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門戰(zhàn)鬥,勝利的消息,傳到中軍後,李勣欣喜若狂。五天時間,以絕對弱勢的兵力,幹淨(jìng)利落的殲滅三萬敵軍,隻身潛入敵營,刺殺敵軍首領(lǐng)-蘇裏都。
李賢給他的驚喜,已經(jīng)遠遠超過預(yù)期的希望,同時雍王也用實際行動向其證明了,他李賢,不是誇誇其談,紙上談兵的角色,用一己之力,撬動這場戰(zhàn)爭的進程。
既然,雍王已經(jīng)率先垂範(fàn)了,他們這些老家夥,自然也不能閑著。隨即下令,調(diào)動各路大軍,全麵發(fā)起新城戰(zhàn)役。並在軍功簿上,親自為李賢,填上了一筆。
等李賢率部,與遼東道主力會合之時,已經(jīng)是半個月後,新城戰(zhàn)役也進入了最關(guān)鍵的時辰,唐軍成功拔除了新城外圍的一十三座堅固的城寨,正在對其主城-新城,發(fā)起晝夜不停的進攻。
從一開始的就焦灼的戰(zhàn)事,及泉男產(chǎn)調(diào)任新城主帥就不難看出,高句麗人這次是嚇足了血本。唐軍每前進一步,都必須要趕盡殺絕,否則哪怕還剩下一口氣,他們也會反撲。
而李勣,對於高句麗人,頑固不化的態(tài)度,顯然很不滿意。且他也比李賢的手段更加毒辣,每攻下一座城寨,必下令砍下敵人頭顱,堆成京觀,並將他們的屍體,用投石機丟入下一個城寨。
就是這樣的碎膽戰(zhàn)術(shù),也依然沒有讓高句麗人潰不成軍,他們依然奮力抵抗,頗有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架勢。但大總管-李勣,好像並不在乎損失有多大,反而加大了攻擊力度。
“臣上來的時候,見到殿下所部,都在躍躍欲試。”
“怎麼,殿下又要拿新城,小試牛刀嗎?”
說話的這位,叫郝處俊,安州安陸人,前滁州刺史郝相貴之子,侍中許圉師的外甥。
早年失去父親,知禮能讓,愛好讀《漢書》。貞觀年間,進士及第,得到吏部尚書高士廉看中,授著作佐郎,襲封甑山縣公,人稱為郝甑山。
永徽初,遷吏部侍郎,在朝供職至今,是李治和武後麵前的紅人,以奸詐、多詭著稱。截止到出征前,任中書侍郎,兼司列少常伯,現(xiàn)在與劉仁軌一樣,都是遼東道行軍副大總管。
在名義上,李賢這位雍王,也是他麾下將軍?扇思液绿幙,會做人,處處謹(jǐn)守人臣之禮,對李賢,客氣的不得了。比起李勣、劉仁軌一開始的不冷不熱,他做的好多了。
“郝相,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他們的戰(zhàn)意再高,本王也得看司空的將令!”
“當(dāng)然,如果你出言幫忙的話,本王願意親自率軍,去啃一啃泉男產(chǎn)的城門。”
李賢這句郝相,可是算是說到他的心坎裏了,要不是為了再進一步,與壓在他頭頂?shù)脑S敬宗,平起平坐,成為國家宰相。
他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幹嘛親冒箭矢,到這兇險異常的戰(zhàn)場來呢!他可沒有李賢那種年輕,渴望為國建功,保家衛(wèi)國的高尚情懷。
可該謙虛的時候,也得謙虛,在李賢麵前,他可不能承認(rèn),自己是奔著相位來了。
“殿下真是抬舉臣了,臣哪是什麼當(dāng)宰相的料,都是盡人臣的本分,為陛下分憂而已。”
“這一點,與殿下是一樣的。臣已經(jīng)俱本上奏,將殿下在銅門戰(zhàn)役中的表現(xiàn),一五一十的呈報給了二聖。”
按照朝廷的規(guī)製,即便李賢的身份與其他唐將不同,他的表現(xiàn),也將在戰(zhàn)後,與其他的將領(lǐng)共同呈報兵部,然後遞到二聖的麵前。
可郝處俊身為副大總管,有單獨上奏的權(quán)力,他怎麼寫,內(nèi)容是什麼,是他的權(quán)力。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賣李賢一個人情而已。
“至於,請戰(zhàn)的事,臣是不敢多言的。殿下是知道,司空可不會讓文人對軍隊指手畫腳的。”
“所以,殿下這個忙,臣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請殿下不要怪罪!”
虛撫了一下郝處俊,李賢微微笑道:“讓你這個行軍副大總管作難,本王之罪也,怎敢過分怪罪呢!”
“不過,本王倒是要恭喜縣公,遼東一戰(zhàn)後,你定是縣公進郡公,恭列於諸相之間了!
<a href="
http://m.xiaoshuting.cc" id="wzsy">xiaoshuting.cc</a>
將士們在戰(zhàn)場上舍生忘死,拋頭顱、撒熱血,迴朝之後得到不過是些許金銀,或者免一定年限的勞役。
而郝處俊什麼都不幹,一個飽、三個倒,就能位極人臣,獲封宰相,誰還能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說到迴朝之後,臣還要恭喜殿下呢!自此一戰(zhàn)後,殿下的威名撥於海內(nèi),銅門一戰(zhàn),足可預(yù)見,殿下在軍事上的潛力!
“還是陛下慧眼如炬,一眼就能看出來,殿下的天分。臣對陛下的敬仰之情,那真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噗,郝處俊這拍馬屁的話一出,不由的讓李賢的腦海中浮現(xiàn)了另一個張臉,如果不是確定,老小子與自己不是一樣的,他還真以為同一個“家鄉(xiāng)”來的呢!
見拿著水袋的李賢嗆到了,郝處俊趕緊幫他捋了捋後背,滿臉關(guān)切的問道:“殿下,是不是傷口抻到了,要不要迴營看看!”
說到人情世故,郝處俊就比許敬宗會做人多了。他明知道是拍馬屁的話,嗆到李賢?蛇是“善解人意”的把話題岔了過去,就是為了讓雙方都不尷尬,都留有餘地可退。
會辦事,能辦事,知道什麼時候說什麼,也會看臉色,這種官,喜歡他的是真喜歡,恨他的人是真狠。你就說張文瓘吧,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吧,可還不是與他弄了個半斤八兩。
“迴營是要迴營,不過不是去軍醫(yī)那!司空要掀起鍋蓋了,這鍋肉,是時候端上桌了。”
“是嗎?臣是看不明白,既然殿下這麼說了,那確實是該迴去看看。三通鼓趕不迴去,掉的可是自家的腦袋!
郝處俊這話,又是讓李賢亂目相看,識時務(wù)者為俊傑,有自知之明的郝處俊,太清楚自己在李勣的心目中是什麼地位了。雖然不至於砍了他的腦袋,但他不會給李勣任何施加“壓力”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