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忽然感覺自己的世界徹底淩亂了。
傻愣愣地看著已經(jīng)關閉的房門,他久久迴不過神來,直到煙頭燒手了才有了反應。
急忙將煙頭扔到地上,胡亂的把床上的煙灰都拍掉,他還是迷迷糊糊的。
再次點燃一根煙,深吸了一口,他才感覺好些。
搖搖頭,最後歎了口氣,急忙像做賊一樣的起來穿好衣服。
“砰砰”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然後就是一個人的聲音:“楚老弟,醒了嗎?”
“請進!”楚天急忙走過去拉開了房門,發(fā)現(xiàn)門口站的人果然是李政。
楚天心裏暗自慶幸,還好他晚來了十分鍾。
李政並沒有進屋,隻是抬頭看看楚天,微笑著說道:“你怎麼還在我的軍營裏,昨天張?zhí)炖趲讉人可是吃過飯就走了?”
“哪有主人要趕客人離開的?”楚天戲謔的說道。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你要是在這兒一直不走,那我不還得被你吃窮了啊?”
“這麼小氣的男人可沒有女人喜歡。”
李政看向楚天的眼睛,認真的說道:“要是都像你這麼容易招蜂惹蝶,那這個世界豈不是亂套了。”
楚天立刻被他說得臉色一紅。
沒辦法,心虛呀。
但他還是寸步不讓道:“你就羨慕嫉妒恨吧!但這也不怪你,老男人都是霜打的茄子,是沒人喜歡的。”
“你……你……”李政一雙眼睛狠狠地的瞪著楚天,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淩遲。
有這麼打擊人的嗎?
我不就比你老了那麼一點點嗎,現(xiàn)在還差幾天沒到五十歲好不好?
“你這麼看我,難道還覺得我應該對你說對不起不成?”楚天笑著說道。
其實他還是很對李政肅然起敬的。
看得出他還是很正直的,是個好軍人。
“你會說嗎?”李政瞪著他問。
“當然不會!”楚天也瞪著他,忽然一幅怒火燃燒的模樣,大聲喝道:“我為你們出了這麼大的力,你們非但不感激我,還千方百計的害我,教唆那麼多的人向我敬酒,差一點沒把我喝死,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憑什麼生我的氣?”
忽然之間想起來昨天自己喝酒的時候竟然沒有一個人幫自己說話,他就很是氣憤。
雖然那個場合不好控製,但是如果李政肯開口,還是沒問題的,可惜他卻偏偏裝瞎子,這怎麼能不讓人生氣。
最可恨的還有林狂那個老頭子。
當然林雪也逃不掉。
隻要一想到這些,楚天就鬱悶的不行。
“你不要冤枉我好不好,當時的情況你也看見了,那可都是自發(fā)的呀,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太出風頭了,這怨得了誰?”李政終於收迴了自己有些怨念的眼神,攤攤手,對楚天好心的提醒著。
“鬼才相信你的話。”楚天冷冷一哼,知道這事也弄不出來什麼結果,然後問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我是來找你去食堂吃飯的,不過看看你這麼大的火氣,想來應該是氣也氣飽了,那我就不等你了啊?”瞧了他一眼,李政戲謔的說,然後理也不理他,轉身就走。
“我為什麼不去,昨天晚上我可是基本上什麼都沒吃,不然我怎麼可能喝多!”見到李政居然真的說走就走,楚天立刻抬步跟上去。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和大家說一聲,重新再喝喝一次怎麼樣?”李政停下腳步,笑著對楚天說。
“我可沒那時間,我還要趕著迴家呢!”腳步不停,楚天直接向前走去。
再喝一次,簡直就是開玩笑,你以為我傻啊?
李政搖頭笑笑,也不介意。
說實話,他真的很佩服昨天楚天的表現(xiàn),那些酒,你就算是殺了他,也喝不掉的。
有那麼一瞬間,李政都有點懷疑楚天是不是練過六脈神劍了,幸好隻是片刻之後楚天就開始身體搖晃了。
楚天還是有些小看了軍人對於偶像的崇拜。
“楚將軍來了!”
在他踏進食堂的一瞬間,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
於是所有的人都一下子停止了其他動作,轉向楚天,集體來了個立正敬禮。
雖然有人懷裏還抱著盆,但是那並不代表什麼。
雖然有人還拿著碗筷,但是卻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滑稽。
這是自發(fā)的,這是毫不掩飾的尊敬。
這是毫不隱藏的來自骨子裏的崇拜。
楚天甚至看到裏邊正在給戰(zhàn)士打飯的大師傅都放下勺子,舉起了自己的手。
軍人不光隻是鐵血的,他們一樣有血有肉。
楚天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昨天的酒並沒有白喝。
如果今天再重來一次,他依然願意選擇一醉。
後腳緊隨楚天進來的李政愣住了。
他差一點就張大了嘴巴。
幾十年的人生,也沒有這兩天這般的豐富多彩。
直到楚天走過去和大家不停的握手打招唿,李政仍然有種緩不過神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的生活都非常的枯燥單調的,因為生活環(huán)境的熏陶,他的大部份時間都是毫無笑容的,就連迴家也很少笑,妻子最終給出的評價就是他都要與世隔絕了。
就是家裏的一些大事小情他都很少去參加。
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真是他人生中的頭一遭,讓他一直以來保持的威嚴古板心境失去了平衡。
看著楚天的背影,他突然間又好像覺得有點不真實。
見到大家對楚天這麼尊敬和愛戴,他都有點懷疑這些到底都是誰的兵了。
他真的很想上前去把他們分開。
或者是重重咳嗽一聲告訴他們一下自己的存在。
想了幾次,他還是忍住了。
再說,自己這種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做出那麼的沒品的事情?這種行為是很為自己這個高大上的首長身份在這個群體臉上抹黑的。
不過他還是歎了口氣。
自己看來真的是老了,如果像這些人那麼年輕該多好啊?那樣不是就也能和他們打成一片了嗎?
其實楚天現(xiàn)在也倍感壓力。
他一直以來都以為軍人都是一群古板的家夥,現(xiàn)在才知道他們同樣的熱情,同樣的崇拜偶像。
既然大家都這樣崇拜自己,那自己也絕不能掃了大家的興不是。
於是他就努力的笑,努力的表現(xiàn)自己親和的一麵,最後幹脆做到大家的桌子麵前,和大家一起吃飯。
伸手拿起一個饅頭,使勁的咬了一口,大力的咀嚼著。
看到大家還是傻傻的瞧著自己,楚天就又笑了。
“怎麼我的臉上長花花了,要不然你們不吃飯瞧著我?guī)质颤N?”
“將軍,你也是這麼吃飯的?”
“怎麼了,太斯文了?”楚天問,然後又大力的咬了一口,抄起筷子就拚命的往自己的嘴裏送菜。
“這樣子總可以了吧?”他嘴裏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