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眼神裏帶著笑意,可我卻喉頭動了動,有點發(fā)冷。這位白先生和大胖子完全是兩種風(fēng)格,但兩個人的骨子裏卻有一種共同點,我無法準(zhǔn)確描述,隻能說,他們都是幹大事的人。
“白先生,你……”我不知道說什麼。
白先生極其善解人意,笑著說:“我知道你,你叫王強,來自中國江北,到這裏是為了拿一筆錢。”
他打了個響指,他身後一直站著的那女人走過來。我抬頭去看她,突然覺得這個女人特別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女人從兜裏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木匣放在桌上,然後緩緩打開,裏麵鋪著酒紅色的絨布,在絨布上斜放著一枚白色的大鑽石!
我的目光一下從女人身上吸引過來,盯著鑽石看。我自認(rèn)為自己不是個貪財?shù)娜,可看到這麼大一枚鑽石在眼前反射著陽光,湛湛生輝,頓時有點眼暈。
白先生做個手勢,女人把小木匣合上。女人用流利的普通話說:“我就是阿讚威的助手,現(xiàn)在跟著白先生!
一聽她的說話聲,再聯(lián)係到她的麵容長相,我突然想到她是誰了!
前些日子我們在內(nèi)蒙破陰間教,我曾經(jīng)在陰間教總部遇到了一個神秘的女子,一開始我以為是妹妹王思思,後來才知道不是。她來得快,消失得也快,後來很多事我就把她漸漸淡忘了。
沒想到,那就是眼前的這個人,隻是她把頭發(fā)剃短了,像是個假小子,我才一時沒認(rèn)出來。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馬威
我指著女助手:“你到過中國,到過內(nèi)蒙,我見過你!”
女助手微微一笑,收了鑽石,站在白先生的身後。
白先生道:“你們先認(rèn)識認(rèn)識,王強,她叫雅雅,是土生土長的泰國人,幾年前開始跟著阿讚威做事,那時候我們就有接觸。阿讚威經(jīng)常誇讚雅雅,說她辦事就兩個字,得體。這也是現(xiàn)在我把她收到身邊的原因。前些日子到中國,也是我派她去的,我想看看鐵麵這個家夥能折騰成什麼樣,結(jié)果太讓我失望!
我看著他:“白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白先生笑瞇瞇,做個手勢示意我說。
“鐵麵到內(nèi)蒙創(chuàng)辦陰間教,是你指使的?”我問。
白先生搖搖頭:“我沒這麼多閑工夫布這樣的局,對我來說損人不利己,不過我知道鐵麵背後的人是誰,他又想做什麼,有什麼計劃,可惜這些都不能告訴你,再說了,告訴你也沒用。這個盤子大到完全超出你的想象!
“白先生,”我囁嚅一下:“你怎麼才能把鑽石給我……”
白先生笑嗬嗬看著我:“我倒是挺欣賞你的!彼蛄藗響指,女助手雅雅拿出雪茄盒,抽出一根雪茄收拾利索遞給白先生,然後點上。
從這個舉動可以看出來,兩個人已經(jīng)有了很深的默契,白先生的每一個意思雅雅都能清楚地解讀。難怪阿讚威說她辦事得體。
白先生抽著雪茄說:“剛才蘇哈將軍用槍指著你的腦袋,你居然可以和他對視,嗯,不簡單。蘇哈將軍可是個殺人魔王,身上煞氣極重,能在槍口下和他坦然相視,你也算是條漢子!
我膽子也大了起來,說道:“無非一死,生死置之度外,這些就不成問題。”
白先生大笑,看著身後的雅雅,說道:“到底是年輕人,不知是說無知好呢,還是說有膽有識!
他磕磕煙灰,看著我:“蘇哈將軍是要殺你的,但你是我請來的貴客,怎麼能死在他的手上。”他把雪茄掐滅,站起來:“走,跟我轉(zhuǎn)轉(zhuǎn)去!
白先生身材修長,一身白色衣服怎麼那麼帥,戴著太陽帽拿起文明棍,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那種老華僑。
我跟在白先生的後麵,一起往外走。
現(xiàn)在雖然接近年底,可東南亞的叢林還是很悶熱的,我折騰的一頭汗,而白先生臉色白淨(jìng),不見汗珠,說話大聲大笑,很是爽朗。村莊裏不光有當(dāng)兵的,還有一些老百姓,我們站在田野前,看著一片綠色的花海,他問我:“王強,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搖搖頭:“麥子?不知道!
“是罌粟。”他嗬嗬笑:“沒見過罌粟吧?十月種植,四月花開,到明年的年初就可以成熟了。知道這些畝的罌粟能帶來多大的價值嗎?”
我喉頭咯咯響,擠出三個字,“不知道”。
白先生笑了笑,說道:“都說罌粟不好,讓人家破人亡,拋開這個問題不談,其實罌粟能讓人到達一種從沒到過的境界。人嘛,活著就應(yīng)該多嚐試嚐試!
我心裏腹誹不已,心說你怎麼不試。
白先生站在罌粟田邊感慨了一陣,繼續(xù)往前走。我正愣著,身旁的雅雅推了我一下:“幹嘛呢,跟上去!
在這個鬼地方我是身不由己,先不說能不能逃出去,身份證、護照、錢和手機都在人家手裏壓著,就算出去,人生地不熟語言也不通,要飯估計都要不著。
既來之則安之吧。現(xiàn)在我為魚肉人為刀俎,看看情況再說。
走過田邊村路,到了一片茅屋區(qū),白先生帶著我和雅雅走進茅屋,裏麵有四個男人正在審問一個犯人。
這犯人明顯是老百姓,坐在椅子上哭得稀裏嘩啦,旁邊那四個男人還給他遞煙,讓他平複心情?粗眯,但我能看出來,他們四個人純粹就是在貓玩老鼠,逗著這個犯人玩。
犯人不敢不抽,他們的對話我也聽不懂,可就是覺得這個場景極其壓抑和變態(tài)。
白先生笑:“好戲來了!
一個男人轉(zhuǎn)到犯人背後,猛地鎖住這個犯人的喉嚨,其他幾個人死死壓住犯人的手腳。犯人本能的掙紮,怎麼也動不了。背後的那男人掏出一把削水果的那種刀,放在犯人的喉嚨上,猛地一劃,血“噗”的噴出來。剩下的人都不躲開,噴了一身,他們還在說笑,視若無物。
背後的男人用水果刀開始割,人的脖子皮肉組織很多,一時半會兒割不斷。犯人死不了,在巨大的痛苦中掙紮,可手腳都被死死壓住,怎麼都動不了。
我看得一陣幹嘔,實在看不下去轉(zhuǎn)身就走,門口被雅雅封住,這女孩冷冷地看著我:“滾迴去!”
我看看白先生,白先生坐在窗邊,拄著文明棍看得真是津津有味。
雅雅低聲說:“白先生最討厭別人不聽話,他讓你看你就看,不要多惹麻煩。”
我沒辦法,又迴到座位上。整個過程大概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把犯人的頭顱割下來,一個沒有頭的軀體坐在椅子上,從腔子裏不斷往外湧血。
我頭暈眼花,像是中暑一樣看什麼都迷糊,臉色慘白。白先生站起來往外走,我踉踉蹌蹌跟在後麵,等到了外麵,吹著山風(fēng)曬著太陽,我恍若隔世,真像是做了一場噩夢。
白先生笑瞇瞇地看著我:“你不是說人無非一死嘛,怎麼還怕成這樣?”
我後背都濕透了,冷津津的,低著頭不說話。
白先生道:“人生在世誰能不死,死亡是我們必須要經(jīng)過的一道門檻,你要死她要死我也要死。可我們怕的是什麼,並不是死亡的本身,而是死亡的過程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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