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時候,我很羨慕你,因?yàn)槟憧偸怯泻苊鞔_的目標(biāo),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幹什麼,未來是什麼樣子。我很喜歡這樣的你,也特別希望自己可以變成你那樣。
“……h(huán)oney honey,要對你說聲對不起,我總是沒時間陪你,honey honey,你是否想親親密密,還是喜歡這段距離……”
“你再轉(zhuǎn)就飛起來了。”舒媽取笑地望著房間裏一邊唱一邊轉(zhuǎn)著挑衣服的女兒說。
舒雅望笑著選了一件白色的韓版大衣,轉(zhuǎn)了兩個圈,轉(zhuǎn)到母親麵前一邊扭一邊繼續(xù)一臉深情地唱:“honey honey要對你說聲對不起,我總是沒時間陪你!
舒媽搖搖頭:“瘋了,瘋了,這丫頭瘋了。你家honey在樓下等你呢,快去吧。”
舒雅望穿上外套,唱著歌蹦蹦跳跳地拎著包包一路小跑下樓,舒媽在她身後使勁搖頭,有些不舍地道:“在家也留不了兩年了,要準(zhǔn)備嫁妝嘍!
舒爸坐在沙發(fā)上抽著煙,神神道道地說:“又嫁不遠(yuǎn),不就隔壁那幢樓!
舒媽望著樓下,看著女兒像隻快樂的小鳥一樣撲進(jìn)唐小天懷裏一臉幸福地笑著,舒媽的嘴角也跟著揚(yáng)起笑容,看著唐小天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別說,唐家的小子真是越大越俊俏,整個大院裏也沒孩子比得上他!
舒爸坐在沙發(fā)上,抽了口煙說:“胡說,夏木不就比他俊!
舒媽不高興了:“你就知道夏木,夏木是你兒子。俊
舒爸大笑:“好好好,俊,俊,唐小天俊!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得瑟!
舒媽一瞪眼:“我就得瑟,怎麼著!你還不許?”
舒爸穿上軍裝,戴上軍帽,瞥她一眼,打開房門道:“你繼續(xù)得瑟,我上班去了。”
“去吧去吧!笔鎷寭]手趕他出門,轉(zhuǎn)身又自言自語道,“我去買點(diǎn)好菜,晚上讓小天來吃飯!
舒爸搖搖頭帶上房門,有些不服地道:“家裏兩個女人都看走了眼,姓唐的小子有我年輕的時候俊嗎?”
站在樓道上想了一會兒,舒爸決定不糾結(jié)這個問題,上班去也。
舒雅望和唐小天手牽手在大院裏走著,冬天的風(fēng)有些冷,舒雅望為了漂亮,穿了超短裙、棕色皮靴、白色大衣,戴著紅色的圍巾和手套,整個人看上去青春極了。唐小天穿著軍綠色的大衣,有些舊舊的牛仔褲,右手牽著舒雅望,左手拎著她的包,一眼溫柔與深情。
“你跑步送我上班嗎?”舒雅望好笑地?fù)u著他的手問。
“是啊,跑步送你!碧菩√熳咴谇包I笑瞇瞇地迴答。
“背我吧,背我吧!笔嫜磐砰_他的手,有些賴皮地跑到他身後,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撲在他的背上撒嬌,“你好久沒背我了!
唐小天摸摸鼻子,低頭靦腆地笑笑:“大清早的,好多人呢!
“人多怎麼了?人多就不能背了?”
唐小天彎下腰來,舒雅望很開心地跳上去,唐小天很輕鬆地將她背起來,舒雅望一臉幸福地趴在唐小天背上問:“我有沒有變重啊?”
唐小天笑:“不重,你輕得和羽毛一樣!
“嘻嘻嘻!笔嫜磐谒成峡旎畹?fù)u晃了幾下。
唐小天搖搖頭,一臉笑容,他靠著路邊走著,不時有車從他們身邊開過,開車的人總會放慢車速,關(guān)心地看著他們,可當(dāng)看到他們一臉幸福甜蜜的笑容時,又紛紛笑著加速離開。
一輛自行車從他們身邊駛過,自行車上的人穿著白色的羽絨服,當(dāng)他騎過去的那一剎那,轉(zhuǎn)頭看了他們一眼。他的目光與唐小天的相遇,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他的目光和舒雅望的相遇,依舊冷冷的,不喜不怒。
隻一眼,他便轉(zhuǎn)頭離開,車速未減。
唐小天有些奇怪地問:“剛才過去的是夏木吧!
“嗯。”舒雅望點(diǎn)點(diǎn)頭,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夏木的背影,真是,這麼冷的天,騎什麼自行車呀。
“他終於發(fā)展到連你也不答理的地步了?”
舒雅望沒說話,抬手忍不住摸上脖子,項(xiàng)鏈好像捂不熱一樣,總是冰冷地貼著皮膚,就像是夏木的目光。
唐小天看舒雅望一臉鬱悶,安慰地說:“估計(jì)是青春期到了,叛逆吧!
舒雅望輕笑:“估計(jì)是!
唐小天將舒雅望放下來,溫和地說:“我去開車過來,你等我一下!
“嗯。”舒雅望點(diǎn)點(diǎn)頭,望著他走進(jìn)車庫,開出一輛熟悉的越野車在她麵前停下。副駕駛座的門被打開,舒雅望鑽了上去,東摸西摸了一陣後,一臉驚奇地問:“小天,你爸居然會把車給你開!
唐小天打著方向盤笑:“我爸買了新車,這輛淘汰給我了!
“不是淘汰的問題啊,以前你爸連自行車都不給你騎,天天叫你跑步上學(xué),現(xiàn)在居然把車給你開!笔嫜磐恐嚤谕菩√煨,“這隻證明了一點(diǎn)!
“證明什麼?”
舒雅望伸手,在唐小天硬硬的短發(fā)上摸摸,裝出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說:“小天啊,你終於長大了!
“別淘氣!碧菩√焖λ︻^,想將舒雅望的手甩下來,可舒雅望像是喜歡上了那板寸短發(fā)硬硬的刺感,使勁在上麵摸著。
唐小天無奈地說:“雅望,男人的頭摸不得!
舒雅望賤賤地靠過去說:“女人的腰也摸不得,你能保證以後不摸我的腰?”
唐小天舔舔嘴唇,抿著嘴笑,臉上露出一對迷人的小酒窩:“這怎麼一樣呢?”
舒雅望狡辯道:“怎麼不一樣?以後我的腰隻給你摸,你的頭也隻給我摸,這不就一樣了嗎?”
唐小天摸摸鼻子,無奈又好笑地低頭一笑,望著舒雅望,抬手拿下她的手,握在手中:“好好好,你摸吧摸吧,以後都隻給你摸!
舒雅望單手捂著嘴巴,吃吃地笑著。
唐小天想著舒雅望剛才的話,忍不住又笑了一下。深深的酒窩,靦腆的笑容,迷人的陽光,讓舒雅望忍不住靠近他說:“小天,小天,你笑起來真好看!
唐小天眼睛亮亮的,轉(zhuǎn)頭看著她,挑挑眉很嚴(yán)肅地說:“你再這麼下去,我就不送你去上班了!
“你想幹嗎?造反嗎?”
“押你迴家。”唐小天瞥了她一眼,繼續(xù)說,“然後……”
舒雅望有些臉紅心跳地問:“然後什麼?”
“然後……然後再也不讓你出來了!
舒雅望捂著嘴巴道:“哇!你居然有這種變態(tài)的想法。”
唐小天麵色一紅,有些囧:“呃……”
舒雅望將臉埋在手臂裏,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樣子悶悶地說:“可是我居然覺得你這個變態(tài)想法讓人很心動!
說完,她轉(zhuǎn)過臉,偷偷透過指縫瞅著他。
唐小天被她這一眼瞅得心跳立馬和打鼓一樣怦怦跳起來,兩人的臉上都有些紅紅的,車裏的氣氛也越來越曖昧。
唐小天將方向盤猛地一打,剎車一踩,車子靠邊停下,舒雅望扶著扶手,詫異地看著唐小天。
唐小天舔舔嘴角,有些緊張地說:“雅望,要不你今天別上班了吧!
舒雅望摸摸鼻子道:“好像不行耶!
唐小天紅了臉,很是失望地瞅著她。
舒雅望一臉為難地道:“單位好多事等著我做呢!
“哦!碧菩√烀蛄嗣蜃彀停^續(xù)開車,舒雅望打開車子裏的收音機(jī),音樂從音響裏流淌出來,舒雅望跟著調(diào)子很開心地唱:“天空總是藍(lán)藍(lán)的,心情總是快樂的,知道我在你心裏,哦哦,拉拉拉拉拉……”
唐小天臉上又露出笑容,腳跟著調(diào)子打著節(jié)拍,偶爾也跟著哼兩句,心情又跟著飛揚(yáng)起來,望著遠(yuǎn)處的天空,真的覺得天好藍(lán)好藍(lán),空氣好新鮮好新鮮,舒雅望好可愛好可愛。
車子開到公司樓下,緩緩?fù)O,舒雅望打開窗戶,抬頭望著自己工作的寫字樓說:“啊啊,真不想上班啊!
唐小天很順地接口:“那別去啦!
舒雅望笑笑,望著車窗外說:“工作很累,又很枯燥,可是呢,一直做著做著,漸漸地我又發(fā)現(xiàn),工作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小天,你知道那棵叫什麼樹嗎?”
舒雅望指著馬路綠化帶上的一棵綠色的像是小鬆樹的苗木問。唐小天搖搖頭。
“那是龍柏。”舒雅望指著綠化帶上別的苗木一一介紹道,“冬青,紫薇,五角楓,那邊的是最常見的蜀檜和紅葉石楠……”
舒雅望低頭笑:“原來我也和你一樣,一種也不認(rèn)識,可到這裏上班之後,每種我都認(rèn)識了,還知道怎麼用它們裝扮我們的城市,怎麼用它們保護(hù)我們的環(huán)境,很厲害是不是?”
舒雅望拉過唐小天的手,放在手中輕輕玩把著:“小的時候,我很羨慕你,因?yàn)槟憧偸怯泻苊鞔_的目標(biāo),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幹什麼,未來會變成什麼樣。我很喜歡這樣的你,也特別希望自己可以變成你那樣!
唐小天深深地看著她,反握住她的手。
舒雅望笑了一下,抿抿嘴唇繼續(xù)道:“我啊,很喜歡這份工作呢。我希望將來有一天,可以用自己的設(shè)計(jì),建造一個像天堂一樣美麗的地方!笔嫜磐拖骂^,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是不是很夢幻很不切實(shí)際的夢想?”
“不!碧菩√焐焓謸ё∈嫜磐,下巴輕輕地靠在她的頭頂,手指輕輕地揉著她柔順的長發(fā),用好聽的聲音說,“這是很棒的夢想。加油,總有一天會實(shí)現(xiàn)的!
“嗯。到時候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看!笔嫜磐拖骂^來,笑得溫柔,輕輕地道,“因?yàn),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天?”
“有你的地方,才是天堂!碧菩√燧p輕地念著這句話,一邊開車,一邊摸著嘴唇傻傻地笑。
想著想著抿抿嘴唇,又忍不住笑出來。車內(nèi)還不停地循環(huán)放著舒雅望剛才放的歌,他望著窗外,忽然覺得車子裏的空調(diào)好熱,按開窗戶,冰冷的空氣灌進(jìn)車內(nèi),他還是一點(diǎn)也不覺得冷。風(fēng)將他的衣領(lǐng)吹得上下翻飛,唐小天抿著嘴唇,一邊笑著一邊開著車,開著開著,忽然掉轉(zhuǎn)車頭,原路返迴,迴到舒雅望公司的樓下,坐在車子裏,抬頭望著舒雅望的辦公室。他知道他看不見她,可他就是不想走,就是想待在離她比較近的地方。
他可以想象她低頭認(rèn)真畫圖的樣子,他可以想象她抱著資料在辦公室行走的樣子,他可以想象她捧著馬克杯,坐在轉(zhuǎn)椅上,搖搖晃晃喝水的樣子,他可以想象她微笑著和同事說話的樣子。
他不覺得無聊,也不覺得時間漫長,好像就這樣靜靜地等著她,也是一種幸福。
就在這時,唐小天看見舒雅望急急忙忙地從辦公樓裏衝出來,跑到馬路邊準(zhǔn)備打出租車。
唐小天將頭伸出車外叫她:“雅望。”
舒雅望迴過頭來,先有些驚訝,然後快步跑過來問:“你怎麼還在這兒?”
唐小天有些窘迫地道:“我……我剛才掉東西了,迴來找找!
“開車還能掉東西啊!
唐小天嘟囔著點(diǎn)頭,然後問:“你幹嗎呢?”
“!對!笔嫜磐B忙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道,“走,送我去市一中!
唐小天一邊發(fā)動車子一邊問:“怎麼了?”
舒雅望一臉氣憤地說:“夏木的老師打電話來,說他在學(xué)校和人打架!
唐小天看了一眼氣到冒火的舒雅望接口道:“夏木這孩子的性格是不討喜,容易招人排擠。”
舒雅望揚(yáng)揚(yáng)拳頭說:“不討喜?怎麼不討喜了?”
唐小天點(diǎn)頭:“唔……不,我覺得挺可愛的!
車子很快就開到市一中,舒雅望下了車,看著熟悉的校園,道路兩邊的法國梧桐好像完全沒有變化一樣,花圃裏的花好像也還是年少時開的那一朵。舒雅望看著學(xué)校門口的道路,感歎地說:“好像昨天還騎車上學(xué)一樣!
“是啊。”唐小天站在她邊上,和她看著同樣的方向,他還清楚地記得上學(xué)路上那暗暗的天色,冷冷的寒風(fēng),以及裝在書包裏暖暖的豆?jié){。
唐小天道:“不知道高老師還在不在學(xué)校!
“還在,上次張靖宇還見著了呢!
“是嗎?”
舒雅望看著唐小天一臉想去見導(dǎo)師的樣子,伸手推他一把道:“你去見見唄,我先去看看夏木,一會兒去找你!
唐小天猶豫了一下,點(diǎn)頭道:“好!
舒雅望朝唐小天揮揮手,快步走到高二教學(xué)樓,熟悉的地形讓她一下就找到老師的辦公室。
敲門走進(jìn)去,隻見右邊坐著三個像是家長一樣的婦女,中間有一個年輕的老師坐在那兒,左邊站著夏木和三個男孩,舒雅望的目光在夏木身上定住,隻見夏木嘴角破了,眼角發(fā)紫,白色的羽絨服上全是黑黑的汙漬。
舒雅望越看越氣,臉色冷了下來。簡直不可原諒,夏木可是他們舒家捧在手裏的寶貝,別說打了,她就是大聲和他說話,舒爸都會給她“板栗”吃!
可是在學(xué)校,居然有人敢把他這張俊美的臉打得青青紫紫的!
年輕的女老師走過來問:“你是夏木的?”
舒雅望一邊從口袋裏拿出餐巾紙,幫夏木將臉上的泥土擦掉,一邊答道:“我是他姐姐。”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夏木冷著臉將頭別了過去,不讓她擦。
舒雅望生氣地將他的頭又轉(zhuǎn)過來:“別動!”
看著嘴角上青掉的一大塊,舒雅望怒了,轉(zhuǎn)頭瞪著那三個男孩。老師伸出手指拍了拍她的肩:“那個……夏小姐。”
舒雅望迴頭瞪眼:“我姓舒。”
“那個……舒小姐,我想,你誤會了!崩蠋熑跞醯匦Φ,“我叫您來,不是因?yàn)樗麄兇蛄讼哪,而是因(yàn)椋哪敬蛄怂麄!?br />
老師剛說完,就見三個家長站出來,掀開自己孩子的衣服給舒雅望看:“你看你弟弟把我家孩子打成什麼樣了!”
“你看看,我家兒子腦袋都給打破了。”
“你看我家孩子,骨頭都斷了!”
“笑話,”舒雅望眼一抬,拉過夏木說,“我弟弟的臉也給打花了啊!
舒雅望怒指著他們的手還在空中,一臉憤怒的表情僵在臉上,四個少年一臉委屈地看著她,一個長得很帥氣的少年叫道:“明明是他打了我們,我們也受傷了,還傷得更重!
年輕女老師對著手指,嗬嗬笑道:“對不起對不起,老師誤會你們了!
“你們有受傷嗎?”舒雅望對著他們上看看下看看,根本沒事嘛。
那個帥氣的少年脫著衣服叫:“給她看!”
於是兩個男生開始脫上衣,一個男生開始脫褲子,年輕女老師臉紅地站在一邊說:“他們真的傷得比較重!
“是嗎?”舒雅望雙手環(huán)胸,一臉淡定地繼續(xù)看著三個少年脫衣服,“給我看呀!
三個少年手一直沒停,眼見那個帥氣的少年就要把上衣脫光,舒雅望眼前忽然一黑,一隻手擋住她的視線,夏木在她身後低聲說:“是我打他們!
“好,他承認(rèn)了。”帥氣少年叫道,“老師,你就知道偏愛夏木,一看他受傷就說是我們打他!
年輕女老師一副我錯了的表情,傻傻地笑:“因?yàn)樗麄谀樕习!?br />
帥氣少年氣唿唿地說:“他最陰險了,專挑看不見的地方打!”
舒雅望把夏木的手握在手裏,在心裏暗笑,是你們自己笨,還怪夏木聰明?打人不打臉的道理也不懂?
“那個……夏小姐。”
“我姓舒。”這老師看著怎麼這麼笨啊。
“啊,抱歉,舒小姐!崩蠋煴傅匦πΓ澳莻……夏木同學(xué)打人,按照校規(guī)……”
舒雅望一擺手:“打人?他們四個人,夏木一個人,怎麼看也是夏木吃虧,我都不計(jì)較他們以多欺少了,老師還想處罰我們夏木?要處罰也是五個人一起處罰才對吧?”
“對……應(yīng)該一起處罰!
“老師!”四個男生一起吼,“為什麼處罰我們?”
可憐的老師無措地對手指:“因?yàn)槟銈兇蚣堋?br />
“老師,你剛大學(xué)畢業(yè)吧?”舒雅望肯定地問。
“對啊。”
舒雅望歎氣,拉著年輕老師走到一邊,在她的耳邊嘀咕了半天,隻見老師的表情先是驚訝後是難過,最後兩隻眼睛紅紅的,眼淚都要掉出來的樣子。
“我這樣說,你懂的吧?”
老師點(diǎn)點(diǎn)頭,一臉同情地望著夏木說:“夏木啊,你先迴家吧,要好好聽你姐姐的話哦。”
夏木皺眉望著舒雅望,舒雅望對他眨眨眼睛。
帥氣的少年大叫:“老師!”
“乖啦,乖啦,老師請你們吃午飯好不好?”
“不行!”
舒雅望不管身後四個少年不滿的大叫聲,拽著夏木走出辦公室。
舒雅望迴頭看了一眼辦公室裏的老師笑:“你們老師挺可愛的嘛!
夏木冷淡地接口道:“傻傻的!
舒雅望使勁點(diǎn)頭笑道:“哈哈,我也覺得!
夏木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低著頭跟在舒雅望後麵走,走了一會兒,到了樓下,他忽然停住問:“你和老師說了什麼?”
舒雅望停住腳步,轉(zhuǎn)身望著他笑:“就編了個身世淒慘的少年處處被人欺負(fù)卻又自強(qiáng)不息的故事給她聽啊,沒想到她真的相信了!”
夏木瞥了她一眼道:“你就會欺負(fù)老實(shí)人!
舒雅望看著他不說話。
夏木扭過頭問:“看什麼?”
舒雅望笑:“你終於和我講話啦!
夏木哼了一聲,低頭道:“明明是你不理我!
“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舒雅望委屈。
夏木點(diǎn)頭:“你是沒時間理我。”
舒雅望挑眉笑道:“哈,原來是吃醋了!
夏木瞪她一眼,快步往學(xué)校門口走。
舒雅望追了過去,笑嘻嘻地跟在後麵說:“抱歉啊,我心有所屬啦,不能答應(yīng)你啦。你要是喜歡姐姐型的,我覺得你的老師很不錯啊,又可愛又好騙,長得也很好看嘛……”
夏木停住腳步,冷冷地看著舒雅望。
舒雅望被他的目光凍住,舔舔嘴角訥訥地閉上嘴。
夏木雙手緊緊握拳,盯著她說:“舒雅望,你比我們老師還白癡。”
舒雅望瞬間像是被戳破的皮球一般,泄氣地垂下雙肩。夏木看著她,剛想再說什麼,可眼角瞥見不遠(yuǎn)處走來的人影,硬生生地扭過頭。
唐小天笑著走過來問:“沒事吧,夏木?”
夏木搖搖頭,冷聲道:“沒事!
唐小天看了一眼夏木臉上的傷道:“打架我最拿手,迴去教你幾招!
夏木抬頭淡漠地看著他:“你認(rèn)為我需要嗎?”
“……”唐小天有些尷尬,一陣無語。
夏木確實(shí)不需要他教,光是他爺爺?shù)木l(wèi)員就有好幾個是一等一的高手。
舒雅望皺眉:“夏木!
夏木沒看她,直接轉(zhuǎn)身走了。
舒雅望看著他的背影歎氣,唐小天無奈地笑笑:“他還是那麼討厭我!
舒雅望很不好意思地看著他點(diǎn)頭:“確實(shí)不是很喜歡你。”
唐小天為難地笑笑:“可是你爸爸喜歡他。”
舒雅望點(diǎn)頭:“那是相當(dāng)喜歡,比喜歡我還喜歡!
唐小天將手插進(jìn)口袋,淺笑地繼續(xù)說:“你也喜歡他。”
舒雅望呆住。
唐小天低頭笑:“所以我也得喜歡。”
舒雅望愣了愣,伸手牽住唐小天的手,靠近他說:“啊,真是好姐夫啊!
兩人對望一眼,相視一笑。
有唐小天在的日子,舒雅望總覺得生活像是跳躍的音符一般快樂地前進(jìn)著,上班,下班,和朋友聚會,兩人出雙入對,羨煞旁人。
其中最羨慕的就是宵雪和張靖宇。張靖宇每天哀怨地瞪著唐小天,說他不夠兄弟,都幸福幾十年了還想不到給兄弟介紹個女朋友;而宵雪每天看見唐小天無比殷勤地接送,就會一臉哀怨地盯著舒雅望。
舒雅望覺得這兩個家夥每天在身邊轉(zhuǎn)得煩人,幹脆就介紹兩人認(rèn)識,想把他們湊成一對算了,可沒想到,這兩人還真看對眼了,用宵雪的那句話說就是:“在我見到他的那刻,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一見鍾情!
用張靖宇的話說就是:“丫啊丫的!終於。
這兩人肉麻起來那就和演電視一樣,張靖宇每天帶著一朵玫瑰等在宵雪公司樓下,每每碰見來接舒雅望的唐小天,就會得瑟地走過去:“兄弟,今天來得真早啊。”
唐小天看著他那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總是忍不住笑著點(diǎn)頭:“你也不晚。”
然後兩個大男人就會靠著唐小天的吉普車,吹著冷風(fēng),抽著煙,聊著家國天下,等著女朋友下班。
舒雅望每次看見這情景,總是忍不住想大笑一番。
張靖宇就會敲她的腦袋,瞪著她問:“笑什麼笑!
舒雅望繼續(xù)笑:“你拿著玫瑰的樣子,是多麼可笑!
張靖宇不理會她的取笑,拿著玫瑰飄到宵雪麵前將花奉上,宵雪總是扭一下,很不好意思地將花接過,小聲說:“下次別帶花來了,怪難為情的!
“不!”張靖宇一臉堅(jiān)持地說,“我要送,每天一朵,送滿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
宵雪感動地望他:“靖宇。”
張靜宇深情地迴望:“小雪!
然後兩人用力地深情擁抱在一起,還使勁擺啊擺的。
舒雅望搓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搖搖頭拉著唐小天道:“我們走,讓他們繼續(xù)演電視。”
唐小天總是笑著點(diǎn)頭:“蠻好的,蠻好!
舒雅望見他笑,忍不住也迴頭看一眼,隻見張靖宇賊兮兮地對著她比了一個v字,一臉幸福的賤樣。
舒雅望輕笑道:“看他那得意樣兒,迴頭找他要媒人紅包去!
唐小天笑著點(diǎn)頭,牽著舒雅望的手,兩人坐進(jìn)了車裏。唐小天沒有馬上開車,他將右手伸進(jìn)口袋裏,抿了下嘴唇,有些緊張地說:“今年春節(jié),我想我們兩家合在一起吃年夜飯,也好讓我們父母都見一見!
舒雅望不解地轉(zhuǎn)頭看他: “他們不是一直都在見嗎?”
兩家住得這麼近,舒媽媽和唐媽媽經(jīng)常一起去買菜逛街,舒爸爸和唐爸爸天天在軍部見麵。
唐小天摸摸鼻子說:“確實(shí)一直在見,隻是這次我想他們見得隆重點(diǎn)。你懂我的意思吧?”
舒雅望眼神一閃,笑得有些賊:“我不懂。”
唐小天靦腆地咬著嘴唇笑:“你就裝好了。”
“我真不懂!闭f完還很用力地看他一眼,表示她真的真的不懂。
唐小天瞪她一眼,伸出左手抓過舒雅望的左手,將一直插在口袋裏的右手拿出來。舒雅望盯著他看,隻見他用極其緩慢的速度將一枚戒指輕輕地戴在她的無名指上。白金的戒指觸碰著皮膚,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套下去,微微的涼意讓舒雅望的心有些顫抖,當(dāng)戒指完全套下去之後,他湊過來,淺淺地吻著她,舒雅望沒動,靜靜地閉上眼睛,手和他的手緊緊交握著,感覺著他的氣息,感覺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輕輕輾轉(zhuǎn),這是一個很美妙的吻,沒有過多情欲,像是誓言一般,溫柔地,親昵地,印在一起。
一路上,舒雅望都將戴著戒指的手放在窗邊,看著火紅的夕陽照在戒指上,戒指上的小鑽石閃著耀眼的十字光芒,舒雅望的嘴角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翹起,直到笑容不能再擴(kuò)大之後,又使勁地將笑容收迴去,然後又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翹起……
春節(jié)除夕夜,兩家人在s市的頂級飯店開了個包廂,一起吃了年夜飯,對於舒雅望和唐小天的事,兩家人也是樂見其成,婚就這麼訂了下來。
唐媽媽連日子都選好了,就在舒雅望二十五歲生日那天,她說那天是黃道吉日,最宜嫁娶。
舒雅望偷偷在桌子下麵牽了唐小天的手,唐小天緊緊地握了握她,她低頭輕笑,一臉?gòu)轨o溫雅。
那之後,沒到情人節(jié),唐小天就開學(xué)了,唐小天托張靖宇送了舒雅望一大把玫瑰和巧克力,張靖宇在電話裏得意地笑:“我多拉風(fēng)啊,一手一把玫瑰等在寫字樓下麵,左邊一個美女接過花笑得和花一樣美,右邊一個美女接過花也笑得和花一樣美,你都不知道,路邊的那些光棍多忌妒我!
唐小天在電話那頭輕輕地笑,然後說了聲:“謝謝!
張靖宇收迴那不著四六的調(diào)調(diào),用很正經(jīng)的語氣道:“客氣個毛啊。”
過了一會,張靖宇又說:“小天,我特喜歡你和雅望在一起,光在一邊看著就覺得很幸福!
唐小天笑:“你現(xiàn)在不也很幸福嘛!
“那是,我家小雪可比雅望溫柔可愛多了……”
唐小天抬頭,望著夜空,微笑著聽著張靖宇的絮絮叨叨。
日子平靜如水地過著,唐小天還是一天一封信,舒雅望也總是在辦公閑暇的時候給他迴信,偶爾一個電話,說上多久都舍不得掛。
兩人都等待著,能長相廝守的那天……
年後,公司承接的公路綠化工程結(jié)束,程總和幾家承包商的老總們在s市的大酒樓辦了一個竣工酒會,程總很大方地在辦公室說:“大家都可以帶伴兒來啊,都辛苦了,好好吃,好好玩!
宵雪給張靖宇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玩,張靖宇在電話裏滿口答應(yīng)。
宵雪掛了電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望著舒雅望:“雅望,你要不要叫個朋友來?我們辛苦了這麼久,老板好不容易請吃一次飯,怎麼也得吃迴來啊!
舒雅望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畫筆點(diǎn)頭:“說得對,不能吃虧了!
可是叫誰呢?
舒雅望翻了翻電話本,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朋友真是少得可憐,在手機(jī)裏翻了兩三遍,還是找不到一個能和她一起去酒會的人。
她合上手機(jī),嘟著嘴趴在桌子上鬱悶,過了一會兒,又翻開手機(jī),翻到電話簿,看著夏木的號碼,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右手忍不住摸上脖子上的項(xiàng)鏈,咬牙撥通了他的號碼。
手機(jī)響了很多下都沒人接聽。
沒帶手機(jī)嗎?還是……不想接?
舒雅望又等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將手機(jī)蓋合上。
算了,自己去吧。
她一個人也是很能吃的。
專挑貴的吃!
公司酒會七點(diǎn)開始,舒雅望在公司待到六點(diǎn),就和宵雪一起坐了張靖宇的車子過去,今天張靖宇居然還穿上了合身的白色西裝。男人穿西裝,就像女人穿超短裙一樣,總是吸引著異性的眼球,張靖宇本來就不醜,加上一米八的個子,收起他平時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居然有一種成熟穩(wěn)重的味道。
舒雅望瞅了瞅他取笑道:“怎麼打扮得和新郎一樣?”
張靖宇臭屁地摸摸頭發(fā):“帥吧?”
宵雪在一邊使勁地點(diǎn)頭:“嗯!嗯!帥!”
舒雅望嗤笑:“夠衰!
張靖宇伸手敲她,舒雅望笑著躲過,三人玩鬧著進(jìn)了酒店。酒會在二樓,是自助餐式的,一邊是各種美食的選餐區(qū),一邊是用長桌拚起來的一排排就餐區(qū)。餐廳裏放著熟悉的流行歌曲,舒雅望他們?nèi)サ臅r候,已經(jīng)有人端著盤子在吃東西了。
“快走,快走,不然好吃的都給挑完了!毕┻B忙選了一個位子將包放下,一邊拉著張靖宇,一邊迴頭道: “雅望,你看東西,我們?nèi)ソo你端好吃的迴來。”
舒雅望點(diǎn)點(diǎn)頭,選了一個位子坐下,沒過一會兒,他們兩人就一人端著兩大盤子吃的迴來了,宵雪一邊坐下一邊使喚張靖宇去把飲料端來,張靖宇好脾氣地將東西放下,又迴去端飲料。就在這時,右邊的十幾桌人紛紛站起來,眾人轉(zhuǎn)頭看去,隻見海德實(shí)業(yè)的老總帶著曲蔚然笑容滿麵地走進(jìn)來。海德實(shí)業(yè)的老總一邊往前走,一邊對著自己的員工說:“都坐,坐下吃!
宵雪夾了一根涼拌海蜇一邊吃著一邊湊近舒雅望說:“嘖,曲蔚然這個私生子終於要轉(zhuǎn)正了!
舒雅望問:“私生子?”
宵雪小聲說:“對啊,我聽海德實(shí)業(yè)的人說啊,他們老總本來還有一個大老婆生的兒子,兩年前跑去登山探險,結(jié)果在雪山上……後來曲蔚然就出現(xiàn)了,直升為他們項(xiàng)目部總經(jīng)理。”
“哦!笔嫜磐c(diǎn)頭,怪不得他剛畢業(yè)就升得這麼快,“這樣啊,姓曲的運(yùn)氣還真好。”
宵雪點(diǎn)頭:“是啊,海德實(shí)業(yè)好歹也有幾十億資產(chǎn)啊,就這麼便宜他了!
舒雅望抬頭看了一眼曲蔚然,今天的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打著金色的領(lǐng)帶,無框眼鏡架在挺俊的鼻梁上,那雙總是帶著玩味笑容的眼睛被鏡片擋住,一臉溫柔的笑容讓人頓生好感,若不知道他本性的女孩,定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曲蔚然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舒雅望,他望著她微微頷首微笑,優(yōu)雅得像個貴族。
舒雅望別過臉不看他,忍不住罵道:“斯文敗類。”
張靖宇剛好端著三杯飲料迴來,一臉無辜地問:“你幹嗎又罵我?”
舒雅望無語地看他:“你也太對號入座了吧!
宵雪捂著嘴笑:“確實(shí)是斯文敗類,他前陣子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打得住院,聽說肋骨斷了好幾根呢!
“哦?真的嗎?”舒雅望開心地問。
“是啊!
“你們在說誰?”一直不能進(jìn)入狀況的張靖宇插話問。
“他!毕┲噶酥盖等弧
張靖宇迴頭一瞟,一臉了然:“哦,他哦!”
舒雅望問:“你認(rèn)識?”
張靖宇神秘兮兮地笑道:“見過一次。”
舒雅望問:“什麼時候?”
張靖宇搖著手指道:“秘密啊秘密。”
宵雪敲了一下桌子:“說!
“其實(shí),事情是這樣的……”張靖宇脫了西裝外套,將白襯衫的袖子挽了挽,又變得和平時一樣,他一邊吃一邊說,“就是好久之前的一天晚上,是幾號來著?忘記了,反正那天晚上我和兄弟們唱完歌出來,就看見那男人在騷擾雅望,我剛想上去幫忙來著,夏木那小子就來了,然後你們走了以後,我就見這男的還一副意猶未盡想繼續(xù)糾纏的樣子,我那天正好喝多了,就叫兄弟們上去揍他,結(jié)果被他揍了!
張靖宇說著,鬱悶地瞪眼,宵雪問:“你們幾個人?”
張靖宇伸出五根手指:“三男兩女。那兩個女的太不夠意思了,見我們被揍了,還一副他好帥的樣子。我那兩個兄弟當(dāng)天晚上就和她們分手了。”
舒雅望鄙視道:“真沒用!
張靖宇辯駁道:“人家可是當(dāng)兵練過的,我們普通人本來就不是對手,早知道我也和小天去當(dāng)兵了,男人就是該當(dāng)兵。”
宵雪問:“後來呢?”
張靖宇喝了一口酒繼續(xù)說:“後來我就告訴小天了!
說完用明白了吧的眼神看看她們倆,宵雪和舒雅望點(diǎn)點(diǎn)頭,都明白了曲蔚然那幾根肋骨是怎麼斷的了。
舒雅望又看了一眼曲蔚然,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怪不得小天在的那些日子,他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三人又繼續(xù)聊著,宵雪忽然指著對麵那桌女孩的酒杯問:“她喝的什麼?”
張靖宇瞟了一眼道:“香檳!
“我也要!
“雅望要嗎?”
“要。”
張靖宇又站起來,走到選餐區(qū),曲蔚然也站在拿香檳的餐桌前。餐桌上的香檳被人拿得隻剩下五杯,曲蔚然讓到一邊,微笑著說:“你先請!
張靖宇瞟他一眼,也不客氣,端了兩杯香檳就走,卻沒有注意到,曲蔚然低頭的瞬間,嘴角揚(yáng)起的邪惡笑容。
張靖宇迴到座位上,宵雪捧過杯子喝了好幾大口,笑容滿麵地道:“好喝,比果汁好喝!
張靖宇連忙拉住她的手道:“香檳不能喝這麼猛,要醉的!
宵雪瞇著眼看他:“那就醉好了。”
張靖宇如此厚臉皮的人臉居然刷刷地紅了:“小雪!”
“靖宇!”
兩人抱抱抱,使勁抱……
這兩人真是肉麻,舒雅望搖搖頭,站起身來,受不了地道:“我去拿點(diǎn)吃的,你們繼續(xù)演電視。”
她拿了個幹淨(jìng)的碟子,悠閑地走在就餐區(qū),看著一排排食物,忽然不知道要吃什麼好,掃視了一番,目光被不遠(yuǎn)處的蛋撻吸引住,金黃酥脆的模樣,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舒雅望走過去,剛準(zhǔn)備拿去菜夾,夾子就被一隻修長的大手拿起,舒雅望轉(zhuǎn)頭望去,隻見曲蔚然優(yōu)雅地低著頭,溫溫笑著,很紳士地夾起一個蛋撻放在舒雅望的盤子裏:“請用。”
舒雅望一愣,僵硬地點(diǎn)點(diǎn)頭:“謝謝!
道完謝,舒雅望鬱悶地咬了下唇,真是恨死了從小養(yǎng)成的禮貌習(xí)慣。
曲蔚然好像心情很好的樣子,看著舒雅望像是見到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一樣問:“最近過得好嗎?”
舒雅望道:“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非常好!
曲蔚然調(diào)笑道:“你是在提醒我去找你嗎?”
“你!”舒雅望狠狠地瞪他一眼。
“可是怎麼辦呢?我對你已經(jīng)沒興趣了。”曲蔚然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玩味的笑容。
“我聽到你這句話,簡直比中了五百萬大獎還開心!
曲蔚然低頭笑,餘光不經(jīng)意地看見了她無名指上的鑽戒,陰暗的眼神在眼鏡背後閃了閃,再抬頭,又笑得一臉溫雅:“很漂亮的戒指,小天送的嗎?”
舒雅望點(diǎn)頭:“對啊,我們訂婚了!
曲蔚然瞇起眼睛,祝福道:“恭喜你們!
“謝謝。”舒雅望禮貌地點(diǎn)了下頭,不再停留,轉(zhuǎn)身離開,可她走了兩步,似乎聽見曲蔚然在她身後說了一句什麼。
舒雅望還沒迴到座位上,就見張靖宇正扶著宵雪,舒雅望走過去問:“怎麼了?”
張靖宇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真醉了!
“哦!”舒雅望賤賤地笑了一下,挑挑眉。
張靖宇不理她,揉揉鼻子問:“那我先送她迴去了,一會兒要我來接你嗎?”
舒雅望輕笑著搖搖頭:“不用啦,你好好照顧她吧!
張靖宇使勁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走了,你早點(diǎn)迴去,真是的,什麼酒量,一杯就醉,真是的,真是的……”
舒雅望鄙視地?fù)u搖頭道:“快把你那一搖一搖的狼尾巴收起來吧,真是看不下去了。”
張靖宇嘿嘿地傻笑兩聲,背著宵雪走了。
舒雅望一個人迴到座位上,望著一桌子沒吃完的食物,挑挑眉,拿起叉子開吃,不時有同事帶著朋友過來和她打招唿,舒雅望對他們點(diǎn)頭微笑,輕輕碰杯,喝著手裏的香檳,她並不覺得香檳能有多醉人,喝起來比果汁還美味,宵雪那是典型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八點(diǎn)的時候,手機(jī)在口袋裏響了起來,是夏木。舒雅望接起來。
夏木在電話裏問:“你找我?”
“嗯,本來想晚上叫你一起吃飯的,不過……”看了一眼桌上的冷飯殘羹,舒雅望笑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完了!
“哦。”夏木的聲音裏聽不出一絲情緒,他問,“我讓鄭叔去接你?”
舒雅望搖頭:“不用了,時間還早,我自己迴去。”
“嗯!毕哪緫(yīng)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舒雅望等了一會兒,然後說:“那我掛了。”
夏木沒說話,在電話那頭沉默著。舒雅望等了一會兒,正想掛電話,卻忽然聽見他說:“雅望,我想你!
舒雅望的心微微一顫,握緊手機(jī),有些不知所措地問:“我們,我們不是經(jīng)常見麵嗎?”
夏木說:“那不一樣。”
“夏木?”
“我覺得你離我好遠(yuǎn),真的好遠(yuǎn)!毕哪镜恼Z調(diào)還是那樣淡淡的,隻是,舒雅望從這淡淡的聲音裏,好像看見了他在他的小房間裏,沒有開燈,窗外的夜色正濃,他坐在床上,單手鬆鬆地抱著膝蓋,靠著牆壁,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空洞的眼睛,手機(jī)微弱的燈光讓他那張精致的臉更加幽暗。
舒雅望低下頭來,抿了抿嘴唇,鼻子有些發(fā)酸,她緊緊皺眉,然後說:“是的,我們離得很遠(yuǎn)。”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舒雅望說:“夏木啊,別再想著我了,沒可能的!
舒雅望輕輕將手機(jī)合上,端起桌上的香檳,仰頭,一口飲盡,心裏微微有些抽痛,有些事,她刻意不去想起,有些事,她刻意讓自己忘記,讓自己淡化,比如那個夜晚,那個緊緊的擁抱,那個不願意放手的孩子,那些深深的愛語,那些不小心也不該發(fā)生的事,她用力去忘,於是她就好像真的忘了一樣。
好像隻要忘了,他們就能迴到原來的位置,好像忘了,他就不曾喜歡過她。
很多年前,當(dāng)父親痛心地告訴她夏木的故事後,她就決定要好好照顧他;很多年前,當(dāng)夏木對她說:“我爸爸也經(jīng)常說我是他的驕傲,我媽媽也經(jīng)常為我哭泣”的時候,她就決定,她要當(dāng)他的親人,給他最多的疼愛。
可是……最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她必須得傷害他呢?
舒雅望呆呆地在位子上坐著,她覺得心裏澀澀的,喉嚨裏翻出一絲絲苦味,頭還有些昏。舒雅望使勁搖了搖頭,扶著額頭想,奇怪,自己明明隻喝了一杯酒啊,憑她的酒量,居然醉了?
舒雅望忽然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她慌忙站起來,頭卻暈得連重心都穩(wěn)不住,身子直直地向前跌去。忽然右手被人緊緊抓住,那人的力氣很大,猛地將她向後一扯,她撞進(jìn)了他懷裏,聞到一陣好聞的男士香水味。
她輕輕地抬起頭來,吊頂上的水晶燈射得她微微瞇起眼睛,在刺眼的彩色燈光中,她看清了男人的麵容,俊雅卻透著一絲邪氣。他的嘴角帶著關(guān)心的笑容,扶著她的手臂,輕聲問:“雅望啊,喝醉了嗎?”那人從喉嚨裏發(fā)出低啞的聲音,他的臉上有著奸計(jì)得逞的笑容。
舒雅望猛然頓悟:“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曲蔚然彎下腰來,很親昵地抱住她,嘴唇貼著她的耳根曖昧地說:“也沒做什麼,隻是在那個男人拿酒之前就在你們的酒杯裏加了一點(diǎn)點(diǎn)東西。”
“滾開!”舒雅望暴怒地掙紮著,怪不得宵雪隻喝了一杯香檳就醉了,怪不得自己也……
“你說,我會滾嗎?”曲蔚然一臉深情地將她緊緊抱在懷裏說,“雅望啊,我剛才就說了,你們不會結(jié)婚的,我不會讓你們結(jié)婚!碧,微笑著將一張信用卡遞給身邊的服務(wù)員說,“我女朋友喝多了,麻煩你幫我開個房間!
舒雅望心裏猛地一驚,掙紮著剛想說話,可胸腔裏卻一陣反胃,張開嘴差點(diǎn)吐出來。服務(wù)員接過卡,看著曲蔚然優(yōu)雅從容的樣子,沒有多懷疑,點(diǎn)頭道:“好的,先生,您稍等!
“你放開我。”舒雅望推拒了兩下卻推不開,也不知曲蔚然到底給她下了什麼藥,胃裏一陣翻湧,居然吐了出來,抱著她的曲蔚然被吐得一身都是。
曲蔚然皺了皺眉,將舒雅望拉遠(yuǎn)了一些,舒雅望還在一直吐,服務(wù)員折返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
服務(wù)員連忙將房卡交給曲蔚然,讓他在消費(fèi)單上簽字後找人來收拾地板。
曲蔚然一把將已經(jīng)有些昏迷的舒雅望抱起來,走進(jìn)電梯。電梯的上升感讓舒雅望難受得又吐了出來,曲蔚然皺緊眉頭,屏住唿吸,將她抱進(jìn)房間,關(guān)上房門。他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直接將她扔進(jìn)大大的浴缸裏,她被扔得一陣眩暈。他將蓮蓬頭打開,冰冷的水灑下來,冷得舒雅望尖叫一聲,瞬間清醒了不少,雙手扒著浴缸的邊緣想要爬出來,卻被曲蔚然單手推了下去。
“你幹什麼!”舒雅望冷得發(fā)抖,害怕地看著他。
曲蔚然摘下眼鏡,目光邪惡地看著她:“把你洗洗幹淨(jìng),然後吃掉!
舒雅望不再費(fèi)勁和他說話,雙手並用使勁地想要爬出浴缸,曲蔚然卻像是享受著她的掙紮一樣,笑著看她,悠閑地一顆一顆地解著西裝外套的扣子,瀟灑地將外套往地上一扔,騰出一隻手將舒雅望按下去,另一隻手將自己金色的領(lǐng)帶扯下來,強(qiáng)硬地將她不停掙紮的雙手綁住固定在蓮蓬頭的細(xì)管上。
“不要!”舒雅望用力地掙紮著,蓮蓬頭的金屬細(xì)管被她搖得撞擊著牆麵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這時,水已經(jīng)溫?zé),熱氣騰騰地冒起來,他彎下腰去解開舒雅望的外套,將她的上衣拉了起來,精致的胸衣包裹女性妙曼的身體,曲蔚然受不住誘惑,伸出手去……
舒雅望的眼睛猛然睜大,哭了出來:“住手!住手!”
曲蔚然笑了一下,邪惡地彎下腰來,親吻著她的耳垂說:“還沒開始就哭了,不會……小天迴來這麼久,還沒碰過你?”
舒雅望哭著掙紮:“放開我!放開!”
曲蔚然笑了,一臉很愉快的笑容:“看來,真的沒碰過!
舒雅望狠狠地瞪著他:“曲蔚然!你要是敢碰我,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
“不放過我?怎麼不放過我?叫小天再迴來打我一頓?還是叫你爸爸槍斃了我?你現(xiàn)在就嘴硬好了,一會兒可別求我饒了你!”
說完他站了起來。她聽見皮帶和拉鎖的聲音,她害怕而絕望地顫抖。他褪下她的褲子,她哭著後退,卻退無可退。
“救命啊!救命!”她驚恐地失聲尖叫起來。
“誰也救不了你!”他吻上她,殘酷地宣告,“我想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你也一樣!”他強(qiáng)硬地掰開她緊並的雙腿,伏上身去,“雅望啊,今夜才剛剛開始……”
溫水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從浴缸裏麵溢出,水珠敲打在地麵上發(fā)出破碎的聲音。
浴室裏,女人細(xì)碎的哭泣聲和求饒聲漸漸微弱,隻餘下男人沉悶的呻吟。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那聲音才漸漸停歇……
深夜,舒雅望蜷縮在酒店的大床上,她緊緊地抱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牆麵,她很冷,很疼,很害怕。
身邊的男人摟著她的細(xì)腰,埋首在她柔軟的長發(fā)中,睡得香甜。她忽然看到自己的挎包,眼神一閃,她輕輕地拿開男人的手臂,吃力地爬起來,她的腳落在地上,微微地發(fā)顫。她努力地走到挎包前麵,蹲下身來,拉開拉鏈,從裏麵摸出一把紅色的美工刀,這是她工作時的必備物品,她總是喜歡將它放在包裏,方便自己可以隨手拿到。
她冷冷地轉(zhuǎn)頭看著床上的男人,輕輕地推出刀刃,一步一步地走到床邊,房間裏幽暗得連一絲光亮也沒有,正如她充滿恨意的眼睛,她要?dú)⒘怂,將他加在她身上的恥辱與疼痛加倍地奉還!
她的刀輕輕地靠近他的脖頸,她的雙手緊緊握住刀柄,她的身子輕輕顫抖,但她沒有退卻,她要?dú)⒘怂,哪怕她將付出更大的代價!
手高高地?fù)P起,刀刃閃著冰冷的銀光,躺著的人忽然睜開眼睛,伸出手來,一把抓住她細(xì)瘦的手腕,可刀刃還是刺破了他脖頸上的皮膚,鮮血緩緩地從傷口流出來。他輕輕皺眉,用力將她向下一拉,她倒在他的身上,他翻身將她壓到身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手中的美工刀落了下來。他拿起刀,看了一眼鋒利的刀刃,轉(zhuǎn)眼深沉地看著她,鮮血從他的脖子上流下來,落在她的眼角,像紅色的淚水一般緩緩滑落。
曲蔚然伸手很溫柔地將她的臉擦拭幹淨(jìng),當(dāng)他的手碰上她的時候,她驚恐地顫抖著。他眼神一冷,淡淡地說:“我以為你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舒雅望仇恨地看著他,“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曲蔚然將刀向後一甩,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很淺,對他來說,毫無大礙,他忽然笑了笑,一臉討好地抱著她說:“你看,你也讓我出血了。”說完曖昧地輕吻著舒雅望的臉頰,“我們倆扯平了!
“你放開我!笔嫜磐澏兜貟昙欀,這樣的姿勢,讓她很害怕。
“雅望啊……”曲蔚然動情地輕吻著她的眉眼,她的嘴角,就像親吻著他最愛的人,“我對你負(fù)責(zé)好不好?嗯?我娶你!
舒雅望的雙手使勁捶打著他:“你去死!你去死!”
她的拒絕似乎惹怒了曲蔚然,他邪惡地看著她說:“居然還有力氣打我,那更應(yīng)該有力氣陪我才對!
他低下頭來,將她不停捶打他的雙手按住,用嘴唇蹭開她的浴衣,舌頭在她身上遊走著。
舒雅望眼裏的淚水瞬間聚集決堤:“我會告你的!我一定會告你!”
“你告好了,我不怕。”
曲蔚然享受著這場性愛帶來的快感,他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身體讓他著迷。
而她的喉嚨已經(jīng)哭到沙啞,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她握緊的雙手慢慢鬆開,就連漂亮的眼睛也慢慢失去神采……
她的人生,她的幸福,似乎在這一刻轟然倒塌,像彩色的肥皂泡泡一樣,一個一個地漂浮到空中,然後輕易地在她眼前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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