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人，就這麼失蹤在了茫茫的戈壁灘上。


    我越想越害怕，一個人在車上猛踩油門，一口氣開到了葉城，在那找了個洗浴中心，泡了個澡，就這麼在大廳裏睡了一晚上，才緩過勁來。


    我和瞎子也感慨：“這年頭老革命真是渾身是膽，為了工作，啥龍?zhí)痘⒀ǘ几谊J！”


    禿子說：“還別說，他還真是個老革命！後來啊，我又見到了他！”


    我吃了一驚：“他還沒從戈壁灘走出來呢？”


    禿子搖搖頭：“他這輩子估計都走不出來了。我有一次在網(wǎng)上看新聞，說的是新疆科學院院長彭加木在羅布泊失蹤的事情，我順帶湊了一眼，差點把我給嚇人！我在新疆那邊遇到的那個人，就跟照片上的彭加木一模一樣！”


    “啊，我操！還真是他？！”


    禿子肯定地說：“我後來在網(wǎng)上仔細搜了搜，還真是他！不過他失蹤是1980年，我當時遇上他，差不多是90年代，前後差了十多年。”


    我渾身的汗毛都起來了，說：“難道說，他在那邊一直走了十幾年，還沒走到地方？”


    禿子說：“誰知道呢？也許那時候我的車開到了十幾年前，正好遇到當時的他呢！”


    他解釋說，在西藏、新疆這邊，有時候會遇到這種事情，你不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了過去，還是那些東西突然穿越到了未來，反正有時候會有一個交集。


    他舉了一個例子，有時候，車子在路上開著開著，會遇到一個在路邊的小飯館，年輕的老板和老板娘在那忙乎來，忙乎去，招唿得很熱情。


    你覺得不錯，想著迴去時再在這邊歇腳，結(jié)果迴來時，卻發(fā)現(xiàn)那地方根本就是一片廢墟，哪裏有什麼小飯館？


    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在幾年，甚至是幾十年後，你再一次開車路過那裏，卻發(fā)現(xiàn)那家小飯館再一次出現(xiàn)了，還是那兩個年輕的老板和老板娘，還是那樣忙乎乎的，熱情地招唿著過往的車，就跟幾十年前一模一樣，但是你卻已經(jīng)從小夥子變成一個中年大叔了。


    今天是我們出發(fā)的第二天，我們要從日喀則趕到拉孜。


    車子歪歪斜斜開在山路上，向外看去，遠處全是白皚皚的雪山。


    這裏不遠處就是珠峰大本營，絨布寺所在地，海拔大約5000米，順著絨布寺再往前約兩公裏處，就是著名的一號營地，到處都是藏民搭的大帳篷。


    我們沒有去珠峰大本營，因為這裏海拔較高，我出現(xiàn)了較強烈的高原反應。


    這次的高原反應，和我們剛來拉薩時明顯不同。


    剛來拉薩時，是因為疲倦加興奮，又在地上做劇烈運動，所以說是自找的。


    這次在車上，隨著海拔升高，我漸漸感覺到頭疼，唿吸困難，腦子漲漲的，還有些惡心，明顯是高原反應。


    瞎子很著急。臨來前，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專門買了一些氧氣罐，他這時候趕緊翻了出來，要給我插上，卻被禿子給攔住了。


    禿子說，高原反應是正常的，慢慢適應就好了，要是我現(xiàn)在用了氧氣罐，確實沒事了，但是這一路上，就再也離不開了氧氣了，那樣肯定不能堅持走完新藏線。


    我有氣無力地躺在後座上，費力地擺擺手，讓瞎子別給我弄氧氣罐，我能堅持！


    剛說完，禿子卻問瞎子要了一個氧氣罐，放在了副駕駛上。


    我堅持著做起來，還說：“不用！不用！我能堅持！我身體好著呢！”


    禿子樂了：“我這氧氣罐可不是給你用的，是給車用的！”


    他給我們解釋，我們繼續(xù)往前走，海拔會越來越高，外麵溫度也會越來越低，甚至會降低到零下十°，缺氧加上高寒，有可能導致車打不著火。要是車子熄火了，得把氧氣罐朝著進氣孔打一些，就沒問題了。


    為了照顧我，禿子去市區(qū)轉(zhuǎn)了一圈，在邦佳孔路農(nóng)貿(mào)市場買了一些水果，又在藥店買了一些紅景天口服液給我。


    他說，像我們這樣從平原直接走新藏線，應該一個月前就服用紅景天口味液，才最管用，現(xiàn)在服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yī)，盡力試試吧。又讓我多吃點水果，補充點維生素，這個肯定是管用的。


    這時候，我的腦袋已經(jīng)疼得要裂開了，幾乎說不出來話。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果斷決定多在日喀則呆一天，看看我的情況再說。


    不然到了前麵，都是山路，連個醫(yī)院都沒有，我萬一要是高反嚴重了，到時候連個救治的地方都沒有。


    我們在喀則市中心的桑孜賓館住下，開了2個標間，在那躺了一半天，感覺頭疼漸漸好一些了，又在瞎子的逼迫下，硬吃了幾個蘋果，感覺好多了。


    這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下午，再走肯定不可能了，索性換個心態(tài)，找了個地方吃了頓飯。


    這裏的飯菜就不像拉薩，多是川菜館子，而是帶有更多的藏餐特色，有灌腸、涼拌犛牛舌，青稞酒，手抓羊肉等，我們都點了一些，大盤大盤菜上來，看起來很誘人。


    因為高原反應，我不能喝酒，隻好看著他們兩個一杯接一杯喝，最後喝得暈乎乎的，兩個人互相駕著，迴旅館睡覺了。


    我已經(jīng)睡了半天，在旅館躺了一會兒，覺得頭疼癥狀已經(jīng)減輕了，索性又喝了一瓶紅景天，穿上大衣出去逛逛。


    這裏很熱鬧，街上什麼人都有，有穿著藏袍的康巴漢子，有穿著衝鋒衣攀登珠峰的老外，還有穿著羽絨服四處亂逛的內(nèi)地遊客。


    日喀什是曆史上後藏的政治、宗教、文化中心，也是曆代班禪的駐錫之地，自古以來都是後藏重鎮(zhèn)，藏語稱“溪卡孜”，意為“土地肥美的莊園”。


    這裏是西藏的交通中心，又與尼泊爾、不丹、印度等國接壤，從日喀什繼續(xù)南行，就可到達世界第一高峰珠穆朗瑪峰，以北則直達那曲，往東至拉薩、山南，西進則可直抵阿裏。


    大街小巷也有一些類似八廓街的地方，賣尼泊爾工藝品的，賣藏刀的，賣佛像的，什麼都有，我邊走邊看，覺得也挺有意思，就後悔這次沒帶一個照相機，能拍不少好玩的照片。


    隻低著頭看著地攤，一不留神，撞到了前麵一個人的身上。


    我嚇了一跳，連聲說道歉。


    那人卻毫不在意，淡淡說了句：“上師，好久不見。”


    我以為他認錯了人，抬頭一看，那人寶相莊嚴，雙手合十看著我，身上穿著典型的紅黃色僧袍，分明是一個西藏喇嘛。


    第159章山魈，山魈又出現(xiàn)了！


    我嚇了一大跳。


    要知道，我那鋪子離雍和宮不遠，平時也經(jīng)常去簋街吃飯，多少懂點喇嘛教的東西。


    這個喇嘛叫做“上師”，這“上師”可不是隨便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