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醒來後,吃了些清粥,又玲瓏陪著說了會話,天便是真的蒙蒙亮了!又要翠玉和珊瑚去睡了,玲瓏合衣在秦音臥房的軟塌上躺了下來!
秦音自己這會兒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那個夢,她不知道是誰的記憶,但是那切身的體會卻是如此的真實!
那白衣袂袂的身影,那俊美勇猛的男子,那一幅幅畫麵,反反複複的在秦音腦海裏普通電影一樣,一幀一幀的靜默地播放著。
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那些都是自己曾經的過往。
“丫頭,可是都記起來了?”一聲輕輕的似是耳語般。
秦音猛然迴過神來,隻見自己床邊不知道何時站了一位全身白衣,花白的頭發胡子眉毛的,道骨仙風的老道士:“您是?”
無上道人說:“貧道叫無上。俗家名字叫莫離!”
莫離!莫離!這名兒真好,那你便叫無上吧!無有上境,無有上界!人間也好,天界也罷,情終究不是我能參透的!所以我不希望你也被情所困!不要為情所累,白費了天生的根骨!
秦音腦海中突然出現這樣的一段話,而說這話的那女子的嗓音分明就是白衣女子!
“無上!莫離!這許多年你還在人世間徘徊嗎?”秦音輕聲喃道。
“我知道你會迴來的!你還是沒有參透你想知道的情!若是我也不在了,誰來告訴你曾經和過往呢!”無上道人笑道。
秦音起身:“有的東西不懂就不懂吧!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無上道人看著她,沒有迴答。
一揚拂塵,秦音慢慢躺下,再次沉沉睡去。
曆日,秦音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到晌午了,起身梳洗後,翠玉來說,玨少爺吩咐今兒午飯在前院的偏廳裏用!
於是秦音又披了件外衫由冷玥和珊瑚陪著往前院去了!
許是知曉秦音醒來的消息,今兒整個宅院的人竟是都在午飯前趕了迴來!這會子齊聚偏廳裏,說著笑著,好不熱鬧,甚至今兒正值休沐的藍行之也跑來湊熱鬧!
秦音邁進偏廳的時候,一眾人等都瞬間安靜了下來,弄得秦音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藍行之笑道:“我就說師父又瞎擔憂了呢。這不,小師妹很好啊!”
“呿!我不過是睡了一覺罷了!倒是你今兒怎麼有時間來了?”秦音在空位上坐了下來。
她看見南宮敬身邊坐著的一位老者,不禁疑惑地問道:“二哥,你身邊這位的老者,可真真的仙風道骨啊,好似仙人一般!”
南宮敬立刻說:“小妹,這位就是我的師父——無上道人!”
秦音立刻起身對著無上道人盈盈一拜:“小女子秦音見過仙輩!”
無上道人笑道:“莫見外,既然是敬兒的結拜小妹那便也如敬兒一樣叫聲師父吧!”
秦音喚道:“師父!”
最後進偏廳自然就是成玨了。他很自然的坐在秦音身邊的唯一空位上:“翠玉,上菜吧。”
於是一眾小廝們麻溜的將做好的菜式擺滿了整個桌子。
秦音不解的問:“今兒什麼好日子?竟是這般豐盛?人也難得這般的齊!”
顧鴻儒笑著看著秦音:“你不知道?”
秦音搖搖頭,又看看眾人,其他人也一副悶笑的樣子。她又看向成玨,卻見成玨含笑看著她。
秦音腦子裏靈光一閃:“啊!生辰快樂!”她猛然想起,今日正好是成玨的生辰。
成玨笑著在她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差點以為你根本想不起來呢。”
“沒準備禮物,怎麼辦?”秦音問。
“無妨,我一個大男人要什麼禮物,那都是你們這些小姑娘的玩意。”成玨夾了一塊魚腹上的嫩肉放到秦音碗裏,“快吃吧,王大廚特意從樓子裏趕過來的,就為了給你解饞。”
秦音夾起魚肉放進嘴裏吃著。
無上道人撚著胡須,看著這兩人互動,又望了一眼自家的徒弟那一張憋屈的臉。
緣分這個事情還真的是無法參透啊!明明是兩個已經將前塵過往都徹底遺忘的人,卻偏偏還是能走到一起去。
眾人開心的吃喝起來。
飯後,秦音突然想起進宮參加賞花會的事情,便問:“成玨,還有幾天便是要進宮去賞花會的日子了,我還什麼都沒準備,來得急嗎?”
成玨思考了一陣,說:“無妨,過幾天應該就會來了。不用擔心。”
秦音不解:“什麼過幾天就會來了?誰來?”
成玨放下茶盞:“宮誌高!我早幾日傳了信給他,他會帶著當年月光之神留下的東西過來的。”
“什麼東西呢?”秦音這會子好奇的不得了。
“城主的服飾和頭冠。當年月光之神當城主的時候有一頂華冠和一身袍服,雖然時間長了,但是後麵的城主都會定時做上一套新的備用。宮誌高這套正好是從你出月皎城的時候開始做的,剛巧完成不久。”
成玨緩緩說道。
秦音驚訝的睜大雙眼:“呃?還有這樣的啊?我都不知道呢。”
成玨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那時候匆匆忙忙的出來了,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宮誌高早就跟我商量過的,所以我讓他先做了來。”
秦音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不曉得原來的城主服飾是什麼樣子的呢?”
成玨想了想:“象牙白的錦袍,裏麵是素白色暗花紋的對襟長裙,頭冠很是華貴,到時候你就知曉了。”
秦音想象了一下,發現自己雖然在霍野大陸很長時間了,但是還是對這個時代的華麗的裝束沒有太多的概念,於是也不廢腦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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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石天琦將手中的一卷錦緞甩到地上,恨恨地說,“一群廢物,本小姐要這些粗俗的衣料做什麼?”
浣碧被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偌大個沐春國竟是連一匹海蛟紗都找不到嗎?”石天琦狠狠地踹了一腳浣碧。
浣碧邊抖邊呆著哭腔說:“奴婢知道有個地方有海蛟紗,不過……”
石天琦馬上欣喜的說:“快說,哪裏有,不管多少銀錢,本小姐也要弄到一匹海蛟紗。”
“天下第一樓的東家周公子給秦姑娘裝飾的房間裏全部都是海蛟紗。”浣碧說。
“秦姑娘?秦音?又是她!”石天琦瞬間怒不可及,“為何本小姐要的總是她那個狐媚子都弄了去?宇文昊是如此,就連海蛟紗也是。那什麼周公子竟然大手筆到整個房間都是海蛟紗做裝飾,這秦音到底要勾搭多少男人?”
浣碧縮在角落裏不敢迴答。
這時外麵走進來一個婆子,湊到石天琦麵前小聲的說了些什麼,石天琦頓時麵上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嗎?李嬤嬤,你可確定?”
那李婆子用力的點點頭:“是真的,老奴在那府上做小廝的侄兒告訴老奴的。”
“快,快去找爹爹來,我要跟他商量此事。”石天琦說著便提起衣裙往外麵走去。
待她走了良久,浣碧才從角落裏出來,怯生生的看著一屋子亂七八糟的布料,哀歎了一聲,收拾起來。
石天琦在書房見到了安國候石將軍:“爹爹,女兒要向您借些人馬。”
安國候石將軍放下賬冊,問:“借人馬作甚?在這種緊要關頭,莫要出去惹事。”
石天琦興奮地說:“爹爹,過幾日城外要來一隊押鏢的,女兒要劫了那個鏢!”
安國候石將軍驚得拍案而起:“你還翻了天了,居然敢劫鏢?誰告訴你的這種事情?”
“爹爹,女兒聽說,那鏢隊裏壓的是一套皇後品級的華服和頭冠。不知道哪個膽大包天的人竟然敢私下做皇後的華服和頭冠啊,女兒是替姐姐揪出這膽敢犯上的賊人,也是幫爹爹立功。”
石天琦說道。
安國候石將軍知曉,這事情可不算小的,私下定製皇後的鳳袍和後冠,難保沒有私下定製的龍袍和帝冠,這真真是膽大包天的行徑啊。
“你可探查清楚了?可知曉是誰收這批鏢?”安國候石將軍問道。
要知道,這皇後也是他的女兒啊,誰敢私下做鳳袍和後冠,那不就是對他女兒的大不敬嗎?
“女兒聽說是住在王府大街的一戶人家。”石天琦小聲道。
安國候石將軍沉思了一番,這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王府大街上總計不出十戶,最大的一戶就是定國侯爺宇文昊的府邸,而其他的幾戶不是王爺就是郡王,早早的都娶了親的。
雪晴公主根本不需要定製鳳袍和後冠。那麼唯一有這個需要的就是月皎城的城主秦音了。
想到這裏,安國候石將軍也想到了,這秦音和她的大總管也收到了太後的邀請,進宮參加賞花會。
難道這趟鏢裏的鳳袍和後冠是秦音的?她作為月皎城的城主,穿鳳袍和後冠,也不算太過分。
畢竟月皎城是獨立在整個霍野大陸四國之外的一個地位非常超然的城池,不歸任何一個國家管理,但是卻淩駕在四國之上。
如果這鳳袍和後冠是秦音的,那麼這個事情怕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安國候石將軍猶豫了起來。石天琦見爹爹這般神情,便是有些不悅了,說:“爹爹,你莫不是怕了那狐媚子不成?”
安國候石將軍瞥了一眼自家的二女兒,這二女兒模樣生的自然是在沐春國數一數二的漂亮,但是個性情就真真的不如大女兒那般婉約柔和了。
他說:“你莫瞎說,如果這鳳袍和後冠是秦城主的,倒也說的過去。畢竟她是一城之主。而且月皎城的地位是我等諸國都無法動搖的。所以如果你真的確定這趟走鏢是往秦城主宅府的,怕是你爹我都不能動啊。”
“為什麼?不就一個月皎城嗎!那麼一個彈丸小城,定國侯爺大軍打過去,月皎城不也就成為了沐春國的一個城池而已了嗎!”石天琦滿不在乎的說道。
“胡鬧,霍野大陸哪個國家敢動月皎城一下,其他三國必定聯合圍剿。你是想看沐春國滅亡嗎?竟然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