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師大附中的籃球館門前，一棵高大健碩的大樹下，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和一架輪椅停放在大樹下，入冬的時候，一些枯黃的樹葉偶爾會旋轉飄落下落。


    幾片發黃的樹葉掉到了楊小小的輪椅上，為這一環境增添了一絲絲寧靜安逸之感。


    沈小風和楊小小兩人背靠著樹幹，手裏拿著一杯奶茶，慢慢地吮吸著杯中的奶茶。


    “你們進了決賽？”楊小小問道。


    沈小風吮吸了一口奶茶，點了點頭，說道：“純屬運氣罷了。”


    “皇朝有你跟邱天，要贏蘇星豪並不難，為何這樣說？”楊小小有些疑惑。他也曾聽聞過蘇星豪的名聲，更親眼見識過蘇星豪的球技水平，他不認為蘇星豪能夠抵擋住沈小風和邱天兩人的聯手。


    沈小風把自己在球隊裏麵的遭遇，告訴了楊小小。


    聽完了沈小風的述說，楊小小苦澀一笑，笑意中有些惆悵，他說道：“為什麼？難道名利就如此重要嗎？既然坐到了領軍人這個位置上，難道就不能顧全一下大局嗎？”


    楊小小說得十分悲戚，恍如自己心中也有這樣的經曆，對類似祝京律這種追逐名利的人十分不屑，甚至鄙夷。


    “怎麼了？”沈小風有些驚疑，自己的這段經曆好像刺激到楊小小的記憶，他不禁關心地問道：“你也有這樣的經曆？被人排擠？”


    楊小小悵然一笑，心頭上湧現著自己當初參加全國最強高中生的選撥的情景。思緒中，他清晰地記得，自己已經入圍了國青十二將之列，就等自己的名字被錄入國青隊之中。


    可是，意外就這樣發生了，他坐到了輪椅之上，再也無法奔跑於球場之上，看著自己喜愛的籃球，無奈痛下決心，認清事實。


    對於那次意外的主導者，楊小小曾經埋怨過，曾經記恨過，但是最終他認識到沒有必要為一個人渣，浪費自己的生命去惦記著他，所以他學會了忘記，學會了放下。


    雖然楊小小經曆了生不如死的痛苦日子，但是後來他懂得隻要自己還能夠好好喜愛籃球就行了，自己就滿足了。


    “不說了，提過去的傷心事幹嘛？”楊小小立刻就換上了陽光式的笑容，對自己過往的傷心事看得很開，過去就過去了。


    沈小風咕嚕吞了一口奶茶，並沒有出聲，他理解楊小小的心情，因為從前他也是如此，甚至逃避著有關自己暗疾的一切。


    能夠從一段生不如死的過往中走出來，已是萬幸了；如果再提及，那就是萬幸中的不幸了。


    “喏。你看！”這時，楊小小指著正從球館裏走出來的一大群球員，說道：“這就是我們師大附中的一半實力底蘊。”


    沈小風有些好奇，順著楊小小的指向，眺目望去，隻見一大群穿著訓練服的球員，正有說有笑地從球館的大門走出來，心情極為輕鬆，對於後天的決賽沒有一點緊迫感。


    楊小小指著那群球員為首之人，說道：“中間為首的那個叫古長孫，是我們師大附中的副隊長。如果皇朝沒有你跟邱天，單憑祝京律和那個高一新人，連古長孫帶的隊伍都贏不了，更別說楊睿出馬了。”


    “那麼厲害？”沈小風十分驚歎於雲南師大附中的底蘊實力，他望著那群球員為首之人，那是一個身高1米93的瘦削少年，留著一個板寸頭，看他的身板，恍如一陣風都能夠把他請走，沒有絲毫的力量感。可就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人獲得了楊小小的讚許。


    古長孫那夥人聲勢浩大地行走在校道上，引發不少女同學的停足佇望。


    沈小風看著古長孫瘦弱的背影，扭頭看著楊小小，有些疑惑，問道：“楊睿是不是你哥？”


    楊小小望著沈小風，笑了笑，說道：“有很多都像你這樣認為。我的確有一個哥哥，但不是楊睿，不過我哥哥的球技絕不比楊睿差，你想不想見識一下？”


    楊小小曾經說過，他的球技都是承傳於自己哥哥，楊小小的球技毋容置疑，如果他四肢健全，雲南省肯定會多他這一號人物，雲南師大附中就如虎添翼了。


    沈小風眼睛睜大著，有些愕然。能夠調教出像楊小小這樣身手的人物，絕對會如楊睿這般，鼎鼎大名，球藝超凡脫俗，人們觸摸不到他的實力深淺。但是天底下，姓楊的何其多，沒有哪條法規規定姓楊就是兄弟呢。


    “好啊！我挺好奇是哪位高人把你培養成高手的。”沈小風笑了笑，他對楊睿就十分感興趣，所以和楊睿同一個高度的人物，他一樣感興趣。


    同道中人見麵，自然會切磋一下，想必楊小小這位哥哥能夠讓沈小風這個極少和外人切磋的“菜鳥”滿足。


    沈小風小心翼翼地將楊小小扶上輪椅，然後他就推著自己的單車，和滾動著自己輪椅輪子的楊小小並肩而行，兩人談古說今，從省內的籃球聯賽，說到全國聯賽。楊小小一路滔滔不絕，完全充當了一名解說員，對國內少年籃球運動員如數家珍，很是熟悉，例如他們在球場上的一些自己都難以擦覺的小習慣。


    不僅如此，楊小小對比賽的戰術有獨特的見解，還對國內有名氣的高中球員的優缺點一矢中的，知道怎麼樣去對付、克製他們。如果楊小小去做一個球隊助教，甚至教練，都會大放異彩。


    雲南師大附中附近的舊城區裏，這裏的房屋破舊不堪，似貧民窟。在這裏的市民，生活簡樸，對人和睦，大家都生活得其樂融融。


    沈小風和楊小小走了將近十分鍾，便到了這個舊城區裏麵。雖說是舊城區，卻隻是一條街來的，裏麵隻有區區十一、二棟房子，這些房子皆是上個世紀便已經建好了，二樓上的走廊圍欄都是一些鏽跡斑斑的鐵圍欄。


    現在已經到了晚飯時間，這裏有不少居民都是把餐桌搬到了自家門口，大家一邊吃，一邊和鄰居扯著家常，時不時還相互交換菜肴，生活無憂無慮。


    沈小風看到這情景，心中都有著一股特別幸福的感覺。他們雖然沒錢，但是生活一樣過得很舒服和精彩。


    當楊小小路過的時候，不少大叔、大嬸都和他熱情地打招唿，在吃晚飯的人們還誠心誠意地邀請楊小小和沈小風共進晚餐，但是都被沈小風兩人婉轉拒絕了。


    穿過這裏的糖衣炮彈之後，沈小風鬆了一口氣，大笑道：“這裏的人真是熱情，剛才還要硬拉著我們去吃飯。”


    “我都是大叔、大嬸們看著長大的，大家像一家人般。”楊小小欣然一笑，說道。


    沒走幾步，沈小風兩人便來到了這條街的盡頭，這所房子算是這條街上的豪宅了，因為裏麵還有一個小院子，綠草青青，除此之外，裏麵還有一個殘破不堪的籃球場，隻有一個鏽跡斑駁的籃架的球場。


    不過，這房子大門的門楣上麵卻寫著“福利孤兒院”，不過這五個大字已經蒙塵了，似落敗了許久。


    楊小小看著沈小風有些愕然地看著“福利孤兒院”那五個大字，笑了笑說道：“我自小就是孤兒，是福利孤兒院收留了我。以前這裏很熱鬧和興旺的，但是後來孤兒院維持不下去了，便成了今天的模樣。現在院子裏就隻有我和院長，還有一個待我如親人的哥哥。”


    原來楊小小口中一直說的哥哥，是一位與他相依為命、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


    沈小風跟著楊小小走進這所破敗的孤兒院，原來的院長如今早已頭發花白、皺眉滿臉，院長為人十分和藹與熱情，沈小風進門後，一直都很客氣地招唿著他。


    沈小風三人坐在客廳中，暢談著，有笑點的時候，大家都會忘形大笑，毫不忌諱。


    漸漸地，天色已晚，沈小風都已在楊小小家中吃了一頓可口的晚餐，但是楊小小口中的哥哥卻還沒見蹤影。


    楊小小坐著輪椅，在前院不時朝門口處看去，半響之後，楊小小極為無奈地對沈小風說道：“小風，你還是迴去吧！我哥他可能不會了。他時常都會這樣的，有時候出去一晚不迴很正常，今晚估計也是。”


    沈小風望了望璀璨的夜空，時間已不早了，他也需要迴家休息，爭取後天調整到巔峰的狀態。


    隨即，沈小風和楊小小道別後，便跳上自行車，一路疾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