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那張臉,她從有記憶開始,看了接近二十年。
二十年嗬……
從男孩變成少年,從少年變成男人妲。
眼前的男人,臉如刀刻五官分明,英氣逼人,嘴角牽扯的弧度就像他的野心一樣,他長得斯文儒雅,一本正經(jīng),但隻有蘇櫻知道,退下文質(zhì)彬彬的外表,他並非外表那樣溫潤無害窀。
曾經(jīng)那樣熟悉的一張臉,每一個線條,每一個毛孔,甚至每一根睫毛,她都細(xì)細(xì)的注視過。
可是,現(xiàn)在,竟然覺得那麼陌生。
陌生的好像他們之間,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
“小櫻,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媽的,過得好不好,你自己不會看!
“你真的嫁給蘭卡的總裁了?”
“媽的,這還能有假,老子嫁豪門了,你不服氣?”
陸成灝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對上她的眼睛。
“小櫻,這些年來,我一直很想你。”
“媽的,我他媽完美到無可挑剔,你當(dāng)然想我!
陸成灝注視著她的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小櫻,我們這麼久沒見,你非要用這種語氣說話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貼著蘇櫻,抓著她手臂的手不自覺的更緊了一些。
蘇櫻皺著眉頭,一甩手,用力推開陸成灝。然後一隻手揉著被他捏的發(fā)紅的手腕:“老子說話就這樣,你愛聽不聽!
蘇櫻轉(zhuǎn)身就想離開假山,打算進(jìn).入宴會大廳。
她不想和陸成灝在這裏糾纏,今天家裏客人那樣多,被人看到了又是了不得的事情。
誰知陸成灝卻不想放過她,直接攔在她的麵前:“蘇櫻,我會離婚的,我說過,兩年,兩年後我一定會離婚的!
蘇櫻看著眼前的男人,嘴角難得勾起一抹嘲弄:“陸成灝,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對你的心思從來沒變過,我這輩子想娶的人,也隻有你,蘇櫻!
他說的那樣認(rèn)真又是那樣的理所當(dāng)然。
這話要是放在四年前,她蘇櫻一定感動的死心塌地。
隻可惜……
“陸成灝,當(dāng)你告訴我你要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結(jié)婚,我恭喜你,你想迴頭,我蘇櫻不撿二手貨,何況,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蘇櫻的老公是容靳修,是蘭卡的大總裁,是s市唿風(fēng)喚雨的大人物,你憑什麼認(rèn)為我會放棄他而選擇一個曾經(jīng)背叛我的男人?”
“就憑我們二十年親密的感情!彼V定。
蘇櫻冷笑:“陸成灝,我們二十幾年的感情早在你拋棄我的那一刻恩斷義絕了。”
你可知道,那時的我有多絕望。一無所有的時候被診斷胃癌晚期。
盡管是一場烏龍,可那種瀕臨絕境,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那個我愛了十幾年的男人卻娶了別的女人。
他永遠(yuǎn)不會明白那種感覺。
蘇櫻看著陸成灝麵色稍顯複雜的一張臉,笑的不帶一絲溫度:“陸成灝,你離不離婚那是你的事情,你願意當(dāng)拋棄了青梅竹馬,又拋棄現(xiàn)任妻子的負(fù)心漢,也是你的事情,我隻告訴你,我蘇櫻發(fā)過誓,我未來的生活沒有你陸成灝,一絲一毫也沒有,我現(xiàn)在和我的丈夫過得很幸福,請你不要來打擾我們,否則,我不介意給你的老婆講陳世美與潘金蓮的故事!”
“秦香蓮。”
“啊,什麼?”
陸成灝好心的解釋:“是陳世美與秦香蓮,不是潘金蓮!
“是秦香蓮啊,我一直以為是潘金蓮。”
蘇櫻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他們在說什麼呀。
媽的,在這麼肅殺的氣氛下,相隔多年,負(fù)心漢橫空出現(xiàn),剛剛她一番話說得是大義凜然,義正言辭,本應(yīng)該就是烈女翻身狠甩負(fù)心漢的戲碼,怎麼因?yàn)橐粋小小的口誤,氣氛變的古怪起來。
再看對麵的陸成灝,明顯憋著笑。
完全沒把剛剛她醞釀已久的狠話聽得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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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挺開心的似得:“小櫻,你還真是一點(diǎn)沒變,說話不經(jīng)過大腦,滿嘴跑舌頭!
他的語氣甚是親昵,甚至想像以前那樣過來揉她的頭發(fā)。
他想三兩句就迴到從前,想的到美,她蘇櫻就這麼好欺負(fù)?
陸成灝的手剛碰到蘇櫻的額頭,蘇櫻忽然扯著嗓子大喊起來:“來人哪,非禮啦,快來人哪,有色,狼啊!
蘇櫻這聲可不是喊著玩玩的,果真是耗盡肺活量,用盡力氣。
陸成灝沒料到她會這麼喊,但卻沒有蘇櫻預(yù)料中的慌亂。
而是飛快的按住蘇櫻的肩膀,他的心情仿佛更愉悅似得,嘴角帶著一抹邪魅:“小櫻,我不會放了你的,既然今天不方便,不妨下次再敘!
說罷,低頭在她的額頭蜻蜓點(diǎn)水一吻,轉(zhuǎn)身就朝著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從容不迫甚至閑庭信步。
倒是有幾個人聽到蘇櫻的叫喊出來,碰到陸成灝。
“陸公子,剛剛有沒聽到什麼有色,狼的叫喊聲?”
“沒有啊,我一直在外麵也沒聽見,你們今天酒喝了不少吧。”
“是是是,大約酒喝多了,我們進(jìn)去吧!
——
蘇櫻站在原地,被那一吻吻懵了。
該死的!
他怎麼能吻她?他以為他們還是小時候嗎?
記憶中,陸成灝第一次吻她是她四歲的時候。
那時候陸成灝七歲。
聖誕節(jié)的時候,孤兒院給每個孩子發(fā)了一罐子糖果,裏麵有足足二十顆。
蘇櫻從小愛吃糖,自然高興的不得了。
隻是她貪心,想要更多,就看中了陸成灝手中的糖果罐子。
於是,小小的蘇櫻奶聲奶氣的說:“成灝哥哥,我們來玩一個遊戲!
小陸成灝坐在孤兒院後山的草垛上,嘴裏叼著一根草:“好啊!
小蘇櫻說:“我們來玩猜謎遊戲,我抓一把糖,你來猜,要是你猜對了,我把手上的糖都給你,要是沒猜對,你給我一塊糖!
小陸成灝吐掉嘴裏的一根稻草,拉著小蘇櫻一起坐到草垛上:“好吧,我們開始吧,你抓糖,我來猜!
悲劇就這樣發(fā)生了,陸成灝每次都能猜出來蘇櫻手裏的糖果數(shù)。
蘇櫻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自己罐子裏麵的糖越來越少,而陸成灝的糖果堆得跟小山似得。
當(dāng)蘇櫻罐子裏最後一塊糖也被陸成灝收入囊中的時候,蘇櫻終於繃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蘇櫻邊哭邊耍無賴:“你偷我的糖,你是壞人,壞人!”
小陸成灝看著她晶瑩粉,嫩的蘋果臉,還有一串串金豆子一樣的淚珠,皺了皺眉眉頭,透出一股與年紀(jì)不符的深沉:“這怎麼能算偷呢,明明是你說好的,輸了就給我一塊糖。”
小蘇櫻眼裏心裏隻想著糖果,哪裏顧得了那麼多:“我要糖果,你還我糖果。”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小臉蛋都皺成了一個小包子,夕陽的餘光灑在她的身上,軟軟卷卷的發(fā)絲上,整個人都仿佛透明起來。
小陸成灝竟然看呆了,眼前的蘇櫻就像城裏玻璃櫥櫃的洋娃娃,粉粉.嫩嫩,非常精致。
小陸成灝想了一會兒說:“你要糖果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交換條件!
小蘇櫻一聽糖果有希望,立馬止住了哭泣:“什麼條件?”
“我把糖果都給你,你讓我親一下!
蘇櫻不假思索,一聽到有糖果,什麼都願意:“好!
於是在糖果的誘.惑下,蘇櫻將小臉蛋湊過去,說:“成灝哥哥,你快親吧!
小陸成灝看著她撅過來的小嘴,卻並有親,而是吻了她帶著微卷劉海的額頭。
然後豪邁將自己一大罐糖果往蘇櫻的懷裏一放:“給你,都是你的了。”
小蘇櫻簡直樂開了花,那罐糖果,她足足吃了半個月。
也就是這次的經(jīng)曆,蘇櫻有了一係列的口頭禪:
“成灝哥哥,我給你親一下,你幫我買個棒棒糖!
“成灝哥哥,我給你親一下,你幫我洗個衣服。”
“成灝哥哥,我給你親一下,你幫我寫個作業(yè)!
他從不拒絕,每次都蜻蜓點(diǎn)水一般的親她的額頭。
後來到了情竇初開的花季雨季,她十五歲,他十八歲。
她坐在院子裏蕩秋千,他在後麵推她。
她忽然問:“你為什麼隻親我的額頭,而不是嘴巴!
他用力拉了一下秋千,讓秋千停下來,繞道她麵前,認(rèn)真的說:“親額頭是寵愛,親嘴巴是戀愛!
當(dāng)蘇櫻還在思量兩者之間的區(qū)別時,他飛快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他明顯很緊張,耳根通紅,帶著大男生的羞澀和勇敢:“蘇櫻,我們戀愛吧!
就這樣,他們開始戀愛了。
從十五歲到二十二歲。
然而,他們那樣美好的青蔥歲月,卻抵不過花花世界的名與利。
他們之間,早已經(jīng)此去經(jīng)年,不複當(dāng)初……
————
蘇櫻沒想到自己也會這麼煽情,一時間竟有想哭的衝動。
想迴到老宅裏洗一下臉,隱隱的卻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由遠(yuǎn)及近。
那女的顯然是醉了,整個人攀附在男子的身上,像個八爪魚。
“我到底……哪裏……不如……蘇櫻,那個笨蛋……有什麼好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蘇櫻皺了皺眉,這是盛嫣的聲音。
盛嫣顯然已經(jīng)醉的不省人事。
她本以為現(xiàn)在抱著她的男人一定是容靳修,誰料,卻是宋梓晗。
宋梓晗艱難的抱著她,一路好言好語的哄著。
但是似乎,他的腳步也踉踉蹌蹌,明顯也是喝多了!
直到兩個人的腳步聲從蘇櫻的背後消失以後,她才出來。
宴會似乎也差不多了,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告辭。
蘇櫻原本想同容靳修一起送客,還沒踏入宴會廳,就被管家琴姨攔。骸靶」媚棠踢希悻F(xiàn)在可是有身孕的人,竟還穿著高跟鞋滿地亂跑,萬一栽了個跟頭,可不是要老太太的命了。還不快點(diǎn)迴去躺著。”
蘇櫻說:“我要陪總裁大人一起送客呢!
“哪輪得到你送客,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就成了,你還是趕快迴去躺著好好休息吧!
蘇櫻正好也想偷個懶,順口說:“那好吧,我今天正好不太舒服。”
到時候總裁大人問起來,她就說,老太太不讓她辛苦。
蘇櫻在院子裏發(fā)了一會兒呆,就冠冕堂皇的迴到老宅。
蘇櫻正打算洗個澡。
上了樓梯以後,她卻忽然定住了
盛嫣在二樓最北邊的屋子,原本也是最偏的房間。
大約是因?yàn)楹闷,因(yàn)樗舞麝稀?br />
好像還沒有出來。
盛嫣喝醉了。
宋梓晗今天好像也喝了不少的酒……
這種事情,最容易酒後那啥了。
何況,宋梓晗那麼喜歡盛嫣。
蘇櫻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
要不然,總裁大人平白無故帶了綠帽子可就糟糕了。
蘇櫻躡手躡腳的朝著最北邊的屋子走去。
紅木門的底部透著一絲光亮,房裏和房外仿佛兩個世界,而這抹光亮就成了兩個世界的鑰匙。
蘇櫻將耳朵貼在門框上。
隻可惜,這屋子的隔音效果實(shí)在太好,她完全聽不到裏麵的動靜。
鬼使神差的,蘇櫻伸出手,轉(zhuǎn)動房門的把手……
房間的門竟然沒有鎖。
蘇櫻知道偷窺不道德,但是,強(qiáng)大的責(zé)任心和對總裁大人本能的忠心驅(qū)使他開始做這種不道德的事情。
……
映入眼簾的是女人兩條雪白的長腿,交纏在男人精壯的背上,男人的身子不停的聳動,夾雜著女人的喘,息和類似尖叫的呻,吟。
……
滿目春.色,一室旖,旎。
蘇櫻啪的一聲關(guān)上門。臉?biāo)查g變得通紅通紅!
心髒狂跳不止,連手都開始顫抖。
完了,來不及了
兩個人已經(jīng)開始亂那啥了
總裁大人的綠帽子已經(jīng)戴到咯吱窩了。
蘇櫻忽然很後悔,她幹嘛狗抓耗子,多管閑事?
現(xiàn)在怎麼辦?
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她總不能衝進(jìn)去給兩個人澆一桶冷水吧。
蘇櫻在心裏,默默的給總裁大人點(diǎn)了兩根蠟燭……
“蘇櫻,你在這裏幹嘛?”
背後熟悉的聲音讓蘇櫻脊背一僵。
不會這麼巧吧,剛剛為總裁大人點(diǎn)完蠟燭他就出現(xiàn)了。
蘇櫻僵直身子迴國生,勉強(qiáng)扯出一抹笑:“總裁大人,您不是在送客嗎,怎麼迴來了?”
“客人已經(jīng)走得差不多了,琴姨說你有些不舒服,我就先迴來看看你!
容靳修看她滿臉通紅,臉頰還有兩塊奇異的紅暈,將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fā)燒了?”
他的手掌幹燥溫暖,蘇櫻隻覺得一絲電流竄過。
她連忙後退兩步:“我沒事!
蘇櫻條件反射一般的排斥讓容靳修微微有些不悅。
他沉著臉問:“你在嫣兒的門口幹嘛?”
嫣兒,嫣兒,還叫的那麼熱乎?人家早就不是你的嫣兒了?
蘇櫻心裏雖然這麼想,嘴上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那個,盛嫣今天喝的有點(diǎn)多,我看看她有沒事?”
容靳修皺了皺眉:“是嗎,那我去看看她好了!
“不行。。
蘇櫻忽然大叫一聲,像老鷹護(hù)小鷹一樣張開手臂,四仰八叉的擋在門前:“總……總裁……大人,您不能……不能進(jìn)去。”
蘇櫻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容靳修看著她過激的反應(yīng),雙臂環(huán)於胸前:“我為什麼不能進(jìn)去?”
“因?yàn)椤驗(yàn)?***一刻值千金!”
蘇櫻說完隻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她說話沒經(jīng)過腦子,她的意思是裏麵屋子兩個人正在“***一刻!
但是總裁大人又不知道裏麵發(fā)生了什麼事情,而且,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現(xiàn)在進(jìn)去,蘇櫻沒有辦法想象會發(fā)生什麼事情!
隻是,她不解釋清楚,總裁大人會不會誤會?
果然,容靳修的眸色已經(jīng)暗了一分,帶著一絲玩味的質(zhì)問:“你想跟我***一刻?”
蘇櫻腦子裏麵閃過這一門之隔裏麵的香.豔畫麵。
臉紅的更厲害了。
她仰著脖子反抗:“你別做夢了,誰想和你***一刻啊?”
容靳修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打量了她一會兒,伸手想要將她拂開:“你走開,我去看看嫣兒!
蘇櫻心裏在想,不會是因?yàn)樽约翰豢细?**一刻”所以他要找他的嫣兒“***一刻”吧。可是她的嫣兒現(xiàn)在在和別人“***一刻”有怎麼能和他“***一刻”呢?
蘇櫻被自己的邏輯弄得有點(diǎn)暈。
但是,她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就是,總裁大人一定要找個人“***一刻。”
眼看她的領(lǐng)土一寸一寸的失去,容靳修的手幾乎已經(jīng)觸到了門軸。
蘇櫻銀牙咬斷,一把抱住容靳修的腰身,用近乎舍生取義的聲音,她說:“總裁大人,我們?nèi)?**一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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