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時空穿越前,以瓦利弗師父為首的魔王三人組總是會及時的出現(xiàn),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在72柱魔王裏排名第6的瓦利弗大人看上去還是那麼睿智優(yōu)雅,似乎和魔王這兩個字根本就不搭。
“師父,這次你是打算把我們變成蟑螂還是菜青蟲?”葉幕聳了聳肩,顯然已經(jīng)對師父的魔法不再抱任何幻想。
瓦利弗頗為神秘的笑了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吧,現(xiàn)在你們穿越到其他時代已經(jīng)不用借助動物的形態(tài)了!
葉幕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楊瑞半信半疑地看了看他,“你是說,穿越之後我們還是可以保持著人類的模樣?”好吧,她已經(jīng)被哪些老鼠蜘蛛弄怕了。
“差不多是這樣吧。”瓦利弗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看來師父你可以角逐這次的所羅門獎了!比~幕的唇邊飄過了一絲不明所以的笑意。
瓦利弗抿了抿嘴角,“那是當(dāng)然。你師父我可是在不斷鑽研著自己的魔法,務(wù)必要做到精益求精。哼哼,這次一定不會輸給拜帕的蛆蟲之術(shù)了!
“所羅門獎?”楊瑞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葉幕,隻見葉大親王不慌不忙地解釋道,“正如你們?nèi)祟愑兄Z貝爾獎,魔王界也有相應(yīng)的所羅門獎。想要奪得這個獎項就必須以出眾的魔法贏得所羅門王的青睞。我記得上一界的得主好像是排名第42的拜帕師父!
“原來是這樣。”楊瑞也無暇再多問,急忙催促道,“那我們還是快點迴到阿布的那個時代吧!
對於她來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改變阿布的命運。
和之前相比,這次的任務(wù)似乎更加困難。因為迴去的不是阿布本人,而是他的哥哥阿茲姆。所以能否借助他人的力量順利改變阿布的意誌,這也是件不能完全確定的事情。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會盡力而為。
為了阿布的最後心願——像人類一樣出生,成長,最後死亡,迴歸到神的懷抱。
盡管瓦利弗大人吹噓自己的魔法大有進(jìn)步,但穿越的過程顯然並沒有半點改善。在一陣鋪天蓋地的黑暗中,楊瑞再一次跟隨著葉幕進(jìn)入了渾渾噩噩的穿越之旅。
當(dāng)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雕刻著精美雙球花紋的天花板,在花紋之間還錯落有致的鑲嵌著色彩鮮豔的大馬士革花緞,更凸顯出了幾分王家獨有的富麗堂皇。
在一麵用黑曜石打磨而成的鏡子裏,楊瑞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形象。雖然那個時代的鏡子無法清晰映照出她的麵容,但還是隱約勾勒出了她的大致樣子。
很明顯,她的打扮風(fēng)格非!芭c眾不同”。
楊瑞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原來她穿著一條薄紗長裙,裙擺處綴著不少美麗的流蘇。以前她好像聽葉幕提起過,這是古代西亞時期的一種傳統(tǒng)。而她那細(xì)白的腳踝上,還戴著一串用紅玉髓和條紋瑪瑙做成的串珠。
這麼說來,她的確是迴到了阿布的時代?而且不再是以動物的形態(tài)?
想到這裏,楊瑞忽然又意識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和她一起來的葉大親王人呢?
此時此刻,就在相隔了幾千年的另一個時空裏,一臉得色的瓦利弗大人忽然驚叫了一聲,“糟糕,好像剛才少念了一句咒文!”
亞斯塔路和安德雷安富兩位魔王麵麵相覷,“那麼要想辦法把他們帶迴來嗎?”
“算了算了,”瓦利弗搖了搖頭,“這個至少比蟑螂和菜青蟲好多了。小幕他應(yīng)該不會太介意的!
“那他會以什麼形象出現(xiàn)?”亞斯塔路擦了擦嘴角不停滲出的黑血,好奇的問了一聲。在聽到對方的答案時他似乎並不以為然,不過當(dāng)瓦利弗又加了兩個字後,他的表情陡然僵住了,用隻有自己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了一句,
“小幕不會介意……才怪!
楊瑞在房間裏沒有見到葉幕,隻好打算出去找找。不管怎麼說,找個人總比找隻菜青蟲容易多了吧。還沒等她走多少路,從不遠(yuǎn)處就傳來了一迭聲的叫喊,“王迴宮了!王迴宮了!”
王?這個稱唿讓她的心裏微微一動,這位王應(yīng)該就是阿布成為吸血鬼前的最後一個身份吧?隨著一陣清脆的馬蹄聲由遠(yuǎn)而近的響起,轉(zhuǎn)眼之間一匹漂亮的棕色阿拉伯馬就來到了她的麵前。
“萊赫?你怎麼出來了?”王的聲音柔細(xì)溫和,似乎和這個身份並不十分相配。
楊瑞並沒有在意那個奇怪的名字,而是懷著複雜的心情抬起了頭。
馬匹上的年輕男人穿著白色的緊身長袖衣,剪裁得體的接縫處鑲有青色的邊飾,腰部呈螺旋狀地纏裹著披巾,這種纏裹方式正是當(dāng)時美索不達(dá)米亞的特色。西亞黃昏的陽光和玫瑰的清香都被揉合在他黑色的長發(fā)裏,那雙深邃的琥珀色眼睛裏流轉(zhuǎn)著比寶石更璀燦的光澤,花瓣般柔嫩的薔薇色嘴唇微微抿著,勾勒出了百般妖媚,千種誘惑。
這是阿布,他有著和阿布一模一樣的容貌,他就是阿布的前身,
這又不是阿布,他不再擁有阿布的記憶,也不會認(rèn)得那個未來的自己。
“我……”她也不知自己現(xiàn)在的確切身份,隻得支吾著應(yīng)了一聲。
“萊赫,我知道你是在擔(dān)心著戰(zhàn)事。提格拉特帕拉沙爾圍困我們大馬士革已經(jīng)達(dá)一年之久,看起來這種情形還會僵持下去。不過這裏糧多兵器足,應(yīng)該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王雖然是在安慰著她,但眼中卻掠過了一絲憂慮。
就在楊瑞不知怎麼接下一句的時候,她忽然留意到那匹阿拉伯純種馬的耳朵邊有隻蒼蠅正在嗡嗡飛。她的心裏莫名湧起了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難道這隻蒼蠅就是……不會不會,瓦利弗明明說了不會再變成動物了,而且她不是也以人類的形象出現(xiàn)了嗎?
但那隻蒼蠅實在又飛得很詭異,好像是沿著某種軌跡在盤旋,看起來似乎像是在寫著什麼。
“和我一起去用晚膳吧。”他翻身下了馬,語氣聽起來夾雜著疲憊,“這段時間一直冷落了你,我的王妃!
誒?楊瑞大吃一驚,這是怎麼迴事?自己為什麼會成了他的王妃?莫非是穿越過程中出什麼問題了?
這時年輕的王正好接過了侍女遞上的水仰首喝了起來,趁著這個機會,楊瑞急忙對著那隻蒼蠅小聲道,“喂喂,你不是葉幕吧?”
蒼蠅顯然不領(lǐng)情,嗡嗡叫了兩聲飛走了。
就在楊瑞以為自己神經(jīng)過敏的時候,忽然聽到那匹阿拉伯馬發(fā)出了一個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我是!
因為之前已經(jīng)有把葉幕當(dāng)作蒼蠅的心理準(zhǔn)備,所以當(dāng)蒼蠅變成駿馬時,楊瑞似乎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吃驚。
“這到底是怎麼迴事?你師父不是說會把我們都變成人嗎?”她壓低了聲音,“不過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還用說,一定是他在施法過程中念錯了咒語!比~幕甩了甩尖尖的耳朵,用碩大無比的xx眼睛白了她一下,“你現(xiàn)在是王妃,不是挺好的嗎。在現(xiàn)代你也沒這個機會!
他看上去好像有點不爽……楊瑞隱約感覺到了這一點,不知為什麼心情就好了起來,於是也安慰了他兩句,“好了好了,總算沒把你變成低等動物或是草履蟲之類的單細(xì)胞動物,你該知足了!
“我寧可變成草履蟲!比~幕的眼睛裏流露出悲憤的表情,“也不想變成一匹——母馬!”——
“噗——”楊瑞忍不住笑出了聲,臉上難掩幸災(zāi)樂禍之色。這也難怪葉幕要鬱悶了,堂堂一位血族親王居然變成了母馬,說出來都要讓人笑掉大牙呢。
“萊赫,你在那裏說什麼?”王已經(jīng)喝完了水,側(cè)過頭正好看見她和自己馬在嘀咕些什麼,不由略帶煩躁地說了一句,“還不過來!
楊瑞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萊赫是她的新名字,愣了愣才答道,“王,我……”
“怎麼了萊赫?”王有些不悅地打斷了她的話,“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叫我名字的嗎?今天怎麼這麼生疏?”
楊瑞苦惱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要命了,誰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啊?古代的人名和現(xiàn)代應(yīng)該完全不同吧。
“他叫列曾!比~幕甩了甩耳朵,用碩大的眼睛再次瞪了她一眼。
“我隻是太擔(dān)心外麵的局勢了……列曾。”她在心裏暗暗感謝了一下葉幕,沒想到他還不計前嫌的幫她解圍,這倒讓楊瑞對自己剛才的幸災(zāi)樂禍有點不好意思了。
列曾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朝她伸出了手,“過來,我的王妃!
楊瑞下意識地望了葉幕一眼,隻見他的耳朵似乎有一陣輕微抖動?上胍獜乃F(xiàn)在的馬臉上辨別出什麼表情來,難度實在是不小。
在離開前,列曾指了指葉幕,又吩咐了身旁的下人,“把美人牽到馬廄去,給它喂點上好的飼料。”
美人?這難道是……馬的名字?當(dāng)看到下人上前來牽葉幕的時候,楊瑞證實了自己的猜想。這個名字令她再次有爆笑的衝動,但考慮到剛才是葉親王救了她的場,隻好忍住不笑,憋得她整張臉都開始抽筋了。
在當(dāng)時的古代世界裏,敘利亞也算得上是個相當(dāng)富有的國家,所以宮廷布局和裝飾擺設(shè)都頗為大氣奢華。盡管已經(jīng)被圍困一年,但餐桌上的食物品種卻還是十分豐富,絲毫不減王家氣派。
公元前三千年,埃及的文獻(xiàn)裏已經(jīng)記載了十七種釀製啤酒的方法,而美索不達(dá)米亞人也能製作出超過二十種不同種類的啤酒。在大馬士革的王宮裏,啤酒也是種非常常見的飲料。除了啤酒外,還有蜂蜜奶油糊,椰棗,奶油雪鬆汁液……
原來千年前的飲食文化已經(jīng)這麼發(fā)達(dá)了。楊瑞忍不住在心裏暗暗感歎,或許隻有古代璀燦的文明,才能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感動吧。
這裏的一切對她來說,太過神秘,又太過遙遠(yuǎn)。而因為阿布的關(guān)係,她似乎又覺得多了一點額外的親切。
“列曾,你怎麼不吃?”楊瑞留意到了那位年輕的王似乎並沒有什麼胃口。出於對阿布的關(guān)心,她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列曾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容,“現(xiàn)在這種情形,我又怎麼吃得下呢?雖然我們還能再支撐一段時間。但到底能支撐多久呢?誰也不知道!
“說不定看到久攻不下,亞述人會撤軍呢?”這下輪到楊瑞安慰他了。
列曾搖了搖頭,“不,你還不知道亞述的軍隊有多麼殘酷。據(jù)說他們的軍法十分嚴(yán)厲,對違反命令的人的懲罰,輕則降職,重則割鼻割舌,剜眼斬首,而且還將犯錯的人的子女燒烤供神,這些都保證了軍隊的勇氣。這一年之間,他們從未放棄過進(jìn)攻。每一晚,我都會夢到他們攻破了城門,屠殺我的臣民!
楊瑞的耳邊忽然迴響起阿茲姆曾經(jīng)說過的話,“那麼就請把我送迴到公元前732年,大馬士革被亞述王攻陷的前一天!
她的心裏驀的一個激靈——這麼說來,亞述王很快就要攻陷大馬士革了……這將會是列曾的最後一個夜晚了。
“如果……他們真的攻破城池,那麼你會怎麼做呢?”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是遵循曆史的發(fā)展,列曾就會被已經(jīng)是吸血鬼的阿茲姆變成同類,從此以阿布的身份永遠(yuǎn)活下去。
身為一國之君,他選擇了逃避。
這一次,他還會重蹈覆轍嗎?
“我也不知道……”他無奈地灌了一大口酒,“為什麼要讓我來繼承王位,為什麼要讓我來承擔(dān)這一切?要是……要是哥哥沒死就好了……”
“哥哥?”楊瑞心裏一動,難道是阿茲姆?
“隻可惜哥哥他在一次狩獵時落入了山崖……不然的話,成為敘利亞王的人應(yīng)該是他。哥哥既成熟又勇敢,是成為王的最佳人選,不像我,既憂柔寡斷又懦弱膽小……”列曾的臉上掠過了幾分傷感,“我根本就不適合成為王,我也沒有能力可以保護(hù)自己的臣民!
“誰都不是一生下來就適合做什麼,不適合做什麼。很多事,隻有自己親自嚐試了才知道,先入為主的主觀意識會影響你的判斷力!睏钊鹦n著他微微笑了笑,“在別人還沒否定你之前,就自己先把自己否定了,這不是自己都對自己沒信心了嗎?如果是這樣,你還怎麼能讓你的臣民對你有信心呢?
列曾頗為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她,覺得眼前的人有點陌生,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特別之處。他的萊赫就像是隻溫柔的兔子,對他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哪會像剛才那樣反駁他?”不過不管接下來會怎樣,你還是先吃點東西。這樣你也會有更多精力對付那些敵人了!皸钊鸩黹_了話題,又為他斟了一杯酒。
列曾點點頭,一口飲盡杯裏的酒,接著又拿起酒壺直接灌了起來。
楊瑞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在他的身上,她似乎隱約看到了阿布的影子。無論是前世今生,他都是一個無法改變自己命運的人。
但是這一次不同了。
就算沒有阿茲姆,她也要改變他的命運。
不管他是列曾還是阿布。
連日來敵人的圍困已經(jīng)令年輕的王心力交瘁,在喝了幾杯酒之後他不知不覺靠在一旁閉上了眼睛。即使在睡夢裏,他那微蹙的秀眉和緊抿的薄唇也隱約透出了幾分憂慮。那張美的不似凡人的容顏更是惹人憐惜。
波瀾壯闊的古代曆史中湧現(xiàn)出了無數(shù)英雄人物,亞述王提格拉特帕沙爾三世無疑是其中的一位佼佼者。正所謂勝者王敗者寇,在提格拉特帕沙爾三世輝煌的一生中,阿布,不,列曾他隻是作為失敗者,在史書的一角留下了自己恥辱的名字。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傳來,接著隻見宮裏的侍衛(wèi)長慌慌張張衝了進(jìn)來,顫聲道,“王,不好了!亞述王已經(jīng)快要攻破城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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