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又被杜譯承破壞課堂,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他好好聊一下。
課程正常結束後,學生走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對他說:“你等一下。”
他愣了一下,指著自己問:“你說我?”
他的表情很無辜,好像剛剛公然打斷課堂隻是為了報告一下要上廁所的人不是他一般,我的太陽穴跳了跳,咬著牙:“是,就是你,下課跟我來一趟。”
“老師有什麼事情嗎?”他問得無辜純真,瞬間都擺出一副我什麼壞事都沒做的表情出來,藍色的眸子直直地看著我,我被看得很不舒服,僵硬轉過頭,說:“別問了,跟我來就是了。”
說完先走出教室,但是杜譯承他腿長,兩步一跨便擋在了我的麵前,我被嚇了一跳,瞬間頓住腳步。
他的個子高,我隻能到他的胸膛,靠得這麼近,除了那好聞木質清香,我?guī)缀跄芨惺艿絹碜运捏w溫,我的臉瞬間就熱了,下意識地要退後一步,卻聽他說:“老師,你到現(xiàn)在還沒叫我的名字呢。”
我後退一步,看著他的眼睛,他藍色的眸子盛滿了戲謔,我知道他是在說上個星期的事情,這個時候教室裏的人已經(jīng)全部走光了,和他單獨相處我竟感到很有壓力,我強迫自己挺直了腰板,說:“杜譯承同學,請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我說得很用力,幾乎把半堂課忍下來的怒火都用上,可是對他完全沒有影響,他一下子笑得特別燦爛,露出一口整齊好看的白牙,聲音都帶著笑意:“好,老師。”
下節(jié)課的學生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了,我不想被人看到這一幕,便趕緊離開了教室。
教學樓就在辦公樓的邊上,在到辦公室的那段路上,他一直安靜地跟在我身後,我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聽話。
辦公室和我想象的一樣,沒人,我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杜譯承正好在我麵前站下,兩手背在身前,頭低著,又完全一副知錯了的表情,我?guī)缀跻贿@個學生氣吐血,我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把自己的聲音放平緩:“杜譯承同學,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單獨叫你來辦公室嗎?”
杜譯承抬頭看著我,藍色的眼睛滿是無辜:“難道老師不是因為想要和我單獨相處嗎?”
“噗——”
這次我真的噴出來了,我拍了下桌子,聲音提高了一度:“同學請你正經(jīng)一點,我現(xiàn)在是在跟你說很重要的事情。”
我從沒這麼生氣過,連手指都在顫抖,而這迴杜譯承終於收起了那副玩笑的嘴臉,我知道自己反應有點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我握住自己的手,組織好語言:“杜譯承同學,我叫你不是為別的事,如果你覺得我講得不好,或者你不想聽這堂課,你完全可以不用來,我不會記你缺勤,你也不用擔心學分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來了,請你尊重我這個做老師的,就比如說今天上課,你完全可以自己出去,用不著特意打斷課堂,你長這麼大,難道就不知道什麼事尊重嗎?”
說到最後,我還是沒忍得住,激動得手都在顫抖,卻不知道為何眼眶一熱,我忙別過了頭。
杜譯承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自責:“我不懂,老師來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