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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舟側(cè)過頭,看著蕭毅被手機映亮著的臉,暗夜裏,蕭毅臉上帶著屏幕的光,耳機線纏繞在脖頸旁,他抬起眼,眉毛一揚,期待地看著盧舟。


    “你挺帥的。”盧舟說。


    蕭毅笑了起來,看著盧舟,答道:“舟哥最帥。”


    盧舟自嘲地笑笑,搖搖頭。


    “舟哥。”蕭毅坐起來,說,“你想找個女朋友結(jié)婚嗎?”


    “怎麼這麼說?”盧舟出神地答道。


    蕭毅說:“結(jié)婚了有人照顧你啊。”


    盧舟警惕地看著蕭毅,說:“你又不想幹了?”


    蕭毅:“……”


    “我沒有這個意思。”蕭毅說,“我怕你……會孤獨,而且你找個女朋友,我也可以照顧你,這個又不衝突。”


    “不了。”盧舟冷著臉答道,又歎了口氣。


    蕭毅想了想,又說:“我……我不是想和你開玩笑什麼的……也沒有半點嘲笑你的意思,舟哥,看著我看著我,你看著我。”


    蕭毅起身,坐在病床上,用被子包著腦袋,露出眼睛,看著盧舟。


    盧舟:“???”


    蕭毅:“我之前也陽……得過那個無傷大雅,不足掛齒的小毛病的。”


    盧舟:“……”


    盧舟:“謝謝你的好意,我沒有那個病,就不和你同病相憐了。”


    蕭毅忙擺手道:“我不是嘲笑你……其實這事兒呢,在男人身上很正常,不是什麼大的影響……”


    蕭毅滿臉通紅,還好是夜晚裏,盧舟看不見他的臉色,蕭毅又說:“我剛上班那會,每天都累得要死,還被女朋友罵,就……有點那個,但是隻要休息一段時間以後就漸漸好了。”


    “你是看片子看太多了吧!”盧舟不客氣地說,“剛認(rèn)識你那會擼得臉青嘴唇白的,一臉屌絲樣,強擼灰飛煙滅懂不懂?”


    蕭毅:“……”


    蕭毅說:“那隻是因為熬夜,總之,你如果需要,我就陪你去男科看看?或者我?guī)湍阏覀醫(yī)生,如果你需要前列腺按摩,我也可以幫你……”


    盧舟狂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前列腺在哪裏啊!這和陽痿有關(guān)係嗎?!”


    蕭毅:“噓噓……”


    蕭毅生怕吵醒了隔壁病房,盧舟簡直敗給他了,一個枕頭過去,狠狠將蕭毅砸倒在床上。


    “不是你想的那樣。”盧舟說,“你不懂的。”


    蕭毅誠懇地、關(guān)切地與期待地看著盧舟。


    盧舟想了想,忍無可忍,又說:“我告訴你,張欣然為什麼會那樣說我,你給我記清楚了,不許說出去。”


    蕭毅忙說:“好的好的……絕對不說。”


    盧舟道:“有人要拷問你,插你手指甲夾你夾板也不能說,懂嗎?”


    蕭毅心想怎麼可能會有人來嚴(yán)刑逼供我你為什麼陽痿的事情……根本沒多少人關(guān)心這個好嗎!表麵上說:“懂,拿我全家的生命來威脅讓我說你為什麼那個……我也不說。”


    “我沒有……那個!”盧舟惡狠狠地說,“你在天涯上,看到過關(guān)於我拍的第一部電影的事,是不是?”


    “是的是的。”蕭毅說:“你把製片人給上了嗎?”


    盧舟唔了聲,似乎在考慮怎麼措辭,蕭毅說:“也沒什麼的啊。你上人家,這個不是挺正常的麼?”


    盧舟說:“我對男人沒有感覺,從來……沒有!”


    蕭毅:“哦。”


    盧舟又說:“後來一個朋友,就是鄭小聰,他給我出主意,要紅就得接受潛規(guī)則,否則演不了好角色……可是要老子去對著那個惡心的家夥,怎麼上啊!”


    蕭毅知道鄭小聰是個直男,連孩子都有了,不可能拿這個去整盧舟,便說:“對啊,你既然對男人沒感覺,怎麼能硬……”


    盧舟說:“鄭小聰就讓我……讓我……”


    盧舟說不下去了,蕭毅心想這個真的是驚天大八卦啊,但是他沒有什麼覺得自己知道了什麼秘密的感覺,反而很開心,非常開心。因為盧舟終於把自己的過去告訴自己了。


    “讓你什麼。”蕭毅適當(dāng)?shù)卮吡艘痪洌白屇惆绯膳藛幔俊?br />

    盧舟:“你神經(jīng)病啊!不喜歡男人和扮女人有內(nèi)在邏輯聯(lián)係嗎?!”


    蕭毅馬上說:“好的好的,你繼續(xù)說。”


    “讓我去買顆枸櫞酸西地那非片吃……”


    “什麼什麼?”


    盧舟說的名詞已經(jīng)超出了蕭毅的理解範(fàn)圍,盧舟不耐煩地說:“總之是一種藥!你隻要知道那個是一種藥就可以了!”


    蕭毅心想什麼藥那麼神奇,手機上查了一下。


    盧舟:“後來我就……”


    蕭毅:“是偉哥嗎?”


    盧舟咆哮道:“不要說那個名字!”


    蕭毅險些被嚇得摔下床去,一頭黑線,盧舟又說:“我就把那個人給上了,就這樣。”


    蕭毅說:“可是這和那個什麼病有關(guān)係嗎?”


    盧舟說:“有心理陰影啊!你不知道嗎?!鄭小聰又說閉著眼睛深唿吸爬上去,三分鍾就完事了!你知道對一個沒有做過這種事的人,有什麼影響嗎?!”


    蕭毅大約可以理解盧舟了,說:“然後你就……那個了嗎?”


    盧舟沒好氣道:“有……有一點吧,和張欣然也試過幾次,有時候硬不起來,就隻好繼續(xù)吃那個……”


    “……偉哥。”蕭毅補充道。


    “不要說那個名字!”盧舟又怒吼道。


    蕭毅:“好好好……”


    盧舟說:“吃了就硬,硬了就會條件反射,三分鍾三分鍾……三分鍾完事……控製不住,於是和張欣然也很快就……三分鍾就……那個了。所以要麼那個,要麼那個,沒一次正常,她才這麼惡毒地詆毀我,懂?”


    蕭毅終於明白了,說:“這個隻是心理因素,沒什麼啦,放鬆一點就好了。”


    盧舟說:“而且我不談戀愛不全是因為這個,欣然她……哎。你女朋友天天罵你,你硬得起來嗎?”


    “硬得起來啊。”蕭毅說。


    蕭毅心想你天天罵我我對著你還不是硬得起來……這個有什麼內(nèi)在邏輯聯(lián)係嗎?


    盧舟:“……”


    盧舟沉默片刻,說:“這麼說吧,你舟哥我以前為了賺錢奔波,什麼戲都接,太浮躁了,從來沒有去愛誰的心情,所以朋友們才送我個外號叫盧發(fā)財。”


    “現(xiàn)在也沒有心情。”盧舟說,“懂麼?想沉下心來,好好去經(jīng)營一段感情的時候,心態(tài)是浮著的,娛樂圈裏形形色色,男男女女,都戴著麵具,你認(rèn)識一個人,你知道真正的他是怎麼樣的人麼?就像你崇拜我,崇拜黎長征,那都隻是給外人看的一張麵具,你看不到對方的真麵目,看不到任何人的……”


    “我認(rèn)識你。”蕭毅笑著說,“知道你的真麵目。”


    盧舟唔了聲,說:“你認(rèn)識了你的男神,於是你就幻滅了,張欣然、寧亞晴、黎長征、烏恆古……你認(rèn)識的人都是這樣。我為了出名,為了當(dāng)主角,也跟別人上床,你不覺得我惡心麼?”


    “沒有。”蕭毅說,“認(rèn)識了你以後我變得更愛你了。”


    盧舟說:“那是你。”


    蕭毅:“……”


    “不和你說了,我正常人,無法和神經(jīng)病交流,睡覺吧。”盧舟又有點煩,轉(zhuǎn)身倒下去,不說話了。


    蕭毅還想安慰幾句,不過既然知道是怎麼迴事就好了,這個隻是心理因素的,隻要碰上喜歡的人,肯定就會好起來,那種衝動簡直攔也攔不住,什麼這個那個的,都是不夠喜歡的問題。


    第二天早上,蕭毅剛起床,卻看到盧舟已經(jīng)把東西收拾得整整齊齊。


    “出院了。”盧舟說。


    蕭毅:“……”


    盧舟說:“再不出院,我就……”


    “好的。”蕭毅馬上說,“我去辦出院手續(xù),走吧。”


    蕭毅知道再不出院盧舟就真的要生氣了,雖然醫(yī)生還是叮囑他們最好繼續(xù)觀察一段時間,但蕭毅知道盧舟絕對不會想在醫(yī)院裏多呆,於是辦好了出院手續(xù),能迴家他還是很開心的,護(hù)士們紛紛和他有說有笑,在醫(yī)院裏住了這麼久,蕭毅十分受歡迎,還拿著一疊本子、卡片去給盧舟簽名。


    盧舟簽好了名,出院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認(rèn)識他了,他也不願意和醫(yī)院的工作人員合照,因為太憔悴了,而且也瘦了很多,頭發(fā)長了不少而且有點亂,胡子也長出來了,特意留了點嘴角邊的胡子,看上去像個大叔。


    迴北京後還要定時檢查、做康複,肩膀裏還植入了鋼釘,蕭毅的本意是最好休息一段時間不要再拍戲了,然而盧舟在家也是無聊,且隨著三個月的空窗期,脾氣越來越不好。


    雖然他明顯地壓抑著自己的煩躁,但蕭毅是可以看出來的,於是便想方設(shè)法地逗逗盧舟,讓他開心點,盧舟經(jīng)過這場挫折,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他幾乎沒有再罵蕭毅了,也很少再使喚他,有一次蕭毅下樓來,看到盧舟自己在洗杯子,登時嚇了一跳。


    “我來吧。”蕭毅說,“舟哥你……”


    “怎麼?”盧舟瞪著他,說,“我隻是活動一下,太久沒動了。”


    盧舟比以前瘦了,發(fā)型師還沒來打理,便有種頹廢影帝的男人味道,蕭毅接過杯子開始洗,盧舟又在餐桌前,拿著水果刀切芒果。


    蕭毅:“……”


    “吃吧。”


    蕭毅洗過碗以後,盧舟讓他吃芒果,說:“你吃。”自己則起身走了。


    蕭毅有點膽戰(zhàn)心驚,總恐怕這是什麼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說:“舟哥……你怎麼不罵我了?”


    盧舟:“……”


    “吃啊你!”盧舟怒吼道,“怕我給你下毒嗎?!”


    於是蕭毅這才心安理得地吃了。


    盧舟對蕭毅好了,也不衝著他發(fā)火了,晚上買東西的時候居然還問蕭毅。


    “你要買什麼東西嗎?”


    蕭毅登時受寵若驚,覺得盧舟一定是被什麼人給魂穿了,說:“不不不……不用了,舟哥……嗚嗚嗚……”


    盧舟看著蕭毅。


    蕭毅說:“你這樣好可怕,不會是受刺激了吧……你還好吧……”


    盧舟把ipad一摔,深吸一口氣,像是想對蕭毅發(fā)火,於是蕭毅十分期待地看著他,等他吼自己。


    “你去睡覺吧。”盧舟卻控製住了,說,“早點休息。”


    蕭毅:“……”


    盧舟這麼客氣,蕭毅反而覺得他們疏遠(yuǎn)了,隻好說:“好吧……”


    蕭毅可憐巴巴地走了,盧舟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麼,最後卻還是忍住了。


    蕭毅刷了下微博,發(fā)現(xiàn)劇組殺青了,換了演員,烏恆古和黎長征,與劇組合了張殺青照,沒有@盧舟,對外都說盧舟舊傷複發(fā),生怕惹到盧舟的粉絲,不敢多說。


    盧舟的微博上,隻對互粉朋友分享的,是一張廚房的照片,內(nèi)容是終於迴到家了,今年要更加努力,好好拍戲,桌子上放著切好的芒果,放在盤子裏,還帶了叉子。


    蕭毅沒有轉(zhuǎn)劇組的照片,在盧舟的微博下迴了句:芒果好好吃,今年繼續(xù)加油,但是也要愛惜身體,完全康複以後再接戲吧。


    蕭毅刷來刷去,片刻後彈出提示,蕭毅便點開看了,看到盧舟居然迴複了他。


    @我是天才盧舟:嗯,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受傷的日子裏,還好有你在身邊。


    蕭毅:“!!!”


    蕭毅那一刻的心情登時不知道如何形容,原來是這個意思嗎?盧舟的脾氣變得這麼好了,是因為自己陪伴他的原因嗎?


    蕭毅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差點就哭了,既心酸又快樂,把手機放到一邊,他相信盧舟一定可以康複的,以後還會拍更多的戲,繼續(xù)當(dāng)所有人的男神。


    這天起,蕭毅便嚴(yán)格按照理療顧問和營養(yǎng)師製定的計劃,陪盧舟進(jìn)行輕度鍛煉以及飲食調(diào)養(yǎng)。數(shù)日後,杜梅打電話,讓蕭毅去公司一次,主要是報告盧舟的康複進(jìn)程,以及最近的計劃。


    “年內(nèi)都最好不要拍戲。”蕭毅說。


    杜梅道:“主要是要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月份了,今年三部電視劇隻上了一部,受傷療養(yǎng)期間又沒有保持話題度,如果拖到明年,宣傳力度就小了。”


    蕭毅不敢多說,這種事不是他能做主的,杜梅又問:“主要是他自己想不想拍戲。”


    蕭毅心想這話你直接問他不是來得更快點麼,但是盧舟確實想拍戲,他正在積極地讓自己快點好起來,奈何以前肩膀就摔過一次,留下了癥狀,第二次摔下來則是致命的,不能過度勞累,甚至不能健身。


    藥物、開刀、植入鋼釘對一個人的影響很大,會讓盧舟看起來憔悴一點。


    “他想拍戲。”蕭毅說,“但是他的體力不能負(fù)荷了,尤其是打戲。”


    杜梅想了想,說:“你把這個本子帶迴去給他看看,如果他有興趣,就讓他隨時過來。”


    蕭毅拿過劇本,翻了幾頁,說:“杜總,我覺得現(xiàn)在不適合,他需要休息……”蕭毅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發(fā)現(xiàn)杜梅的臉色不太好看。


    “那算了。”杜梅說,“這部戲其實找的是烏恆古,我知道不能勉強盧舟,畢竟身體是最重要的,不過今年隻有一部電視劇,收視率和口碑都不行,我也是為他好,這個你要理解,蕭毅。”


    蕭毅有點不安,他想了想,說:“我還是先問問他的意思。”


    杜梅點點頭,蕭毅知道自己剛才這麼說,杜梅一定不高興了,換了平時,他不會對杜梅說這樣的話,但是現(xiàn)在蕭毅已經(jīng)覺得盧舟最重要了,比他自己的工作更重要。


    蕭毅把劇本拿迴去,盧舟劇本也不看,說:“行啊,明天你跟我去公司一趟。”


    蕭毅說:“要麼你再考慮一下?你也不缺錢。”


    盧舟說:“我是不缺錢,關(guān)鍵是粉絲不能等,你懂麼?兩年不出有話題的劇,你就過氣了,到了後麵,救都救不迴來。”


    蕭毅說:“你身體能行嗎?”


    “吃點苦算什麼。”盧舟左手朝後,按了按自己的右肩,說,“拍戲受傷很正常,哪個影帝沒受過傷。”


    於是盧舟連劇本也不看就簽了合同,他的片酬還是很高的,絲毫不因為受傷而削減,杜梅仿佛是意料之中,就知道他會接,都給他準(zhǔn)備好了。


    蕭毅還有點不太高興,盧舟朝他說:“你不知道,這次我受傷,杜梅的損失是最大的,中途換人片酬低了不說,電視劇的收視率也不一定能爆,黎長征那家夥演戲雖然可以,但他演電視劇不行。現(xiàn)在全看能不能把烏恆古捧起來了。”


    蕭毅有點小妒忌,不太希望烏恆古能被捧起來,但盧舟卻很有信心,覺得自己的地位根本不會被動搖。


    “來,你把劇本讀讀。”盧舟大大咧咧,迴到家就朝沙發(fā)上一坐。


    蕭毅笑了起來,美容師一邊給盧舟按摩臉,蕭毅就在旁邊給他念劇本。盧舟要盡快恢複到精神最好的狀態(tài)——雖然這次的受傷令他皮膚看上去沒這麼好了,也或許是因為他確實到了年紀(jì),不能再吃青春飯,必須想方設(shè)法轉(zhuǎn)型。過完年,他就三十三歲了。


    蕭毅先看了一次劇本,這劇叫《麵包愛情》,有點跟《愛情公寓》的風(fēng),盧舟演的是個不務(wù)正業(yè)、坐吃山空的二世祖李光明,一群哥們兒天天找他借錢,混吃混喝,最後盧舟追求一個女孩子,把整個家底都掏空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女孩是兄弟派來騙他錢的。


    令人意外的,這劇最後結(jié)局是國產(chǎn)劇的非主流模式——這二世祖家財散盡,終於發(fā)現(xiàn)了那個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不離不棄的女孩,於是幡然醒悟,和愛人彼此相愛,重新開始新的人生旅程,開了一家麵包店,寓意麵包與愛情兼得,而過去的錢,不在乎了,未來沒有創(chuàng)業(yè),也沒有逆襲,隻有平平淡淡的生活。


    “這劇不錯。”盧舟說,“結(jié)局就卡在李光明和他女朋友開麵包店的地方了?”


    “嗯。”蕭毅說,“挺平凡的愛情故事,根據(jù)一本言情小說改編的。”


    故事很平淡,對演員的要求就顯得更大,對女朋友要求更高。


    結(jié)果蕭毅萬萬沒想到,那個女朋友,居然找了寧亞晴的閨蜜祁愛來演,盧舟剛接下這劇,寧亞晴當(dāng)天晚上就一個電話打過來了,蕭毅接的電話,兩人哈哈哈地笑了半天,寧亞晴還主動去找了製片人,要求過來客串。


    盧舟無可無不可地唔了聲,蕭毅便開始準(zhǔn)備進(jìn)組,這部劇依舊是在北京拍,不用再去橫店了。然而十一月份,北京開始大麵積降溫,劇裏春夏秋冬四季都有,盧舟身體又沒有完全康複,需要早作準(zhǔn)備。


    十一月開機,一直拍到一月份,完了準(zhǔn)備過年,蕭毅已經(jīng)在計劃,今年過年的年終肯定不會少,準(zhǔn)備帶盧舟去加拿大療養(yǎng),那邊空氣好,吃的也好,租個別墅小屋,自己做做飯吃。


    一切都如此美好,直到開機的那一天,北京遭遇了五十年來最為嚴(yán)重的寒流,蕭毅快要被凍成冰棍,偏偏劇組找的拍攝地又沒有暖氣!


    劇組臨時裝了個暖風(fēng)的空調(diào),人進(jìn)人出的,根本就暖不起來,蕭毅像個拖著鼻涕的兔斯基,縮在牆角瑟瑟發(fā)抖。


    “探班!”寧亞晴一拍蕭毅。


    “亞晴姐……好……好。”蕭毅看著寧亞晴,他把盧舟的衣服全部穿在身上,說,“太冷了。”


    寧亞晴哭笑不得,一身皮草,坐在蕭毅旁邊的小馬紮上,問了盧舟的近況,顯然非常擔(dān)心他的康複進(jìn)程,蕭毅隻是不住說沒事的沒事的。片刻後盧舟化完妝出來,穿著棉睡衣,就像個溫暖的居家大男生。


    “我上啦。”祁愛麻利地脫了外套,扔給助理,過來滴上眼藥水,寧亞晴和蕭毅一起朝她說:“加油!”


    “別太緊張。”寧亞晴笑著說,“你男神會接著你的。”


    祁愛得意地笑了笑,上前去,女孩子們都看著盧舟,盧舟睡衣睡褲棉拖鞋,溫柔得人心都要化了,頭發(fā)重新打理過,燈光下也顯得皮膚很好。


    但是隻有蕭毅知道,定妝的時候,盧舟的皮膚已經(jīng)沒有從前那麼好了,而且因為受傷的原因,也缺少了曾經(jīng)的精神煥發(fā)的感覺。所幸底子仍在,振作一下,還是能提起來。


    這些日子裏進(jìn)補的效果還是有的。


    第一場戲是盧舟聽到艾寧懷孕的消息,男女主的一場對手戲。


    蕭毅有點擔(dān)心盧舟不在狀態(tài),他從化妝間出來的時候,嘴裏就一直喃喃念著什麼,似乎是臺詞,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的。


    蕭毅吸溜鼻涕,站在寧亞晴身邊,緊張地看著盧舟,心想男神,你千萬要進(jìn)狀態(tài)啊。


    盧舟和祁愛各自擺好姿勢,中場開出,盧舟已經(jīng)得知了祁愛懷孕,蕭毅知道這是一種影視劇裏常用的編劇技巧,即省略了前麵一大堆囉嗦的,觀眾已經(jīng)知道的事實。


    譬如說:上一場是祁愛捂著肚子,從醫(yī)院裏出來,然後中間砍掉了祁愛告訴盧舟自己已經(jīng)懷孕的一段,本場開出時,就是盧舟聽到懷孕消息時的反應(yīng)。


    啪的一聲敲場記板開始。


    “什麼?”盧舟看著祁愛。


    祁愛剛滴完眼藥水,淚汪汪地看著盧舟。


    “我說。”祁愛一字一句地說,“我、懷、孕、了。”


    盧舟嘴角抽搐,看著祁愛,繼而轉(zhuǎn)過眼,淡淡道:“那就把它打出來。”


    全場:“……”


    沉默數(shù)秒,所有工作人員爆發(fā)出一陣大笑。


    “打出來……”寧亞晴快要被笑瘋了,蕭毅也忍不住狂笑,導(dǎo)演打趣道,“是打下來還是生出來,要打出什麼來?”


    盧舟這才意識到自己串詞兒了,哭笑不得,擺手道:“對不起,記錯了。”


    蕭毅知道盧舟既想著打下來又想著生出來,一時間記混了,但是這個串詞真的很好笑,兩人重新站好位置。


    “我、懷、孕、了。”


    盧舟:“那就把它打下來。”


    還好盧舟沒有說成“把它生掉”,否則蕭毅真的要笑瘋,祁愛一跺地板,帶著淚水怒道:“這是你的孩子啊!”


    “別這麼激動。”盧舟冷冷道,“這麼跺腳不怕滑胎嗎?”


    蕭毅:“……”


    寧亞晴:“這劇本……誰寫的,我要不行了……”


    這句倒是沒說錯,但是蕭毅覺得盧舟有點不在狀態(tài),不像平時一下就搖身一變,真正變成了主人公。


    “你知道嗎?”祁愛噙著淚,說,“朋友們都勸我打出來……對不起,我也記錯了……”


    盧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祁愛冷得發(fā)抖,去喝了點熱水,統(tǒng)籌去把熱風(fēng)空調(diào)對著兩人吹。盧舟和祁愛都不在狀態(tài),第一場需要磨合,但是蕭毅本能地感覺到了一點不妥。


    平時無論是什麼戲,盧舟一上來都能瞬間入戲,但是今天他和祁愛的發(fā)揮都不太正常。


    第三次,祁愛漸漸找到狀態(tài)了,盧舟帶著無賴一樣的笑容,說:“那你生下來,我養(yǎng),行了吧?”


    祁愛臉色一變,怔怔地看著盧舟,盧舟眉毛一抬,懶洋洋地說:“但我不會和你結(jié)婚。”


    祁愛不住喘息,臉色瞬變,蕭毅心想祁愛演得很好啊。她退了一步,盧舟的笑容帶著諷刺的意味,說:“孩子歸你,我付你錢,孩子歸我,你不用管了。”


    祁愛的表情帶著憤怒、隱忍與不甘,更多的則是受到了侮辱的氣憤。


    “怎麼?”盧舟喃喃道,繼而用手指戳了戳祁愛的小腹,繼而卡殼了。


    兩秒後,導(dǎo)演喊哢,盧舟說:“對不起,忘詞了。”


    祁愛休息了一會,盧舟過來看了眼劇本,又從頭開始了一次,這次盧舟確實不在狀態(tài),連寧亞晴也發(fā)現(xiàn)了,寧亞晴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是沒有說。


    “孩子歸你……”


    蕭毅一直緊張地盯著盧舟,他一露出遲疑的表情的時候,蕭毅馬上將劇本背後空白頁舉起來,上麵寫著三個字“贍養(yǎng)費”。


    “……我出贍養(yǎng)費。”盧舟淡淡道,“孩子歸我,你不用管了。”


    祁愛喘息,苦忍著淚水,不住發(fā)抖。


    盧舟又用手指戳戳她的小腹,說:“何況我還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呢。”


    “哢。”導(dǎo)演說。


    蕭毅鬆了口氣。


    導(dǎo)演:“ng,重來。”


    蕭毅差點就要去撞牆了。


    盧舟靠在桌子旁喝熱水,導(dǎo)演過去說了幾句話,盧舟點頭表示知道了,蕭毅馬上在場邊唰唰唰地用箱頭筆寫下關(guān)鍵詞,將這一場的臺詞分成五張,再開始時,蕭毅始終拿著紙,遠(yuǎn)遠(yuǎn)地給盧舟看。


    他最擔(dān)心的事情終於發(fā)生了,盧舟上次撞到頭不是沒有後遺癥,他記得所有的事,所有的人,唯獨在記憶臺詞方麵出了點差錯——不是完全不記得,而是要想。


    一想,一停頓,戲感就瞬間全沒了。


    盧舟整一場從頭到尾都有點不自然,導(dǎo)演看到蕭毅拿著紙,遠(yuǎn)遠(yuǎn)地找角度給盧舟看,卻沒說什麼。


    工作人員小聲議論了幾句,蕭毅心裏捏了把汗,知道這樣做無異於讓人知道盧舟不記得臺詞的事,但是就算自己不用這招,盧舟也會漏句或者漏字,而且不知道會在哪裏卡殼。


    有時候整場戲的臺詞都記得,但是忘了其中的某一句,或者某一個詞。


    盧舟完全不在狀態(tài),反複拍了好幾次,導(dǎo)演終於讓過了,蕭毅不僅沒有心頭大石墜地,反而更擔(dān)心了。下一場是祁愛在辦公室裏翻找東西的戲,盧舟轉(zhuǎn)身快步出來。


    蕭毅和盧舟站在冷風(fēng)凜冽的走廊裏,盧舟這個時候根本什麼都不用說,他疲憊地捋了下短發(fā),說:“劇本再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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