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溫延的家嗎?”高個子警察問。
“是的,你們……”韓翼感覺不妙。
溫延已經(jīng)穿好衣服走到客廳,另一個皮膚黝黑的警察看到她後,問:“你就是溫延?”
溫延故作冷靜地說:“我是,你們有什麼事嗎?”
“我們懷疑你與今天下午的一起車禍有關(guān),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高個子警察亮出證件。
“什麼?”溫延的心髒狂跳不止,她沒想到這麼快警察就會找上門來。
“溫延,你……”韓翼似乎明白了什麼。
溫延沒有選擇的餘地,她被強製帶到警察局。
在詢問室,高個子警察開門見山地說:“今天下午在西環(huán)路發(fā)生了一起車禍,死者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
溫延強裝鎮(zhèn)定地點頭:“是我的好朋友周玲,可是你們怎麼會……懷疑是我開車撞了她?”溫延差點兒把這句話說成“你們怎麼會知道是我開車撞了她。”
高個子警察沒有理會她的問題,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她出了車禍的?”
“我從我丈夫的公司出來後,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走到周玲家附近時,看到了很多圍觀的人和車輛,我擠了進(jìn)去,認(rèn)出是她。”
“你能看出她是被什麼車撞死的嗎?”
“我不能確定。但我能肯定的是,我當(dāng)時沒有開車。”
高個子警官望了溫延一眼,那眼光令她不寒而栗:“我們接到報案是五點零五分,誰能證明你在那之前沒有開車?”
“嗯……讓我想想,也許……”
“行了,別裝了。”高個子警官盯住她的眼睛說,“我們下午調(diào)查了你丈夫公司的同事,其中有三個人都說親眼看到四點過時你開車來到公司,又在十多分鍾後開車離去,你還說你當(dāng)時沒開車?”
溫延的頭像被什麼東西猛地?fù)糁幸粯樱X子裏嗡嗡作響。
“你還不打算坦白交待嗎?”
“好吧,我承認(rèn),我當(dāng)時確實開著車,是我撞到了她。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打算到她家去找她,但在路上看到她後,我想開車過去叫她,沒想到……我一時慌亂,竟錯踩了油門……你知道,我並不是經(jīng)常開車,我的駕駛技術(shù)根本就不好。”
“編得不錯,我?guī)缀醵家嘈帕恕!备邆兒警官冷笑著說。
“警官,”溫延突然正色道,“你沒有理由相信我說的不是實話,你能證明我是故意要撞她的嗎?”
“我當(dāng)然能,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的。”高個子警察從旁邊的一個文件包裏拿出一個褐色的小本子,遞給溫延,“你看看這個吧。”
溫延接過這個本子,這是一種很普通的記事本,她翻開前麵幾頁,一眼就認(rèn)出這是周玲的筆跡。
這個本子並沒有寫上幾頁,多數(shù)是一些備忘的事情。溫延翻了幾篇後,發(fā)現(xiàn)有一頁是這樣寫的: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中發(fā)生的事情居然在今天全部一一地再現(xiàn)了!首先是張原(周玲的丈夫)被派到廣州開會,然後是溫延在下午兩點過打來電話,這些都和夢中一模一樣!我還夢到一場大地震和我自己死了,天啊!這些都會發(fā)生嗎?”
“溫延打來電話後,我把這些事告訴了她,她安慰了我,我感覺好了很多。但掛了電話後,我仍然感到很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fā)生。我躺在床上反複迴想夢中的內(nèi)容——我到底是怎麼死的?”
“終於,我想起了一些細(xì)節(jié)。雖然我不記得是怎麼死的,卻迴憶起死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溫延!天啊!竟然是她!現(xiàn)在我清楚地記起,我在夢中看到了溫延的臉後,我就躺在了地上,嘴角淌著鮮血。” “我很恐懼,我不知道我的死和她有什麼關(guān)係,難道是她殺了我?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又是怎麼殺我的?我越想越怕,最後想起她有可能會來我家找我——雖然我認(rèn)為她根本就沒有殺我的理由,但直覺告訴我,我在夢中看到的絕不會錯!這不是第一次了!” “終於,我決定離開家,以免溫延來找到我,也為了逃避這場大地震,我必須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溫延看完了,她呆滯地坐著,沒有說話。 “你沒有想到吧。周玲預(yù)感到了你會殺她,就寫在了記事本上,我們在檢查她的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這個本子。” 溫延的神經(jīng)終於崩潰了,她放聲大哭起來:“是我殺了她!我為了讓丈夫和兒子相信她的預(yù)言是真的,為了能躲開這場地震,我……隻是一念之差,便開車撞死了她……和她的預(yù)言一模一樣!” “這些話你留到法庭上說吧。”高個子警官對旁邊的兩個警察說,“把她帶下去。”
溫延被帶走後,一直坐在高個警官身邊的黑皮膚警察說:“頭兒,這個案子真是破得太漂亮了!其實,那個日記本裏寫的東西,是不能當(dāng)作呈堂證供的——但她卻自己承認(rèn)了……在我們破獲的所有案件裏,這是最詭異的一個案子!我們辦了幾十年案也沒碰到過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夢境預(yù)言這種怪事嗎?”
但高個子警官沒有說話,他的身子似乎在瑟瑟發(fā)抖。
“頭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黑皮膚警察問。
高個子警官慢慢抬起頭來,他的眼神充滿恐懼:“都應(yīng)驗了……一切都應(yīng)驗了。”
“什麼?”
高個子警官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張紙,遞給他的助手:“其實,剛才那個女人看的,並不是最後一頁,這張才是。”
黑皮膚警察疑惑地接過那張從記事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麵是這樣寫的:
“我夢中所看到的事情,有一件沒有跟溫延講,是因為我覺得太奇怪了——為什麼我會夢到她被警察抓住,然後關(guān)押起來了呢?這和我在夢中看到她的臉有什麼關(guān)係嗎?但更可怕的是——她被抓了沒多久後,那場大地震才真正地爆發(fā)了!七點鍾的那場地震隻是一個開始,在今天晚上,真正的大災(zāi)難才會降臨,整個城市都會被毀滅!我必須馬上離開……”
“這是真的嗎?難道……一切都還沒有結(jié)束?”黑皮膚警察望著上司。
“我們該怎麼辦?”高個子警官顫抖著說。
(噩夢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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