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晴不撒手，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是那個衛長軒，他……他……”


    “是他？怎麼這麼巧，”因著冷氏見識衛長軒為人了，所以也鬆了口不出去了。


    冷意晴扶著冷氏坐下，又等了半個時辰，就連茶壺裏的茶水都喝光了，“那個衛長軒大概是走了吧？不如我們出去好了。”


    “娘，我去看看，”冷意晴之前之所以驚慌成那個樣子，是因為衛長軒正逗著那個妙齡女子，這本和她沒關係，隻是那挨千刀的居然沒關門。


    冷氏瞧瞧跟在冷意晴身後，可她看到對門雅間那一幕纏綿時，是羞得臉紅至脖子根。


    “娘……”冷意晴轉身，不曾想冷氏站在自己身後，而且那模樣分明是看到了什麼，“您……您……”


    緊接著從對門雅間傳來了極不和諧的聲音，讓冷意晴和冷氏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想不到衛家的世子爺這麼風流，玉淩還好嫁的人不是她，不然的話得受多少苦，”還是冷氏夠冷靜，一下子就化解了尷尬，“我瞧著那女子就不正經，定是那煙花女子。”


    “女兒看著也像是……”冷意晴恢複了常色，終於從容些了。


    兩人各說了一句話又沒聊不下去了，看樣子注意力都在對麵了。


    “滾，給我滾，”隨後，兩人聽到衛長軒一陣暴怒。


    冷意晴和冷氏相視了一下，重新開了條門縫，對麵的雅間裏，衛長軒衣裳不整，滿麵潮紅，而那女子身上的薄紗已經不見了，身上隻穿了一縷裹不住身體的肚兜，此時她正跌坐在地上驚恐地望著衛長軒。


    “世子爺，是不是婢妾那裏伺候得不對，婢妾一定改，但求您別敢婢妾走。”


    “滾迴你的宜歡樓，本世子的興致全被你敗壞了，滾，要是不滾得話，信不信本世子把你扔下樓？”衛長軒一臉盛怒，顯得一隻眼睛的他看上去更讓人悚然了。


    妙齡女子一聽，是連滾帶爬地下了樓梯，迅速消失在衛長軒的視線。


    衛長軒稍微整理了衣裳，拿起桌上的酒壺仰頭倒了下去，然後一抹漏在嘴邊的酒，大聲使喚道，“小二！”


    “來了，來了，”小二卑躬屈膝地來到他的麵前，諂笑，“世子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衛長軒從袖子裏拿了塊五十兩的銀子丟給了小二，斜著眼睛吩咐道，“去把梁曉曉給我叫過來，就說本世子今天用一萬兩銀子包她了。”


    “是，是，”小二就因為跑個腿就得了五十兩銀子，是高興得差點跪地膜拜衛長軒了，他收拾好銀子，一溜煙地跑掉了。


    冷意晴這廂是更為著急了，衛長軒也不知道發了瘋，剛開始還和風細雨的樣子，怎麼那麼快就如狂風暴雨一般呢。


    “算了，晴兒，我們著急也沒用，還是先不要出去為好，萬一被他看到你，指不定要做出什麼壞事呢，”冷氏是過來人，一看衛長軒那樣子就不對勁兒，所以勸了冷意晴耐心等他走了再離開。


    眼看著張小剛婚期將近，冷意晴不想惹事，索性就隨了冷氏。


    衛長軒叫來的名喚梁曉曉的歌姬很快坐著四抬轎子過來了，能用一萬兩包養的人果然是如天仙下凡般貌美，冷意晴就借著門縫看了一眼她的正麵，說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也沒錯。


    “給世子爺請安，”梁曉曉還未拘身就被衛長軒拉進了懷裏，正欲親下去時，就被她如玉藕般白嫩的手臂給推開了。


    “爺，您是知道婢妾是賣藝不賣身的，爺這樣豈不是讓婢妾破了規矩？”這般欲拒還迎，也隻有那種煙花之地的女子才做得出來。


    “規矩算個屁！”衛長軒對梁曉曉的話嗤之以鼻，然後允諾道，“要是你讓爺高興了，爺立刻接你進府。”


    “真的？”梁曉曉的眼裏冒出了一抹精光，隨後媚笑道，“可是婢妾的贖身銀子可不低呢？要是沒個十萬兩，怕是媽媽不會放人。”


    衛長軒已經有些急不可耐了，他見梁曉曉還在和他拉大鋸，急躁地一口保證下來，“以後整個衛府都是爺的，十萬兩而已，爺要你了。”


    “那好，”梁曉曉猛然挺身，逃離了衛長軒的懷抱，從懷裏拿出一塊粉色帕子出來，而且這帕子還不簡單，上麵整齊地寫著字呢，“這贖身契約都來帶了，爺就壓上印子吧。”


    這一招可真是令冷意晴大開眼界，這煙花女子的心思果然夠深，連贖身契約都隨身帶。


    等衛長軒畫押之後，兩人便耳鬢廝磨起來了。


    冷意晴這才關上了門，正常得覺著這也沒什麼。


    “啊!”


    冷意晴聽到梁曉曉的尖叫聲，又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要開門。


    “晴兒，不要看，”冷氏的眼神有些古怪，思忖了一下，才找了合適的說詞，“這女子之前可能真的是賣藝不賣身，所以剛剛那叫聲興許是……是……”


    冷意晴又不是真的不知一點兒世事，見冷氏如此謹慎小心地保護著自己，不免嫣然一笑，“娘，這煙花女子哪裏還有純潔的，不過是噱頭而已，剛才那叫聲，女兒要是沒猜錯的話，許是那衛長軒暴力所致。”


    “晴兒，你……你怎麼知道的？”


    “第一個女子不是被他打出雅間了麼，他又飲了酒，肯定是暴力一些的，所以……”冷意晴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有些事情不是她一個未婚嫁的女子好隨意說出口的。


    冷氏淡淡一笑，讚同了冷意晴的話。


    “爺，求您，求您輕點……”梁曉曉哀叫祈求的聲音是那麼惹人憐惜，可是她越哀求得來的卻是衛長軒更為粗暴的動作。


    原以為這聲音還是繼續下去，誰知，“嘭”地一聲，像是有中午掉在了地上。


    “真他媽晦氣，你們到底會不會伺候人，真是敗興，敗興！”衛長軒怒罵不止，冷意晴又悄悄地望了出去，隻見衛長軒抬腳便朝梁曉曉身上招唿下去了，接著好像還不夠盡興，握緊拳頭，使勁朝那張絕美的臉龐上揍下去。


    梁曉曉隻能抱著頭躲，壓根沒辦法唿叫。


    許是打累了，衛長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頭發淩亂，鬆散著外裳，看上去格外的狼狽，“給我滾，下次別讓爺再見到你，還花魁呢，我呸。”


    梁曉曉拾起衣裳胡亂披在了身上，周身瑟瑟發抖，爬到樓梯樓的時候，整個人就栽了下去，驚得冷意晴打開了雅間的門。


    衛長軒看到冷意晴，突然眼前一亮，邪笑地站了起來，攔住了冷意晴的去路，“嘖嘖嘖，今天爺這麼不順利，看來是沒遇到美人啊，看了你之後，那些女人可都是庸脂俗粉啊。”


    冷意晴一驚，暗罵自己大意失荊州，手一抖，怎麼就把門給開了，“你想幹什麼？”


    麵對冷意晴的警惕，衛長軒就像嗅到了獵物的美味，“你是女人，爺是男人，你覺得爺能幹什麼？”


    冷意晴從剛剛兩個煙花女子的事情上看出來了，衛長軒根本就不能行人道之事，而他現在這個樣子，估計都還不知道自己出了問題，但是一想到衛長軒和自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她就覺得自己身體裏的血都是骯髒的。


    “晴兒，”冷氏看到衛長軒也是緊張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尤其是他用那雙色瞇瞇的眼睛看冷意晴，更加讓她擔心了。


    “哎呦，這裏還有一個，”衛長軒露出貪婪且猥瑣的目光，興奮之色唿之欲出，“年紀大一點也無妨，爺一會兒一定賣力，讓你們嚐嚐什麼叫*的滋味。”


    說完，他便伸手要抓冷意晴的手……


    可是他還沒達到目的，便有一隻玉簪直接插進了他的手掌心，頓時血珠飛濺，疼得衛長軒連連後退，直到被雅間裏的桌子抵住了。


    “哪個烏龜王八蛋敢對本世子動手，有種給本世子站出來。”


    “是我，百裏修。”


    冷意晴聽到聲音，放眼望向樓梯，看到百裏修正撩著白衫的衫擺抬腳上了口，他清朗如月的臉龐微帶著慍怒，似笑非笑地朝衛長軒，“世子爺好興致，一個不夠叫兩個。”


    “關你屁事，你竟敢傷了本世子，信不信本事在皇上麵前參你一本？”衛長軒忍痛威脅百裏修，可是他愚蠢得可以，百裏修又不是被嚇大的。


    百裏修來到冷意晴跟前，柔聲道，“怎麼會碰上畜牲了？”


    “可不就是，今天也真夠晦氣的，”冷意晴故作歎息，看得百裏修驀然一笑，“看來我還算幹來得及時的。”


    這話聽得好像是專程過來的，難道他是算準了衛長軒會在這裏？


    “阿修，你走那麼快幹什麼，我都快趕不上了。”


    冷意晴循著聲音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邊是挎著藥箱的劉茂，咦，他怎麼也來了？這個不會是事先約好的吧。


    “劉兄，實在是太巧了，衛府世子爺受傷了，你給他看看吧。”百裏修‘通情達理’地像是忘掉了剛剛的不愉快，轉眼就換了一張臉。


    “今天到底怎麼迴事，居然會有這麼多意外，剛剛摔下樓梯的那位姑娘也是，世子爺也是，諸事不順啊，迴去得給祖先燒燒香才是，”劉茂無奈地搖頭，隨後問衛長軒道，“衛世子爺，可否讓下官給您瞧瞧？”


    衛長軒疼得臉色發白，這廂眼前就有大夫，自然是不會拒絕了，狠戾道，“快幫本世子爺止血。”說完，抬起陰惻惻的眼眸射向了百裏修，“這個仇本世子不會這麼算了，你給本世子走著瞧。”


    “世子爺，你還敢如此胡來麼？她是下官的未婚妻，下官護妻心切，就是告到聖上麵前，您也是沒辦法脫得了幹係。”


    “你威脅本世子？”


    “下官據實說而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