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好久,才看到公路附近出現(xiàn)了稀稀拉拉的房子,看起來像是用茅草搭建的,還非常小。
偶爾有幾隻雞,在馬路邊上一步一步慢慢走著。
公路旁,偶爾也能看到幾個(gè)孩子,黑瘦黑瘦的,穿的破破爛爛的,坐在土堆上使勁對(duì)車子招手,笑著,唿喊著。
孩子這種單純的歡樂讓我很感動(dòng),我費(fèi)了很大勁,在狹小的空間裏努力掄圓了胳膊,給他們?nèi)舆^去了幾塊糖。
又走了一會(huì),附件突然出現(xiàn)了一座富麗堂皇的高大建築,矗立在道路前方。在這樣貧瘠得近似於荒涼的地方,突然出現(xiàn)了這樣一座巨大的現(xiàn)代化建築,讓我很吃驚。
從外麵看起來,這裏很像是一家大酒店,酒店外的噴泉,紅地毯,穿戴整齊的服務(wù)生,門外停著一堆豪車。
趙大瞎子眼熱了,說:“我操,沒想到老撾還有這樣好的酒店,在這裏住一夜多少錢?”
小馬說:“中國遊客住,不要錢。”
趙大瞎子吃驚了:“啊?不要錢?那還有啥說的,咱們趕緊去呀!”
小馬正色說:“這裏千萬別去,看也別看!人一進(jìn)去,就出不來啦!”
趙大瞎子問:“咋的?那裏麵還吃人不成?”
小馬說:“跟吃人也差不多了,這裏是老撾的賭場,專門麵向中國人開的。隻要中國人願(yuàn)意來玩,一個(gè)電話打過來,馬上就給你訂機(jī)票,飛到版納,然後有專門把你從版納接過來。沒錢也能玩,把身份證押在賭場,打個(gè)條子,馬上就給你十萬元錢的籌碼,隨便你玩。”
趙大瞎子眼都直了:“那麼好?幹脆咱們也去試幾把手氣算了,咱們?nèi)齻(gè),一個(gè)人十萬,那就是三十萬,隻要有一個(gè)人贏錢了,那就賺到啦!”
小馬冷笑著:“贏?我在版納呆了二十多年,就沒聽說過有人在這裏贏了錢離開的。”
趙大瞎子說:“為啥?有人黑吃黑?”
小馬說:“黑吃黑倒是沒有,那邊吃喝玩樂,都直接用籌碼兌換,要啥有啥。找女人也有,酒店外麵站著一水的美女,隨便玩,隻要有籌碼。那地方,怎麼說呢?醉生夢死,誰贏了錢也不願(yuàn)意出來,除非是輸沒了。”
趙大瞎子才明白過來:“那,那錢要是輸完了怎麼辦?”
小馬說:“沒事,賭場巴不得借給你,你這邊隻要打個(gè)條子就行。”
趙大瞎子說:“那賭場不怕人跑了?或者沒錢不還?”
小馬冷笑著:“開妓院就不怕鳥大的,沒錢是吧,他們有的是辦法治你!
到了還款時(shí)間,就把你送到一個(gè)特殊的房間,讓你打電話問家裏要錢。三天內(nèi)還不了,就開始給你上手段,打耳光,不給吃飯,整夜罰跪。
要是還換不上,那就關(guān)到催單房裏,那裏麵可是人間地獄了,男的被人用鞋底輪流抽,女的被扒光衣服扔到男人堆裏****……
這些還是好的,要是還還不上,那就關(guān)到死單房裏,人就死定了,眼角膜、腎、心髒都被活剝出來賣……
剩下的骨頭架子就埋在花園裏,賭場的後花園裏種的全是美人蕉,花開得最豔,肥料好……扒開看看,底下全是人骨頭架子……”
小馬這番話聽得我們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我摩挲著手上的雞皮疙瘩,問:“這邊賭場那麼亂,沒人管嗎?”
小馬歎息著:“誰管?沒法管!黃、賭、毒,這邊全占滿了,全是亡命徒,管也管不了,反正不要去就是啦!”
車子在破破爛爛的盤山道上行駛了將近三個(gè)小時(shí),終於拐進(jìn)了一條山路,這山路更破,幾乎像是個(gè)布滿陷阱的雷區(qū),到處都是深坑、積水,車子蹦蹦跳跳走在上麵,像是在跳舞。
我的五髒六腑都在跳動(dòng),一股股酸水直往上漾,隻能死死捂住嘴巴,怕一時(shí)忍不住給吐出來。
小馬的臉色也不好,嘴巴繃得像老鼠夾子。
隻有趙大瞎子沒事人一樣,在那東瞅西瞅的。
又熬了半個(gè)小時(shí),車子終於停下來,小馬一腳踹開車門,說:“到了,到了,都下來吧!”
我連滾帶爬地跑下來,大口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慶幸著自己總算還活著。趙大瞎子卻一點(diǎn)事也沒有,還在那嘲笑我是小姐身子,丫鬟的命,偏偏還要跑來老撾,真是活該要吃苦!
朝四周看看,這裏像是一大片荒涼的原野,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灌木,野草瘋長,偶爾有幾棵奇形怪狀的大樹,孤零零的,像是被遺棄的老人。
我有些好奇,問小馬:“這裏不是熱帶雨林嗎?怎麼看著像野三坡?”
小馬說:“這裏挨著老撾的村莊,原始森林都被砍伐完了,得到湄公河深處才有。”
趙大瞎子左右看看,也說:“嘿,這破地方還能有什麼大山?跟俺們大小興安嶺沒法比!”
小馬笑笑,說前麵都是灌木,車開不過去了,得走過去。他招唿著司機(jī),背著行李,開始朝著前方走。
司機(jī)名叫祥西,人總是笑嗬嗬的,主動(dòng)幫我背了大背包。小馬說,老撾老百姓的名字裏沒有姓,隻有名,但是習(xí)慣在名前加一個(gè)冠詞。
大多數(shù)老撾人,會(huì)在名字前加一個(gè)“陶”或“昭”字。“陶”字是尊稱,“先生”的意思,“昭”是王族,老貴族喜歡加這個(gè)字。
“祥西”名字裏的“祥”字,和“提”、“瑪哈”一起,代表在老撾寺院中修行的等級(jí)。他沒來中國工作前,在老撾做了二十年的和尚。
老撾這邊的熱帶雨林,比西雙版納原始得多,也茂密得多,縱橫交錯(cuò)的灌木,高達(dá)幾十米的翠綠色的樹木,粗壯的樹木上掛著許多騰騰蔓蔓,死死纏繞在樹幹上,從幾十米的樹梢,一直掛在樹根上,瀑布一般垂下來,非常壯觀。灌木中、藤蔓上,開著許多五顏六色的小花,香味四溢,彩蝶亂舞。
祥西從車上拿出一把大砍刀開路,讓我們跟緊他,說這裏有不少當(dāng)?shù)孬C人挖的陷阱,裏麵全是削尖的大毛竹,人一掉進(jìn)去,身上就被紮了幾個(gè)血窟窿,救都救不活。
我有點(diǎn)緊張,看看霧蒙蒙的森林,問小馬差不多要多久能穿過這片森林。小馬扭頭問了問祥西,說一個(gè)多小時(shí)就行了。
第85章一年四季盛開罌粟花的神山
我當(dāng)時(shí)還挺輕鬆,想著不就是一個(gè)小時(shí)嘛,還能他娘的翻了天!
這裏挨著村寨,倒也不是太荒蠻,祥西在前麵仔細(xì)辨認(rèn)著,很快找到了通往寨子裏的小路。
在小路上走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路過一個(gè)小村子。這個(gè)村子差不多有十幾戶人家。祥西去村子裏買了點(diǎn)吃的,水果,簡單休息了一下,繼續(xù)往前走。
越往前,越難走,道路泥濘,到處是凸起的大石頭、密密麻麻的藤蔓,以及纏繞在一起的手臂般粗的樹根,好多時(shí)候還要爬上一個(gè)幾米高的陡坡,一口氣沒上來,就出溜到泥坑裏,滾得全身都是泥水。
越走越惱火,但是也沒辦法,祥西說要是晚上趕不到那裏,我們就隻能露宿在森林裏,那樣更危險(x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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