了口氣,道:“流潯馴養(yǎng)蠻人是二十餘年前的事。你拿著超品(?)的信物,離開流潯時,理應(yīng)知道緣由。”


    步千洐點(diǎn)頭:“你倒是個機(jī)警的。說吧,蠻人到底是怎麼迴事?”


    薛嘉卻道:“步千洐,你雖不是我流潯人。但機(jī)緣巧合得了這玉佩,與我流潯高官必有淵源。如今胥大勢已去,君和首尾難顧,我流潯鐵騎一統(tǒng)天下指日可待。比起心胸狹窄的慕容氏,我國主徐傲可謂是驚世之才。你是當(dāng)世名將,何不棄暗投明?”


    步千洐笑了:“少廢話。速速招來,我給你個痛快。”


    薛嘉聽他已有了殺意,不由得心下懼怕,想起一事,立刻道:“那日與你並肩而戰(zhàn)的,是你的娘子吧?你若殺了我,今生也見不到她了。”


    步千洐一直以為破月護(hù)送慕容湛逃了出去,此刻聽他如此說,頓時心下一沉,站起來,單手掐住他的脖子:“她在哪裏?”


    薛嘉也硬氣,冷笑不語。


    步千洐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涉及破月更是急切,見他傲氣,也不多話,一把抽出他腰間佩劍,揮劍亂斬,薛嘉慘叫一聲,左臂已被他劈落。


    又折磨了一炷香時間,薛嘉幾欲昏迷,卻都被步千洐弄醒,終於放棄了抵抗,一五一十地招來。


    “你夫人……亂軍之中,被蠻人擒去了。”薛嘉斷斷續(xù)續(xù)道,“他昨晚已領(lǐng)兵,離開了帝京。往南……追殺慕容湛。”


    步千洐隻覺心口被狠狠揪著,厲聲問:“蠻人……蠻人會如何對她?”


    薛嘉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女子、女子自然是……”他話沒說完,步千洐已是臉色劇變,怒喝道,“蠻人軍隊(duì)往何處去了?”


    薛嘉搖頭:“我、我當(dāng)真不知。他雖是蠻人,軍階卻高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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