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的春天很快就到了。溫暖的氣息抹蓋了茫茫飛雪,讓一切又迴歸到了最完滿的一刻。
春風輕拂過凱米洛特的每一寸土地,初春的花瓣漫飛在天際,卷融著一陣又一陣清淡的飄香,溫暖的日光輕觸每一個人,宛如生命的初生。凱米洛特的騎士們,在亞瑟王的帶領(lǐng)下,在開春的時候又與撒克遜人在巴拉斯河賽林頓森林附近進行了幾次交鋒,結(jié)果都是完勝而歸。
在這幾場交鋒中,林零和阿花的配合越來越默契,表現(xiàn)越來越出色。隨著消滅敵人數(shù)量的增加,她的等級也在飛速提升。
騎著一隻獅子去群毆果然不是一般的拉風,撒克遜人還給她取了一個很好很強大的外號——
獅子少女。
雖然默林之前告訴過林零在第一次戰(zhàn)役結(jié)束時就可以迴家稍作調(diào)整,可是自從第一次戰(zhàn)役之後,默林就離奇地不知所蹤,隻是留下一封信說他要去辦點私事。林零在擔心之餘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迴去,況且新的戰(zhàn)役又很快開始了,所以盡管很想念現(xiàn)實世界裏的家人和朋友,但她還是決定留下來,打算等過一陣子再說。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獅子少女這個外號已經(jīng)傳到了遙遠的羅馬教廷。
意大利,羅馬城。
此時,在華麗優(yōu)雅的教皇房間裏,兩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替一個身披紫羅蘭色十字褡的老人取下沉重的三重冠。老人臉色有些憔悴,從眉眼間依稀看得出他年輕時的風姿。
這位神情肅穆的男人,就是當今上千萬教徒的崇拜對象,上帝在人間的化身,羅馬教皇。
在他的不遠處,一個黑發(fā)的年輕男子斜倚在窗前眺望著羅馬城,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猶如一朵暗夜裏的地獄玫瑰,即使明知它的尖刺會刺穿你的心髒,還是讓人心甘情願戀慕它絕世的芳華。
“杜阿洛斯,現(xiàn)在的情況似乎對撒克遜人更加不利吧?”教皇望著自己的私生子,心裏泛起了一絲惆悵。這孩子,長得和他的母親越來越像了。那黑色的頭發(fā),銀色的眼睛,簡直就像是屬於惡魔的標誌。
杜阿洛斯彎了彎唇:“的確如此。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我們本來的目的就是要他們自相殘殺,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就到了我們羅馬人出手了。”
教皇點了點頭:“杜阿洛斯,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問你,你給卡米諾吃的魔丸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還有,我聽你身邊的人說,這段時間以來你經(jīng);ê芏鄷r間在祈禱室,如果你有什麼心事也可以對我說。畢竟——”他輕輕歎了口氣:“我也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教皇陛下,這就不用你操心了,總之我自有分寸。”杜阿洛斯一臉平靜地望向了窗外,初春的陽光還脫不去來自寒冬的怯懦,新生的枝芽帶著淡淡的黃色,猶如漫漫的塵土,為羅馬城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蕭條。
如今的羅馬,已經(jīng)不複往日的輝煌了。
教皇神色一黯:“那什麼時候再開戰(zhàn)?”
“再等等!倍虐⒙逅馆p輕笑了起來,“不過,這次會和以前不同。凱爾特人已經(jīng)連勝幾場了,輕敵在所難免,也是時候讓撒克遜人反擊一次了!
“我的孩子,你已經(jīng)有了詳細的計劃了嗎?”
“不錯,教皇陛下。巴頓山,就是亞瑟王的葬身之地!
教皇的臉色稍有緩和:“對了,聽說亞瑟王身邊有位獅子少女,真的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嗎?”
“獅子少女嗎?”杜阿洛斯笑得猶如月色般迷離,“我會把她帶到羅馬。”
杜阿洛斯離開之後,立刻有人匆匆來到了教皇的房間。
“說吧!苯袒实哪樕戏路鹩种匦麓魃狭艘粋沒有表情的麵具。
“教皇陛下,公爵大人的祈禱室平時根本不準有人接近,之前有誤闖的人,都被公爵大人下令處死了!
“這麼說來,那個祈禱室果然又古怪。”教皇微微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之中。一縷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借著他金色的座椅折射出明亮的光芒,細看來,卻是微塵蕩漾。
在接連打了幾場勝仗之後,亞瑟王的騎士們又開始了短暫的休養(yǎng)生息,準備迎接新的戰(zhàn)爭。每個人都知道,一天沒有把撒克遜人趕出英格蘭的國土,戰(zhàn)爭就一天不會平息。
亞瑟的姐姐摩根夫人,似乎也越來越適應這裏的一切。無論是騎士們還是下人們都對這位親切美麗的夫人很有好感。再加上她本身聰明的頭腦和亞瑟給予的信任,摩根夫人漸漸開始插手起王宮裏的閑雜事宜,並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
安閑的時候,她也會邀請林零和她喝茶,聊聊天,兩人倒也聊得頗為投機,這讓林零覺得之前趕到她並不喜歡自己可能隻是一種錯覺。
除此之外,也許是在共同保護刺蝟時結(jié)下了革命友誼,林零和摩根夫人的兒子,那位自閉美少年之間也相處得十分融洽。空閑的時候,林零還會想出一些現(xiàn)代的新玩藝和他切磋。讓她驚喜的是,莫德瑞德在動手方麵極有天賦,像現(xiàn)代的風箏、模型船甚至更高難度的東西,隻要她在羊皮紙上畫出形狀,然後把原理說明一下,他很快就能幾乎一模一樣地做出來。
林零琢磨著以後能不能讓他給做輛自行車什麼的,要是那樣的話,可就爽歪歪了。
這期間,又有不少騎士來投奔亞瑟王,圓桌周圍坐的騎士越來越多了,可那個最危險的座位卻還是無人問津。林零聽默林提過,那個座位上的騎士在將來肩擔尋找聖杯的重任,所以也不由得暗暗著急。
誰也不知道下次戰(zhàn)爭到來是什麼時候,凱米洛城保持著表麵上的平靜,像往常一樣迎來了新的一天。
王宮的花園還被籠在一層薄霧中,四周靜靜的隻有大地在唿吸的聲音,鮮花悄悄地綻放在迤邐的空氣中,美麗的櫻桃花像一位位嫻靜優(yōu)雅的少女端立在朦朧之中。在其中一棵樹下的法式雕花桌子上擺放著帶著露水的櫻桃和香噴噴的麵包,還有新鮮的牛奶。林零一邊打著瞌睡,一邊幽怨的看著正在倒牛奶的亞瑟。這個家夥究竟哪根筋搭錯了?這麼早把她拉到這裏。難道隻為了吃頓早餐?
“亞瑟,我臉都沒洗!绷至汩_始抗議。
“你的臉洗不洗有區(qū)別嗎?”亞瑟殿下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這麼早我根本就吃不下,我想睡覺!”她繼續(xù)進行著無效的抗議。
“你吃不下沒關(guān)係,陪我吃就行了。”亞瑟優(yōu)雅地將果醬抹在了麵包上,輕輕咬了一口,“你少吃一頓也沒關(guān)係,已經(jīng)夠胖了。”
“什麼?”一聽到胖這個字。立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我哪裏胖了,哪裏胖了?”
“哪裏都胖。”
“胡說,我自己都感覺不到!
“我感覺得到!
“什麼?!”
“抱你的時候就感覺得到!
林零的臉唰的一下又成了西紅柿色,他也向她表白了心意,她和他之間根本也沒有像普通的男女朋友那麼親密過,這個家夥還是照樣的毒舌,諷刺挖苦更是家常便事,別說玩親親了,就連戀人之間的擁抱都沒有過幾次,憑,憑什麼就可以斷定她胖了。
亞瑟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牛奶:“看你的表情,難道是嫌我平時抱得太少了?”
“你你你別胡說啊!”她的聲音因為情緒緊張而開始結(jié)巴。
亞瑟不懷好意地笑了笑,也學著她的口吻:“我我我沒胡說啊!
“死亞瑟!”她隨手抓了一個麵包狠狠咬了幾口,因為吃得太急,很倒黴的被噎著了。
“笨蛋,又沒人和你搶,快喝點牛奶!眮喩獰o奈的拍了拍她的背,將手裏的牛奶遞給了她。
“咳咳~~”林零沒有心思和他鬥嘴,搶過他的牛奶猛灌了幾口,這才慢慢緩了過來。
“好傻啊你。笨女人,我隻是想和你一起吃頓沒人打擾的早餐!眮喩焓謱⑺龜埲肓藨蜒Y。擁抱很輕,透著虛幻的溫度。若即若離之間,蒸騰著某種相同的溫度。她想,這就是愛情吧。
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她的心狂跳起來,臉還是不爭氣地再次紅起來,閉上了眼睛,任由他那輕柔的吻像雪花一樣融化在自己的嘴唇上。
可是,明明是幸福的,為什麼心裏卻還是那麼害怕——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害怕他突然有一天就厭倦了,害怕他要去尋找他新的心之歸宿。那種,越是喜歡越是害怕的心情……
直到不遠處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才將兩人驚醒過來。林零剛和亞瑟分開,就聽到了摩根夫人的聲音,
“你們原來都在這裏?”話音剛落,就見摩根夫人手裏拿著什麼東西走了過來。亞瑟輕咳一聲,掩飾了自己剛才的失態(tài):“姐姐,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事!蹦Ω蛉诵α诵,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上,對著林零道,“上次看到你很喜歡喝蜂蜜酒,所以我自己試著做了一點,你嚐嚐。”
林零神情尷尬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哦,姐姐,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喝蜂蜜酒了!币皇莵喩嬖V她,她還不知道原來自己一喝醉酒就喜歡非禮人家哦,天哪,真是糗死人了,她哪裏還敢再喝!
“不喜歡了?”摩根夫人有點驚訝。
“姐姐,你也知道她很容易喝醉!眮喩哪樕下冻隽艘粋古怪的笑容,看來有時候小小的謊言對那個笨女人還是挺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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