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忍不住:“有沒有事得讓我見到她吧,她在哪?!”
劉東報了一個地址,是縣城裏才開的一家酒吧。我把地址記下來,拿上車鑰匙,告訴老媽,過去接王思思。
張宏走的時候,曾給我留下一輛車,年頭很久,還算皮實,晚上走夜路絕對沒問題。
老媽讓我小心點。我開車出了村,直奔縣城,轉(zhuǎn)了好幾個胡同,終於在步行街旁邊找到了這家酒吧。進(jìn)去以後,麵積不大,一趟長長的酒吧臺,順著酒吧臺放滿了高腳椅,男男女女在互相聊天說著話,氣氛還算不錯,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我走了一圈沒看到妹妹,又給手機(jī)打電話,劉東接了,告訴我在旁邊的包間裏。
我推門進(jìn)去,裏麵男男女女能有五六個,一溜長沙發(fā),我一眼就看到妹妹穿著裙子趴在沙發(fā)上睡覺。我冷著臉進(jìn)去,把帶來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帶著她出去。
有個小夥子站起來打招唿:“你是王強(qiáng)王哥吧?我就是劉東。”
他長得貌不驚人,麵相上看有些憨厚,不像是壞人。但我對他的印象很差,“嗯”了一聲,帶著妹妹要走。
旁邊有人說話:“這誰啊,懂不懂禮貌,知不知道打招唿。挺牛逼啊。”
包間裏很黑,有幾個女孩正在喝酒,吃吃笑著。
劉東趕忙解釋:“這是我女朋友的哥哥,過來帶她迴家。”
那人說:“著急走什麼,過來喝兩杯來。”
我轉(zhuǎn)過頭看他,有些眼熟,認(rèn)出來了,是我大學(xué)同學(xué),也是和我一個寢室的室友。他的名字叫趙國棟,當(dāng)初就是他的蘋果電腦和手機(jī)在我的櫃子裏發(fā)現(xiàn)的,就是因為他,我才蹲的監(jiān)獄!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怎麼就冤家路窄了。
我看著他,想起往事,十分不舒服,下意識就想避開當(dāng)年的那些事和那些人。
我扶著妹妹正要走,趙國棟站起來:“別走,我說你怎麼這麼眼熟呢?”
我沒理他,繼續(xù)要出屋,趙國棟突然一拍手:“我靠,是王強(qiáng)!你真是王強(qiáng)!唉唉,大家別喝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啊,這位老兄叫王強(qiáng),以前和我是一個寢室的。但是呢,突然有一天你們猜怎麼了?”
他故意大喘氣:“王強(qiáng)偷了我的手機(jī)和筆記本,他是個小偷!報案之後抓起來,判了一年徒刑。王強(qiáng),我現(xiàn)在都要大四了,快找工作了,你現(xiàn)在怎麼樣?在哪混呢?”
我顫抖著嘴唇:“你認(rèn)錯人了。”
趙國棟對劉東說:“你就是在追求這個小偷的妹妹?”
劉東說了一句話,真讓我刮目相看,他說:“老趙,我相信王思思的哥哥不會偷東西,是不是當(dāng)年有什麼誤會。”
趙國棟眼珠子瞪圓了:“啥意思,你意思是我誣陷唄?當(dāng)年校保安,就在他的櫃子裏發(fā)現(xiàn)了贓物,人贓並獲……”
我深吸口氣說:“趙國棟,當(dāng)年我怎麼說現(xiàn)在還怎麼說,我從來沒拿過你的東西,也不知那些東西怎麼出現(xiàn)在我的櫃子裏。你愛信不信,就這樣吧。”
我攙扶著妹妹,轉(zhuǎn)身就走,趙國棟罵了一聲:“草,小偷。”
我裝聽不見,繼續(xù)往外走,心想以後可不能讓妹妹來這裏了。
趙國棟在後麵嘴不幹淨(jìng):“劉東,以後我給你介紹別的妞,你跟個小偷的妹妹有啥戀愛可談的,和她談,不得把你家都偷光啊。”
那些女孩哈哈笑。
我低著頭,心裏都是深深的血。就在這時,妹妹突然把我推開,她疾步迴去,拿起桌上的一杯紅酒,猛地潑向趙國棟,把他淋得滿頭滿臉都是。
“你幹什麼?!”趙國棟大吼:“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妹妹的臉色因為喝酒而豔紅,眼裏冒著火光:“你再罵我哥,我還潑!我哥不是小偷!”
場麵靜下來,沉默到落根針都能聽到。
趙國棟撿起桌上的煙灰缸就要砸我妹妹,我還沒動,劉東過來擋住:“老趙,你再這麼過分,別說咱倆斷交。”
趙國棟氣得胸口起伏:“滾,都滾蛋。”
妹妹過來拉我,眼睛裏都是淚水:“哥,咱們走。”
趙國棟在後麵罵著:“一個人是小偷,全家都是小偷,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小偷。”
我和妹妹出來,劉東也跟出來,他摩著手說:“今天這事弄的,賴我了。思思,王哥,你們別生氣,趙國棟這個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話沒轍沒攔的,你們別往心裏去。”
我點點頭:“你迴去繼續(xù)玩吧。”
“我送送你們。”劉東說。
妹妹看著他,一字一句說:“劉東,咱倆今天就算完了,你以後別來找我!分手!”
“我沒說啥啊。”劉東急了。
“反正你有趙國棟這樣的朋友,就別找我,我們家裏人都是小偷。”妹妹哭著說。
劉東還想解釋什麼,我衝他揮揮手,示意他先迴去。
劉東輕輕說:“哥,你好好跟思思說啊。”
我對這個小夥子印象改變了挺多,我點點頭,讓他先迴去。劉東知道死皮賴臉跟著沒什麼用,歎口氣迴去了。
我架著妹妹到外麵的停車場,這裏隻有我們兩個,我有點不高興:“你一個大姑娘喝的醉醺醺的,像什麼樣子。”
妹妹表情從沒有過的堅決:“哥,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和媽擔(dān)心了,喝酒也是最後一次!”
“那倒不至於。”我說:“走吧,迴家再說,媽都等老半天了。”
我們上了車,妹妹問,“哥,那個姓趙的就是當(dāng)年誣陷你的人?”
我看看她,“你能確定我是誣陷的?”
妹妹點點頭,“我信你。你就算要偷,也不至於就偷個手機(jī)和筆記本,我知道你對那些東西並不感冒,也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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