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還陽歸位


    在烤魚店吃完晚飯之後，張哈子就帶著我和淩絳在附近轉(zhuǎn)悠，講是看一哈重慶滴夜景。走著走著。就走到三峽廣場去了。


    張哈子就像是一個導(dǎo)遊一樣。邊走邊對我們介紹有關(guān)三峽廣場的曆史。


    三峽廣場始建於1997年，位於沙坪壩鬧市中心，呈十字形。是重慶城市廣場中的精品工程。由沙坪壩區(qū)建委具體實施建設(shè)的集商貿(mào)、文化、景觀、休閑於一體的大型城市廣場。


    每到一個地方，張哈子就給我們講他以前到這個地方啷個樣。發(fā)生老麼子事，一開始我還聽的津津有味。到後麵才發(fā)現(xiàn)，這家夥一直在吹噓他自己有多牛逼，難怪淩絳一直假裝沒聽到的樣子。肯定是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看著廣場上繁榮的景象，我這時才記起來，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來過這種鬧市了。自從我爺爺去世以後，就一直在疲於奔命，似乎都快要忘記正常人應(yīng)該怎樣生活了。


    難怪現(xiàn)在的農(nóng)村人都喜歡往城市裏麵跑。這些燈紅酒綠的生活。確實很難抵抗。還有哪些琳瑯滿目的商品。在村裏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張哈子好不容易大方一次，給了我一張卡。讓我?guī)е鴾R絳去那些賣衣服的商城逛一下。他自己則是往數(shù)碼商城去了，說是買部手機。


    張哈子使勁兒對我使眼色。我自然是曉得他的意思，但是我怕淩絳會尷尬，就講一起去買手機，再一起過來買衣服。張哈子正準(zhǔn)備開口罵我，淩絳就先開口對我講，走吧。


    講完之後，她就自己朝著賣衣服的商場走去。淩絳的反應(yīng)很顯然出乎我和張哈子的意料，他瞇著眼睛看著我，那眼神看的我真想一巴掌上去糊死他！


    進了商場之後，淩絳也不客氣，進了幾家看上去就很貴的服裝店，看都不看就拿了幾套衣服，然後讓我去刷卡。


    出來之後，我看著賬單，好幾萬，心想著這要什麼時候才能還清。


    淩絳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對我講，這錢你就算還給他，他也不會要。你也別以為他是什麼好人，他現(xiàn)在隻不過是在投資罷了。


    我講，我大學(xué)都沒畢業(yè)，他這筆投資怕是要黃。


    淩絳搖頭講，張哈子這麼會投機倒把的人，你什麼時候見他吃過虧？別忘了，你身上還有……總之你不必在意，多在商場裏逛逛。再說了，張破虜不缺錢，這卡裏至少有幾百萬的存款，這點錢對他來說，九牛一毛。


    我不知道淩絳為什麼會欲言又止，但是我知道她帶著我在商場裏逛的目的是為了沾人氣。在之前，張哈子也一直領(lǐng)著我們往人多的地方鑽，肯定也是這麼目的。


    逛了一個多小時後，我手裏的袋子已經(jīng)快要提不動了。淩絳不僅僅是給她自己買衣服，還給我選了好幾套在我看來就算我有錢也不會買的天價衣服。


    當(dāng)我們和張哈子碰頭的時候，張哈子看見我手裏的大包小包，直接跳過來踹我，嘴裏還罵罵咧咧的候著，我日你屋個先人板板，你個狗日滴，不是你滴錢你不曉得心痛是不？我尼瑪，你還買阿尼瑪，老子現(xiàn)在讓你曉得麼子喊過草泥馬！----狗日滴，有本事你莫跑！


    我把手裏的大包小包直接扔在淩絳的腳邊，轉(zhuǎn)身就跑，張哈子的手段我曉得，不會把人打受傷，但是會痛死。


    我一邊跑一邊大喊淩絳救我，但是淩絳卻就站在廣場上，雙手環(huán)胸看著張哈子把我追得滿場跑，根本不為所動。


    但是，我總覺得，我從淩絳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種叫做溫馨的感覺。


    迴到烤魚店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烤魚店的後門都已經(jīng)坐滿了人，加上店子裏麵的，至少有五六十個，看到張哈子來，都紛紛站起來，喊一聲帶頭人。張哈子隻是微微點點頭，算是迴應(yīng)。我從來沒見過張哈子還有這副麵孔，看上去就一副逼格很高的樣子。----真尼瑪是個十足的演技派！


    我跟著淩絳走在後麵，距離烤魚店還有一段距離。淩絳拉著我不讓我繼續(xù)往前走，而是繞到了烤魚店的正門。


    直到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這家烤魚店，以前我和老大他們還來這裏吃過烤魚，沒想到僅僅隻是一簾之隔，後麵竟然就是另一番天地！


    淩絳帶著我直接掀開簾子走進去，來到他們後廚，再往後麵走，才是後院，不過隔著一道簾子。淩絳手腕一旋，拿出一朵紙花，讓我捏在手心，然後她走到簾子後麵，掀開一角，對我講，你好好看看這些人，記住他們的樣子，以後不管走到哪裏，看見他們都要躲著點。


    我點點頭，表示記住了。張哈子之前就給我講過，我身上有天大的便宜，不僅僅是陰人喜歡，匠人也喜歡。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張哈子和淩絳心思會這麼細(xì)膩，就算是要搞事情，都不忘把我保護好。


    張哈子到後院裏麵發(fā)表了動員講話，聽上去有些扯，但不得不承認(rèn)，張哈子的口才確實厲害，聽得我都想擼起袖子搞一哈。


    隨後的一段時間，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人進來，大概到十一點半的時候，張哈子走進來，遞給我一把篾刀，然後淩絳就帶著我往醫(yī)院急診科走去，直接走樓梯上了樓頂。


    我們剛走到樓頂，就看見張哈子帶著一群人從學(xué)校的圍牆翻進去，朝著學(xué)校的操場走過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放暑假，學(xué)校裏麵並沒有什麼人，操場上更是冷清。我大致數(shù)了一下，差不多是六七十人。


    淩絳說，不算張破虜，一共六十四人。九九之?dāng)?shù)太剛易折，所以張破虜選擇了八八之?dāng)?shù)，看來他也不敢太冒進。你看好，他們是八個人一組，分別站定八卦的八個方位，每個方位又組成一個小八卦，也就是再次站定八個方位。


    我順著淩絳給我指的位置看過去，暗自和八卦的八位比較，確實是一一對應(yīng)的關(guān)係。整個操場，看上去被圍得水泄不通，但是冥冥之中，好像又有一道氣流在運轉(zhuǎn)。


    淩絳講，看見那道白白的東西沒有，那就是匠氣。所謂匠氣，其實就是一種精神，文人有骨氣，書生有意氣，這些所謂的氣，都是匠氣。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淩絳又講，醫(yī)院和你們宿舍樓在一條直線上，他們現(xiàn)在是先把拘走的生魂拉迴來。


    淩絳講完話之後，就伸手在我兩邊肩膀上各自拍了兩下，講，把篾刀握緊，再看下麵。


    淩絳的手法是滅火手勢。我再往操場上看去的時候，剛看清，就往迴退了好幾步。我看到，操場上，竟然密密麻麻的跪著學(xué)校的學(xué)生！方向全部是朝著醫(yī)院住院大樓！


    我講，學(xué)校不是放假了邁？難道宿舍裏麵還住著學(xué)生？


    淩絳搖頭講，學(xué)生都離校了，但是身體迴了，魂沒迴，要是不把這些魂送迴去，再過幾天，你一定會在新聞上看見大規(guī)模學(xué)生離奇死亡的報道。看好，張破虜要出手了，看仔細(xì)，這一手不多見。


    我趕緊定睛看去，隻見張破虜帶著幾個人搬了幾個紙人走到操場中間，每個紙人都按照八位放好。我看見，這些紙人和我以前見過的紙人不同，它們的手中都多出一盞燈籠。


    淩絳講，張破虜現(xiàn)在要做的，叫做點陰燈！給陰人帶路，和你爺爺趕屍手法類似，隻不過一個是給陰人帶路，你爺爺是給屍體帶路。


    我看見張哈子在操場中間快速的結(jié)印，腳上還踏著非常複雜的步伐，當(dāng)他走到一個紙人身後，伸手一指，那紙人手中的燈籠就被點亮。


    等到八盞燈籠全部被點亮之後，張哈子大喝一聲，即便是我在急診科樓頂都聽得見，他講，張家後人張破虜勒令眾魂還陽歸位！


    這話一說，那八個紙人便像是被人牽著一樣，分別朝著八個方位走去。我看見，那些跪在地上的陰人，一個個低著頭，分別跟在各自所在的紙人身後，亦步亦趨。


    這樣的場麵，說實話，的確是壯觀！張哈子憑一人之力，就能勒令這麼多陰人迴魂，不愧是張破虜！


    然而，就在紙人要走出操場的時候，燈籠裏麵的火焰，一瞬間，竟然全部滅了！那些低著腦袋的陰人同時轉(zhuǎn)身抬頭，一個個麵露兇相，朝著場中的六十五人張牙舞爪著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