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是讓公司裁縫做的禮服,從網(wǎng)上下載了十幾種樣子,唧唧歪歪和裁縫扯了很久。佳禾撐著下巴,等著她,兩個人累了,喬喬才忽然想起她:“要不要連你的一起做?”
她對著暖風(fēng),烤著手:“不用,某人說,已經(jīng)給我買好了。”
適應(yīng)了北京的暖氣,迴來上海反倒是受不住了。
她很是嫉妒的看了眼佳禾:“我怎麼覺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從上進女青年,變成了蛀蟲?你那個某人,還有什麼是不給你準備周到的嗎?估計除了孩子要你生,其它的都包辦了。”
佳禾縮在沙發(fā)上,笑的得意:“嫉妒吧?”
“得瑟了,看看,這就得瑟了,”她抬高手臂,拽著布料的邊沿,任由裁縫在身側(cè)彎腰丈量著,“我都結(jié)婚了,你呢?難道長期隱著?”
佳禾眨眨眼,看她:“已婚婦女,你怎麼這麼驕傲啊?”
四個字,成功讓喬喬撲身過來,和她扭打成了一團。
其實……她總覺得他在做著準備,也僅是感覺而已。
快遞公司送來禮服時,她正在把小件的擺設(shè)裝箱,免得下次迴來還要重新再擦一遍。很寬大的盒子,她很小心地拿剪刀拆了外邊的塑膠帶和塑料紙,白色的盒子打開,是一層層的磨砂紙,沒揭開一層,都有著悉悉索索的響聲。
淡淡的紫色禮服裙,鬆垮地係著白色的緞帶,緞帶上寫著設(shè)計師的簽名。
拿出來,攤在床上,她看了半天,覺得自己穿這個肯定會被喬喬直接滅口……
於是為了提前和準新娘報備下,晚上去吃日本料理時,直接把禮服也帶了去。
喬喬目瞪口呆,倍受打擊:“我說,你家易文澤是故意的嗎?把我婚禮當成你們婚禮彩排了?”佳禾小口喝著茶壺湯,一副我很無辜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他定的是這家的,所以拿給你來看看……”
很淡的燈光,很新鮮的魚生。
她邊說著,邊夾了一塊三文魚,心虛地占了下醬油,豈料因為盯著喬喬,沾了太多的芥末,反倒是吃的刺鼻流淚。
於是服務(wù)員拉開門,給兩個人換盤的時候,看到的是佳禾眼淚汪汪,麵前人橫眉冷對的場麵,很是同情地看了眼佳禾,快速退了出去。
“你說,她的潛臺詞是什麼?”佳禾試圖轉(zhuǎn)移話題,來掩蓋自己禮服太招搖的罪過,“會不會覺得我們在談判,比如我們其中一個是小三?”
喬喬險些咬到舌頭:“編劇大人,你覺得咱倆更像是三兒?”
她抽了抽鼻子,很識相地沉默了。
晚上易文澤趕迴上海時,正下著暴雨。
她拿著電話,聽著外邊的雷聲,和他商量是不是來接自己過去。這裏畢竟小,又沒有他換洗的衣服,住起來多少有些不方便。
他倒是不以為意:“不用這麼麻煩了,我住在你那裏。”
佳禾哦了聲:“那你一會兒上來的時候,讓阿清替你去便利店買些吃的迴來吧,我這裏什麼都沒有,這兩天也是在外邊吃的。明早都沒有東西給你做早飯。”
她隻是想著做早飯的材料,可易文澤卻足足提了兩大袋東西上來。這樣的量,三天也吃不完……她打開冰箱門,分類放了進去,順便盯著一堆食材,想著明天給他做什麼吃。因為在用心,手一會兒就被冷氣弄得冰涼。
“怎麼對著冰箱發(fā)呆?”易文澤從身後關(guān)上門,一隻手從身後環(huán)住她,“要洗澡嗎?”
他身上有很淡的浴液味道,是自己最喜歡的西瓜味。
聞到鼻子裏有種奇妙的違和感,這還是他第一次住在自己這裏。這個房子自己買了有五年,認真算起來還沒有男人來過……她往後靠過去,成功被他兩隻手摟在了身前。因為剛洗完澡,這個擁抱格外的溫暖,還帶著微微的潮濕。
“我被你害慘了,”她迴頭看他,“我又不是新娘,你給我做這麼好看的禮服,喬喬會把我大卸八塊的。”他笑著,用臉貼著她的臉,不答反問:“喜歡嗎?”
佳禾嗅著他的味道,有意曲解了他的意思:“很喜歡,聞起來甜甜的。”
他啞然失笑,關(guān)上冰箱門,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很小的房子,廚房也是空間狹小。
這麼個浪漫的動作,倒是成功讓她踢倒了桌臺上的醬油瓶,當?shù)匾宦晣樍怂惶R孜臐梢皇直е皇址銎鹌孔樱吐曊f:“看來這房子認生。”
“是哦,”她摟著他的脖子,也笑著接話,“這可算是真真正正的閨房,從沒有男人進來過。”他笑著,沒說話,一路很是小心地抱著她進了臥室。
因為喜歡在地毯上看書,她當初隻買了寬版的單人床。
此時看著,倒真是有些尷尬了……
結(jié)果她是一夜不敢亂動,連翻身都沒有過,到了早上睡醒時,腰酸背疼的幾乎昏過去。早晨醒來時,她才勉強動了下:“下次還是直接睡地上吧,這樣太受罪了。”易文澤摟住她,直接抱到了身上,伸手給她揉著腰。
很慢的力道,溫?zé)岬氖中模媸鞘娣䴓O了。
她很滿意地趴在他胸口,立刻改了口:“我改主意了,還是睡床吧。”
“怎麼了?”他的手滑入她睡衣裏,繼續(xù)不動聲色地替她揉著。
她享受的瞇起眼睛,喃喃著有這種超五星級服務(wù),值了。他笑著沒說話,直到她輕喘著氣,想要從身上逃走時,才直接把她剝幹淨,徹底服務(wù)了一次。
最直接的結(jié)果是,她連床都懶得下了,趴在被子裏哼哼唧唧地,看著輕鬆地站起身,嫉妒的咬牙切齒:“你一晚上這麼睡不難過嗎?真有體力……”
他笑著彎腰,正要說什麼,忽然有人敲了門。
是隔壁趙阿姨的聲音,在大聲問:“佳禾,在不在?”
她正要指揮易文澤去開門,才猛地反應(yīng)過來,立刻穿好衣服跑去開了門。
因為剛從被窩爬出來,又很賣力地做了一次早操,她身上還有汗。這麼一拉開門反倒是被冷風(fēng)凍得哆嗦。趙阿姨站在門外,舉這個掃把,一副要戰(zhàn)鬥的姿勢,一看是她才放下手裏的東西,長歎口氣:“嚇死我了,佳禾,我以為你家裏進賊了。”
佳禾迷茫看她:“怎麼了?”
趙阿姨很是盡責(zé)地解釋:“你一聲不響地就消失了,好幾個月不在,忽然昨天迴來也不和我打個招唿。我半夜聽見巨響,嚇得不行。”
巨響?
貌似就是個醬油瓶倒了而已……
不過趙阿姨素來如此,她至今還記得那句‘吳誌倫打醬油’的經(jīng)典理論,若論無厘頭,絕對堪比大師級的周星星。她揉了下眼睛,大概能猜到她來的意圖:“阿姨,是不是小區(qū)又收了什麼費了,你告訴我,我給你錢。”
趙阿姨忙擺手:“不是,小區(qū)每戶發(fā)了十塊錢,我先幫你收了,現(xiàn)在給你,”她邊說著,邊從兜裏掏出二十塊錢,“我家沒零錢,你找的開嗎?”
“算了吧,”佳禾開玩笑說,“就當是給您的壓驚費了。”
“那可不行,”趙阿姨一本正經(jīng),“放在我這兒都快兩個月了,我天天惦記著,都睡不好覺。”佳禾看她堅持,隻好說稍等哦,剛想轉(zhuǎn)身就覺得身上一暖,被罩上了外衣。
“我去拿。”易文澤在身後說完,進了房。
一陣冷風(fēng)吹過。
又一陣冷風(fēng)吹過。
趙阿姨的表情始終凝固在半笑不笑,兩指捏著那二十塊錢驚得說不出話。直到易文澤又走出來,把十塊錢遞給她,才扯了扯嘴角:“幸會幸會……”
易文澤禮貌一笑,聲音頗是溫和:“謝謝你,一直照顧佳禾。”
“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趙阿姨接過十塊錢,把二十塊錢顫悠悠地遞出來,然後就飄蕩著迴了自家。
佳禾哭笑不得看了眼易文澤:“我覺得吧,這房子一定要賣掉……”
否則下次再迴來,他住過這裏,肯定會人盡皆知了。
婚禮一步步逼近時,她簡直忙的焦頭爛額。下午把易文澤送走後,她就果斷在房產(chǎn)中介登記,然後去了辦婚禮的酒店。她很奇怪那個圍脖男是如何摸清喬喬對婚禮的夢想,竟然嚴絲合縫的,不差分毫。
整個酒店的草坪都預(yù)定了出來,不像是婚禮,倒像是徹夜狂歡的party會場。
她光是想著一場婚禮要持續(xù)十二個小時,就絕望的想要殺人……
婚禮的司儀在滔滔不絕地講解著,喬喬聽得極認真,每個程序每個步驟,都要深入探討,一場準備會議,到了三個小時後才說完整個儀式的流程。佳禾拿著小本本,不停記錄著自己每一步要做什麼,到最後看著密密麻麻的十幾頁,終於哀歎一聲:“你殺了我吧,我從大學(xué)畢業(yè)就沒記過筆記……”
喬喬還敷著麵膜,真是不顧及在公共場合,儼然是在片場休息的明星。
不過每個女人最期盼的,都不過是結(jié)婚這天擁有自己的舞臺,和唯一的關(guān)注。她忽然在想,自己那天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正是亂七八糟地暢想時,喬喬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說:“一般伴娘都是要撮合給伴郎的,我可不敢請你家男人做伴郎,怕出門被人砍死。可要是找別人,我又怕被你家易文澤砍死。要不你幫我問問吳誌倫?雖然比不上易文澤,可也絕對是最讓人嫉妒的伴郎了。”
佳禾合上本子:“你不怕他蓋過新郎的風(fēng)頭?”
喬喬揭下麵膜,很是自得地說:“你不覺得程皓很有氣質(zhì)嗎?比吳誌倫耐看多了。”
佳禾抽了抽嘴角,‘氣質(zhì)’真是個萬能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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