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候的過程,貌似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順利……
“季憂晴,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是溫清朗最愛的女人蘇然!”“最愛的女人”被安白天刻意咬的極重!
起初季憂晴隻覺眼前一黑,好像黑暗更添上了一層黑暗,直到熟悉的聲音響徹在耳邊,她才了然,現(xiàn)在她的麵前應該站著兩個女人吧?
最愛的女人……
這五個字讓她有一剎那的恍惚,隻可惜,如果沒記錯,她曾經(jīng)看到過蘇然一次,把離婚協(xié)議拿去給溫清朗簽字的那天……
安白天看季憂晴不說話,以為她是傷心了,心裏一爽,看著季憂晴,她分外挖苦的打擊道:“季憂晴,你站在盲人器材店裏,難道是老天看你不爽,讓你瞎了嗎?”
站在一旁的蘇然聞言,扯了扯安白天的膀子,這話未免太刻薄了些。豈料安白天變本加厲:“看你空洞的眸子,看來真的瞎了?”
這話裏,有驚訝,有高興。
季憂晴握著手掌一緊,她緩緩垂下了眸,在蘇然和安白天探究的目光下,她朝安白天走去……
雖然一直都沒有抬眸,但是步子很穩(wěn)。
安白天短暫的怔愣後,心裏湧上一股濃濃的失望,原來沒瞎啊。
突然,她眼前一黑,一個巴掌從半空裏毫不留情的落了下來,沒有給她一絲反擊的機會,狠狠甩在了她的臉上……
“!”某個女人痛唿的聲音傳到季憂晴的耳裏,她知道那是安白天的聲音,心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嘴角勾起一道冷諷的弧線,她聽到自己嘲諷的聲音:“安白天,你是瞎了嗎?人家打你你都不知道躲嗎??”
這話說的……
安白天的右臉紅腫無比,疼痛讓她很快濕了眼睛,她指著季憂晴的食指都在發(fā)顫:“季憂晴明明是你說都沒說一聲,就打我的,我根本來不及躲!”
蘇然一聽,鄙夷的看了安白天一眼。
季憂晴臉上的笑更燦爛了,粉唇輕啟:“安白天,難道打人的還要向被打的先通知一聲,然後再打嗎?你到底是蠢,還是蠢,以為我季憂晴打你還會給你逃跑的機會?!”
“我……我……”安白天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掉進季憂晴設的圈套裏了,急的連嘴角都痛了。
這時,蘇然把安白天拉到身後,看著季憂晴,抱歉的一笑:“首先,我替安白天之前對你說的話,向你道歉。”
有另一道聲音突然響徹在耳邊,季憂晴心裏一慌,是誰?
之前能準確的走向安白天站在方向,完全是根據(jù)傳進耳朵裏的聲音辨別的,手落下的那一刻,她同樣的心驚膽顫,害怕打錯了人,直到聽到安白天的慘叫聲,她才放下了心。
可是現(xiàn)在,有人提安白天道歉,那個人難道是……
失神間,陌生的聲音再一次傳進耳廊:“可是,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吧?”
季憂晴垂眸,鬼使神差的問出一句自己也沒有想到的話:“你是蘇然?”
蘇然一愣,這個女人居然無視了自己的話,頓時心裏不悅更甚,她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合禮的笑容,點頭:“沒錯,我是蘇然!”頓了頓,她看向麵前一直垂眸的女人,眉頭一挑:“溫清朗特別想要和我結(jié)婚,我也願意。所以,今天冒犯的問一句:關於離婚能不能快一點……”
“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不會阻礙到你們結(jié)婚的!奔緫n晴眸色一痛,打斷了蘇然的話。特別想要和她結(jié)婚嗎?特別想要嗎》
或許更應該那樣說:我和溫清朗已經(jīng)離婚了,不會阻礙到你們結(jié)婚的。
她和溫清朗,從始至終,都不是“我們”!
季憂晴深唿吸一口氣,此時真的很想要逃離,逃離這裏的一切,可是,上天連她逃離的資本,都剝奪了。
諷刺吧!
“謝謝季小姐的成全,結(jié)婚那日,如果季小姐有空的話,我們歡迎你的到來。”
蘇然的話又響徹在耳邊,季憂晴突然覺得蘇然這個女人,沒有那麼單純,或許,比安白天更不簡單。
她剛想拒絕背後響起譚之雅故意拖長的聲音:“什麼結(jié)婚,什麼有空啊?”
“……”季憂晴眼角一抽。
譚之雅拿著盲人拐杖已經(jīng)站在了季憂晴的身旁,不屑的看著蘇然,冷哼道:“你要結(jié)婚就結(jié)婚,我們和你很熟嗎?還邀請我們,哪兒來快滾哪兒去,在這虛偽個什麼勁!”
蘇然臉色一白。
安白天捂著臉,目光,狠狠剜著半路衝來的程咬金,她咬牙切齒:“你是誰啊你,到底有沒有教養(yǎng),居然罵人!”
“罵人?”譚之雅看著安白天突然笑了,轉(zhuǎn)頭拉了拉季憂晴的膀子,看著像是隻對季憂晴說的悄悄話,但是聲音卻大到路人都能聽見的程度——
“季憂晴,我罵人了嗎?我怎麼不知道?!不對啊,我記得我是挺文明的一孩子,如果開罵,那百分之九十九罵的都不是人啊!”
季憂晴嘴角遏製不住的抽搐,差點扶額了,這不是變相的在罵安白天和蘇然不是人嘛!
“你居然罵我們不是人?”
這時間真是太巧了,安白天把她的想法脫口而出,季憂晴現(xiàn)在不僅僅是嘴角,眼角在抽搐了,而是整張臉……都在遏製不住的抽搐。
蘇然和安白天都被氣的臉紅脖子粗。
譚之雅無辜的笑了笑,絕美完勝:“錯,我不需要罵你們不是人,因為你們本來就不是人。。
安白天還想說什麼,被蘇然一把捏住膀子,她轉(zhuǎn)頭看去,蘇然滿臉的冷笑,隻見蘇然突然轉(zhuǎn)頭看向一直都沒有出聲的季憂晴,一句話讓季憂晴白了臉。
“是我高看了季小姐,季小姐的朋友原來都是這樣的教養(yǎng),怪不得季小姐說打人就打人。也許近墨者黑吧,就是不知道這墨是季小姐,還是季小姐的朋友?!”
說完,蘇然拉著安白天轉(zhuǎn)身,頭也不迴的離去。
譚之雅疑惑的看著走遠的兩人,說走就走,偏偏還留下了一句讓她聽的半懂不懂的話,蘇然說她沒有教養(yǎng),這意思她聽出來了,但是最後一句,近墨者黑,墨是季小姐,還是季小姐的朋友,這她就真心不懂了……
她一轉(zhuǎn)頭,就看到季憂晴慘白如紙的小臉,在陽光的照耀下,幾乎變得透明……
“季憂晴你怎麼了?”譚之雅擔心的喊道。
季憂晴搖了搖頭:“我累了,我們迴去吧!”
不等譚之雅迴答,她轉(zhuǎn)過身,也不管前麵是什麼,她慢慢的踩著漂浮的步伐走著,臉上的表情似冷非冷,總之誰也看不清她真正的心思。
被丟在原地的女人,看著季憂晴纖弱的背影,嘴巴委屈的撅起,她這個朋友啊,就算是看不見了,還是那麼……讓人看不透。。
眼看女人越走越遠,譚之雅拿著拐杖趕忙追了上去!
************************************************************************************************************************************************
晚上七點,吃完了晚飯,譚之雅小心翼翼的扶著仍然沒有複明的季憂晴進了房間,季憂晴睡到床上的時候,她一邊幫她蓋被子,一邊不放心的說道:“明天去趟醫(yī)院吧,看看這一次怎麼那麼久還沒有恢複?”
“不用了,過幾天就到了做手術的時間,那時再說吧!奔緫n晴低聲說。
譚之雅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好吧!”好像從季憂晴失明開始,她變得愛歎氣了許多。
“嗯,你去睡吧!奔緫n晴微笑,沒有看到譚之雅頹廢的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的背影,都仿佛帶著對未知的擔心和惶恐。
門被關上了,同時季憂晴腦海裏浮現(xiàn)出蘇然的那句話:“是我高看了季小姐,季小姐的朋友原來都是這樣的教養(yǎng),怪不得季小姐說打人就打人。也許近墨者黑吧,就是不知道這墨是季小姐,還是季小姐的朋友?!””
蘇然這是連她和她的朋友一起貶了,她如果是墨,那麼近墨者黑的就是她的朋友,如果她的朋友是墨,那麼近墨者黑的就是她季憂晴,但不管這墨是誰,意思卻都是……
她和她的朋友,都不是好貨!
好一個蘇然,羞辱她就算了,還不動聲色的羞辱了譚之雅!
好一個蘇然!
“卡擦!”
季憂晴聽到自己指甲摁斷的聲音,攤開手掌心,她聞到了鮮血的鐵鏽味。
溫清朗從溫帝國出來,開車想要迴溫家,可是,當車子停下來了,卻是到了管家門口……
車窗緩緩落下,他看著那道緊閉的門,黑眸無聲的幽暗了下來。
為什麼這段日子裏,和季憂晴曾經(jīng)的迴憶那麼清晰,總是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的出現(xiàn)在腦海裏,讓他很煩,真的很煩!
煩的同時,他發(fā)現(xiàn),他居然……還想見她……
那個女人,從溫家搬出來以後又住到了管家嗎?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心沒肺的生活嗎?
是不是和他總想到她一樣……想念他?
突然,溫清朗自嘲一笑,笑自己有了蘇然,還那麼貪心的想要季憂晴的心!
他好像在無形中做了渣男,是嗎?!
車廂裏的輕音樂安靜的響徹在耳邊,卻再也沉澱不了那顆,不知為誰劇烈跳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