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狗子.....”
“別緊張。”
“二傻子師兄,我害怕555。”
“你個老菊花別碰我!”
“二狗子啊,你說,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做夢了?夢見咱把那幹屍放在二實驗室裏了,怎麼今天早上.....”唐元拉著茍句的袖子瑟瑟發抖。
陳乙丙也難得麵色有點發黃。
他推了推眼鏡,戳了戳唐元:“別鬧了,那也是你一個人做夢,不是我們仨啊!”他圍著二實驗室的解剖床轉了好幾圈,恨不能把整個臺子翻過來。
“你說......”唐元的聲音顫抖,“咱們不會真遇到鬼了吧!”
“胡說八道!”茍句皺了皺眉頭,“這世上哪有什麼鬼?虧你還是學理科的。”他們三個一實驗室的整齊劃一站在二實驗室中,抱著手臂,突然感覺到背後似乎有一陣陰風吹過。
“啊~~~那是什麼!”唐元飛快的鎖起脖子一把抱住茍句的手臂。
“是我!”
蒼老但卻不失堅韌的叫喊聲,聲音中還帶著幾分怒氣。
“你們三個人沒事兒來我實驗室裏幹什麼?想偷師?”二實驗室的王教授一把年紀老當益壯,白色的胡子一跳一跳,眼睛瞪得老大。
三個人具是虎軀一震。
“不不不,我們隻是走錯門了!”
“我們就是來看看您!”
“我們是來借潤滑劑的!”
三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又同時落下。
實驗室裏頓時一片寂靜。
這兩個傻(嗶——)!三個人腦子裏同時閃過一句話。
王教授冷笑一聲:“編瞎話都編不全,真不知道小池這麼優秀的人怎麼會有你們仨這麼笨的徒弟!”
老王教授向來都是這樣,對池仲景總是不吝誇讚,但是對唐元三人卻總是逮著機會就要狠狠的打擊一番,不把他們踩在腳下是絕不會放走的。
三個人從最開始的大喊“不公平”,到最後的逆來順受,幾年了,也習慣了。
三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教授啊我們有時間再過來看您啊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話音還沒落,三個人已經飛快的衝出了實驗室,剩下王教授一個人在原地愣了半天。
這群小兔崽子!
王教授決定,要親自去找小池好好的把這三個人罵一頓!
又有理由去找小池了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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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難的三人,在自己的實驗室裏埋頭苦思,始終是想不通,為什麼那具幹屍會連續兩天都神秘的出現和消失。
簡直是亂詭異的。
實驗室的鑰匙隻有他們三個和池仲景有,如果不是他們仨幹的,那隻有可能是......
“你說,會不會是.....?”陳乙丙大膽的把三個人共同的想法說了出來,不過很快又自我否認,“不會吧,老板不像是那麼閑的蛋疼的人。”
剩下兩個人點點頭,然後對視一眼,目光落在陳乙丙身上。
陳乙丙驚恐的看著兩個人,不知所措:“你們倆幹啥?怎麼這種眼神?不會懷疑我吧!”他大聲分辯道,“我昨天晚上可是和你們一起迴的宿舍啊!”
唐元搖搖頭:“我們不是懷疑你,是習慣了。”習慣每一次找不到罪魁禍首的時候就先找他。
陳乙丙:“......”太欺負人了tat!
陳乙丙萬念俱灰,一個人默默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葉三的冰櫃麵前,啪啪啪輸進去密碼,把葉三撈了出來。
“桃花妹啊~~~~”他一嗓子幹嚎,“你菊花哥被人冤枉啊!六月飛雪!大旱三年!血濺三尺白綾啊!桃花妹!”
茍句:“......”他神經病吧!
唐元:“......”你現在才知道麼!
陳乙丙自顧自抱著葉三,一隻手攬在她的脖子前,一隻手撫摸著她的長發,嚎的更加大聲:“桃花妹,你睜開眼看我一眼啊!看我一眼啊!”
茍句和唐元當即決定轉身離開,不再搭理他。
今天三個人都沒課,早來原本就是為了看一下二實驗室那群人的反應,沒想到竟然碰到這種靈異事件,興致頓時沒有了不說,心裏還發慌。
“哎,你最近聽說了嗎?”唐元戳戳茍句,“最近咱們省裏的醫院裏好像有變態流竄,就是奸屍的那一種。”他下意識的四處張望著,聲音不自覺的放低,“你說,會不會是流竄到咱們學校裏來了啊?”
“什麼?奸屍!”陳乙丙聽到“奸屍”二字立刻停住了哀嚎豎起耳朵兩眼放光。
“你的同道中人。”唐元白了他一眼。
“!”陳乙丙嚴肅的推推自己的眼鏡,“我和那些心理變態的人可不一樣。”他看向自己懷裏的葉三,表情溫柔,“我那是對屍體的尊重和對捐屍者的崇敬,這和那些自己把不到妹子還要褻瀆屍體的神經病差太多了好不好!”
發表完自己的意見,他低頭看了懷裏雙眼緊閉的葉三一眼:“你說對不對,桃花妹?”
唐元:“......”
茍句:“......”
桃花妹:“......”你也並沒有正常多少!
最後三個人決定把這件事情當做一個普通的靈異事件,將之拋在腦後。(......)
這樣也好,萬一幹屍還在二實驗室裏,他們三個肯定免不了被王老頭一狀告到老板那裏,到時候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三個人此時同時想起了自己被池仲景抓去警局對著屍體一站站一天的情形,同時打了個寒顫。
左右一天沒課,他們也不想在實驗室裏多呆。
“老板今天來了嗎?”陳乙丙一邊把葉三輕手輕腳的放迴冰櫃,一邊問道。
茍句低頭想了想:“似乎沒有。”
三個人頓時臉色一變。
一般池仲景隻要不在學校,那麼說不定就會是在警局有大案子之類的,而一般這個時候,他們三就會被他抓去做壯丁。
三個人同時掏出手機,果斷關了機。
“打球去?”唐元提議。
剩下兩人附議。
於是三個人蹦蹦跳跳的離開了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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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葉三緩緩的從冰櫃裏爬了出來。托今天早上池仲景那一口充足的生氣的福,今天白天她應該是能活動一天沒問題了。
她小心翼翼的鎖好了實驗室的大門,先去了一趟地下室,找到了坐在牆角裏一個人發呆的周傾蓮。
“蓮蓮,你幹啥呢?”她叫了好幾聲,麵前的幹屍才慢吞吞的“嗯”了一聲,聽起來有氣無力的。
葉三嚇壞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小三兒啊,你別管她了,她這是害了相思病,為心上人魂不守舍呢!”屍體池裏一具屍體說道。
相思病?
葉三聽著新鮮,好奇心一下子全上來了。她湊到周傾蓮的身邊坐下,用胳膊肘頂了頂她,“哎我說,你看上哪家小夥子了,跟我說說?”
周傾蓮剛開始還有些扭捏,不過她本身也不是太憋得住心事的性格,耐不住葉三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害羞的低聲說道:“是......二實驗室的十三啦!”
十三?葉三歪了歪腦袋,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突然,來自某幾天前的一段唐元他們之間的對話——“......說不定我們小十三的‘最美’的名號就要保不住咯!”
“哦,我想起來了,好像聽二傻子提起過。”葉三點點頭,“似乎是我們實驗室的?不過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他。”
“原本是的。”提起十三,周傾蓮的語氣歡快了許多,“上個月他剛被借到二實驗室裏去。”
葉三揶揄的看了她一眼:“喲,了解的挺深入嘛!”
周傾蓮怎麼說也是書香世家大家閨秀,提起喜歡的人來,還是有點害羞:“他和我從前喜歡的人長得有點像。”
喜歡的人啊......葉三一時間竟然有點惆悵。
說起喜歡的人,自己從前好像也有這麼一位呢。
不過那已經很久遠了,葉三幾乎已經忘了那個男生的模樣。
嗯,畢竟是四歲時候的事情了......
“好了好了,今天先不跟你聊了,我有事兒出去一趟,晚上再來找你哈!”葉三迴過神來,笑嘻嘻的拍了拍周傾蓮的肩膀,然後蹦蹦跳跳的出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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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天的,葉三要去幹什麼呢?
雖然是屍體,但是葉三可沒有什麼“白天不能曬太陽”的忌諱,隻是她的皮膚沒有修複功能,太陽曬多了可能會長斑。不過誰讓今天早晨池仲景那一口生氣喂得好呢,葉三現在有生氣保護著,隻要不暴曬,基本是沒問題的。
哈哈~
出了實驗樓,葉三就晃晃悠悠的在學校裏閑逛。
她的臉上帶著口罩,頭頂盯著棒球帽——沒辦法,白天校園裏學生太多,難保碰不到醫學院的。要知道,隻要是最近上過解剖課的,可都見過她的長相呢!
她在春季的校園裏走著,感覺自己的心都要飛起來了。
沒辦法,葉三實在是太久沒有白天出過門了,今天早上礙於池仲景一直在身邊,她出門的時候都沒來的及抬頭看一眼太陽就被塞進了車裏。現在她隻有自己一個人,抬頭看看太陽,看看剛剛抽出新芽的樹,看看路邊的花花草草,她突然有點恍惚。
仿佛自己真的是個人,走在大學的校園裏,像其他學生那樣,在去上課的路上步履匆匆。
葉三沒有上過大學,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她環顧四周,一個穿著格子襯衣的男生從麵前走過,然後是一個穿著牛仔褲小皮衣的女生。
她正了正帽簷,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激動。
啊,這些,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大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