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有倆兄弟,都是好獵手。
昨晚弟弟砍柴迴來在村東山頭的一條小溪邊上發(fā)現(xiàn)了狐貍的糞便,這個村子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人獵到狐貍了。由於常年狩獵,村子方圓的山上已經(jīng)很少有動物了,不要說是狐貍,就是麻雀也少之又少。
第二天弟弟帶著哥哥進(jìn)了山,兩個人兩條槍,他們沒有帶獵狗。倆人沿著小溪一路向北搜尋。
“哥,你聽說過火狐貍嗎?”弟弟冷不丁地蹦出來一句。
哥哥愣了一下:“什麼東西,狐貍還會玩火嗎?”
弟弟擺擺手:“不是不是,我聽人家說火狐貍?cè)淼拿际腔鸺t的!
“哦,有趣。”
“我聽說解放前,有人在我們這一帶獵到一隻火狐貍,那家夥太好看了,據(jù)說是成了仙。”
哥哥嘿嘿一笑:“胡說八道,成了仙還能被子彈打死?”
弟弟愣了一下,撓撓頭皮:“這我就不知道了,據(jù)說那張狐貍皮被一個國民黨軍官花十萬個大洋賣了去。”
哥哥拔了拔手指頭:“十萬個大洋那,有夠值錢的哦!
“就是,後來那個軍官把狐貍皮做成背心穿在身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而不死解放後還當(dāng)了大官,家族飛黃騰達(dá)。”
“那是仗了狐貍皮的仙氣!
弟弟嘿嘿一笑:“就是,要是我哥倆能獵到一隻火狐貍,嘻嘻——”
哥哥狠狠地戳了一下弟弟的腦袋:“做夢吧你!
倆人走到一條幽長的山穀,弟弟眼尖看見了地上的一堆爪印:“哥,你來看!
哥哥蹲下來仔細(xì)看了看:“這是昨晚的腳印,估計(jì)它的窩就在附近,看仔細(xì)點(diǎn)。”
哥哥話音剛落,一條小小的白影從灌木處一閃而逝,弟弟也看見了,倆人不約而同地追了上去。白影小巧玲瓏,好像根本就是在閃。
兄弟倆追了好一程,白影始終保持那段距離,飄忽不定難琢難磨。兄弟倆幾次端槍要設(shè)計(jì),那家夥總在剛要扣動扳機(jī)的瞬間閃開,看樣子那家夥根本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在追蹤它,又或者根本就是在引誘。
這次白影突然一閃,不見了,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哥哥一跺腳:“媽的,跟丟了?”
弟弟沒有搭腔,徑直走到一叢不知名的灌木,輕輕扒開灌木,一個小巧的洞穴呈現(xiàn)在眼前。
“準(zhǔn)備柴火。”
哥哥愣了一下,翹起大拇指:“好主意!
兄弟倆把一大堆柴擺在洞口,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了。弟弟不知從哪弄來一把扇子,使勁把煙往洞裏扇。
哥哥端著槍站在洞的正前方,眼睛死死盯著洞口。
“哥,眼睛放亮點(diǎn),那家夥快得跟閃電一樣!
哥哥扭了扭脖子:“沒事,我瞄著呢。”
哥哥話音剛落弟弟就聽到炸耳的槍聲,一個小小的白影倒在洞邊。弟弟迴過神來一看,是一隻小狐貍,估計(jì)剛滿月,胸口中了一槍,還在不停地抽搐。
弟弟一邊拚命地扇一邊說:“別走神,隻是小的,肯定還有。”
弟弟話音落下又是“嘭”的一聲炸耳的槍聲,又一隻小小的白影倒在洞邊,胸口不停地冒血,不停地抽搐。
“又是小的!
這時(shí)洞裏傳來一聲慘叫,那聲音就像是一個女人的慘痛的悲鳴,弟弟愣了一下接著扇。洞裏的聲音分明是母狐貍,哥哥眼睛一眨也不要眨地盯著洞口,手指頭已經(jīng)扣在扳機(jī)上了。
就這樣僵持了大概十分鍾,洞口突然一閃,一團(tuán)白影飛一般地竄出來,哥哥心頭一緊,手指已經(jīng)扣下了扳機(jī)。白影應(yīng)聲倒在地上,胸口不停地冒血不停地抽搐。
弟弟哈哈一笑扔掉了手裏的扇子,跑過去抓起狐貍一邊用手摸一邊喊:“哥,快來看,多好的毛色。”
哥哥:“是嗎?”
弟弟:“不過打中了胸口,皮上留下了一個洞。你聽說過沒,有的獵手打狐貍專門打眼睛,子彈從這隻眼睛進(jìn)去從另外一隻眼睛穿出來,絲毫不傷毛皮!
哥哥提腳輕輕踹了弟弟一腳:“你來打給我看?那家夥速度那麼快,怎麼打眼睛!
弟弟嗬嗬一笑:“大的你拿去給嫂子做圍脖,倆小的給我,我留著給孩子怎麼樣!
哥哥:“隨便!
突然洞裏又傳來一聲慘叫,這一次的聲音用慘或者烈來形容都覺得不夠味了,那聲音應(yīng)該用恐怖來形容,兄弟倆後背一涼,三兩下把死狐貍收進(jìn)蛇皮口袋,紛紛端起獵槍對著洞口。
起風(fēng)了,飛沙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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