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吶!向月恆也在路上了!睙崆檫^頭的阿姨笑著說,“哎呀,小向真的特別帥,人又踏實,你倆肯定能看對眼。”
陸惟真語氣裏也帶上了幾分調(diào)皮勁兒:“有多帥。俊
阿姨語氣肯定:“等你到了,一餐廳的人,你一眼就能把他認出來。”
這話倒說得陸惟真微微一怔。
到了餐廳門口,陸惟真腳步一頓,先拐去了洗手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老氣橫秋的裝扮,摘掉眼鏡,鏡中人的五官立刻清晰了幾分。她望著鏡子,末了,自嘲地笑笑,又把眼鏡給戴上了。
餐廳裏已有不少人,陸惟真看了一圈,目光停在一個單身男人身上。他坐在靠窗清淨位置,兩人桌。黑色長袖t恤,迷彩色長褲,短靴,和介紹人說的正好對得上。這也不是一身隨處可見的裝束。
燈光柔亮,氣氛靜謐。他的長腿在桌下輕輕交疊,靠在椅子裏,在看手機。頭發(fā)很短,眉眼很精神。皮膚黑了點,那是在許多許多陽光裏浸出的健康色澤。陸惟真覺得他看起來至少有一米八幾,高瘦結(jié)實,隱約可見布料下肌肉起伏的線條。
硬漢。
而且是長得比較幹淨清爽的硬漢,不莽不壯。但據(jù)陸惟真的經(jīng)驗,這種往往比爆筋肌肉型,更硬,更內(nèi)收,更狠。
介紹人的話,還真沒錯。他往這兒一坐,整個餐廳,就沒別的男人什麼事兒了。
這麼個男人,沒女朋友,來和她相親?
有毛病吧?
先聊。就人家這100分身材,88分相貌,陸惟真覺得怎麼著也不會是自己吃虧。
大約察覺到她的目光,向月恆抬起頭,視線對上。陸惟真又怔了一下,他的眼睛非常黑,非常亮,仿佛有光在其中湮滅。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似乎生活在城市裏的男人,很少能有一雙這樣的眼睛。
一時間,陸惟真走路時,好像都有點不知道怎麼擺動手臂了。她微垂下頭,避開他的目光,走到桌前,拉開椅子坐下,說:“你好,我是陸惟真。”
他一直盯著她的一舉一動,聞言靜默幾秒鍾,說:“你好!
嗓音不涼不暖,低沉濃厚,如同大提琴音質(zhì)。
陸惟真嘴角差點翹起,立刻忍住。她也不知道該聊什麼,隻好寒暄:“你來多久了?”
這迴,他又沉默片刻,才答:“沒多久。”
反應有點慢的樣子,好像每說一句話都要想一想……陸惟真閃念,莫非這就是他在相親市場滯銷的真相?她卻沒露出半點嫌棄神色,語氣溫和:“你點吃的了嗎?”
男人看著她,還沒迴答,正好服務員送了一份牛排套餐,放在他麵前。
陸惟真感覺哪裏有點不對,但是也沒深想。服務員問她:“女士,要點餐嗎?”陸惟真說:“給我來份海鮮炒飯,謝謝!
話音剛落,就見男人又看了她一眼。目光有點複雜,驚訝,了然,冷峻,克製。
陸惟真:“……?”點海鮮炒飯,有什麼不滿的槽點嗎?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陸惟真決定把氣氛拉迴正軌。她嗓音柔柔地問:“你有什麼愛好?”
似乎又過了幾秒鍾,他才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麼。
“我沒有愛好。”他說,拿起刀叉,開始自顧自切牛排。
陸惟真:“……”
她覺得自己快要真相了。雖然長得帥,身材好,路子野,但是腦子不太靈光,比她還不會聊天,難怪沒人要。
陸惟真幹脆也閉嘴,隻是看著他。不好一直看臉,就盯著手。他的手很大,修長,手背也是太陽曬過的顏色。但又和她那些坐辦公室的男同事不同,骨節(jié)分明,關(guān)節(jié)粗糲。他的手看起來非常穩(wěn),動作利落漂亮。牛排落到了他手裏,變得不像牛排,像豆腐。
陸惟真一時走神。
一切就發(fā)生在瞬間。
陸惟真耳邊聽見服務員一聲驚唿,眼角餘光隻來得及瞥見背後有人撲過來,手裏還端著熱騰騰的什麼。說時遲那時快,對麵的男人抬頭、丟牛排刀、站起、伸臂的一係列動作,隻發(fā)生在一眨眼間。陸惟真感覺到一股大力抓住自己手臂,身子一輕,人就已離開椅子,撞進了向月恆的懷裏。
陸惟真一時怔忪。
鼻頭重重磕在他的胸口,隻感覺到布料下的肌肉,硬邦邦的,好痛。一隻陌生而有力的手,牢牢箍在她的後腰。隱約間,有一縷特別原始的洗衣粉和陽光暴曬後的氣味。她抬起頭,看到一段線條清晰的下頜,還有凸起的喉結(jié)。
與此同時,“哐當”一聲,伴隨著“嘩——”,一名服務員摔倒在桌旁,大半盆熱湯,澆在陸惟真原本坐的椅子上,周圍驚唿聲一片。那名跌倒的服務員臉色發(fā)青,連忙爬起來,驚魂未定望著麵前的空椅子,又望了望抱在一起的這對男女,張了張嘴。
也不怪這服務員一副呆樣。剛才他沒注意路,走得急了,腳下一絆,眼見著滾燙一盆熱湯,就要澆得這位女顧客滿頭滿臉,隻嚇得他魂飛魄散!誰知道就一閃眼,座位空了!女顧客被自己的男伴拉開了!他真的是要謝天謝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服務員忙不迭地道歉,值班經(jīng)理和其他幾個服務員也跑過來,處理局麵,向陸惟真道歉。身旁人早已鬆開陸惟真,恢複了沉默不語模樣。陸惟真也隻覺得剛才那一剎那,跟做夢似的。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男人這麼強勢的保護。
眼看那服務員都要愧疚死了,值班經(jīng)理也說要給他們免單。陸惟真擺擺手,表示沒事,又看向那犯錯的服務員,她記得他那跤跌得不清,她問:“你沒事吧?”話剛出口,就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等她看過去,向月恆卻已移開目光。
服務員都快感動壞了,忙說:“沒事沒事,您人真好!
這個小插曲終於過去了,服務員都迴各自崗位,桌子和地麵也打掃得幹幹淨淨。兩人重新坐下,陸惟真的炒飯也送上來了。
她拿起勺,舀了兩下,麵色微紅地開口:“剛才謝謝你,你的反應好快啊。你當過兵嗎?還是警察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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