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朗微微皺了眉,在我的印象裏,葉清朗和葉疏痕的互動一直都不多,算不得一個關(guān)懷體貼的哥哥。
楚欣見他這幅模樣,喝住了葉疏痕,說我們要準(zhǔn)備出行,那就早點迴去,不留我們了。
葉清朗禮貌的告辭,餘下葉爺爺在主位上若有所思。
從葉宅出來,我一身輕鬆。雖然葉爺爺沒有特別的說明,但我知道,和田信元的事,幾乎沒有可能了。
次日準(zhǔn)備行李物品,順帶關(guān)注著媒體報道,讓人失望的是,並沒有挖出太多關(guān)於田武早前的事。
葉清朗讓我稍安,說媒體的本事向來極大。我睨著他,問他是不是在誇自己,畢竟他曾經(jīng)也是市電視臺的記者。葉清朗虎著臉彈了我額頭一下道:“我還用得著自誇嗎?”
好吧,漸漸的相處下來,葉清朗不再是以前那樣冷冰冰的了。
我又問他怎麼會放棄電視臺記者的工作,他略微沉吟道:“如果我還做記者,暑假就不能帶你出去玩了。”
“可我很喜歡記者。你不知道,一開始聽趙艇說你是記者還曾去過戰(zhàn)地采訪的時候,我有多崇拜你。他停了手裏的動作,很認(rèn)真的問:“現(xiàn)在呢?”那模樣極度危險,我想了想:“現(xiàn)在嘛,現(xiàn)在我有多喜歡你。”後半句話幾乎是用鼻音在說的。
“現(xiàn)在什麼?沒聽清。”
壞人!明明聽見了!他什麼都不對我說,憑什麼要我說這樣讓人臉紅的話?我低下頭去,咬著唇道:“沒聽清就算了。好話不說二遍。”
正打算起身,卻被他一把拉住:“再說一遍!”
“你都不說,憑什麼讓我說!不說!”我做勢要躲,又哪裏躲得過某人手長腳長,一下子被拉住禁固在懷裏,臉繃著,似乎不說便要將我就地正法。再要不了強,隻得順了他的意,乖乖的投降:“我說,我說我現(xiàn)在,有多喜歡你。”
空氣裏飄浮著曖昧的因子,他目光灼灼的望著我,像慢鏡頭一般,緩緩的朝我靠近,唇上一暖,我腦子裏一片空白。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可每每他的靠近,還是讓我難以自持。
許是我那話讓他聽著受用,竟吻得和風(fēng)化雨一般讓人難耐。
綺麗的火焰在房內(nèi)劈啪燃燒,我羞赧的去看他的眸子,那裏麵閃著我不甚明了的火焰,我飛快的低下頭來,他的吻落在了我的發(fā)頂。
葉清朗握了握我的肩,轉(zhuǎn)身走向門外,我怔忡的看著他的背影,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狼狽。
以前我隻想著親吻、擁抱之後會有一些更深層次的接觸,也不是沒有看過言情小說和電視,我一直期待著自己交給他的那一天。但貌似我著急了。我揉著發(fā)燙的雙頰,暗罵自己太不知羞。
一直到出發(fā)去機場,也沒有聽到關(guān)於田武早年去女神山的一些線索,我略微失望,倒也被即將出行的興奮所取代。
沈遷悠來送機,田信元也趕了來。麵對田信元,我很愧疚。我非但不能迴應(yīng)他的感情,他家出了這樣的大事,我卻還要落井下石,而他對我,卻從來都是不求迴報。
葉清朗不易察覺的掐了掐我的手心,我迴了神。沈遷悠拉我到一邊,笑嘻嘻的扯我的臉:“你呀你呀,春、色都爬到臉上來了,掩都掩不住。”
我打開她的手:“什麼叫春、色?真不好聽。你要什麼禮物我給你帶來,這次的行程除了荷蘭之外,應(yīng)該會去普羅旺斯。”具體葉清朗有沒有按著我那天提的去訂線路我不確定,畢竟墨爾本在南半球,葉清朗的時間又不多。
“鬱金香吧。”荷蘭的國花,但花期是在四五月份,這都七月了。我想了想道:“不然給你帶個風(fēng)車模型,或者給你帶雙木鞋?”
沈遷悠說看你的心意,這邊正說得歡,那邊便聽見秦小朵的聲音,她手裏舉著一麵小旗,頭上戴著紅色的帽子,顯然是在帶團(tuán)出行。
正想著過去打個招唿,便聽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一聲唿喊,叫的是葉三。我暗笑一聲,趙艇和秦小朵還真是有緣。
趙艇穿得輕鬆隨意,背著背包,貌似預(yù)備出遊的樣子。我愣了一下,葉航兩位老板都不在公司,真的好麼?
葉清朗眉頭微皺,迎著趙艇,以目光詢問。趙艇瞟向不遠(yuǎn)處的秦小朵,低低的道:“就一周。成敗都在此一舉了。”
趙艇還真對秦小朵上了心?這倒是我沒有想過的劇情。自從幾年前在武夷山兩人發(fā)生過關(guān)係之後,趙艇似乎很是迷茫了一段時間,後來隱約聽見他和葉清朗聊天,想是有意要追秦小朵,但她一直不給機會,一直躲著,這次好容易讓他得了消息,趕了來要和她搭同一班飛機出遊,有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氣。
葉清朗看向秦小朵,最終沒再追究,隻問他一周真的能拿下?
趙艇信心滿滿的拍著胸脯:“我趙老二遊戲花叢二十多載,這次絕不會失手!”他湊近了葉清朗道:“都說女人對他的第一個男人有種特別的情節(jié)……”葉清朗挑眉看他,趙艇笑道:“這次實在不行,我就出必殺技!”
他們說的,我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目光看向別處,耳根卻紅了。趙艇的視線不偏不倚,望著我對葉清朗道:“小丫頭很害羞哦,葉三,看來你沒有好好調(diào)教。”
葉清朗輕輕撥開他搭在肩上的手,朝我伸出手來:“準(zhǔn)備登機了。”
我跟沈遷悠又是依依不舍的告別,轉(zhuǎn)向田信元,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倒是田信元笑道:“玩得開心點兒。”頓了頓又道:“如依,不管怎麼樣,我希望我不是你的負(fù)擔(dān)。”
我鼻子微微一澀,笑著朝他揮了揮手。我不知道,這次揮手過後,我和田信元就真的無法再迴到從前,我生命中即將錯失一位很好的異性朋友。
趙艇並不和我們一個航班,他是追隨著秦小朵去的,隻是登機之後我問葉清朗,他們兩個決策人都不在,葉航真的沒有關(guān)係嗎?
葉清朗道:“並非人在國內(nèi)才能處理,現(xiàn)在科技那麼發(fā)達(dá)。你不相信我?”
我搖頭,自然是相信他的,隻是這樣他就不能專心陪我玩了。
一時的失落很快就被飛機起飛滿天白雲(yún)的壯麗景觀所取代,我第一次乘飛機,耳膜有點難受,甚至有點緊張,葉清朗一直抓著我的手,之後便漸漸放鬆下來。
第一站是阿姆斯特丹到海牙,看過了風(fēng)車和木鞋製造,又去了一些博物館,在異國他鄉(xiāng),隻有我們兩個人彼此相識,我挽著他的手臂在街上大聲說笑,荷蘭的風(fēng)很大,頭發(fā)四下裏飛散,讓我想到一個文藝的詞“恣意的青春”。
印象最深刻的是羊角村,寧靜而美好的水鄉(xiāng)小鎮(zhèn),葉清朗提前就預(yù)訂了住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訂的是標(biāo)準(zhǔn)的雙人間。才剛到,便被這裏的風(fēng)景蠱惑。很多年後獨自一人再來這裏,仍能清晰的記得這次出行帶給我的快樂與感動。
這裏的白天時間很長,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十一點。我們到的時候,是中午時分,入住之後找了家餐廳用餐,從餐廳望出去,是碧綠的草坪,以及草坪之間穿梭而過的遊船。這裏是水鄉(xiāng),卻和江南水鄉(xiāng)有著不一樣的風(fēng)情。有鳥兒來搶食,葉清朗吃得少,分了一半喂給鳥兒吃。葉清朗在一旁笑,說我人緣好。
怕我累,葉清朗提議先午睡。一提到這個,我臉便紅透了。隻有一張床,葉清朗他是想鬧哪樣?
我盯著床愣愣的發(fā)呆,頭上被拍了一下:“不累嗎?”
說實話,的確有點兒,早上起得太早了。我不想讓他看穿,索性便順著他的話上了床,閉著眼睛假睡。
葉清朗並沒有上來,他打開筆記本接收郵件,處理公事。我鬆了口氣,卻又隱隱泛了絲失落。啊,這種情緒,真是磨人。
醒來的時候,葉清朗就躺在身側(cè),整個人側(cè)臥著,枕著手臂,眉目柔和。陽光正巧自房裏過境,窗簾隨風(fēng)飄動著,製造出明明滅滅的光影,我鬼使神差,低下頭去,親上了他的唇角。
我以為偷襲成功,卻哪料他早已醒轉(zhuǎn),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我快速向後退,拉開與他的距離,他那邊大大方方的躺平,笑著道:“不必偷襲,大大方方讓你吻個夠。”
我笑著拿枕頭打他,他也不閃不避。
打鬧一陣,陽光漸漸退去,他住了手,拖著我去遊船。船就在客棧的老板家租,具體費用多少我不知道,聽見葉清朗用流利的英語和對方交流,我就忍不住一陣赧然。同樣就讀過聖地亞,同樣成績都不錯,可我對外交流的英語水準(zhǔn)哪裏及得上他半分?
七點多,並不太餓,便隻帶了些零食放在遊船上,葉清朗掌著方向,我坐在他身側(cè),水波清澈,遠(yuǎn)遠(yuǎn)的能看見那些建築倒映在水麵上,沿路能看見當(dāng)?shù)卮迕窕蛏⒉交蛞患胰藝黄鹣硎芴靷愔畼贰?br />
遊船一路往前,穿過一大片的蘆葦?shù)兀凵窕砣婚_朗,是一大片湖泊。遊船順著風(fēng)向前行,葉清朗擁著我,鼻子貼著我的鼻子,低低的道:“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