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陽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世界也會衰老嗎？”


    烏錦山皇子點點頭：“沒有亙古不變的永恆物質，虛空下的萬物，全部都在經曆聚合和解體的循環。”


    “你們的世界也會衰老，崩壞，重歸天墟。


    “我們的父神也會衰老，我們這些依附父神而生的生靈，也會隨之死去。


    “隻是時間長短不一罷了。”


    徐陽放下手中那杯悟道茶，和烏錦山皇子告辭離去。


    洛鳶誕生的小世界，是被另一個進入衰老期的世界所占。


    它們為了減緩自己世界的衰老速度，選擇了掠奪洛鳶的世界本源。


    可最終的結果，是它們失敗了。


    徐陽不相信它們會坐以待斃，就是不知道下一個遭殃的小世界會是誰。


    返迴帝庭後，徐陽重新迴到安置洛鳶身軀的大地靈脈處。


    隻是短短數月不見，徐陽身上就出現了無法掩蓋的疲倦氣息。


    徐陽還想等未來成仙後，在虛空中遨遊時，身邊能有洛鳶相伴的。


    “第一種方法的弊端太大了，要斬斷自身和世界本源的聯係極難。”


    “還要承受難以忍受的痛苦，意誌稍有不堅，便會徹底消散。”


    “即便最後僥幸成功，未來成就也將會被注定。”


    徐陽神色複雜的看著洛鳶。


    第二種方式更加柔和，引渡也自然，幾乎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但那樣，還算是活著嗎？


    洛鳶把選擇權交到了自己手上，可徐陽多少還是有些私心的。


    他決定讓洛鳶走第一條路。


    徐陽要按照大紅袍青年給出的方子，去做準備。


    收集天材地寶，收集一切能為洛鳶斬‘根’增加成功概率的寶物。


    洛鳶初始資質較差，它們整個種族都是生而有缺。


    血肉鑄造外表，但五髒六腑甚至是骨骼，都由能量構成。


    不上不下，不倫不類。


    所以它們種族在封閉的小世界內繁衍了數千萬年，境界最高的，卻隻是一個堪比天仙的強者。


    小世界內其他的生靈也大差不差，總共就六七個天仙，就連一個玄仙都未曾誕生。


    所以入侵這方小世界的異族，僅是派出了一位金仙，就輕鬆覆滅了整個小世界的仙級生靈。


    至於仙級以下的生靈？


    全都成了它們修煉的資源。


    或殺或吃，或抓或賣。


    誕生已有數千年的洛鳶也在此列，最終被強製打上了主仆契約，販賣給了羥烏族。


    後又被羥烏族贈送給了徐陽。


    徐陽收下洛鳶到現在，已經盡可能的幫她提升資質和修為了。


    否則也不會再受到世界本源崩壞的牽連下，還能堅持這麼久。


    底子就擺在這裏，哪怕徐陽什麼都不準備，洛鳶也有將近三成的概率成功挺過斬‘根’。


    再加上大紅袍青年給他的方子，徐陽能把這個概率提升到八成。


    剩下的兩成，就要看洛鳶自身的意誌力了。


    徐陽現在最擔憂的事情，就是怕洛鳶心存死誌。


    以前雖然在迫不得已下，和族人分開，各自流亡到天涯海角。


    但隻要還活著，終歸是有個念想。


    尤其是在她跟了徐陽以後，就一直堅信自己有朝一日，還能遇見流落在外的族人。


    可隨著世界本源的崩壞，一切都完了。


    沒有誰能躲開牽連，所有在小世界誕生的生靈都將會死。


    那她獨活又有什麼意義？


    徐陽和洛鳶聊了很久，依舊沒能改善多少洛鳶悲觀的情緒。


    她唯一覺得有虧欠的，就是這個對她很好很好的主人。


    所以她才會在死期將至前，不斷收攏星光，編織成絲。


    星紗的品質是和虛靈族的情緒掛鉤的。


    懷揣著報恩之心的洛鳶，所編織出星紗是最為極品的品質。


    而隨著虛靈族的滅亡，這些星紗也將會成為孤品。


    用一點少一點。


    價格也會隨之水漲船高。


    數十年來努力的成果，完全比得上數百年間徐陽栽培她所消耗的資源。


    可徐陽真就差這點靈石嗎？


    徐陽眼神複雜的看向大地靈脈中，恍若陷入沉睡的洛鳶。


    細細聆聽著心湖上響起的聲音。


    大多數時候，都是洛鳶在說，徐陽在聽。


    很久，很久。


    ......


    徐陽額頭貼在玉簡上，裏麵記載的各種材料多達三萬有餘。


    其中大部分材料都是用來布置陣法的。


    三座大陣。


    一座用來斬‘根’，一座用來引‘水’。一座用來種‘根’。


    這三座大陣所耗材料最多，反而是準備起來最簡單的。


    通過帝庭令牌，直接用靈石兌換即可。


    有幾種很稀少的礦石，帝庭內的存量並不多。


    徐陽全部購買下來了以後，也還差一小半才夠。


    想了想，徐陽給幾個追隨者發了一道傳訊。


    他們幾個全都是鍛器宗門的聖子，寶庫內存放了不少礦石一類的材料。


    一問之下果然有的，就朝他們宗門要了點。


    東拚西湊下，三座大陣的材料就收集齊了。


    隻是這些材料並不能直接使用，還要在上麵刻下陣紋。


    銘刻陣紋也不是一件多簡單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毀掉整塊材料。


    徐陽對陣道隻是略懂一二，像這種複雜繁瑣的大陣，讓他來失敗率極高。


    再加上銘刻陣法會浪費掉大量時間，所以徐陽最開始是想要找大紅袍青年幫忙的。


    隻是大紅袍青年不在，隻好尋了一位陣法宗師幫忙。


    三座大陣占了2萬餘件材料。


    餘下的九千多件材料裏麵，種類堪稱五花八門。


    徐陽怎麼也想不通，煉虛期海獸的第三根頸椎骨，和隻有流沙層才會出現的瞑晝珠有什麼關聯？


    但好在，這些材料也不難集齊。


    在帝庭內就能購買個七七八八。


    還有一部分是隻有這顆大星裏麵才有的奇珍異寶。


    都是和大地靈脈屬於同源的物品，需要徐陽親自收集。


    也不多，總共就隻有百來樣。


    徐陽把孟冉從洞府裏麵叫了出來，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幫忙尋找奇珍異寶。


    孟冉雖然奇怪，但還是按照徐陽所說的做了。


    兩個人忙前忙後，沒用幾年功夫，就收集齊了九十多件。


    “老大你的異瞳真厲害，就連地底深處的奇珍異寶都能看見。”


    孟冉從地下鑽了出來，興奮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