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峰笑了,他拿起舒逸扔在桌子上的煙,點上一支:“我們池總明天過來,上午我陪小潔去領楊董的遺體。”舒逸說道:“你見過譚詩萍嗎?”閻峰點了點頭:“楊董的紅顏知己,開了一家文化傳播公司。好像是個華僑,二十幾年前迴國途中和楊董認識的,兩人的關係很不錯。”
舒逸皺了下眉頭:“華僑?”閻峰迴答道:“我所知道的是這樣的。”舒逸說道:“她也一直未婚?”閻峰點了點頭:“聽說結過一次婚,不過丈夫早就去世了。”舒逸淡淡地說道:“看來她的丈夫很有錢嘛!”閻峰隻是笑了笑。
舒逸拿起小湯匙,對著咖啡輕輕攪了攪:“安保高級顧問的事情到底是怎麼迴事?”閻峰搖了搖頭:“這個我確實還不清楚,但這個所謂的安保高級顧問肯定是存在的,我也是偶然的機會從巴音那裏得到了證實。”說到這裏,閻峰望著舒逸笑道:“樂思蜀你應該猜出來了吧?”舒逸點了點頭:“可惜他死了,不然我一定有辦法讓他開口。”
閻峰看了看表:“時候不早了,我得迴去休息了,明天的事挺多的,再說人也老了,比不了你們年輕人。”他站了起來,拿起椅背上的風衣披上:“這頓你買吧。”舒逸微笑著點了點頭,目送閻峰離開後他揮手叫服務員買了單,然後出門開車迴了酒店。
“老舒,這個閻峰到底是什麼人?”房間裏麵隻有舒逸和鎮南方。
舒逸靠著沙發靠背,雙手抱著頭,閉著眼睛:“軍人。”鎮南方驚訝地說道:“軍人?可我怎麼看都不像啊。”舒逸淡淡地說道:“像不像和是不是是兩碼事,我覺得他是有意將自己的那股子軍人的氣質內斂了。”鎮南方興奮地說道:“這麼說他很有可能是我們的人了?”舒逸沒有說話,這也是他的猜測。
鎮南方說道:“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告訴你呢?”舒逸說道:“各有各的紀律,你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張開嘴就亂說啊?”鎮南方說道:“可如果你的判斷是錯的呢?如果他是在裝神弄鬼呢?”
舒逸說道:“當然也不排除這種可能,隻是他既然這樣表現,倒把我們給將住了。信與不信我們都不敢輕舉妄動。”鎮南方笑了:“你老舒也有吃憋的時候啊?”舒逸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神,哪能夠什麼事情都看得那麼準確。”
鎮南方歎了口氣:“你要是再神一點,我估計我們都不用活了。”
舒逸問道:“今天晚上和小惠談得怎麼樣?她到底是怎麼失蹤的?”鎮南方苦笑道:“她哪是什麼失蹤啊,完全是玩消失。”鎮南方的話讓舒逸來了興致,他坐了起來,笑著對鎮南方說道:“哦?她那麼厲害啊?快說來聽聽。”
鎮南方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那天小惠被騙出去以後便上了出租,趕到對方說的鳥當區去。可就在車子到菩提樹的時候,車禍發生了,不過小惠的反應很快,就在車子快到撞上的一剎那,她跳了車,躲過了一劫,可惜肇事車卻一溜煙跑了。
小惠當時想追,卻被人一把拉住,那個人便是廣叔。廣叔領著她迅速逃離了現場,還避開了所有的目擊者。
原來廣叔一直不放心小惠,第一次出來闖蕩,而且跟的又是鎮南方這個初出茅廬的半串子,他便一直悄悄地跟在他們身邊,暗中保護著兩人的安全。一跟走來,他總體上對鎮南方還是很滿意的,可是這一次他卻生氣了,他親眼看到車禍的發生,還好小惠一直處於高度的戒備之中,不然這一次搞不好就會要了小惠的小命。
於是他很是震怒,他不話小惠再繼續跟著鎮南方了,他甚至連舒逸也怪罪上了,他說舒逸把小惠領出來,卻一點也不管不顧,任憑小惠怎麼解釋,他就是不聽。
用鎮南方的話說,這小老頭就是頭倔驢,聽不進好歹話的。
所以他就把小惠給看了起來,正好小惠的手機也掉在了出租車上,無法和鎮南方他們聯係。小惠也心急,舒逸可是把鎮南方的安危交給自己的,再說她哪裏又感受不出鎮南方對自己的情意?她好說歹說,最後才說通了廣叔,哪怕不讓她和鎮南方在一起,也必須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廣叔被她磨得沒辦法,最後隻得答應了,不然以他的性格,是懶得管這些事情的。
舒逸點了點頭說道:“嗯,除非有特別需要他幫忙的事情,他閑散慣了,對於人情事故也很不在乎。”
鎮南方繼續說道:“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嗎?楊潔帶我去黃果樹玩的那天我見到的那個人真是小惠,不過那天她生氣了,她見我和楊潔很親密的樣子,生氣地跑了,我追出去以後沒能夠找到她,她說她躲在車子裏的。”
那天後廣叔對鎮南方的印象也差了許多,差點又甩手不管了。不過小惠很善良,她還是擔心鎮南方會出什麼事情,便央著廣叔繼續暗中觀察著。也正是如此,不然現在鎮南方就不知道是在哪兒陪誰聊天了。
舒逸聽了笑了:“你小子,竟然敢和他頂牛,你牛啊,比我厲害多了!我在他麵前可是老實得很。”鎮南方哼了一聲:“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拳腳厲害一點嗎?”舒逸楞了:“你真以為他就是一介武夫啊?”鎮南方說道:“不然還有什麼?”舒逸說道:“這個我可不能告訴你,這是秘密,不過你隻要知道,他很厲害就行了,以後少惹他生氣,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接著舒逸又歎了口氣:“不過你小子走了狗屎運,小惠那麼乖巧的女孩怎麼就和你對上眼了呢?”鎮南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嘿嘿,我長得帥唄!”舒逸差點把隔夜的飯菜給吐了出來。
玩笑過後,鎮南方才正色地問道:“老舒,你說他們費這麼大的力氣抓我做什麼?”舒逸告訴過鎮南方,對方好像隻是想拖住他,並不是想真正要他的命,所以他才有此一問。舒逸皺起了眉頭,這也是這一整天他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鎮南方笑道:“我說老舒,如果我真正被他們抓住了,你們會不會來想辦法救我出去。”舒逸笑罵道:“廢話,你要真出事了,我們能不管不顧嗎?”他說完這句話後猛然醒悟了:“我明白了,他們抓你的目的就是為了把我們拖住,把我們困在省城,為他們的一個大行動爭取時間!對,一定是這樣。”
舒逸掏出電話,打給陸濤。
陸濤親自接的電話:“喂,哪位?”舒逸說道:“陸指揮長,我是舒逸。”陸濤笑道:“哦,舒處,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是不是那件事情有什麼眉目了?”舒逸沒有迴答:“我想問一下,最近這半個月是不是有什麼重大的軍事行動?”陸濤條件反射地問道:“你怎麼知道?”舒逸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說道:“電話上說不清楚,我過兩天迴來,我們碰個麵吧!”
鎮南方望著舒逸一臉的沉重,他知道一定是要出大事情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姊妹
舒逸掛了電話,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要設計綁架鎮南方了。
看來他們還真有大動作。
鎮南方輕聲地問道:“老舒,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了?”舒逸緩緩地點了點頭:“嗯,十天之後有一場大型軍事演習,而706基地則是這次軍事演習中的‘眼睛’,如果他們出了什麼問題,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鎮南方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你為什麼不馬上趕迴黃田去?”舒逸搖了搖頭:“我暫時還不能走,他們策劃這麼周密,想要綁架你,為的就是給破壞演習爭取時間,那說明什麼問題?說明我們才是他們能不能順利實施計劃的巨大威脅。看來我們一路走來調查的方向並沒有錯,已經要踩到他們的尾巴了。”
鎮南方說道:“那接下來呢,我們怎麼辦?”舒逸說道:“首先我們必須要搞清楚黃田村發生的一切與恆藝之間的關係,重點就在虎姑的身上,我有種直覺,虎姑與楊潔之間存在著一種特殊的關係,或許她們是親姐妹。另外讓小盛調查一下那個叫譚詩萍的女人,細細查下她的底細,看看是不是就是虎姑的母親。”
鎮南方皺起眉頭問道:“你是說虎姑和楊潔可能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舒逸點了點頭:“還有一點也很關鍵,如果虎姑與楊潔之間的關係成立,那麼譚詩萍與楊天明之間的曖昧關係存在了近二十幾年,難道池虹一點也不知道嗎?以池家的強勢,一旦知道了能容忍這關係的存在嗎?這也是要好好查查的。”
鎮南方說道:“那個安保高級顧問的事情呢?”舒逸說道:“先放放,我想把這些人際關係理順了,那個問題就應該能夠浮出水麵了。”鎮南方又問道:“那我呢,應該做些什麼?”舒逸說道:“明天一大早你和小惠就陪楊潔去警察局領楊天明的遺體,全程陪同她處理她父親的後事。”
舒逸頓了頓又說道:“可能中午一點池虹就會到林城,她肯定也會參與楊天明後事的處理,你要留心她與楊潔之間的關係。隻是不知道那個譚詩萍會不會來,如果她能來就最好了。”鎮南方楞了一下:“這樣的場合我想她不一定敢來吧?”
舒逸搖了搖頭:“不一定,也許她會來,她大大方方地來參加楊天明的喪事,符合他們之間的朋友身份。她要是不來,外人才更會有想法。”鎮南方也笑道:“這倒是,你是讓我留心他們的動靜是嗎?”舒逸說道:“我終始不太相信楊潔對我說的,她和她母親之間的關係不融洽,相反,我感覺她和池虹之間的關係反而很好。”
鎮南方拿起支煙點上,他現在抽煙已經很自然了。舒逸笑道:“小惠還不知道你吸煙吧,”鎮南方說道:“知道了,不過她沒說什麼。”舒逸說道:“能少抽就少抽些,別像我一樣,成個老煙槍。”鎮南方笑了笑,然後問道:“如果楊潔和池虹的關係很好,那她為什麼要在你麵前說謊呢?”
舒逸說道:“這個我還沒想明白,不過到目前我也隻是猜測,等證實了我們再問為什麼。”鎮南方說道:“老舒,我還是不太相信楊潔會有什麼問題,你別罵我,我覺得楊天明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這種悲傷不是假裝得出來的。如果她真有問題,那麼楊天明的死她應該也脫不了幹係,她總不至於會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毒手吧?”
舒逸沒有迴答,而是在走神。
鎮南方輕輕叫道:“老舒,老舒!”舒逸這才迴過神來:“什麼?”鎮南方說道:“我的話你沒聽見嗎?”舒逸說道:“哦,聽到了,我也覺得奇怪,對於楊天明的死,楊潔也很是震驚,而且她的悲痛的的確確很真實,這說明楊天明的死她是不知情的。”
說完舒逸部了起來:“好了,別想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我事情太多,得養足了精神。”
迴到自己的房間,舒逸便直接倒在了床上。可他卻睡不著,閉著眼睛,腦子裏麵卻總是在想著案子的事情。池虹到底知道不知道譚詩萍的存在?如果知道,這二十多年來她為什麼會一直容忍,就算她和楊天明已經沒有感情了,但從女人的共性來看,池虹應該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女人出現在楊天明的生活之中,可為什麼二十幾年來竟然相安無事呢?
舒逸幹脆坐了起來,點上支煙。
池虹,譚詩萍,這兩個人之間會不會有關係?舒逸突然覺得有趣起來,他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池虹不僅知道譚詩萍的存在,而且她和譚詩萍或許還是熟識的,甚至有可能是朋友,隻有這樣才有可能這麼多年兩個女人之間才沒有爆發什麼矛盾。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池虹有沒有可能知道譚詩萍與楊天明生下了一個女兒呢?
也不對,齊老說過,虎姑是蘭繼賢和駱霞生的女兒,又怎麼會和楊潔是親姐妹呢。舒逸甩了甩頭,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除非她不是蘭繼賢親生的。舒逸想到這裏眼睛一亮,這當然也有可能,看來還得走一趟塘坪縣,隻要證實虎姑並非蘭繼賢親生的,那麼自己的推測完全成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突然舒逸又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竟然把問題想複雜了,要想證實虎姑與楊潔之間到底有沒有血親關係,不是有更簡單的辦法嗎?dna檢測不就行了,為什麼要繞這一大圈呢?看來自己還是有些著急了,亂了方寸。
舒逸終於安心地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鍾,曾國慶便把虎姑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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