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驚愕的轉(zhuǎn)身看過去,卻看到陳洛麵帶笑意,不慌不忙的從人群裏麵走了出來。
顧清歡怔了一下,她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陳洛,卻馬上轉(zhuǎn)身衝著那個楊叔道,“我們走!”
看著顧清歡等人上車離開,陳洛笑了笑也不以為意,直接開車跟了上去。
顧清歡在路上的時候,再次檢查了一下薛青鸞的身體,確認沒有其他地方受傷後,這才注意到陳洛的那輛車一直跟在後麵。
“小姐,要趕他走嗎?”
楊叔似乎也一直注意到陳洛在身後,但是卻沒有說話,看到顧清歡迴過神來,這才出聲問道。
“不用管他......他願意跟著就跟著吧。”
顧清歡默然半響,又繼續(xù)說道,“楊叔,留一輛車跟著就行了,讓其他人都迴去吧。”
楊叔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就開始吩咐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三輛車一路到了最近的一家叫做龍安的私立醫(yī)院,在楊叔等人的幫助下,薛青鸞被快速地送進了醫(yī)院。
醫(yī)生的檢查結(jié)果和陳洛的診斷並沒有什麼區(qū)別,隻是開了一些藥緩解乙醚的副作用,便將薛青鸞送到vip病房去掛針了。
而顧清歡一直守在薛青鸞的病床前並沒有離開,看到陳洛一點也沒外人的自覺,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fā)上的時候,她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無奈之色。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
陳洛嘴角露出一抹弧線,笑吟吟的道,“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有沒有以身相許的想法。如果有,請務(wù)必告訴我......”
“你閉嘴!”
顧清歡先是一愣,旋即有些嗔怒地的瞪了一眼陳洛,她雖然不是第一次見識陳洛的厚臉皮了,可是這家夥這番話說出來,讓她心中的內(nèi)疚和感激一下子就被衝沒了。
但奇怪的是,她剛才一直壓抑的情緒,似乎也在此刻輕鬆了不少。
陳洛沒有閉嘴,而是看向了床上的薛青鸞,“她和你到底什麼關(guān)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母女。”
陳洛這一路上其實一直在觀察顧清歡的神色變化,她對薛青鸞的關(guān)心明顯超出了什麼師徒和普通的親情關(guān)係。
顧清歡在知道薛青鸞被張嘯豪的人帶走後,不止失去了冷靜,反而衝動地就要去直接帶人去找張嘯豪麻煩,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安危。
這一路上表現(xiàn)出來的焦慮和慌張,也是陳洛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樣的表現(xiàn),即便說她們兩個人是母女也沒有人會懷疑。
顧清歡再次沉默,病房裏麵此時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她不說話,整個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洛也沒有主動開口,因為他很清楚顧清歡是在糾結(jié),要不要相信陳洛,告訴自己的事情。
如果顧清歡願意說,那麼毋庸置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會再次拉近一步。
房間內(nèi)變得落針可聞,透著一股怪異的氣氛。
“我在十歲的時候,曾經(jīng)自殺過兩次,都是青姨救得我。”
當顧清歡終於開口的時候,說出的內(nèi)容卻讓陳洛心神一震。
他根本沒想過原來顧清歡在十歲的時候就自殺過,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讓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會厭世?
陳洛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如果現(xiàn)在問,顧清歡肯定不會說的,他現(xiàn)在需要做的隻是聆聽就可以了。
“我第一次是從天臺上跳下去,青姨那個時候不知道是怎麼發(fā)現(xiàn)我想自殺的,她一路跟著我到了天臺上。
當發(fā)現(xiàn)我從天臺上跳下去的時候,她連想都沒想,就衝了過來,在我掉下去之前,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們兩個人吊在七樓的邊緣十幾分鍾,無論我怎麼掙紮,用指甲撓她,還是用嘴咬她,青姨都不鬆手,硬生生將我拉了起來。
青姨將我救起來之後,也不問我為什麼要自殺,隻是抱著我一起痛哭。
青姨說她也曾經(jīng)這樣做過,但是最後卻發(fā)現(xiàn)她死了解決不了任何事情,隻會讓壞人笑,讓親人流淚。”
顧清歡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透著悲傷的色彩,隻是略微停頓了之後,她又繼續(xù)說道,“第二次是在刮九級臺風的時候,那會除了狂風還下著暴雨。
我趁著爸媽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卻被在我們家做客的青姨覺察到了,她立刻追了出來,想要將我拉迴去。
可是當時的風力太大了,我體重又輕,剛一出去,就被大風吹跑了。
我那會一心求死,任憑大風吹到哪裏就是哪裏,眼看著就要吹到洪水裏麵了,青姨在這個時候衝了上來,一把將我抱住了。
但是我們兩個人的體重仍然抵抗不住狂風,一起被吹到了洪水裏麵。
我們在洪水裏麵被衝了不知道多遠,像是過了十來分鍾,又像是過了漫長的一輩子一樣。
青姨抱著我撞在了一棟低矮的樓房頂上,才終於避過了被洪水衝走的命運。
可那個時候,青姨身上已經(jīng)被水裏麵的樹枝和鐵皮那些東西給劃的滿身是傷,鮮血流得到處都是。
她如果不用身體替我擋著,那些傷勢就會全部出現(xiàn)在我身上,或許我可能已經(jīng)死在水裏了。
青姨卻像是什麼都沒發(fā)生一樣,很從容地撕掉自己身上的衣服,讓我替她包紮傷口。”
顧清歡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眶忽然就紅了起來,“我那會什麼都不懂,哪裏會包紮傷口,青姨是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喚起我的求生欲。
我接過她手上撕下來的布條,卻連拿都拿不穩(wěn),就被吹走了。
青姨笑著繼續(xù)撕下衣服上的布條,教我怎麼包紮傷口,還不斷地安慰我。
等傷口包紮完了,臺風和暴雨卻沒停,我們兩個被困在那棟樓的樓頂一天的時間,又困又餓又冷。
青姨傷口因為大雨感染,發(fā)起了高燒,卻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身上。
我那時雖然不懂,卻也感覺到青姨好像快要不行了。
在覺察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終於不想死了,隻希望有人能救救青姨,隻要能救活她,我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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