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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明明才是第二次進來這個房間,華青衣的感受卻和上次截然不同。


    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氣色比起上次診斷的時候,還要好上許多,這讓他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些懷疑。


    懷疑這種東西,有了一次,就會有更多次。


    信心一旦動搖了,就會動搖更多次。


    “你都知道了?”


    夏月白語氣清冷。


    和上次的溫柔迥異。


    這是讓華青衣奇怪的地方之一。


    被打斷了話,華青衣反而有些鬆了口氣。


    有些事情,哪怕是已經猜到了,如果能遲一刻驗證也還是會想晚一分的。


    皺了皺鼻翼。


    房間裏有一種奇妙的甜香味,因為窗戶緊閉,聞起來很明顯。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是上次過來的時候沒有的。


    華青衣分辨不出這是什麼東西散發出來的氣味,似藥非藥。


    這氣味有些藥的性子,卻又不是他曾知曉的任何一種藥物。


    而且,他甚至無法分辨這股甜香的來處,簡直就像是氣味的根源無處不在!


    這是讓華青衣奇怪的地方之二。


    “嗯…如果你是指你的情況,確實知道了一些。”


    夏月白的溫度差讓華青衣有些不習慣。


    話本裏都說主角得到超級厲害的武功秘籍之後,一朝頓悟就成為了高手。


    其實是有些戲劇化色彩的。


    一個沒有到過一個層次的人,想要到達那個層次,隻有一步步的走過去。


    哪怕是有人指路,也不過是縮短一些路上耗費的時間。


    知易行難,不外如是。


    但是一個原本就是高手的人,突然得到了一本同層次的其他武功秘籍,是真的可能存在一朝頓悟這種事情的。


    就像是華青衣,得到了那本書之後,觸類旁通,原本隻是隔著一層紙的東西,一旦捅破,也就水到渠成了。


    不過是原本用藥,如今用蛇蟲罷了。


    當然,也並非說的這般簡單。


    那麼些筆記,並不是白做的。


    “既然都知道了,那你還過來幹什麼?等著我改變主意求你救我嗎?”


    夏月白的眼睛裏沒有半點溫度。


    華青衣不是沒見過。


    這是一心求死的眼神。


    原本還因為她身體狀況改善而起的些自我懷疑頓時煙消雲散。


    果然…


    和他想的一樣。


    “我不明白,明明還有救,為何…”


    華青衣開口。


    “知道了又怎麼樣?”


    隻是立刻又被打斷。


    “…”


    華青衣默然。


    的確,治不治療都是個人的意願。


    就算是夏月白不想治,也輪不到他來置喙。


    “你說你想知道啊。”


    夏月白坐在沙發上,姿勢很是放鬆。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在他麵前這麼放鬆,肯定是關係極為親近的,隻有放下了防備,才會表現出這種放鬆的神態。


    但是華青衣知道,夏月白不是這樣。


    她是因為,已經沒有力氣戒備了。


    所以才會連說話的語氣都那麼輕,卻又那麼冷。


    明明剛才才說了那樣的話,又這麼來一遭,實在是有些任性。


    “…,我想知道。”


    鬼使神差的,華青衣順從的開了口。


    也許是遵從了內心的想法,這個和他有些某些若即若離聯係的女子,他不想就這麼看著死去。


    夏月白死水一般的眼睛裏有了些變化。


    多了些華青衣看不明白的東西。


    “你果然不是他。”


    這句話裏,終於多了些感情色彩。


    隻是太過複雜了些。


    “他是誰?”


    華青衣不解。


    他對於夏月白的了解如同一張白紙,上麵寥寥的幾筆,一目了然。


    相反,夏月白對於他的事情似乎很了解,甚至比起他自己而言,都還要了解的更深一些。


    這種信息的不對等,感覺說不上好。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


    夏月白輕描淡寫的揭了過去。


    但是答應了開口,所以華青衣便不再追問。


    “既然你來了,肯定就是有把握了,所以你對於治療後的情況也了解了不少,對嗎?”


    夏月白說話的動作很平靜,但是華青衣能感覺到平靜下的暗流洶湧。


    在聽到他的那句話之後,這攤死水似乎有了重新流動起來的跡象。


    華青衣點了點頭。


    蛇蟲是活物,像夏月白這麼養在身體裏麵,就算是可以有意識的控製,但是又怎麼能保證一定不會出現問題呢。


    而如果要治,自然首先就是要去掉那些蛇蟲的影響。


    從一種習慣中脫離出來需要怎樣痛苦的轉變,人人都是如此,更何況是身體。


    從被蛇蟲限製的狀態中脫離,然後再用藥物控製住生機爆發式的流逝,如果理想的話,還可以用藥物補充一些生機。


    起碼可以像是正常人一樣的多活些日子,不然像是這樣進不能進,出不能出的,雖然活著,又和死人有什麼區別?


    “那你知道治好之後,除了身體的變化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會發生變化嗎?”


    夏月白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表情開始顯出些痛苦。


    身體的狀況很是穩定,這痛苦…來自內心。


    “…,生機的短時間流逝加快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你的容貌肯定是會有些改變的,可能會蒼老許多…還有,就是記憶方麵也可能會有些影響,畢竟…”


    華青衣沉默了片刻,斷斷續續的開了口。


    女子對於容貌多是在乎的緊,特別是老去。


    但是螻蟻尚且偷生,相比起漂漂亮亮的死去,佝僂著活下去總是好的。


    有句話,好死不如賴活著。


    話糙理不糙。


    而至於記憶方麵,在普通人身上生機漸去之後,記憶力就會出現衰退,很多原本記得的事情,都會漸漸的忘記。


    西醫裏有種病很相似,老年癡呆癥。


    這是一種不可逆的記憶喪失。


    “…”


    華青衣說完了,對這個迴答,夏月白卻不置可否。


    就那麼癡癡的看著華青衣…不對,是在看著某些更深的東西,夏月白眼裏的悲傷濃鬱的幾乎都要化成水珠滴落下來。


    “你說,如果一個人沒有了記憶,還是原來那個人嗎?”


    突兀的又變換了話題。


    讓華青衣都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


    不過總還是和先前的話題有些聯係。


    難不成她是在害怕失去記憶?


    華青衣原以為“變老”可能會更讓這個女子擔憂,到頭來看來卻是那“記憶喪失”要更讓她害怕。


    “應該…是吧,身體還有容貌都是原本的模樣,隻是記憶模糊了些,自然還是原本的那個人吧。”


    華青衣有意無意的偏頗了些,淡化了一些記憶喪失的嚴重性。


    如果可能,他還是希望夏月白能夠接受治療。


    哪怕是會有這樣那樣的後果。


    活著,比什麼都好。


    “是嗎?”


    夏月白眼裏的悲傷愈發的濃稠。


    讓華青衣不忍直視。


    “…,是啊…”


    在這樣悲傷的眼神裏,華青衣的語氣都有些鈍澀起來。


    “真的…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但是夏月白的聲音卻比他還要鈍澀許多。


    就像是鈍刀子割肉,一刀刀反反複複的來去,明明都疼進骨子裏了,卻還是沒有停息。


    眼神就那麼直直的,癡癡的看著華青衣。


    既像是懷疑,又像是求證,更像是…捫心自問。


    “…”


    華青衣張了張嘴。


    終究還是沒有能夠肯定她的疑問。


    不知怎的,華青衣覺得如果肯定了這句話,夏月白可能會失去某些重要的東西。


    華青衣避開了夏月白的視線。


    “不是了。”


    夏月白自己肯定了自己的疑問。


    華青衣不敢看夏月白說這句話的神色。


    但是僅僅聽著聲音,他就能感受到那種深徹的絕望。


    “失去了記憶,那個人就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這句話很肯定。


    既像是在說給華青衣聽,也像是在說給她自己聽。


    “所以…我為什麼還要治呢?就為了親手殺死我自己,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夏月白迴歸了主題。


    隻是說著說著,語氣又有些飄忽了起來。


    “是啊…為什麼呢?我當時為什麼要治呢…我…我…為什麼…為什麼要治他…”


    開始了哽咽。


    華青衣抬起頭。


    麵前的女子明明麵上那麼痛苦的神色,可是用盡了力氣,卻甚至都哭不出一滴淚水。


    這是那些蛇蟲的代價。


    沒有進,又何來出?


    有時候,活著真的是比死了還要痛苦的。


    畢竟如果真的死了,自然就感受不到這些。


    華青衣又一次聽到了夏月白話裏的“他”。


    治他?


    這話裏的“他”也是一個和夏月白一樣情況的人?


    不然夏月白怎麼會這樣說?


    華青衣突然想起夏月白剛才說過的一句話。


    “你果然不是他。”


    腦海裏突然閃過了一道靈光,稍縱即逝,抓之不及。


    被夏月白的悲傷感染,華青衣心中也是揪緊。


    從他了解到夏月白身體情況的全貌開始,他的心中就滿是疑慮。


    他不知道夏月白是為什麼而把身體改造成這個樣子的,但是現在明顯已經到了不治不行,都要危及性命的程度,這個女子似乎仍然沒什麼治療的想法。


    從上次分別時候的情況來看,夏月白分明已經自己拆開了那些蛇蟲的束縛,加速了生機的流逝。


    這一點讓華青衣尤其不解。


    這麼快速的生機流逝,甚至連記憶喪失都跟不上她死亡的速度!


    說淺顯一點。


    那就是純粹是趕著去死!


    生怕有人攔著的那種。


    為什麼?


    這是他帶著過來的問題。


    所以在夏月白問他想知道嗎的時候,他順從的表示了想。


    原以為聽了夏月白的解釋之後會清楚許多。


    看來是想岔了。


    華青衣越發的疑惑了起來。


    沉默在夏月白的悲傷中繼續沉默。


    華青衣安靜的坐在一旁,甚至都不敢去打擾了這個女子的悲傷。


    連淚水都流不出了,叫人又怎麼忍心剝奪她悲慟的權利。


    也不知過了多久。


    房間裏的甜香味愈發的濃鬱了。


    夏月白抖動的肩頭也重歸了平靜。


    “我不治了罷。”


    華青衣聽著這句話,既是預料之外,也是預料之內。


    人都是畏懼死亡的。


    卻總有些東西比死亡更讓人害怕。


    他沒有經曆過夏月白走過的人生,所以無法勸解夏月白那些都是些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有人喜甜,有人嗜鹹,不外如是。


    伸手去衣兜裏摸索了下,掏出來個小瓶,放在了夏月白的麵前。


    這藥瓶,是那天夏月白親手放進他的衣兜裏,如今他又親手還了迴去。


    “既是已有了決定,我便不強求,隻是這當時的診金,我卻是不能收了。”


    夏月白眼神一陣恍惚。


    類似的話,不久之前有另一個人說過。


    那個人說哪怕不治,收下的診金也是不會退的。


    而華青衣卻是恰恰相反。


    明明都已經半點記憶都沒了,這古板的作風卻還是這般無二。


    “噗嗤!”


    夏月白突然就笑了聲。


    “也好。”


    伸出手去拿了過來。


    看著那藥瓶,臉上笑的釋然。


    “既然你不要了,那我便收迴來吧,等你什麼時候想要了,若是我還沒有死,隨時來找我也還算數。”


    華青衣不知道這個女子又是抽了哪門子風,見著這藥瓶就突然笑了起來。


    還是因為他說的話這般有意思?


    華青衣看了一眼夏月白手中的藥瓶。


    在有了那本書之後,藥瓶裏的藥,藥性如何,他心裏有了些數。


    隻是不知道這夏月白給他這些藥是要做什麼。


    不過此時既然已經還了迴去,自然不再多想。


    雖是對於無法治好夏月白有些遺憾,但既然是她自己的選擇,華青衣也無可奈何。


    祖訓…


    “不醫必死。”


    夏月白笑著說了句。


    華青衣瞳孔一縮,身體也緊繃了一下。


    果然!


    夏月白是知道他的事情的!


    “這還是頭一迴,我挺感激當時傳下這些祖訓的人,果然隻要我不願意治,你就不會強迫我。”


    華青衣本以準備起身告辭的動作停了下來。


    聽著這話,心頭一陣狂跳!


    他曾決心破戒,不再遵從祖訓。


    也確實很順利的改變了許多,融入了這個時代。


    但是在聽到夏月白的這句話之後,他才突然發現,那些決意忘掉的東西,還在他的骨子裏!


    更震撼的是,看起來他的這些習慣還被夏月白利用了!


    這個女子!


    果然是了解他許多的!


    不然怎麼可能說出這些話來!


    “你到底是誰?”


    華青衣拳頭緊緊的捏起。


    房間裏的甜香味愈發強烈的濃稠了起來。


    夏月白還是那般笑著。


    “一個認識你的陌生人。”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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