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惠的刀似細雨一般連綿不絕。
她的聲音依舊不帶一絲感情。
“此刀名為斷水,能斷水也能斷人!”
她的動作不但如行雲流水,而且快似驚虹,顯然是沒少下苦功,應該是從小就受過高人指點,如果在有一點機遇,相信一定可以達到人刀合一的境界。
楚天絲毫找不到一點近身的機會,隻能將鬼影步伐提升到極致,不斷地躲避。
千惠的刀,刀刀奪命。
她眼裏的殺機已經盡顯,楚天的打賭,幾乎讓她瘋狂,所以現在的她絕沒有半分手下留情的樣子,一刀快過一刀,刀刀直奔對方要害,絕不拖泥帶水。
這一刻的楚天真的很悲催,先是被千惠騙得放棄自己的匕首,現在又被對手裏的名刀所欺,光是斷水那刀氣就夠自己受的了,更別說是在挨上一下子了,一時間狼狽不堪,除了躲閃,什麼也不能做。
時間不斷流逝,可是她卻依舊奈何不了對方半分。
楚天的鬼影步真的是太詭秘了。如虛如幻,飄搖不定,雖然暫時毫無勝算,但是已經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千惠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雖然明明知道對方在消耗自己的體力,可是她卻無可奈何。
狠狠一咬牙,攔腰兩刀將對方逼退,反身一縱,千惠忽然消失不見。
冷汗忽然冒出,楚天大驚。
他不是那種沒和忍者打過交到的小白,無論敵人怎麼隱遁,他總是能夠抓住一絲波動,但是像千惠這樣,完全可以將自己隱入空氣之中的高手,他卻是第一次見到。
對方顯然已經達到了忍術的最高境界。
楚天相信,一定是沒有人知道千惠還有這樣的殺招,不然她的世界排名絕對還能提前,而且是不止一名。
這已經是巔峰之戰!
絲毫不敢遲疑,楚天的金錢瞬間出手,以天女散花般的方式,帶動破空之聲,向千惠消失的地方疾射而去。
“叮叮叮叮……”
金屬撞擊聲音連續響起,金錢都被隱身的千惠給劈飛。
隻要有跡可尋就是好事,楚天再次灑出一把金錢。
然而他這次的算盤打錯了,發射出的金錢全都徑直飛了出去,沒有遇到預期中的千惠,直接飛向遠處消失不見。
他已經根本就感覺不到了千惠的存在。
楚天心裏一緊,立刻將自身功力提升至極限,隨時感應著周圍的能量波動。
一秒鍾,兩秒鍾,三秒鍾,還是沒感應到千惠的攻擊,突然,楚天感到腳底一痛,大驚之下,立刻騰空而起,低頭看去,千惠的忍刀上舉,直衝而上,明顯是要給楚天從下到上來個涼心透。
一時之間楚天被逼得毫無還手之力,差點就喪命。
“瘋女人!”楚天大怒,人在半空中,雙腿連踢,同時手裏的金錢像錢雨一樣打出。
千惠剛冒出地麵就受到連續不斷的奪命金錢攻擊,一時間也隻能防守。
可惜金錢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一個沒留神,突然感到握刀的手狠狠一痛,忍刀一時沒拿穩,掉到了地上。同時又感覺到頭頂上強大的掌風已經下來,她忙旋身錯步閃開,才注意到右手手背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鮮血是忍術的大忌。
千惠大驚,她知道,自己沒了忍術,要殺了楚天就更難了。
但她卻沒有絲毫的遲疑,雙手化爪,舞出漫天虛影,讓人根本就分不清虛實,直奔楚天雙眼和咽喉而且去。
楚天急忙翻身避過頭部,腳下鬼步再閃,可惜左肩卻完全暴漏在對方的爪下,錯身之際,左腳支地,右腿上踢,拚著左肩受傷,狠狠踢向千惠的小腹。
千惠顧不得傷敵,腰肢似麵條般的一軟,躲開那一腳,同時幻影千魔爪立刻化掌,狠狠地迎上楚天的小腿。
“嘶,還真疼,看來不下殺手是不行了。”
暗暗一咬牙,楚天突然欺身而進,雙腿旋風一般地踢出。
楚天右腿再次一痛,但是餘威依然還在,將千惠踢了個結實,由於憤怒出腿,幾乎用上了全力,雖然被阻擋了一下,依然不容小覷,千惠一聲慘哼,硬是被踢飛了起去,在空中就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身體詭異地一扭,掉下來的她居然沒有跌倒,依然是站立著的,
“瘋女人,受死吧!”
楚天卻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欺身而進,掌影漫天而至。
千惠大驚,但偏偏右手失去了往日的靈活,無奈之下她左手急忙化掌而上,白皙的手臂如銀碟一般翻飛,迎上了楚天的右掌。
本就是倉皇出招,再加上沒有對方掌力雄厚,被楚天一掌打實,身體不自覺地倒飛了出去。
但千惠就是千惠,在空中一個翻身,高速螺旋著雙腳著地,卸去了大半的力道。隻是剛一著地,她就立刻彈射而起,仍然保持著高速的旋轉,猶如一顆炮彈一般的直向楚天衝來。
楚天不退反進,雙腿蹬地,向著千惠旋轉而來的身體再次欺身而進,就在即將要迎上對方之際,腳下鬼步閃到,身形突然一閃,出現在千惠的身側,想也不想,手臂彎曲狠狠地擊向對方的腰部。
哪知這必殺一擊居然失手了,千惠的身子竟然像蛇一樣的柔軟,突然腰向下彎,腹部完全以不可能的瞬間著地,並且立刻弧形方式向前彈起,不但避過了楚天那重重的一擊,同時在半空之中一個不可思議的轉身,右手手裏卻多了一柄短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楚天咽喉而來。同時左掌帶起一片銀色的幻影,籠罩了楚天的整個天靈蓋。
這已經是必殺之技,這一招她已經練了十五年。
沒有人能逼她使出這一招。
楚天是第一個,所以他就算是死了也應該榮幸。
千惠的眼裏閃過一絲喜色,但是很快又被那份辛辣所替代。
作為一個合格的殺手,她的心已經猶如寒冬裏的一潭死水,完全的冷了。如果不是楚天太優秀,她絕對不會因為能擊殺這樣的對手感到半分喜悅。
在她的眼裏隻有任務,沒有喜惡。
一顆生命的終結與否,和一隻螞蟻並沒有太大區別。
“啊!你會點穴?”
但是這一刻,她再也不淡定了,她的深如秋水的眼睛裏充滿了驚訝,她那一成不變的冷漠表情是那樣的難以置信,她甚至都已經驚唿出聲,讓自己的耳朵聽一聽自己的聲音,以此來判斷自己到底是不是做夢。
楚天輕輕收迴點在她身上的手指,然後緩緩抬起右手,用雙指捏住咽喉前的短匕,慢慢奪下來,裝在自己的口袋裏。最後拍拍手掌,邪邪地一笑,說道:“瘋女人,你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