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櫻到那裏的時候已經遲了。
整座香檳塔已經傾倒了下來,人群像是驚起的飛鷺,已是一片驚唿。
而這香檳塔正是直直的朝著那個穿著藍色長裙的女子身上倒去的窠。
而這個女子正是帶著麵具同新郎在跳舞的女子燔。
隻聽一聲巨響,然後就是一片玻璃粉碎的聲音。
幸好他的舞伴,也就是新郎陸成灝眼疾手快,摟住她的腰身用力一轉,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但是無數濺起的玻璃隨便劃開她的裙擺,甚至割開她小腿細致的肌膚,留下一片斑駁的血色。
所有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那個新郎懷中的女子眼中也明顯閃過一絲驚恐。
她的麵具掉了下來,懸在脖子上,隨後,她又立刻將麵具帶上。
但是也就是那一瞬間,蘇櫻看清了那個女人的臉。
怎麼會是她?
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這幾天,她銷聲匿跡,人間蒸發一樣,大家都以為她悄無聲息的就出了國。
蘇櫻真是沒想到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遇見。
那個女人……那個在陸成灝懷裏的女人,竟是……
周小魚!
蘇櫻覺得自己混亂了。
首先周小魚出現在這個船上就是一個謎。
出現在這裏的人必定是有邀請函的,也就是說,周小魚同陸成灝夫婦有交情,並且受到了正式的邀請。
蘇櫻忽然想到了什麼?
是啊,柯善美屢次三番想要對付周小魚,他們之間當然有交情。
但是柯善美幾乎可以說是與她交惡,自然是不會邀請她的吧。
那隻有一個可能。
周小魚同新郎的交情非同一般。
而,在這假麵舞會上,新郎沒有同新娘跳舞,而是與她共舞更是說明了這一點。
當然,蘇櫻還有一個鐵證。
她親眼看見……
容靳修也已經趕了過來。
他將蘇櫻攬在懷裏上下檢查了一遍:“怎麼樣,玻璃碎片有沒有傷到你。”
蘇櫻搖頭,但是目光還是停留在那個藍色女子的身上。
容靳修也順著蘇櫻的目光看過去。
微微皺起了眉頭。
舞池一片混亂。
蘇櫻對容靳修說:“那個人,是小魚。”
容靳修並未做聲。
那處,陸成灝已經蹲了下來,讓身上的藍衣女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檢查她腿上的傷。
有一處玻璃紮的比較深,鮮血橫流。
蘇櫻和容靳修已經走了過去。
周圍的一圈人也通通都圍了過來。
陸成灝的姿勢極不方便,朝周圍掃了一圈:“誰過來幫個忙。”
蘇櫻立馬上前:“要我做什麼?”
陸成灝怔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你將她裙擺撕下來一塊,再去找點幹淨的水來。”
容靳修已經拿了一瓶礦泉水過來,然後蹲了下來。
簡單的將貼在她腿上的碎玻璃渣衝洗了一下,容靳修幫忙將那處比較深的傷口用剛剛蘇櫻撕下來的裙擺包紮了一下。
幾個人看似非常有默契。
一套流程下來,其實不過隻用了三分鍾。
賓客早已經將這處圍的水泄不通。
人群中議論紛紛。
“那個帶著麵具的女人是誰呀?”
“這女人同新郎是什麼關係啊,關係似乎很親密,你看新郎著急的樣子。”
“好好的香檳塔怎麼忽然倒下來呢,看樣子
傷的挺重的。”
“我看是有人故意的,你剛剛看到誰在香檳塔旁邊麼?"
“沒注意,你看到了嗎?”
緊急處理了一下傷口,陸成灝抱著藍衣假麵女人站了以來。
陸成灝竟然對容靳修說:“麻煩容先生將我妹妹送到醫務室,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們也算是舊人,不會不幫這個忙吧。”
蘇櫻知道了那個女子是周小魚,但卻也在咀嚼陸成灝這話裏的意思。
妹妹?
但是,傷情要緊,蘇櫻怕容靳修為難,拉了一下他的胳膊:“阿修,你快點過去吧。”
容靳修上前抱住那個藍衣女子,然後轉身。
蘇櫻原本想跟了過去,手卻被陸成灝抓住:“你過會兒走,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蘇櫻去條件反射的縮迴手。
眾目睽睽,她可不想同新郎有所牽扯。
陸成灝並沒有說什麼,放開手,說:“你等我一會兒。”
蘇櫻這次倒是沒有反抗。
乖乖的走到一邊。
事實上,她有一些話想問陸成灝。
他和周小魚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裏人群眾多,蘇櫻知道陸成灝必須要給大家一個交代,不管這次事件是人為還是意外。
這香檳塔都是一些特質的酒杯,設計上做了一些特別的鑲嵌,桌上也有防滑墊,一般來說,普通的力道也不至於將這些杯子弄倒。
陸成灝查看了一下現場,然後站起來,微笑,聲音透著一種安撫的溫潤:“各位實在抱歉,香檳塔倒下是個意外,讓大家受驚了,這裏馬上就會有人來處理,大家繼續玩,不要讓一個小意外擾了興致。”
陸成灝的笑容真誠而溫和,似乎非常有說服力。
很多人似乎已經相信了他。
但是蘇櫻卻不能相信。
因為,那時候,她是親眼所見的。
她的眼神微微瞥到甲板上不遠處一身紅衣的女人,她的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意那麼明顯,那麼輕蔑。
蘇櫻覺得忍無可忍。
上前幾步,大聲就說:“這絕對不是一個意外,我看到有人故意推倒香檳塔,陷害周小……陷害那個藍衣女子,這一切都是故意的。”
一片噓聲。
陸成灝似乎也有些意外,蘇櫻會站了出來。
但是陸成灝還沒有開口,一個紅衣女子已經款款走了過來,親昵的挽住陸成灝的手臂:“容太太,你怎知這不是一個意外?”
來人正是今晚的女主角,新娘柯善美。
蘇櫻看著她,整張臉都陰沉了下來,毫不客氣的說:“因為我親眼看到了幕後黑手。”
柯善美莞爾一笑:“哦?既然容太太看到了,不妨當場指認一下。”
蘇櫻皺著眉看著她。
這個女人到現在怎麼還能如此從容,一點心虛的模樣都沒有,還整整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蘇櫻剛剛明明親眼看到,就是她故意推到了香檳塔。
她就這麼肯定自己不敢砸她的場子麼?
她的嘴角輕蔑,蘇櫻想到了她對小魚做的那些事情。
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若是不給點顏色看看,應該會更加囂張吧。
於是蘇櫻緩緩抬手,然後準確無誤的就將手指指到柯善美的臉上:“就是你,陸太太,我剛剛親眼看到推到香檳酒的人就是你!”
人群中不少吸氣的聲音。
然後就是嗡嗡嗡的竊竊私語。
蘇櫻的麵容堅定。
但是柯善美似乎完全沒有一絲意外或者難堪的表情。
她甚至笑的更加燦爛:“容太太可不要血口噴人,說話要講究證據,你說你看到我陷害別人,難道就真的是我陷害別人,我還說是你陷害我呢。”
蘇櫻氣
極:“你撒謊,何況我有什麼理由陷害你?”
柯善美不慌不忙,甚至低頭抿了一口香檳酒:“我同容太太一向不和,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原因,但是今日我誠心邀請你來參加我的婚禮,就是想同你盡棄前嫌,但是容太太這樣無憑無據就將髒水往我身上潑,實在說不過去,何況我有什麼理由去傷害我的賓客,大鬧我自己的婚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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