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礙事！”他說的輕描淡寫，殊不知這樣更加點燃喬小薰的憤怒。


    看到他一派輕鬆的樣子，喬小薰饒是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他不就是怕自己擔心他嗎？然而，她也正是最討厭他的這份細心。


    她抱住他的手臂，當他的拐杖，一步步走出洗手間，立即按了按鈕讓醫生過來。


    醫生來到之後，看到這個情況也是氣得七竅生煙，到底是怎麼搞的才能搞成這麼嚴重？他不敢教訓江子騫，隻好幹脆跟喬小薰撂下狠話：“病人如此地不配合，再這樣下去，盡管我們醫院醫術再高明，也沒辦法治他。”


    喬小薰低著頭，默默接受教訓，江子騫不同意了，他的女人，隻有他能說，別人瞎摻和個什麼勁？！


    “你有什麼想說的直接衝我來，我虛心接受，別跟我媳婦兒來勁。”


    醫生膽怯地看了江子騫一眼，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走了。


    “你幹什麼啊？人家醫生是一片好心。”


    “他可以直接跟我說，衝你擺什麼臭臉？！”


    喬小薰也不說話了，在那兒搗鼓他的藥，就江子騫剛才一副想吃人的樣子，誰敢跟他說話？！


    準備就緒後，走到江子騫身邊，用剪刀剪開了纏繞在他腿上的紗布，一層層地剝開，直到看見裏頭那好了之後又綻開的嫩肉，喬小薰抽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問：“疼不疼？”


    “有你在，好著呢！”


    他就是嘴甜，會哄人，喬小薰把準備好的新紗布幫他纏上，期間，從門外滾進來了一顆象棋。


    哪裏來的象棋？


    順著棋子的方向往外看，一個小男孩站在門口欲言又止，想進來又不敢進。


    喬小薰撿起那顆象棋，朝他招手，那男孩笑出了一口蛀牙，蹦蹦跳跳跑進來。


    “這是你的？”


    小男孩點點頭，伸手接過。


    喬小薰：“你這麼厲害啊？這麼小就學會下象棋了？”


    “爺爺教的。”


    喬小薰摸了摸他的頭：“那爺爺呢？”


    “死了。”


    她僵住了動作，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表態，隻覺得這個小男孩太可憐了，他到底知不知道死亡是一個什麼概念？當他說出他的爺爺死了的時候，臉上完全沒有一絲傷感。


    還沒等喬小薰惆悵完，小男孩又說了一句讓她特別震驚的話：“我聽說，我也會死，跟爺爺一樣的病。”


    她張開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內心五味雜陳，以後她的孩子會不會說：媽媽死了，聽說我也會死，跟媽媽一樣的病。


    她幾乎把眼前的男孩想象成是自己的孩子，有種想把他抱在懷裏的衝動。


    江子騫把小男孩抱在床上，拿過他手裏的象棋：“下棋很厲害？”


    小男孩高傲地說：“這個樓層，至今還沒有人能夠打敗我。”


    江子騫：“那你敢不敢跟我來一局？”


    小男孩跳下床，咚咚咚跑了出去，再次跑迴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副象棋。


    江子騫擺好了棋陣，說出前提：“就這麼下著沒意思，我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