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常山冷淡地看他一眼,答:“我是時空守門人,我想要得到一顆被淨(jìng)化的琉心,就能得到。”
陳弦鬆沉默了,陸惟真卻非常驚喜:“謝謝!多謝!”
陳常山:“不必,這是補償。”
他言簡意賅,陸惟真卻聽明白了,是為了之前狙殺她的事。她當(dāng)時確實心裏不好受,但似乎又能理解他們的立場。於是陸惟真說:“沒關(guān)係的,立場不同,職責(zé)所在,我能理解。我其實……也對陳弦鬆幹過類似的事。”想了想,又補了句:“而且你們肯定也殺不了我。”
陳弦鬆眼裏閃過笑意,連陳常山聽到這話,微愣之後,神色似乎也有鬆動。隻是他絕對不可能笑就是了。
“還有些東西……”陳常山說,“你們看看吧。”
陳常山按下牆上的一個開關(guān),牆麵往兩側(cè)徐徐打開,一間比這間屋子至少大兩倍的密室出現(xiàn)。
陳弦鬆記憶裏是有這些東西的,並不驚訝,陸惟真眼睛卻是一亮。
密室裏擺放的,全都是武器。有陸惟真之前幹掉過的光網(wǎng)炮和磁脈衝炮,還有很多把槍,各式刀具。那些槍暫時看不出什麼端倪,刀具把把鋒利雪亮,材料也各式各樣,一看就覺得都是珍品。
陳常山看著陸惟真:“去挑。”
陸惟真:“……好。”她有點拿不準(zhǔn)陳常山的意思,這是要送給她嗎?雖然這些人間武器,對於大六五來說沒什麼用,對於她的那些小夥伴們,卻肯定求之不得的。陸惟真走過去,一樣樣端詳。陳常山和陳弦鬆跟在後頭。
陳弦鬆看著父親的神色,問:“為什麼給她?”
陳常山冷道:“我不會白喝那杯茶。”
陳弦鬆:“多謝。”
陳常山冷哼一聲,說:“你鬧得再不像話,有些事,既然我們陳家人去做,就得做得像樣。’他們’留下的武器,我不能給你們。這些武器,都是這些年,我從’他們’的武器裏,學(xué)得一些皮毛,研製出來的。就當(dāng)是給她的聘禮,以後大家不再相見,家裏也不欠你們什麼了。別再說我留給你的都是狼狽。”
陳弦鬆沉默片刻,說:“爸……”
陳常山:“閉嘴。”
又過了一會兒,陳弦鬆看了眼隻拿起一把刀和一把槍的陸惟真,說:“既然是聘禮,也不能太少,我們能拿多少?”
陳常山?jīng)]好氣地說:“你們能拿走多少,就拿多少。”
陳弦鬆一隻手輕輕撫在腰包上:“爸,這是你說的。”
兩分鍾後。
陳常山望著已經(jīng)被搬得空空蕩蕩的密室,終於說不出話來。他倒是知道陳弦鬆的腰包,但一直以為隻能用來放幾樣武器,哪裏想到是個無底洞一樣的倉庫!
陳弦鬆倒是神色如常,陸惟真覺得尷尬,輕扯他的衣袖,耳語:“不太好吧?”陳弦鬆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說:“爸說是給你的聘禮,拿少了他的麵子往哪裏放?”
陸惟真於是放下手,望著前方依然麵無表情的陳常山,心中竟覺得動容。若說之前對於陳常山的頑固不化心狠手辣還有些不滿,現(xiàn)在也釋然了。到底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陳常山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三人離開密室,重新坐下。
陳常山說:“做人要善始善終。你們留一夜,明早再走,和師兄弟們告?zhèn)別。”
陳弦鬆看了眼陸惟真,陸惟真點頭。她離開時,剛幫助湘城軍隊獲得一場大捷,短期內(nèi),局勢應(yīng)該是穩(wěn)定的,一兩天也不會耽誤什麼。
陳弦鬆就答:“好。”
看到他倆眉來眼去,陳常山的臉色又黑了一分,沉默片刻,到底還是又說出那句陳門曆代最重要的叮囑:“多生幾個孩子。”
陸惟真臉沒吭聲。陳弦鬆答:“盡力而為。”
陳常山這才看向陸惟真,說:“大六五,你知道六五之上,是什麼嗎?”
陸惟真心頭一動,搖頭。
陳常山臉上浮現(xiàn)很淡的笑,說:“六五之上,時空操縱者,稱之為’曜’。我們陳家所信奉的遠古神明……’他們’自稱時光族,人人生而為曜,活於剎那之中,也活於永恆的時光中。如果你的有生之年,能夠突破至’曜’,不需要時間泯滅槍和蟲洞,也能夠操縱時間與空間。”他轉(zhuǎn)頭望向?qū)庫o的窗外:“到那時候,就帶孩子們過來,讓我看一眼。”
陸惟真心頭震動,答:“是。”
陳常山不再看他們,端起茶杯,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陸惟真看向陳弦鬆,他低聲說:“你先出去。”
陸惟真走到門口,迴過頭,隻見一室寂亮的燈光裏,陳常山坐著沒動,陳弦鬆單膝在他麵前蹲下,抬頭看著他。
陸惟真扭頭走了出去,輕輕帶上門。
她愣住了,門外站著很多人,昭雲(yún)、林靜邊、薑衡煙、褡褳之子、拂塵之子……都在。他們齊刷刷望向她,雙方一時靜默。
好在就在這時,門開了,陳弦鬆走了出來,眾師兄弟們仿佛得救,全都喊道:“大師兄。”
“大師兄,你真的要走嗎?”
“大師兄,師父怎麼說?”
“大師兄,你以後還迴來嗎?”
陳弦鬆看一眼眾人,伸手將陸惟真輕輕摟住,說:“大家一塊兒吃個飯吧,邊吃邊說。”
這一夜,陳弦鬆、陸惟真和所有師兄弟們,吃了一頓飯。對他們而言,大師兄本該不陌生,因為在這個時空裏,陳弦鬆隻昏迷了兩天。但他們都感覺得出,大師兄的變化。若說他曾經(jīng)那雙眼,是明亮、清澈、沉穩(wěn)的,現(xiàn)在這個大師兄,眼裏已有了血色風(fēng)霜。曾經(jīng)的他像陽光下的一條河,現(xiàn)在的他也許更適合流淌在風(fēng)起雲(yún)湧的黑夜裏。
陳弦鬆和他們聊在那個世界的經(jīng)曆,聊自己從小的修煉,降妖除魔的經(jīng)曆,聽得師兄弟們驚訝萬分又好奇向往。陳弦鬆也拿出法器,讓他們觸碰,被人敬了幾杯酒,他也肯提起光劍,給眾人小露一手,贏來驚歎聲不斷。
陸惟真便含笑坐在他身旁,她發(fā)覺活在這個世界的陳弦鬆,是不同的。他在這裏有家人,有許多朋友。他們從小生活在一起,關(guān)係非常親密,人人都像是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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